潮熱夏雨 第40節(jié)
“行,什么也沒發(fā)生?!逼铍S之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快睡,晚安。” 明暄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這會兒困意席卷。 “晚安,祁隨之?!?/br> 聽著床上睡著的人呼吸趨于平穩(wěn),祁隨之很輕地嘆了口氣,似是在自嘲自己的定力也沒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他合上平板,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浴室門。 明暄真的很乖。 恍惚間,祁隨之閉上眼,從喉嚨出悶出很輕的哼聲。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2-23 22:53:36~2023-02-25 00:11: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宋祈宇宙無敵世界第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無糖向楠 11瓶;spume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8章 當靳亞感嘆怎么房門是從外關(guān)著時, 推開門,看見的是趴在桌上睡覺的祁隨之。 “欸?” 行李箱的滾輪敲在門框上,發(fā)出不小的動靜。 祁隨之微蹙著眉, 緩緩抬起頭,和靳亞對視。 靳亞退出去看了一眼門牌號,確定是自己宿舍沒錯,又踏了進來,對著祁隨之揮了揮手:“……嗨?” “你好?!逼铍S之點了點頭, 聲音里含著倦, “明暄還在睡?!?/br> 靳亞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提起行李箱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自己的桌邊。 “你倆……沒一起睡?。俊苯鶃喅聊似蹋吐暤?。 祁隨之抬頭看了一眼上方耷拉下來的小半截被子,搖頭:“沒。” 靳亞跟著點頭:“也是, 宿舍這床也睡不了倆?!?/br> 祁隨之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宿舍內(nèi)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只有明暄翻身時發(fā)出的輕微動靜。 明暄醒來的時候, 偏頭看見的就是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的靳亞。 “什么時候到的啊,”明暄打了個很長的哈欠, 頂著一頭睡亂的頭發(fā)撐起上半身,“怎么沒動靜?” “醒了?”靳亞聞言抬頭看他,“回來半小時了吧。” 明暄點了點頭, 翻了個身準備繼續(xù)睡。 迷離惝恍間, 他突然猛地睜開眼—— 昨天晚上祁隨之也在他宿舍來著! 祁隨之呢! 明暄遽然起身:“祁隨之?” “這兒呢?!逼铍S之坐在他的吊椅上看手機, 聽見動靜時抬了抬手,骨節(jié)分明且白皙的手出現(xiàn)在床沿邊, 明暄很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然后放開。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明暄幾乎是連滾帶爬翻下的床。 “你一晚上沒睡嗎?” 祁隨之收回手機, 沖他勾了勾唇:“睡了,別擔心?!?/br> “唔……”明暄點點頭,繞到他的身邊抬手打開上方的柜子,卷起了個角的t恤上滑,“還好,還有新牙刷?!?/br> 他把牙刷遞給祁隨之,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謝謝?!逼铍S之接過牙刷,起身走到了洗手池。 靳亞的視線在他們倆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到祁隨之躬下腰洗漱,滿臉探究地走到了明暄的身邊:“怎么回事???” 語氣是遮掩不住的好奇。 “蘇明辭昨天睡懵了來我宿舍找吃的?!泵麝褔@了口氣,“太懵了,直接把我倆關(guān)里面了?!?/br> “牛逼啊蘇明辭?!苯鶃喰α撕靡粫汉?,眼神不住地往祁隨之身上瞟,“這人……是你喜歡的那個機車哥吧?” 明暄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祁隨之偏著頭彎腰,單手掬起水含在嘴里,不聽話的水流順著他的手臂下滑,沾濕了衣服一角。 明暄喉結(jié)輕動,收回視線:“是?!?/br> “可以啊,都騙到宿舍來了——”靳亞抬手拍上了明暄的肩膀,眼神是說不出的欣慰,“有出息了暄兒?!?/br> 何止是騙到宿舍來了。 還干了些不清不楚的事情。 明暄抿著唇,沉默地看著靳亞。 這份沉默一直維持到祁隨之洗漱完走了回來,挺翹鼻尖上還掛著水珠,下落,啪嗒打在地上。 明暄抽了一張洗臉巾遞給他。 “嗨,我是明暄的室友靳亞?!苯鶃喆蟠蠓椒降貨_著祁隨之伸出手。 祁隨之擦干臉,握著他的手晃了晃:“祁隨之,明暄的……朋友?!?/br> 明暄耳根微紅,這令人浮想連篇的停頓。 明暄靜默了片刻,開口道:“你倆別整的像各國領(lǐng)導人會面似的?!?/br> 祁隨之很輕地悶笑一聲,抬手揉了揉明暄雜亂的頭發(fā):“門開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下午還有點事。” “哦哦好,我送你下去。”明暄趕忙點頭,抓了抓頭發(fā),跟著祁隨之出了門。 接近開學的日子,樓道有三三兩兩扛著行李一步三喘著上樓的人,明暄穿著睡衣,跟著抱著頭盔的祁隨之逆著人.流往下走。 兩個人停在那輛停在共享單車中間突兀的摩托車前,祁隨之插上鑰匙跨坐了上去,兩條長腿撐著地,露出一小截漂亮的腳踝。 “衣服下次還你?!逼铍S之說,“上去吧?!?/br> 明暄皺了皺鼻子,看著他沒說話。 “怎么了,表情這么苦大仇深?”祁隨之好笑地捏了捏他的下巴,“嗯?” “沒什么?!泵麝盐⑽⑻鹣掳腿斡伤?,“……祁隨之,記得你說過的話?!?/br> 祁隨之挑眉看他:“忘掉?” “哎呀不是這個——” 瞧著眼前的人快要被自己逗炸了毛,祁隨之收回手戴上頭盔,聲音從頭盔里悶了出來:“會看著你的。” 轟鳴聲響起,祁隨之揚長而去。 明暄長吁了一口氣,慢吞吞地上樓。 宿舍里,靳亞一臉玩味地盯著他看。 明暄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干什么干什么?” “沒什么啊。”靳亞無辜地聳肩,“你洗漱一下?lián)Q個衣服陪我下樓曬被子,然后咱去吃個飯?!?/br> 明暄點頭:“哦,你等我一下?!?/br> 祁隨之到家后,拉上窗簾就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他幾乎是天亮才睡著的,一來是他確實沒有坐著睡覺的經(jīng)驗,在吊椅上坐著怎么睡都睡不舒坦,二來是…… 明暄睡覺雖然沒有什么不好的習慣,不打呼嚕不磨牙不講夢話。 但時不時翻身,衣料摩擦過被子的聲音在僻靜的夜里實在是無法忽視,也實在是,讓他心猿意馬。 如果有人在半年前跟祁隨之說,你日后會有喜歡的人,會想要每天見到他,會對他產(chǎn)生荷爾蒙反應(yīng)。 祁隨之一定會覺得說這話的人跟他完全不熟。 但世事非人定。 他真真切切地感知到,自己在淪陷。 · 可能是意外被鎖在明暄宿舍經(jīng)歷了荒.唐.事,即使他蠻橫的要求祁隨之全部忘記,但這些片段已經(jīng)在他的腦子里根深蒂固了,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明暄跟祁隨之聯(lián)系得都小心翼翼。 即使是在國慶小長假,他也只是把自己悶在畫室里畫畫。 霜降,天氣漸冷。 宿舍四個人整齊劃一地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暄兒,你之前是不是有個多的u型枕,借我使使?” “我收拾完了,下樓買點暈車藥,給你們也帶點?” “一想到要坐大巴車我的頭就開始狂痛。” 實際上不僅僅是明暄一個宿舍,整個油畫系的人都是這個反應(yīng)。 因為屬于這個學期的外出寫生要開始了。 s大的外出寫生一共兩周,跟著旅行團一起,往外繞一圈,停在哪里就在哪里畫畫。 純藝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多多少少帶了點兒嬌氣,寫生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但坐旅行團大巴車……幾乎就是要人命了。 明暄從衣柜角落掏出一個灰色的u型枕遞給何征后,合上收拾好的行李箱,抓著麻繩反向跨坐在吊椅上拿出手機。 他和祁隨之的聊天記錄還停在四天前。 明暄抿了抿唇,打開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