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2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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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扛著那個巨大的裝滿鎧甲的包裹,更像是進城務(wù)工農(nóng)民工了。 宮理:“在這兒等著?!?/br> 他沒有點頭,但腳像是釘在原地一樣安靜地不動了。宮理甚至懷疑,如果沒有更高權(quán)限的人命令他,或者她永遠不說下一句話,他能在這里等到化成白骨。 宮理走向路邊開始找車,她甚至還看了一眼導(dǎo)航a,隨著混亂,這周邊果然堵車十分嚴(yán)重。宮理在路邊找了一輛低調(diào)又老舊的黑色摩托車。 之前老萍教過她怎么用某些不合法的程序駭入摩托車。 當(dāng)她騎著摩托車到林恩身前的時候,林恩明顯呆了一下,看著她。 穿著白色襯衣褲子跨坐在黑色摩托車上的西澤神父對他招了招手:“上車!” 第271章 林恩和那坨鐵甲一上車, 后輪都壓的扁了幾分。 宮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騎摩托載他,甚至還拎著發(fā)出鍋碗瓢盆聲響的盔甲。 她猛地一踩油門,襯衫衣領(lǐng)翻飛, 身上一點薄汗都被寒風(fēng)吹透了。林恩可能沒坐過摩托車,他身子猛地往后一傾,他連忙一把抓住了宮理。 林恩根本不會覺得“手不知道往哪兒放”的不好意思,在他直來直往的實用主義里, 直接一抬胳膊扣住了宮理的胸膛, 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她后脖子。 摩托車原地打了個彎, 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宮理:“……放手?!?/br> 林恩意識到抓別人后頸有些危險, 松開了其中一只手。但他也相當(dāng)警惕身下這個發(fā)出轟鳴聲的兩輪器械, 在她胸膛前的那只手用力捆著,生怕自己掉下去了。 宮理肋骨都快被勒斷了。 她一直忍到了某個紅綠燈路口, 停下車來, 轉(zhuǎn)過臉去。 林恩望著她,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亂糟糟一團。 宮理露出了一點客氣的微笑, 推了他一下:“我說了放手?!?/br> 他沒回過身來,不僅紋絲不動, 沒有撒手, 似乎還看她眼睛看的還有些發(fā)呆, 落在眉毛與鼻梁上的臟金色頭發(fā)因風(fēng)微微晃動。 宮理笑容更柔和了, 她抬起拳頭,一拳砸向了林恩兩腿之間。 林恩嗓子眼里一聲悶哼, 猛地蜷起身子, 也松開了手。 他真是她見過被痛擊□□里叫的聲音最低的人了。 宮理笑容放大, 轉(zhuǎn)過身去看著指示燈變綠,擰動車把:“你再這么用力捆我, 你就下車自己走回去?!?/br> 林恩也不太明白她不爽的原因,只靠腿夾著摩托車,兩只手再也沒敢碰他,只摳在了摩托車邊緣。 摩托車在往前疾馳,宮理車技一向很好,轉(zhuǎn)彎的時候車身傾斜,林恩幾乎是恨不得用腿把車掰正。 宮理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放松,你這樣我都轉(zhuǎn)不動彎了。反正從車上掉下去你也死不了?!?/br> 林恩這才發(fā)現(xiàn)了后視鏡,從后視鏡里盯著看她看。 宮理一直向郊外疾馳,看著繁華的廣場上,數(shù)個巨大的廣告天幕,都投射的是西澤神父那張臉,還有剛剛教堂廣場上的新聞播報。 新聞左下角都是有彈幕的,她仰起頭來,能看到有些人在議論紛紛。 “這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吧,逆反他的人就會死!西澤神父才應(yīng)該站出來負(fù)責(zé)!” “你們可真是什么鍋都讓他背,這教堂跟他沒關(guān)系,門票沒進他口袋,純粹是他被那個李大主教拿出來涮了一圈,最后搞得天怒人怨才會這樣的!” “西澤!西澤!西澤不要輕饒了這個放縱的世界啊!” “要我說……總感覺,公圣會怎么這么邪性???我也沒去過別的國家,其他的教派也會有到處殺人的騎士嗎?” “來吧!朝拜我們的圣父,從猶太,耶路撒冷,以土買,約旦河外,并推羅西頓的四方,來到他那里。他不會說——世人一切的罪,和一切褻瀆的話,都可得赦免。他只會說:在污濁中點燃自我?。P(guān)注tw:@xizeholyfather,找到真正的自我,加入我們信徒的行列吧?。?/br> 宮理:“……”這就已經(jīng)給他搞上信徒小團體了嗎? 林恩從后視鏡看到西澤仰臉看屏幕的目光,也轉(zhuǎn)頭朝那個方向注視。在宮理駕駛摩托疾馳離開繁華街道后,他依然抬頭斜看著。 腦袋角度紋絲不動。 宮理感覺他有時候又很唬人,仿佛內(nèi)心有混沌的深淵;有時候又感覺他完全是石頭木頭,沒有像人一樣思索糾纏的心思。 宮理想了一下,依然不變自己的養(yǎng)狗給糖策略,開口道:“林恩?!?/br> 他眼睛很快的通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看著斜上方。 宮理也快速瞟了一眼,只有偶爾掠過的廣告牌與樓房,還有不變的天空:“你在看什么呢?” 林恩坐在摩托車上,肩寬人高,像是她車后面豎起的擋風(fēng)板一樣,他開口,沙啞的嗓子道:“月亮。還有月亮環(huán)。月亮船?!?/br> 宮理抬頭,今天月亮非常大,更顯得浮動在月球上方的空間站輪廓分明,它黑色玻璃與白色連接結(jié)構(gòu),看起來像是被放大的分子在微觀中旋轉(zhuǎn),衛(wèi)星星鏈形成小行星帶般隱約可見的光點。 但在林恩眼里,這些更像是有童話色彩的。 “我覺得更像是項鏈。那種有錢人戴的寶石很大,裝飾極多的高級珠寶項鏈?!睂m理說。 林恩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月亮沒脖子?!?/br>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風(fēng)在疾馳,或許剛剛殺過人或許沒有的騎士拎著染血的鎧甲,掀起狂信浪潮叫千萬人呼應(yīng)的主教騎著摩托,卻在討論月亮上的空間站與星鏈像什么。 宮理忽然覺得內(nèi)心真假參半:“說得好,主聽了怕是也要發(fā)笑,只是主也會斥責(zé)我?!?/br> 林恩通過后視鏡看她,道路兩側(cè)霓虹廣告的光斑從眼睛與鏡子中劃過去。 宮理:“我不該假設(shè)你這個只有血、愚信與聽令的家伙沒有心,也不該假設(shè)任何庸俗、疲憊又一塌糊涂的人沒有詩意。” 林恩頭發(fā)在高架橋下氖光燈管照射中,像是稻草或蒲葦絲,他晃了晃腿,面上表情不多,但似乎被狠狠觸動了一下。有無數(shù)想表達的東西,要從他那總是緊閉的嘴中吐露出來,他微凹的總顯得咬合很用力的臉頰動了動,突兀道:“北坎瑪敦爾,星星更多。可以烤蜥蜴。喝地下水。雜草點火?!?/br> 他磕磕絆絆的想說更多。 “說格羅尼雅,有更大的月亮。紅色的極光。蓋子在大地上。黃沙,駱駝?!?/br> 宮理根本不知道“被砍媽墩兒”是什么鬼地方,也不懂什么“蓋子在大地上”。但仍然露出理解似的微笑,她不需要聽懂。 她只需要明白,林恩這張嘴能對她說更多,他的耳朵能聽從更多,就足夠了。 修道院鐵門前守門的教士只聽到一陣摩托的轟鳴聲,以為有什么人想要闖進來,持著燭臺法器走出去,剛要喊讓對方離開,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西澤主教將摩托車飛馳過十字路,猛地轉(zhuǎn)彎漂移,停在了修道院門口。 守門的教士沒見過林恩的真容,也見過那鐺鐺亂響的鎧甲,呆在鐵門處半天沒說上話來:“西西西、西——” 宮理把摩托車停下,也不管林恩,只將鎧甲都扔給林恩,自己將法袍甩了一下披在肩上,往里走去:“別嘻嘻了,開門吧。摩托車你們隨便處置吧,我偷的?!?/br> 林恩站在摩托車旁邊,愣愣的看著西澤的背影。 林恩進了修道院,就感覺氛圍不太對。 一是有很多人都在看著她竊竊私語,獻派的涂教士更是半道看見了都躲著他走。西澤主教過強的個人魅力與尖銳言論,既會吸納很多信徒,自然也會讓其他的神職人員敬而遠之。 宮理早就預(yù)料到了,也并不在意。 二則是很多人都顧不上西澤的奔走著,特別是某一處修道院內(nèi),許多深紅色鑲金邊法袍的教士修女,鋪在教堂前的石階上慟哭不已。 甚至有人昏死過去,被其他人抱扶下去。 簡直就像是哭墻一樣,那座紅色晶石窗戶的教堂四周墻壁與柱子上,許多教派信徒正將額頭抵在墻壁上低聲啜泣。 宮理大老遠就看到了老萍快步朝她走過來,道:“我以為我才是今天修道院的焦點呢,這是怎么了?” 老萍壓低聲音道:“他們說是煉金派的主,亡了。具體是怎么確認(rèn)此事的,也不知曉……” 宮理擰眉:“煉金派。我聽說過,是個中等規(guī)模的教派吧,信徒也有個幾十萬人呢,崇尚還原與重塑。他們的主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不應(yīng)該信的是他們的知識嗎?” 她忽然想起來,林恩說過最近這些年,死掉的救世主并不在少數(shù);圣獻天使大教堂的李大主教也說過,獻派的歷史淺薄的可憐。 宮理感覺自己要抓住什么重點了,她道:“希利爾在嗎?” 老萍聳肩:“應(yīng)該是不在的,我沒見到他。而且我來找你跟這些都沒關(guān)系。是瑪姆身邊的修女來過,說瑪姆要見你,地點在你知道的地方?!?/br> 宮理以為瑪姆要見她,必然跟她今天的所作所為有關(guān)系,說不定還要質(zhì)問“繁殖惡魔”被方體帶走的事,她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卻沒想到進入小教堂,瑪姆還像上次端坐在那里垂著頭,兩側(cè)各站著一個年輕的修女,等到宮理走近幾分,就看到其中一個修女走到旁邊的桌臺后,打開了光腦。 然后瑪姆面部白色的燈帶在閃爍了幾下之后,亮了起來。 這次沒有其他人圍坐在她身邊,宮理也看清了,她蜷起的腿下方,在修女裙的遮蓋下,是充電的底座…… 她簡直就像是一臺掃地機器人一樣。 瑪姆的本體并不在這兒! 白色燈帶亮起,瑪姆抬起頭:“很精彩的步道。西澤神父?!?/br> 宮理不說話,只望著她。 “你享受嗎?數(shù)以萬人對你呼喊,為你匍匐的樣子。”這次,聲音是從背后而來,宮理猛地轉(zhuǎn)過臉去,只看到在小教堂二樓的回廊上,白色廊柱之間,一個同樣的通體銀色白色燈條的瑪姆,月光透過彩繪玻璃花窗打在她銀色的面頰上、 另一個瑪姆撐著手臂在上方看著她:“你確實有讓人一呼百應(yīng)的能力。只可惜,辦事卻總是不夠可靠?!?/br> 宮理垂眼,做出恭敬愧疚的樣子:“抱歉,關(guān)于圣物實在是……” “哦不必偽裝,你對除了自我虛榮以外的許多事,并不總是真的上心,不是嗎?” 這次說話的又是眼前的瑪姆,而小教堂里響起了鄉(xiāng)村管風(fēng)琴的聲音,她看到暗處,在神龕之后的管風(fēng)琴那里,還有一個披著黑色頭巾的瑪姆,銀色手指摩挲過琴鍵。 簡直就像是精神分裂的錯覺一般,幾個瑪姆同時出現(xiàn)在小教堂中,但那白色燈條的光柔和如呼吸般明滅著。 宮理并不反駁她的話,只是道:“……人各有志?!?/br> 瑪姆笑了:“但若想要在這個國家,成為被崇拜的宗教圣人,總需要我的首肯。而我需要你做一件更靠譜些的事?!?/br> 宮理心里開始有興趣了,故作謙卑的半跪下身子:“您說。” “……煉金派的救世主,已經(jīng)亡了,它的殘骸就在修道院中。我給你足夠的權(quán)限,你去查明。只是,只有24小時?!?/br> 宮理瞇起眼睛,突然輕笑起來:“難不成是因為,24小時后,希利爾就要回來了?” 第272章 …… 甘燈的消息一直很快, 在圣獻天使大教堂開始被傳單淹沒的時候,他的光腦已經(jīng)有了各個部門匯總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