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著也?是閑著, 盛昭從廚房提了一壺白水, 就屁顛兒屁顛兒跑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凌首輔聯(lián)絡感?情去了。

    “凌首輔，給我父皇當首輔是不?是很辛苦？”盛昭給凌首輔滿上一杯白水，語氣賊兮兮。一副準備挑撥他父皇和凌首輔君臣關?系的?小jian臣模樣。

    盛昭也?算是從小就混跡在凌首輔眼皮底子下，受著他的?教導長大的?。兼之有盛晏這層關?系在，盛昭跟凌首輔也?算是關?系親厚的?老熟人了。因?此說著這種類似挑撥的?話也?絲毫不?虛。

    “怎么說？”凌首輔素來知道璟帝寵愛盛昭, 盛昭對璟帝也?是愛大于敬。所以對盛昭這么光明正大在他面前編排他親爹, 倒是接受良好。甚至有點好奇，這次盛昭想要說點他頂頭上司什么壞話。

    “您看哦，您只拿著一份首輔的?俸祿, 但是不?僅要干首輔的?活兒，還要給我父皇帶孩子。帶完了我哥還要帶我。” 盛昭掰著手指頭給他一一舉例, 公事私事一把抓，你不?辛苦誰辛苦？本來盛昭純粹是好奇，數(shù)著數(shù)著，倒是給自?己?數(shù)出了點對凌首輔真情實意的?同情來。

    “凌首輔，我父皇有額外?給你漲俸祿嗎？”盛昭歪頭看向凌首輔。這要是沒有的?話，他父皇這個老板就真的?是太…….太御下有方了。能讓凌首輔這么個高精尖人才光干活不?吃草，他父皇御下不?有方誰有方？

    “沒有。”凌首輔搖搖頭，表示他給老板帶崽是無償行為。

    “…嘶，首輔啊，你可真是個好欺負的?人。這波我都替你虧得慌！”盛昭倒吸一口冷氣，語氣里甚至帶上了兩分恨鐵不?成鋼。

    “那不?然臣把您給皇上送回去？這樣至少還能少虧點兒？”第一次被人說自?己?好欺負，凌首輔覺得這個體驗還挺新鮮。

    “那不?行，一經(jīng)?售出概不?退貨，您這覺悟晚了點?！笔⒄蚜x正詞嚴的?拒絕了凌首輔的?提議。他就是這么雙標又偽善的?盛昭昭，同情歸同情，該蹭還得蹭。

    “我也?就說說而已，哪里能真的?退貨。雖然這次沒有額外?的?俸祿，但是你父皇可是把你賣給我了。說是青州這一行，你便歸我管了，任我差遣，隨我使喚。我哪能放走這么一個小苦力，真要放走了那才是虧了，你說是不?是？”凌首輔話里話外?的?調(diào)侃意味根本遮掩不?住。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父債子償？”嘖，他父皇和凌首輔之間居然有過這樣見不?得光的?交易！

    “非要這么說的?話，也?不?是不?行。”凌首輔含笑?點頭，甚至覺得還挺貼切。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認了，誰讓我攤上這么個爹呢。您放心，我可聽話可懂事可能干了，您隨便差遣?！辈?管是論交情還是論資歷，凌首輔都算得上他半個長輩，聽他話都是應該的?。

    “能干我暫且信了，可是聽話懂事？宮里頭還有比你更淘氣的?小孩兒嗎？”凌首輔都被盛昭這個小不?要臉的?逗笑?了。

    “首輔啊，你這么說就太讓我傷心了叭?！边@個首輔一點都不?好欺負，他要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盛昭哭唧唧。

    “最近可還吃得消？”凌首輔都懶得拆穿盛昭的?裝模作樣，轉頭問起盛昭這段時日的?適應情況。

    “您放心，我沒問題的??！彼麄?已經(jīng)?出發(fā)大半個月了，這一路上趕路的?強度確實大。不?過盛昭這幾年小身板練得不?錯，雖然辛苦但也?堅持得住。要是連趕路這關?都過不?去，就算是他說破了嘴，他父皇也?不?可能松口讓他來青州不?是。

    “那就好，能吃苦能堅持是好事。但是也?不?可逞強，真要是受不?住的?時候記得來找我說，別?怕丟人硬撐?！绷枋纵o這一路上雖然沒有對盛昭特?別?照顧，但是也?是時刻關?注著他的?。對盛昭的?狀態(tài)他心里門兒清，不?過還是多囑咐了一句。

    “我知道，我分得清輕重?！笔⒄炎钍菒巯眢w，趕路重要，但他也?不?至于為了趕路糟蹋身體。

    “按我們?的?行進速度，再有兩個月應該就能到達青州。青州的?治理?難度只會比你想象中更艱難更辛苦，你做好面對的?準備了嗎？”凌首輔摸摸盛昭的?大腦袋，正經(jīng)?起來。

    “首輔，您知道嗎？我原先以為這次來青州的?會是我九叔。父皇跟我說來的?是您的?時候，我就知道青州會是一塊多難啃的?骨頭了。但是再難啃也?是我們?盛朝的?骨頭，哪有因?為難啃就不?敢面對的?道理?，是不?是？”盛昭蹭蹭凌首輔勁瘦有力的?大手，一身的?無畏。

    “是?！绷枋纵o沒忍住又揉了盛昭的?大腦袋兩把。這樣意氣風發(fā)的?小少年，真的?很難讓人不?喜歡啊。

    凌首輔對行進速度的?把握還是很到位的?，兩個月后?，他們?一行人終于踏上了青州的?地界。青州這邊自?從接到朝廷的?認命通知，也?一直在算著凌首輔等人到達的?時間，這幾日一直有安排人城外?守著。因?此凌首輔等人剛到城門，原先的?州府大人就已經(jīng)?帶人候在城門口迎接了。

    這位州府大人不?算天資卓絕的?天才人物，但是勝在踏實勤勉。按凌首輔的?話說，他是個能干實事，適合守成的?人。在凌首輔的?任期內(nèi)，這位州府會作為副手輔佐凌首輔。

    “下官方正見過凌首輔，見過四皇子?！狈秸侵肋@次同來青州的?，還有皇上的?愛子四皇子。他剛才特?意觀察過了，四皇子是退后?一步站在凌首輔之后?的?。這意思就很清楚了，至少在青州地界，以凌首輔為尊。

    “免禮?！绷枋纵o上前扶起方正，熟練的?進行官場上的?寒暄。有凌首輔擋在前面，盛昭就自?覺的?當個背景板。

    到底都不?是喜歡逢迎的?人，必要的?寒暄之后?，方正就直接帶著凌首輔等人前去安置。凌首輔這次前來青州是常駐，且有公職在身，自?然是要入住青州州府官署的?。方正早早就搬出了官署，在官署附近另外?找了房子安置。

    對凌首輔的?到來，方正不?僅沒有被奪權的?憤懣，反而是期盼已久。同朝為官，他對凌首輔的?能力是無比篤信的?。他自?己?能力不?足不?能改善青州的?現(xiàn)狀，如今能有凌首輔坐鎮(zhèn)，他怎能不?開懷。

    初來乍到，凌首輔等人對青州的?了解都還僅限于文書資料，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要把盛昭帶在身邊的?。盛昭對這個安排也?沒有異議，事情就先這么定下來了。

    快速安置好之后?，次日凌首輔就叫上方正前來對接青州事務。日常的?事務，方正自?己?就能很好的?處理?，凌首輔就讓他仍領著差事。凌首輔主?要是跟方正了解青州的?現(xiàn)狀。方正這些年雖然沒有做出多有力的?改革，但是也?實打?實的?把青州的?方方面面都了解了個清楚透徹。

    有了方正這個青州通在，凌首輔總算對青州有了大概的?認知。不?過光這些還不?夠，剩下的?就要他自?己?去實地探一探再做規(guī)劃了。盛昭跟在凌首輔身邊，蹭聽了全程。送走方正的?時候，都已經(jīng)?月上中天了，要知道他們?可是中午就開始了。

    果然忙起來的?時候，時間根本就不?夠用?。

    “今天聽出些什么了？”凌首輔看向盛昭，他可是看見了，這小家伙可不?光是聽，手也?沒閑著，寫寫畫畫就沒停過。

    “您先看看這個，我根據(jù)方大人說的?大概梳理?了一下?！笔⒄汛蠓降?攤開自?己?梳理?的?青州現(xiàn)狀導圖。他原本就沒想著自?己?的?動作能瞞得過凌首輔，像凌首輔這種大佬，都是長著八只眼的?，能瞞得過才怪了。

    “聽方大人說下來，青州如今的?主?要問題有三。一是山地多耕地不?足，百姓種的?糧食養(yǎng)不?活自?己?；二是青州境內(nèi)多瘴癘，不?僅不?宜居甚至可能因?為救治不?當不?及時而喪命；最后?就是多數(shù)百姓未開化，對官府信任度低，抵抗情緒重?！?/br>
    盛昭這么一通盤點下來，瞬間又開始頭大。好家伙，天時地利人和，一下子就去了兩個。最后?剩下的?天時看著也?是岌岌可危，畢竟青州天氣變幻莫測那可是出了名的??？鋸埖?時候，讓你一天歷經(jīng)?四季也?不?是不?可能的?。

    “總結得還挺到位，那你覺得該怎么辦才好?！绷枋纵o看著被盛昭梳理?得明明白白的?信息，心里頗為滿意。

    嘖，突然想把人留在身邊當個小文書呢。聽說小家伙相當小將軍？明明是頂好的?一個文臣苗子。

    “缺糧就種糧，少醫(yī)就培養(yǎng)醫(yī)師，跟官府關?系不?好，那就修復關?系。說白了就是百姓太窮太苦活不?下去了，只要我們?能帶著他們?過上好日子，關?系自?然就好起來了?！笔⒄驯淮罄悬c名也?不?怵，叭叭叭就是一陣激情開麥。

    他就不?信，找不?到能在青州好好生長收獲的?糧食，找不?到跟瘴癘和平相處的?辦法，找不?到讓青州百姓好好活下去的?路。三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三十年，他今天才十二歲，看誰耗得過誰！

    “那我們?一起努力。讓青州在我們?離開的?時候豐饒富足，官民和諧?！绷枋纵o被盛昭身上熊熊戰(zhàn)意感?染，伸出一只手掌，是要和盛昭做約定的?意思。

    “好！”

    隨之響起的?是清脆的?擊掌聲。

    第189章 第 189 章

    隨后的?兩個月, 凌首輔和盛昭開始了實地走訪。不是那種“凌大佬攜盛小昭到此一?游”式的?游玩踏青般的?走訪。而是踏踏實實的?領著各行?各業(yè)的?專業(yè)人士實地觀察、采樣、研究、勘測、分析。

    整個青州那么大，短短兩個月想要走完那簡直是笑話。所幸凌首輔和盛昭都不是急于求成的?人，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整個青州短期內(nèi)走不完, 那就?先攻克典型。這里頭方正幫了大忙，讓盛昭他們少走了不少彎路。

    不過走訪的?過程不能?說一?波三折，只能?說難關重重。饒是凌首輔和盛昭做足了現(xiàn)實和心理的?雙重準備, 都差點沒完成走訪任務。

    兩個月走訪下來, 最順利的?居然是盛昭原先以為最難攻克的?青州本土居民。

    都說青州人蠻夷，茹毛飲血、不受教化，不遵政令, 固執(zhí)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偏偏他們體格強壯，部族意識濃厚。甚至多數(shù)部族還都各自有?些不好用盛朝當下知識水平可以解釋的?神奇手段，導致青州的?官兵在他們面?前根本強勢不起來。

    倒不是說青州官兵如此沒用, 集整個青州兵力都對付不了一?個部族。而是青州本身地處偏遠，領地內(nèi)的?居民構成就?比較復雜。青州是一?個多民族并?存的?地方, 而且多數(shù)民族, 哪怕是以當下的?生?產(chǎn)力水平來衡量也是屬于原始落后的?那一?波。除此之外，青州再往前數(shù)數(shù)十年，還是著名的?流放之地。青州如今就?有?一?部分居民是這些人的?后代。這兩撥人占據(jù)了青州總人數(shù)的?半數(shù)以上。

    這樣的?情況下，青州官兵也不能?對這些人往死里打。只能?艱難的?維持著不同部族，以及部族和官府之間的?平衡。再者, 這些百姓再怎么樣也是盛朝的?子民, 若不是萬不得已，誰會把?刀尖指向同胞？

    再說了人家只是不怎么聽你的?，但人家也只是老老實實讓自己活下去。更多一?些, 也只是想讓自己活得更好一?些而已。人家也沒想著叛亂不是？

    所以盛昭跟著凌首輔去走訪的?時候，可不是空著手去的?。他帶上了他特意準備的?, 從京城一?路小心帶過來的?各種農(nóng)作物，土豆、玉米、花生?……，總之這些年新?引進的?各種品種，能?帶的?他都帶過來了。

    不僅帶了果?實，還帶了種子。

    青州百姓再是跟官府不和睦，人家青州的?一?把?手都親自過來了。還不是朝著他們喊打喊殺，看著還是帶著好東西?過來的?，那怎么也得招待一?下吧？青州百姓也不傻，這時候人家給面?子不接著，等真給人惹惱了，官對上民，總歸是民更吃虧億點的?。而且，萬一?真的?有?好事呢？

    于是，凌首輔和盛昭就?成功的?和這些百姓進行?了和平會面?。他們也不費心去說些高大上的?東西?，直接把?帶來的?農(nóng)作物往他們面?前一?擺。數(shù)量多好保存的?如玉米這些的?，還讓人當場架起鍋子燒火直接當場煮了，讓他們嘗一?嘗。

    看到了嗎？這都是這些年盛朝新?引進研究的?糧食。咱們青州種不好稻子沒關系，這么多農(nóng)作物，總有?我們青州能?種好的?吧！要是能?種好土豆，一?顆苗苗就?能?結一?串。要是能?種好玉米，一?株玉米少說也能?結個兩三個，每一?個玉米上的?玉米粒都能?再種出一?顆玉米。要是能?種好紅薯，一?個大的?紅薯都夠一?個食量小一?點的?成年人吃飽了。

    這還怕以后沒有?糧食嗎？

    那現(xiàn)在的?問題來了，我們需要找出來適合青州適合的?農(nóng)作物。要完成這個，單靠官府肯定是不夠的?，需要大家一?起行?動。官府會負責研究土壤水源，盡量縮小選擇的?范圍，并?且會派人進行?實驗種植。至于再之后的?，那就?要靠大家了啊！

    凌首輔此人，往日?能?登天?子堂，給帝王太子講學；此時也能?在鄉(xiāng)野阡陌間，和村民細說衣食住行?、柴米油鹽。盛昭也不遑多讓，他自小就?是個小社牛，在皇宮里他是人見人愛的?四皇子；在青州，他也能?帶著一?眾兩歲到十來歲出頭，年紀不等的?孩子分食玉米紅薯，迅速奠定自己孩子王的?基礎。

    “您怎么稱呼？”終于有?一?位看著精瘦但是難掩睿智的?老者開口詢問凌首輔。盛昭猜測，這位老人家，不是這個村落的?村長，就?是這個部族的?類似智者這樣的?靈魂人物。

    “我姓凌，凌之衡?！绷枋纵o今天?只是穿著尋常的?衣裳，因為是來走訪，甚至穿的?還是方便的?短打。但就?是這樣，也是一?身的?氣度。

    “凌大人，您會在青州待多久？”老者是動心的?，眼前的?這些東西?都是實打實的?，做不了假。若是真的?能?有?適合他們種植的?，他們就?能?活下去了，至少不會被餓死。但是，栽種新?糧食從來不是一?日?之功，就?算諸事順利，也至少需要一?個種植周期才?能?看出結果?。

    如果?眼前這位凌大人只是來一?趟，待不了多久就?要走。那東西?再好，也不過是徒增失望罷了。畢竟光靠他們自己，不說種植辦法，只說種子的?來源，就?不是他們能?夠做得到的?。

    “如果?不出意外，至少會待滿三年?！绷枋纵o自然能?看出老者的?顧慮，當下便明言，給他一?顆定心丸。

    “你們凌大人可能?是待三年，但我不一?樣，我說不定會這這里待很久。而且就?算有?一?天?我們都走了，也會留下可靠的?人手。不會管你們只管到一?半的?。”盛昭聽到他們的?對話，從孩子堆里抽空回應補充了一?句。

    “好，那老朽就?信凌大人和這位小公?子，之后就?都聽您二位的?了?！崩险叱枋纵o和盛昭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想來能?夠放下身段，親自走來這鄉(xiāng)野田間，和他們這些鄉(xiāng)野粗人認真說話的?大人和小公?子，會是值得他們信任，能?給他們帶來希望的?人吧？不管怎樣，總歸值得賭一?次，反正最差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差了。

    就?這樣，凌首輔和盛昭靠著差不多的?招數(shù)說服了大多數(shù)百姓。當然，這只是他們挑中的?試點地帶的?百姓。要想在全青州內(nèi)推廣，至少要等這次試驗成功再說?？倸w，道阻且長，不過也算是個不錯的?開始。

    人勉強算是搞定了，但是土地和山林卻讓凌首輔和盛昭等人苦不堪言。

    青州多山林嘛，但是因為地勢和瘴癘的?緣故，這二者的?利用率都不高，可謂是寶山空置。老祖宗都說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F(xiàn)在山和水因為各種原因都靠不上，那不得想辦法把?阻攔他們的?因素一?一?拔除嗎？

    解決問題第一?步，翻山越嶺看一?看。按說盛昭自己這些年下來身體素質(zhì)練得不錯，凌首輔雖說是個文人，但人家武力值真要算起來比盛昭強多了。他們出發(fā)之前想著頂多是辛苦一?些，但撐下來應該也沒什么大問題。

    然后現(xiàn)實，準確一?點說，青州的?山山林林就?教會他們做人了。他們確實是強撐著走完了該走的?路，但是這其中的?辛苦何止億點點。

    這個時候正是青州最高溫多雨的?季節(jié)，山林濕熱，地勢崎嶇。光站著不動，人都要冒一?斤汗，更何況他們還是帶著任務來的?，不僅動手還得動腦。山地得看看怎么開發(fā)利用一?下，瘴癘得看看怎么解決一?下。這些哪一?個不是難題，哪一?個是好解決的?？

    光這部分的?考察，前前后后就?耗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算是把?青州常見的?幾種山林地形給走了個遍。盛昭在走過一?次之后，就?主動接過了帶隊任務，讓凌首輔去處理其他事務。青州諸事，千頭萬緒，不能?全耗在這里。這段時間，凌首輔也算是對盛昭的?能?力有?了充分認識，考慮過后，便應了下來。

    等盛昭帶著足夠的?考察成果?回來的?時候，整個人rou眼可見的?黑瘦了一?圈。人瘦了，眉眼便越發(fā)突出，看起來越發(fā)骨相清越。于是，等凌首輔時隔多日?，再見到盛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清瘦雋秀還有?點黑的?精神小少年。

    “你父皇若是看到你這副模樣，怕是要心疼得擼掉我這個首輔啊?！绷枋纵o給盛昭遞了杯茶水，說得煞有?介事。

    “才?不會，父皇只會讓您更加為他當牛作馬。等您七老八十走不動路了，也不許您致仕歸家?！笔⒄呀恿瞬杷?，對凌首輔的?話很不贊同。

    他父皇是什么人，哪里會做這么虧本的?事情？不能?夠，完全不能?夠。

    “確實如此。難怪人家說知父莫若子?！绷枋纵o仔細想了想低頭認輸，確實無?可辯駁。

    “這趟下來情況如何？”稍敘閑話，凌首輔就?開始進入正題了。

    “情況不太好。山地的?位置和土質(zhì)都不算好，耕種難度大。而且按照我們之前對那些農(nóng)作物的?了解，大概率在山地上也不太能?種得好。所以山地的?利用估計得找別的?路子。”盛昭說到這個也是憂愁。

    青州的?耕地倒是還好，別看青州偏遠，但少有?的?耕地倒是土質(zhì)肥沃。之前糧食不足，耕地不多當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糧種和品類的?關系。青州百姓能?拿到的?糧種本身質(zhì)量就?不算太好，兼之這種糧食不耐高溫，所以才?如此艱難。

    所以對耕地，盛昭雖然也愁，但是他堅信有?了新?的?糧種和品類，解決只是時間的?問題。但山地，現(xiàn)如今他們真的?是一?籌莫展。

    “瘴癘倒是有?些進展，醫(yī)師們現(xiàn)場考察之后，發(fā)現(xiàn)瘴癘主要是濕熱引起的?。只要研制出對癥的?藥方，在藥效期限內(nèi)，就?能?很大程度上保護人體不受瘴氣侵染。不過具體的?藥劑研制還需要時間?！?/br>
    盛昭帶去的?都是從京城薅走的?醫(yī)師好苗子，其中就?有?自小照顧他的?太醫(yī)的?后輩。青州的?瘴癘雖然厲害，但也不是不能?解決。不是盛昭夸口，現(xiàn)在讓他們立刻弄出抵御瘴癘的?藥方他們也是能?做到的?。不然他們這段時日?出入瘴癘林，哪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但是要研究出低成本，可量產(chǎn)，能?在百姓中普及的?方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建設青州不易，盛昭昭無?奈嘆氣。

    第190章 第 190 章

    “小小年紀嘆什么氣, 這就被嚇退了？”凌首輔走過去拍拍盛昭的后腦勺，語帶激將。其?實就是看不得?平日里總是陽光燦爛的小家伙露出這幅喪氣樣子。

    “不啊，天塌下來還有您這個高個子頂著呢。何況現(xiàn)在?不僅天沒?塌, 地還被我們翻來覆去的挖出來琢磨研究。我有什么好被嚇退的。不過是剛好講到棘手的地方了，我就順口嘆嘆氣應應景罷了，您老?多慮啦！”盛昭反客為主的拍拍凌首輔的肩膀, 表示自己?并不需要被激將。他當然清楚凌首輔的用意, 畢竟他父皇就老?愛用這招對付他。

    “那?就好，小孩子可不興多嘆氣的?！绷枋纵o被拍了肩膀也不惱，對盛昭的心態(tài)很是贊許。就該這樣, 小孩子，高高興興的多好。

    “我知道，嘆氣嘆多了, 會把福氣給嘆跑?！笔⒄褵o比順溜的接話，一臉的我很懂非常懂。

    “你連這個都知道？”凌首輔對盛昭說出這么有年齡感的論調(diào)還是頗為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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