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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在線閱讀 - 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269節(jié)

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269節(jié)

    一瞬間宮理以為,銀色手背上會映射出宮理的臉,會暴露她的身份!

    但西澤的模樣就像是攪亂的顏料一樣扭曲之后,突然在反射中消失了,既沒有西澤,也沒有宮理,仿佛西澤的存在是鬼魂一般。

    宮理心里一跳,但面色如常的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手指。

    ……她看到了。

    自己的位置并不是空無一物。

    她的“真實”,是一塊懸浮在空中的小小的芯片。

    在她低頭時,那顆芯片也隨著低頭的動作而靠近瑪姆的手背。

    瑪姆忽然動了。

    卻并不是看向宮理,而是她微微偏過頭,看向她身側的人。

    宮理能從她露出的一截手腕,看到反射出的周圍景象?,斈飞砼宰氖窍@麪枺嫔蟿倓傔€帶著笑容,此刻卻在瑪姆銀色表面下,他臉上是一片旋轉著的漩渦。

    宮理一驚。

    這是表示,希利爾的異心嗎?

    她眨眼的瞬間,西澤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手背的反射中,希利爾也一切如常。

    吻手禮結束后,周圍像是孩子們將瑪姆團團圍坐的教士修女們鼓起掌了。

    這是給了宮理在修道院一定的地位。

    “再找尋吧。在為我尋找吧?!爆斈穭倓傊蛔⒁獾搅讼@麪柕淖兓?,并沒有發(fā)現從她手背上消失了一瞬間的西澤,瑪姆道:“你應該進入更深的深淵,為我主尋找更多更強大的圣物?!?/br>
    “也給予你調配教廷騎士的權力,只是他們會以更高層級的命令為準。請一定要盡快搜尋。”

    宮理垂頭不說話,聯(lián)絡器那邊響起干員們松口氣的聲音,宮理卻沒聽到這聲音里有甘燈。

    他似乎永遠無法松口氣。

    瑪姆偏過頭,她眼前的燈條閃爍了兩下:“我知道你似乎很不贊同林恩的做法。這也情有可原。不如你去見證他的贖罪吧,要知道教會對他并不是毫無管教的。你雖然是獻派出身,但成為我們小家庭的成員,就要有超脫出身教派的視野,也可以去了解一下繪派?!?/br>
    宮理感覺這溫柔的話語是安排,不容得她拒絕。

    宮理也沒想拒絕,她確實想更了解公圣會。

    其他的“孩子們”紛紛起身,朝瑪姆行禮,準備走出小教堂。

    瑪姆將臉轉向希利爾:“留下吧,孩子,我再與你說說話?!?/br>
    ……

    宮理站在繪派教堂螺旋樓梯的下方,這里已經是繪派教堂的深處了。

    她鼻尖幾乎是立刻就嗅道了濃重的血腥味。

    “這里是?”

    “這里是繪派苦修士與圣徒們的祈禱室?!币皝淼慕淌渴殖譄魻T說道:“請小心腳下。”

    宮理穿過向下的石頭甬道,進入到了地面布滿溝渠的廳堂中,但這里實在是太昏暗,溝渠似乎構成了某種法陣或者特殊的符號。她嗅到的強烈的濃重血腥味就來自這些溝槽,燈光看不清楚,宮理半彎下腰低下頭去看,忽然腦子一驚。

    那黑的油亮的層層疊疊的,果然就是鮮血。

    人類的鮮血多年來凝固再次的結果。

    她看到小房間的地面上有許多凹陷,這凹陷在溝渠線條的交匯處,卻不是雕刻出來的,而像是無數年來摩擦出來的自然地凹陷。

    看起來是……兩個膝蓋的形狀。

    確實也是如此,布滿血溝的地下廳堂很大,還有蒸騰而起的濕冷薄霧,宮理看不清房間的邊界,似乎是圓形的,墻面上有一些僅能由一人通過的幽深小門。

    廳堂內也有些修女教士提著燈,悄無聲息的走過,是不是從小門中走出,在薄霧中消失。宮理也在這滿地是血的房間中漫步著,很快她就看到了某些凹陷處,確實跪著人。

    有男有女,他們年紀看起來最大的也就在十四歲左右,身上只披了一件單薄的白袍,或者是赤著上身。他們跪在那里,頭低垂著,雙手在面前交握著祈禱。

    但他們面色蒼白,雙眼蒙著白布,呼吸非常輕,像是跪在那里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動了,如同陷入了某種超脫的集體冥想中。而他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數道傷口,細小的血流從他們皮膚上流淌而過,在膝蓋下的凹陷里化作一小片血液的池塘,然后再流入溝渠之中。

    而且,孩子們大多數似乎也有自我痊愈的能力,繪派的修女就像是割樹膠的工人一樣,走過一圈,給或滿身傷疤,或痊愈的渾身無暇的孩子身上,割下兩三道足以流血的傷痕,又念了一句禱告。

    引導宮理的教士,對其中一位修女輕聲道:“為何人這樣少?”

    修女搖頭道:“主這段時間時不時會停筆,血便用的很少?!?/br>
    繪派的意思,難道是他們的救世主會以血作畫嗎?

    這些溝渠是有終點的,在地下廳堂的正中央,有一個類似漏斗的血池,匯聚在那里的血液散發(fā)著淡淡的綠色熒光,然后從血池中央的洞往更下方漏去。

    宮理余光撇到了高大的身影。

    林恩跪在廳堂中的一個凹陷的位置,薄霧遮蔽了一些他的身體,他可能是赤|裸的,也可能不是,但鮮血流淌過他后背與腰臀。他腿上別了一個類似于拘束帶的東西,但實際束帶內側卻似乎鑲嵌著刀片,狠狠切割著他的血rou,皮開rou綻,鮮血如注。

    但他傷口痊愈的很快,林恩跪在那里時不時會調整那條拘束帶,似乎讓其中的刀片擰一個方向,再次劃爛他的血管。

    而宮理聽到身后出來腳步聲,以及金屬碰撞的聲音,她轉過頭去,就看到一位赤著腳穿麻衣的行刑者,他手中拿了一根連著數個刀片或者是尖刺的鞭子,朝林恩走去。

    行刑者站在了林恩身后,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只是手掰了他脖子一下,要他跪穩(wěn)了,而后就抬起了手。

    宮理曾經聽說有些苦修士會用鐵荊棘抽打自己,眼前的則比那更血腥數倍。

    一鞭子下去,幾乎是剮掉了林恩后背上許多皮rou,鮮血瞬間從他后背涌下去,淌入地面上的溝渠中,那半凝固的血溝重新潤澤與流動。

    他一直垂著頭,兩手交握著在祈禱。

    宮理真想知道是對誰祈禱,那主是不是個變態(tài)。

    行刑人抖動那條讓人皮開rou綻的刀片鐵鞭,在此朝林恩后背抽打過去。

    林恩大概是最無趣的受刑人,他或許也是知道痛的,但跪在原地絲毫未動,只是鼻尖貼在用力交握的雙手上。

    行刑人似乎跟他也是老熟人了,說是行刑,更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獻血。

    行刑者對林恩是完全不指望了,但他可能想要從西澤那里得到點樂趣,他想看到西澤露出惡心、震驚或者是心痛的表情,動作比以前更兇猛,甚至抬起鐵鞭的時候還甩了個鞭花。

    但行刑者只聽到了一聲火柴摩擦的聲音。

    宮理找到地下廳堂邊緣石柱上,某個為數不多的干凈點的地方坐下,雙腿交疊,從白色法袍口袋里拿出煙盒,點亮火柴。

    她低頭看著煙被點亮,無視一道血被刀片勾起來甩在石頂上。

    宮理的象牙義手拈著煙,漫不經心道:“稍微注意點,別弄我衣服上了。”

    林恩本來毫無反應,他似乎聽到了西澤的聲音,身子一僵,有些不安的挪動了一下膝蓋,低垂的頭睜開眼,從被血濕透而一縷縷垂下的頭發(fā)中,看向身邊。

    西澤坐的離他很遠,壓根就沒有在看他,只是叼著煙望向廳堂的頂部,似乎在發(fā)呆。

    林恩像是有種條件反射,見到他嘴里就會泛起甜味。

    還有他說的那些話。

    “細致的快樂?!?/br>
    宮理并沒注意到林恩,她在發(fā)呆。

    瑪姆讓他來看什么呢,是單純昭示教會對林恩的控制力,還是某種對她的威脅?

    簡直就像是某種滿足特殊口味的男妓表演。

    而林恩突然悶哼一聲,她轉過臉去,看向林恩。

    第262章

    只看到林恩弓著身子, 將交握的手更用力抵向自己牙齒,頭比以往更低。

    行刑者一直覺得林恩是塊死rou,今天林恩竟然多了點反應, 他也有些驚訝起來,以為是自己變著花樣表演抽人放血的技巧,讓那個連被劃爛腹腔都能自己撿腸子的林恩感到受不了。

    行刑者更起勁了。

    宮理看到一串血珠子甩在自己鞋前的地面上,渠道中更多濃稠的血液潺潺流動起來。

    宮理并不太心疼林恩。她嘴上扮演嚴苛救世主, 可卻沒有要真的當救世主的意思, 林恩顯然已經被這么對待很多年了。宮理懷疑甚至在更早之前, 以他的自愈能力, 他就是個放血工具人。

    但她就是有點犯惡心。

    可能是在末世長大的人不會相信主的存在。

    她想到那些等待著主回應的信徒。她看到那些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還相信人血喂大的“救世主”會讓世界變得更好的神職人員。

    就是有點惡心了。

    “贖罪”結束,行刑者停止了行動, 宮理看到林恩身上的傷在血痕覆蓋下快速愈合, 但他站起來的時候仍然踉蹌了一下。他渾身是血,甚至頭發(fā)都濕透了, 就像個從熊肚子開膛破肚出來的人形怪物。

    他并沒有沖洗自己,額頭上的汗與甩在臉上的血珠混合在一起, 只是看了宮理一眼, 就拎著自己的盔甲, 赤腳朝外走出去, 走入了其中一道幽深的窄門。

    宮理忽然想到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蹲在花園里清洗滿身的血。那血未必是別人的, 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怪不得他身上總有一股鐵銹味。

    ……

    在那之后, 宮理就沒再看到林恩光明正大的跟蹤她了。

    他應該不是動不了了吧。那“贖罪”估計有過很多次, 任何傷口只要不是砍腦袋估計對他來說都是皮外傷吧。

    或者是被派遣去了其他行動?

    總之林恩不在,宮理還是心里頓時少了壓力。

    在外頭還在瘋狂討論西澤身份、想要呼喚著西澤出來講學或者上節(jié)目的時候, 沒有社交媒體賬號、沒有朋友、除了神學院時期學生照以外從未有過任何照片的西澤,引來了更多的好奇。

    而宮理就像是對此絲毫不知一樣,在陽光下花園的長椅上,在噴泉旁的石凳上看著報紙。

    她也打開了腦內的聯(lián)絡器,聽著那頭蛻皮計劃干員們的閑聊與囑咐。

    不過她就不知道甘燈在不在線了。

    班主任道:“關于上次瑪姆說的信息,戰(zhàn)略部、行動部和對外關系部正在進行分析,但我感覺他們對此并非一無所知。”

    宮理一邊聽著,一邊展開報紙。報紙這東西在外面的世界早就是復古時尚單品了,但在修道院,還是會將網路上的信息篩選之后印刷成為紙張,給教士修女們閱讀。

    宮理看著看著,就看到了一小篇剪報貼在了自己的報紙上,看起來很不顯眼。

    字跡模糊,照片更是不清晰,更重要的是那條快訊的第一句就點名了時間:

    2139年7月26日,在聽港附近的某座小城市,爆發(fā)了類似瘟疫的病癥,造成了城市內近千人陷入殘疾,還有上百人突然死亡。

    由于是規(guī)模較小的城鎮(zhèn),當地沒有設立方體分館,則是由當地公圣會驅散了惡魔,保護了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