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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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峙笑嘻嘻道:“我最近總惴惴不安的,怕她出事兒, 你就陪我去一趟唄。放心, 肯定不會讓你白跑一趟?!?/br> …… 宮理就純粹看熱鬧的心情, 跟柏峙去見了他母親。 他母親身在大比賽場邊沿高處的廊橋式看臺上, 柏峙聽說柏宗全并不在這里, 而是在下頭裁判區(qū)近距離觀戰(zhàn),才松了口氣, 腳步輕快的引著宮理走上廊橋。 宮理輕聲道:“你母親叫什么?” 柏峙:“姓李?!?/br> 柏峙并沒有像個毫無顧忌的孩子似的往里闖, 而是先在通往廊橋的臺階上問侍女:“母親在忙嗎?你去問問她愿不愿意見我?!?/br> 侍女去稟報了回來,說是李夫人同意了, 柏峙又問:“她心情怎么樣?” 侍女:“還好,但今日似乎身體也不舒服?!?/br> 柏峙態(tài)度凜然謹慎起來, 理了理衣襟才引著宮理往看臺上走。 看臺最大的平臺處, 一座兩層的鑲嵌青綠石的木臺上, 放著把圈椅, 李夫人坐在上頭,包裹在層疊華服中, 顯得很瘦小。 她眼睛微微偏過來一些, 看到柏峙領(lǐng)著女人過來, 表情更加不善,轉(zhuǎn)頭過去不看柏峙。 柏峙臉上掛著笑:“母親!” 李夫人厭倦的應(yīng)了一聲:“……嗯?!?/br> 柏峙:“我請了一位占卜師來, 想讓她來給您看看——” 李夫人:“不需要?!?/br> 柏峙:“可是您最近一直心神不寧,自從上次遇襲之后,您就總是很擔憂的樣子,她們還說您總是做噩夢?!?/br> 李夫人一下子把臉轉(zhuǎn)過來:“你是覺得我很不安?” 她似乎覺得自己在外人面前口氣不太好,緩了緩口吻道:“我只是擔心門派大比出差錯,現(xiàn)在成功舉辦,我也安心了?!?/br> 柏峙懇求般道:“您接受一下占卜吧?!?/br> 李夫人卻是個非常堅決的女人:“不,我不相信那些東西?!?/br> 她往看臺上看去,皺起眉頭:“說來,我剛剛好像看到了——” 柏峙:“是柏霽之嗎?” 李夫人皺眉:“他怎么還回來了?” 柏峙不屑道:“方體跟咱們有些合作,他不過是個方體的小兵,就像個保安一樣在周邊巡邏。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去見那些養(yǎng)大他的下人,當時方體在把去過春城的人送進方體考試的事兒,不就是他那群下人告訴他的嗎?” ……所以柏霽之才故意跑到春城,卷入方體考試,有契機逃出古棲派的鉗制啊。 宮理微微眉毛一挑。 柏霽之一方面遭受了很多虐待、輕視和侮辱;一方面卻還有少爺般的禮儀,被照顧的缺乏一些生活經(jīng)驗,而且天性正直。 這似乎是很割裂的,像是一面有人愛護教育他,一面有人厭惡鄙視他。 李夫人顯得對柏霽之的話題興趣缺缺:“還是別讓人聲張他的事,柏家沒有第九個孩子。” 柏峙聽李夫人這么說,咧嘴笑起來:“我知道!” 柏峙好像是真的很依賴或者是很愛他母親,李夫人對他態(tài)度并不關(guān)愛,他卻忍不住上前一步:“您試試,我求您試試預(yù)言吧——” 李夫人轉(zhuǎn)過臉來,凝視柏峙半晌,而后輕聲道:“好了好了,別讓外人看笑話了。你是繆星,對吧,我也是偶爾會看晚間節(jié)目的人,來,麻煩你了。” 宮理走上前去,李夫人道:“需要我做什么嗎?還是需要握住我的手嗎?” 李夫人顯然對自己的未來絲毫不感興趣。 宮理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疲憊似乎已經(jīng)堆到極限,看起來年輕的皮相仿佛早已堆滿了風(fēng)霜與皺褶,而在其下,似乎有即將癲狂的火在融化,在燃燒。 宮理有種莫名的預(yù)感,她輕輕開口,只說一些含混的預(yù)言:“我看不清,夫人,我看不清您的未來。我只能看到一團很多年都在燃燒的火,您期許的事,必然能夠達成?!?/br> 李夫人雙瞳忽然鷹一樣看向她。 宮理低下頭:“這是我僅能看到的未來?!?/br> 廊橋上靜悄悄的,看臺外的空場上響起裁判臺的聲音:“現(xiàn)在進行擂臺戰(zhàn)環(huán)節(jié)!讓我們來抽選第一組上臺的選手?!?/br> 李夫人又懨懨的窩回椅子上,岔開話題:“擂臺賽??娦〗阒览夼_賽的規(guī)則嗎?” 宮理搖頭。 柏峙主動為她介紹。其實就是車輪戰(zhàn),先隨機選兩位上去對打,兩個人中打贏的就是擂主,其他各個門派的不斷上去打擂,能守擂多少場,就能給自己的門派帶來多少積分。 而每個門派最多派三個人登上擂臺,當時間結(jié)束時,將把各個門派的積分進行排名。 柏峙:“這里正恰好能看到擂臺?!?/br> “抽選結(jié)果,第一場,歸一寺對陣蒼雷書院!” 兩個門派各派出了一人進入空場內(nèi),和尚對陣一個綠衣書生,宮理只看到一陣眼花繚亂的暴打,和尚被從偌大的青石圓臺上擊落下去,綠衣書生抱拳行禮,看臺上響起蒼雷書院的歡呼聲。 綠衣書生身上雖然受了幾處傷,但還是昂頭展開折扇,對四周微笑。 “倒數(shù)三個數(shù),請打擂的門派向擂臺投擲籌片,最先落到擂臺上籌片即視為搶奪名額成功。那么,三,二,一!” 各個門派其實都看出來綠衣書生并不算太強,紛紛想要搶打擂名額,在倒數(shù)之后朝擂臺投下籌片。 卻沒料到靠近擂臺附近的一個不起眼的座位上,有一枚籌片幾乎是旋轉(zhuǎn)著擦著擂臺邊緣飛上去。 “玄月門!搶下打擂資格的是玄月門!” 玄月門? 在裁判席宣布之后,眾多看臺上的門派才注意到這個小門派。 玄月門所在的位置上,竟然只坐了三個人,三個女人。跟她們旁邊上百人的兩個門派相比,她們?nèi)齻€黑衣服的女人擠在一起,簡直像洋洋灑灑千字作文末尾的句號。 “不會這仨人,就是一個掌門、一個長老、一個弟子吧。那先下場的是弟子?” “就這么點人,能打過預(yù)賽也挺厲害的?!?/br> 其中一個女子起身,往擂臺上緩緩走去。玄月派各個都跟服喪的太后一樣,包裹著黑色的寬大衣袍,面目上也罩著黑紗,頭紗一直垂到腰邊,偶爾能從長裙下方看到她穿著黑色的軟底繡鞋。 擂臺賽一般到中段的時間,才會有一些高手頻繁登場守擂拿分,玄月派又是個沒聽說過的小門派,看臺上許多人有些心不在焉的交談著,并沒有看向擂臺。 李夫人道:“讓繆小姐回她座位吧,擂臺賽還很長呢。孩子,你陪我看會兒?!?/br> …… 宮理離開李夫人與柏峙所在的廊橋,她看到擂臺上已經(jīng)打起來了,便靠著看臺后排的圍欄,先看起了比賽。 比賽開始后,綠衣書生展扇朝著黑袍女子一揮舞,一陣風(fēng)朝黑袍女襲去,她窈窕的身形在黑色布料的包裹下顯露,似乎在頭紗下還戴了一頂高帽。 黑袍女緩緩抬腳,迎風(fēng)朝綠衣男子而去。 場邊還有上一場打斗時被割開的布料碎片,在風(fēng)中被卷到天上去,哪怕擂臺被結(jié)界包圍后也能隱約感覺到場內(nèi)的風(fēng)力。 黑袍女忽然腳尖點地,高高躍起,衣袂翻飛,整個人像是投身于清水中的墨滴,黑紗飄揚。 綠衣書生還想要耍起帥氣的招式,但黑袍女卻擊破風(fēng),瞬間朝綠衣男子撲去! 綠衣書生一下被她按倒在地上,女人抬手,動作粗暴的一抓,就瞧見那綠衣書生鎖骨處瞬間被割開,鮮血噴涌! 綠衣書生意識到自己差點被割喉,驚恐的瘋狂揮舞扇子割向黑袍女,看臺上也有些震驚,裁判席立刻道:“玄月門選手,請你住手!如果在警告后再行故意傷害導(dǎo)致死亡,將會取消你們的打擂資格!” 黑袍女只要想辦法把綠字書生推出擂臺都算勝利,可她第一招就是想要割斷對方的脖子??! 裁判席上除了幾位門派內(nèi)還存活的德高望重的老東西以外,就都是古棲派人士,其中就有柏峙的二弟,和坐在裁判席高處的柏宗全。 柏宗全在裁判席上皺起眉頭,這么血腥的畫面,又沒有對打的招式,上來就殺人,這很影響觀感和收視率啊。 而且玄月門又是個沒有背景的小門派,古棲派直接開口警告:“玄月門,住手!” 黑袍女簡直就跟個瘋子似的,毫不在乎,又一次抬手襲向綠衣書生,而且抬掌似乎就要將他腦袋打碎不可。 綠衣書生連忙叫道:“我輸了!我認輸了!我退場——你才是擂主!” 柏峙遙遙在廊橋上伸手,那高懸在空中的太陽光芒大盛,似乎是對場上選手的威脅,誰要是敢在這兒胡鬧,這顆太陽就會落下來融化誰。 黑袍女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緩緩收手起身。 裁判席上道:“這一輪,玄月門攻擂成功,誰要繼續(xù)攻擂,請在倒數(shù)三個數(shù)后投下籌片?!?/br> “三,二,一?!?/br> 綠衣書生在緩緩走下擂臺的時候,表情猙獰,他心知自己被一招制服太過丟人,也想讓黑袍女臉面盡失——他明明已經(jīng)輸了,卻在下臺階前,準備用手中折扇偷襲黑袍女。 哼,一看這打扮就知道是那種修女尼姑門派,要不然奇丑無比,要不然就是有特殊信仰不允許被陌生男子看到軀體,只要割碎她的衣服,就能讓她狼狽不堪! 而另一邊,柏家的次子在倒數(shù)到最后一個數(shù)時,將籌片拋到擂臺上。他要狠狠擊敗這個黑袍女,讓她知道,不按照古棲派規(guī)則玩的人,是什么下場。 擊敗這種習(xí)武瘋子,也可以算得上是賽場上的“行俠仗義”了。 “下一場攻擂者,古棲派!” 全場嘩然,古棲派竟然這么早就下場了。 而一切都在幾個眨眼間發(fā)生。 綠衣男子揮起的折扇,卷起幾道勁風(fēng),割碎了黑袍女身上的衣袍。 柏家次子飛身登上擂臺,甩出兩把勾爪,對黑袍女冷笑,就要朝她襲擊而去。 黑袍碎裂,露出她白皙的肌膚,與肌膚外包裹的天藍色輕紗,以及青色的毛茸尾巴—— 本來冷笑的柏家次子動作一僵,看向眼前的玄月門女子。她的高帽被卷起的風(fēng)吹落,露出帽子下翹立的狐貍耳朵,及腰的黑色長發(fā)和金色雙瞳。 眼前的女人,簡直是一個翻版的柏霽之! 只是女人容貌更嫵媚,金瞳更勾人,她眼角有些年齡造成的細紋,但身姿依舊靈巧窈窕。 那是……那絕對是柏霽之的母親,暨香兒! 這身天藍色輕紗,就是宮理之前看到的與李夫人交談時的輕紗——她應(yīng)該早點注意到的!那團輕紗離開是迸發(fā)的黑霧,與柏霽之瞬移與召喚武器時的黑霧,幾乎一模一樣! 宮理也想到,或許暨香兒會出現(xiàn)在門派大比,卻沒想到是直接出現(xiàn)在賽場上。 而宮理遠遠看到,她斜對面遠處的看臺外,正在巡視的柏霽之似乎也看到了他的母親,整個人像是杵在原地的旗桿,只有發(fā)辮在身后飄揚。 看臺上安靜了許多,都是被黑袍下包裹的美人身姿所震撼。但修真綱下,有不少擁有妖類外表的能力者,甚至很多門派都是純粹的“妖族”建立的,青狐尾巴不多見,卻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古棲派有些年紀的長老弟子都倒吸一口冷氣,交換著眼神,柏宗全更是從裁判席的高處起身,愣愣看向了場中的暨香兒。 雙持勾爪的柏家次子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女人,突然笑起來:“你就是柏霽之那個便宜媽對吧,那個跑掉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