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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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笑道:“柏霽之是吧,想要黑傘嗎?我們可以買賣哦?!?/br> 柏霽之眉頭松開,下巴微抬:“……不必?!彼恍枰眠@種東西也能自保。 宮理像是變戲法一樣,指縫中夾了三枚沾血的pass牌:“再加這個呢?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我們可以換一換。” 柏霽之目光落在她指縫中的pass牌上,宮理心里笑,這小少爺心思過于好猜。 宮理胳膊夾著黑傘,指尖夾著pass牌,穿著洞洞鞋蹲在半死不活的黑傘男身邊,簡直就像個街上對小姑娘吹口哨的流氓,她托腮:“你能給我什么呢?讓我想想……” 她想要他的衣服。 柏霽之比之前那些運動鞋修真者,看起來畫風古典的多。他個子也就比宮理高了半個頭,一身寬袖深青色衣袍,繪有魑魅魍魎的衣擺到小腿中段,腰很窄,被絳色腰帶緊束,腰帶上掛滿玉佩香囊小葫蘆等,腳上也是一雙薄底布鞋。 若不是他衣袍內(nèi)穿了件黑色高領套頭衫,他看起來就跟古人幾乎沒有差別。 但就他這身青袍,是一件藍色品質(zhì)的裝備——【殺神魑魅魍魎青袍】,宮理伸手彈一下就想看看這衣服的屬性特效,卻沒料到還沒看清,柏霽之就皺眉往后退了一步。 也是,人家少爺?shù)囊路f不定是門派定制的呢,現(xiàn)在就要買人家的衣服,不但變態(tài),還可能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 萬一來個人,能力是能爆別人的衣,她豈不是要落入下風了。 宮理:“換符文如何?” 柏霽之:“那符只有修真能力者可用?!?/br> 宮理摳掉頭頂?shù)膭?chuàng)可貼,露出眉心的血洞:“你要不對我用用試試?能不能讓我這個痊愈?” 柏霽之擰眉,半晌輕聲道:“怪不得吾無法感覺汝之氣息。汝非……活人?!彼谷粵]意識到她是個仿生人。 宮理撇嘴:“別咒我。我活著呢,能吃能拉能跑能跳?!?/br> 柏霽之緩緩道:“此符對汝這般造物無用,只可修復rou|體凡胎?!?/br> 宮理托腮:“唉,我還是挺想跟你做筆交易呢小少爺?!?/br> 她說著,瞧見拎著槍單手叉腰的柏霽之,撐腰的手臂上竟然掛著一截絨蓬可愛的毛皮圍巾,看起來挺值錢的:“這要是真毛皮也可以換——”就是價格不能給太高啊。 她指尖就要碰到,那毛絨絨圍巾抬起來狠狠抽在宮理的手上,柏霽之兩手持槍,槍尖幾乎要抵到她眼前,他寒聲咬牙道:“你敢碰試試!” 宮理瞧見那“圍巾”炸毛立在他身后,她后知后覺:那是他尾巴?! 第10章 平樹手一抖,連帶著手電筒的光也亂晃。 宮理手指將眼前的槍頭緩緩推開些,笑道:“我哪能想到你一個修真綱的人會有耳朵尾巴呀。你這也是天賦突變出來的嗎?” 那尾巴確實太蓬松了,看起來又大又軟,尾巴尖還是白色的,若是垂下來,估計能碰到地面。宮理忍不住觀察起來,他是什么妖?狐貍?狗狗? 柏霽之在她的目光下,殺氣更重。 平樹看宮理又想問,連忙小聲道:“修真綱是特別龐大的體系……下有人妖魔是三大目,人目又會細分類別……至于有些妖目的,就會有外形的變化。但其實只是分類而已,人妖魔之間不像修真小說里面那樣會有仇有怨的,所以……” 宮理:“哇,真好!既是萌系妖怪,也能當正派少爺,兩條路都不耽誤啊?!?/br> 柏霽之金瞳中黑色的瞳仁豎起,咬牙道:“汝等閉嘴!議論旁人容貌,閑言碎語,乃是小人之為!” 這少爺確實不會罵人,惱怒了也就說說這種話。宮理笑起來:“之前急了的時候不是能好好說話嗎,怎么這會兒又開始拿腔拿調(diào)的學古人講話了。那就不做生意了,我走行吧。不過小少爺剛剛在這夜城分部的場館里?” 柏霽之眼睛挪開:“吾、與你無關?!?/br> 正這時,那幾個運動鞋修真者走了上來,后頭倆人還抱著身受重傷的同門師兄弟,為首的是個高馬尾女人,約莫三十歲上下,身量比她和柏霽之都高,約有一米八上下,身穿灰色道袍,對柏霽之略一抱拳,道:“云浪派,左愫。” 柏霽之略一點頭,看眼神似乎并沒聽說過。他掃了一眼左愫身后被抱著的同門,垂下眼睫去。 看來確實他也無力回天了。 左愫苦笑道:“謝謝您,我們云浪派本就是沒幾個人的小門派,怕不是都要折在這兒。我算是他們的大師姐,護不住他們,也沒臉見師父掌門了?!?/br> 柏霽之搖頭:“是此人殺心過重。修真同門之間,應當互幫互助。” 左愫顯然覺得這話天真,笑了笑。 左愫身量高挑,面上有些雀斑,卻顯得很堅毅,她轉臉看向?qū)m理:“也謝謝你們?!?/br> 宮理手指夾著pass牌,立刻道:“要買嗎?” 左愫搖頭:“我們這些人不打算進入方體?!?/br> 宮理:“進入終點是需要很多pass牌?” 左愫點頭道:“說是進入終點的大門一直在城市中移動,有人遇到過,進門需要10枚pass牌。時間越久,pass牌越可能被消耗掉,所以開場沒多久所有人都開始瘋搶了?!?/br> 宮理有些好奇:“你們同門這好幾位,怎么會這么巧都被選中?不是說方體選人,都是隨機的嗎?” 左愫也不知道:“同門中我們六人最近幾年來倒是一直同行游歷……咳,其實我們主要靠當舞臺表演群眾或者是拍影劇當替身。” 原來是小門小派出來集體賣藝。 宮理突兀道:“你們游歷有去過春城或者東海岸嗎?” 幾個師弟師妹看向左愫,左愫道:“……沒有?!?/br> 柏霽之皺眉:“為何這般問?” 宮理回頭看他。 柏霽之垂著的耳朵輕輕一抖,抬起眼皮道:“無事?!?/br> 宮理理了理外套,平樹注意到她似乎將手中一桿銀色的筆滑入了自己口袋。 ……從黑傘男身上拿的? 平樹其實剛剛也覺得,黑傘男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開始他的嘴巴是在黑手上,他認不出來。 現(xiàn)在再一瞧——在瑞億制藥送貨的時候,這個男人行色匆匆從大樓出來簽單,并且還給了他一筆不菲的小費。他是瑞億制藥的一位主管! 宮理是也認出來了? 宮理卻沒再看黑傘男,揣著兜笑道:“我也是不打算進入終點的,就打算在夜城分部內(nèi)躲一躲。” 柏霽之道:“云浪樓,汝等可有意愿交易手中的牌?不過我現(xiàn)在還沒有事物交換,考核結束之后,你可以去古棲派報我的名。” 左愫驚訝,卻又搖了搖頭:“我們不想買也不想賣pass牌。這場考核還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我們會在每次出現(xiàn)光球的時候,都用pass牌,所以手里也需要留存。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呢?!?/br> 柏霽之抿抿嘴唇,也有些尷尬,他轉頭看向?qū)m理,宮理聳肩:“我也不信那些不一定能兌現(xiàn)的承諾?!?/br> 柏霽之毛茸茸的青色大尾巴掛在胳膊上,遞到宮理手邊,咬咬牙為難道:“摸一下,三枚?!?/br> 宮理:“……你在逗我嗎?這是什么新的打劫方式?” 柏霽之冷淡的金色瞳孔微微睜大。 宮理直接靠近他,然后后退半步:“你聞了我的體香,現(xiàn)在你欠了我三百萬了。” 柏霽之:“……?!” 左愫震驚:這么不要臉的嗎? 宮理聳肩:“小少爺,就是貓咖頭牌,也沒這么要價的,更何況我也不是福瑞控。你好好收起來,去宰下一家吧?!?/br> 柏霽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左愫憐憫的看他一眼,果然他羞惱的耳朵尖都紅了。 從柏霽之出生以來,不論是在古棲派內(nèi),還是行走在外,所有人都會說“耳朵好可愛”“尾巴好柔軟”這種話,甚至不論年齡性別,都叫著可愛想上來摸摸。柏霽之實在討厭他人這樣說,但教養(yǎng)與規(guī)訓又不許他對人發(fā)火,他只能讓自己看起來盡量生人勿近。 如今重要關頭,他橫下心來決定可以犧牲尾巴來換取資源,結果宮理上來就說“不怎么可愛”,連蠢蠢欲動要摸的意圖都沒有! ……雖然他很討厭別人動手動腳,但他也有很精心的給尾巴梳毛的! 宮理把傘扔給平樹,往夜城分部的金屬大門內(nèi)走去。 平樹進了門,回頭又看了柏霽之纖瘦挺立的背影好幾眼,小聲道:“他看起來挺不愿意殺人的,又有仁心又有本事,怎么不跟他同行啊?!?/br> 宮理道:“沒看出來嗎,這小少爺這么著急的想得到pass牌,明顯是想進入方體的?!?/br> 宮理在等待室的時候,明明看到有些人進入他的房間,像是他的保鏢,此刻他卻孤身一人。那些“保鏢”恐怕不是保護他免受傷害,而是控制他。 而現(xiàn)在小少爺孤身一人,是不是已經(jīng)把那些“保鏢”處理掉了呢? 平樹驚訝:“他——進入方體?!古棲派可是大門派,他雖然在這一輩不受待見,怎么會……”他又嘆口氣:“恐怕古棲派的少爺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陌?。真進了方體,古棲派就再也管不著他了吧。哦對了,那個黑傘男——” 宮理將口香糖放進嘴里:“嗯。瑞億制藥的人?!?/br> 她從口袋中拿出一支銀色的筆:“看,筆上也有瑞億制藥的logo?!?/br> 平樹伸手按了一下,筆就是正常的圓珠筆,他在手上畫了一下,也沒問題。 宮理放回口袋里:“先拿著吧。你看云浪樓那些修真者,一聽我問去沒去過春城和東海岸,就緊張的看向自己的師姐。柏霽之這樣話少,都主動問我為什么要提及春城。” 她先注意到黑傘男是瑞億制藥的人之后,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平樹懂了:“……我們這些人不是被隨機選中的,對吧!跟瑞億制藥有關。不,或者說是跟那個佛頭、跟春城的天災有關?!?/br> 而且,48小時的考核,卻把規(guī)則設置的如此沖突且快速。差不多十幾分鐘,光球就會隨機亮了一次,48小時,最起碼會亮上百次,但每個人給到的pass牌只有兩枚。 進入終點卻需要十枚。 簡直就是逼所有人在最開始的前一個小時,就瘋狂廝殺,否則越往后越不可能存留pass牌并進入終點。 或許方體真的在舉辦入學考核。 但至少他們這個第13組絕對不是在考核,而是要讓他們互相謀殺! 而且從剛才開始,宮理眼前多次閃過幾行抖動的亂碼,而后又快速消失了。宮理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肯定是腦子被激光槍打壞了……這或許就是羅姐說的機能受損吧。 宮理岔開話題:“方體的夜城分部,門廳就這么小嗎?” 他們進了夜城分部,偌大的金屬門,進來之后眼前卻不是門廳,而是一個小屋子。像是誰家的換鞋間,擺了個紅色的歡迎光臨的門墊,兩個椅子,正前方只有一副日出的小畫,掛在正對金屬大門的白墻上。左手邊有一道走廊。 平樹聽說過一些傳聞:“方體的各個場館,在某些情況下是會不斷變化的。同一入口,不同的人、不同的時間都有截然相反的形態(tài),內(nèi)部也從來沒有過完整的結構圖。但方體的各個分部都是獨一無二,無法復制的。模擬場館里這個估計就是粗劣的模仿品,內(nèi)部自然就是隨便做,空有外殼罷了。” 宮理手撫摸著白墻,走向左手邊的走廊,輕笑道:“也可能這里就不是模擬場館。你知道夜城嗎?” 平樹搖搖頭:“新國隨著天災消失的城市太多了,哪能各個都知道?!?/br> 宮理手撫摸著墻壁,曾經(jīng)在這座分部里來往的能力者,該如何去自己的目的地呢。一些特殊的口令或者路途,還是某些秘密的機關? 宮理現(xiàn)在倒是更好奇夜城本身。 正想著,腳下的回廊忽然發(fā)生了變化,腳下從混凝土變成了老舊的地板,手邊白墻變作黃色的碎花墻紙,墻紙開裂且有一塊塊污漬。燈光昏暗,宮理和平樹回頭往后看,白色走廊早已消失,身后只有一堵掛著“日出”小畫的墻。 頭頂是歪斜的白熾燈泡,平樹看了看手腕上的指南針,宮理也看了一眼,指針在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