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3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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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對面就是窗戶,宮理望著卷起的遮陽簾與夕陽照在花園里的顏色,尤金就站在她旁邊,時不時給她倒酒。 打了抑制劑的omega是最敏銳的,尤金一下子就能嗅到她身上的氣息,很雜亂,她可能在人群里摩肩擦踵過,靠近她的可能有不止一個omega,但有一個是沁到她氣息里去的,甚至可能是她標(biāo)記了誰。但她似乎用脂粉味很重的其他人有意掩蓋了那股氣息。 宮理吃完飯后,擦擦嘴站起身來道:“酒還不錯,拿著剩下的過來吧?!?/br> 尤金呆住,但他大概也知道夕陽西下,王又要把他叫過去了。他有點腿軟挪不開步,打心眼里害怕這個奇奇怪怪的王又要折磨他。但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靠在alpha的膝蓋上跟個小孩似的哭,他臉貼著她的腿,她手指心不在焉撥弄他頭發(fā)的時候,好像也算不上殘忍…… 宮理推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尤金沒跟上,她側(cè)過臉來,銀白色瞳孔望向他。尤金只感覺后脊梁骨竄上來一陣發(fā)麻,他連忙端起銀壺,跟上她的腳步。 尤金跟著她的腳步,皮繩系帶涼鞋束在她看起來細瘦卻也有力量的小腿上,在白色衣裙下方時隱時現(xiàn),她手臂伸直背在身后,姿勢顯得并不威嚴(yán),但尤金仍是感覺心驚rou跳,但她的氣息就像是繩索一樣牽著他脖頸。 一直到臥室里,他放下酒壺,宮理坐在窗邊的長沙發(fā)上,身邊擺了一堆小玩意兒,她對他招了招手。 尤金走過去,看到一堆各種小孩玩具、礦工裝備還有祈禱用物,有些愣住了。他坐在地毯上,宮理擺弄著那些玩意兒,有些她似乎沒見過,她問他這些東西怎么玩怎么用,尤金總覺得王說不定是刁難他,回答不對就塞他嘴里似的。 尤金低聲回答,后來發(fā)現(xiàn)宮理是真的不知道,她又把信息素都收攏著,尤金立馬忘了疼,又高高興興的跟宮理演示太陽能儲電器、測風(fēng)向沙盤還有沙靴掛扣等等。 他講起來又眉飛色舞的,還握著宮理的手腕說教堂的香盤塔是如何能占卜,因為里面有姐妹會圣母的力量,宮理笑著似有意無意問道:“圣母們力量到底有多強大呢……” 尤金虔誠道:“都說圣母能預(yù)言一切,從未出過錯誤?!?/br> 宮理垂眼:“說來,前一段時間圣城是突然改變了航線嗎?會不會就是圣母們預(yù)言了危險……” 尤金不太清楚:“一周之前嗎?好像有,夜里突然停下來然后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因為天井的月亮變的看不見了,但重新起航之后還闖進特別嚴(yán)重的沙暴中,廚房的瓶瓶罐罐都被晃倒了,到處都漏沙子。宮殿中好像也出了很多事,我看到到處都是人在跑,是不是也碰壞了很多名貴東西?” 一周之前,圣城調(diào)轉(zhuǎn)方向果然是件重要的事情,說不定跟她的逃走時間吻合。 月亮漸漸升起來,宮理只點亮了沙發(fā)旁的燈,尤金抬頭看她的臉時,也能看到天井隱約露出的圓月……以及高處的露臺,仿佛有人影但又像是他的錯覺。 他剛想要坐的離她近一點,就感覺到宮理的手指很輕的拂過他頭頂,甚至不像是摸了他,她開口道:“你能把衣服脫掉嗎?” 尤金瞪大眼睛看她,咽了一下口水:“……在、在這里嗎?” 宮理托腮露出微笑,眼睛在像是玻璃燈一樣:“對。” 扎哈爾躲在高處露臺上,在尤金脫掉衣袍赤|裸跪坐在地毯上的時候,就有點看不下去了。 她絕對已經(jīng)察覺了他的窺視,才會故意讓尤金這么做,尤金面紅耳赤又難堪,恨不得要往她懷里躲。 扎哈爾后知后覺,臉上燙起來,教廷騎士偷窺王的寢居,簡直像是心里有什么yin邪念想似的。算了,她離不開格羅尼雅就也翻不出什么花來—— 他有點狼狽的匆匆轉(zhuǎn)身離開了藏匿的露臺。 宮理對視線太敏銳了,在扎哈爾離開之后,她也關(guān)掉了沙發(fā)旁的燈,月光雖然能照進來,但外頭便不怎么能看清房間內(nèi)了。尤金深棕色卷發(fā)的腦袋還在拱著她裙子和手臂,宮理卻彎下腰去握住了他膝蓋,尤金只感覺心砰砰的跳得厲害,這位王好像又很壞又……天真,會不會她昨天只是不太懂? 現(xiàn)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jīng)標(biāo)記他了,不論發(fā)生什么也都是情理之中…… 宮理低頭彎腰握住他膝蓋的時候,尤金甚至傻傻的以為她會要親吻他,不好意思的想湊上臉去,卻沒想到宮理背著月光的眸子看向他,忽然開口道:“把腿分開?!?/br> 第316章 尤金感覺自己心臟都拔到嗓子眼了, 他想往后挪卻動彈不得,只能羞恥地照做了。 宮理就只是垂頭看著他恨不得用手擋住的地方,對他極其明顯的生理反應(yīng)也不太在意, 只是表情有點古怪,像是覺得很難看似的。 尤金脫力倒在地毯上腿都發(fā)顫,說好了不想哭卻窘迫委屈得厲害,求饒道:“別看了……陛下, 我……” 她甚至把手伸了過來, 但不是很用力, 只是以為自己出了幻覺一樣地戳了一下。 尤金驚叫一聲, 從地毯上彈起來抓住她手腕, 整個人跟烤箱里出來的面包似的氣味蒸騰、膚色泛紅,羊奶蜂蜜的信息素快要突破抑制劑的效果, 緩緩流淌一地。 她也沒有別的反應(yīng), 只是一直盯著看,終于聽到躺在地毯上的人又用手臂擦著眼睛大哭起來。 宮理清了清嗓子:“咳咳, 我就是想看看。好奇?!?/br> ……她確實也很震驚。 原來男的……也挺全家福的啊。 這很沒有道理,簡直像是某種惡作劇, 某種隨意的把戲?;蛟S格羅尼雅這座城篤信“唯一神”, 就是因為見識到了祂的黑色幽默與隨性, 仿佛就是抓一把玩笑, 隨便灑在了地球上。 主正看著人們像魚塘里的魚似的,在翻騰捕食躲避著祂隨意灑下來的東西。 宮理回過神來, 對著人家這個樣子發(fā)呆確實也不太禮貌, 她摸了摸下巴琢磨起來。 她比較熟悉男人的部分, 長得挺健康的。 嗯。茁壯成長。 就是對方某個部分不太像是小姐,宮理本來還想探究一下, 但他都孩子氣的哭成這樣了,宮理也不好再去戳再去問。 現(xiàn)在已經(jīng)怪得離譜了。 尤金抽噎不已,明明是個子比她還高的青年了,看腿上的胳膊上的肌rou應(yīng)該也沒少跑跳運動,卻因為害怕或者羞恥而膝蓋打顫,沒能合上腿,宮理又看了他一眼,沒忍住問道:“omega是會弄濕褲子嗎?” 尤金瞪大眼睛,臉赤紅一片,感覺腦袋都要開鍋冒氣,半天氣若游絲的低聲回了個“嗯”。 宮理感覺自己問的情商太低了,干巴巴回了個“哦”。 逆著微弱的月光,尤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瞧見玻璃珠似的雙眼還看著他。難道是因為……這種貴族或者王,都喜歡主動的。 尤金咽了咽口水,踩在地毯上的腳動了動,小腿蹭了她小腿一下。 宮理感覺到這個氛圍已經(jīng)到了求歡的地步了,但她一是也沒上頭到能接受現(xiàn)在的身體跟一個同樣差不多全家福omega搞一場;二是她覺得自己是仿生人這件事恐怕都不知道,一旦掏出賽博牛子絕對就要引起尤金的驚呼,暴露了身份…… 她彎腰,尤金害怕又期許地閉上眼睛,卻感覺到一雙手把他膝蓋合上了。 尤金此刻有點懵。 陛下讓他穿上衣服。陛下讓他幫忙點煙。 陛下手指端著煙桿,吸一口煙,眼神在藍煙后面讓他心驚rou跳,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陛下算得上安撫的揉著他腦袋,讓他靠在她膝蓋上,尤金又難受又不舍得走,想抬頭問她到底為什么不繼續(xù),但他感覺從這位陛下口中是問不到任何答案的,只能垂著頭,太陽xue靠在她膝蓋上,睫毛扇動時蹭在她衣裙上。 陛下拍拍他,半天憋出一句夸他的詞兒:“你那面包做得是真帶勁,我能再吃倆?!?/br> …… 月亮快要升起的時候,林恩在黑漆漆的小巷深處,猛地打了個哆嗦驚醒過來。他渾身發(fā)麻酥軟,半天才找回了力氣,褲子半干的緊貼著大腿,林恩扶著旁邊的金屬箱子,吃力地起身。 他的體溫已經(jīng)降下來,身上的味道也變淡了很多,甚至是那些讓他腦子變得粘稠的癥狀也消失了。 隨著林恩慢慢站起來,搭在他身上的外袍也滑落下來,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沒讓外袍落在地上。 林恩望著手上的衣服,瞳孔一下子縮緊。 她! ……宮理! 她去了哪里?! 林恩僵在原地。他還有些不可置信,只感覺自己做了夢似的,但懷里的外袍上還有雨水般的信息素,他拼命翻了半天,終于找到那塊被他劃破并沾上“血”的地方,林恩貼到鼻子上,深深嗅了一口。 不是假的。 這是他死也不會忘記的氣味。 那噩夢里除了被他親手?jǐn)財嗟念^顱,她似笑非笑的殘忍雙眼,那句翻來覆去回響的“不告訴你”,剩下的就只剩下……親手割開她喉嚨時那濃重的血腥味。 無數(shù)個夜里,他夢中感覺自己在被鞭刑,低頭祈禱,腳下滿是鮮血,他以為那血是自己的,卻忽然聽到輕笑聲,低頭就看到西澤站在他上方的樓梯,無數(shù)鮮血從她身上流淌下來,澆滿他全身—— 他渾身打了個寒顫,只能將臉埋進那團外袍里,用力吸了口氣…… 她果然是……特殊的。她沒有死。 林恩后悔,他應(yīng)該早點發(fā)現(xiàn)的,在要帶走格羅尼雅的國王時,他就應(yīng)該從那雙銀白色的輕松嬉笑的眼睛里,認(rèn)出她來。 但林恩腦子有點想不明白—— 明明那時候瑪姆讓他殺了她,為什么她會出現(xiàn)在格羅尼雅,為什么她會成為王? 他都查到了瑪姆在格羅尼雅的線索,已經(jīng)做動手的準(zhǔn)備了,他也想過在圣殿深處殺人,他也別想活著出來。但,瑪姆知道宮理的存在嗎?宮理現(xiàn)在安全嗎? 為什么宮理要問他的名字?為什么宮理……能留他一條命,甚至?xí)?biāo)記他? 在殺瑪姆和找宮理之間,林恩都不用想也會選擇后者,甚至他知道她是王,他能輕易找到她—— 林恩感覺自己腦子里第一次如此有方向,如此有動力,他挪動了一下發(fā)麻的腿,緊緊抱著那團衣物往外走去。 沙蓬人的聚集處,人已經(jīng)少了一半,新的委托將其中一部分人叫走了,另外幾個烤火的alpha或beta看到林恩回來了,他們也看到了他被劃破的衣服,嗅到了他身上被人標(biāo)記的氣味。 其中一個beta驚訝后竟然大笑起來:“靠,真的讓人給搞了啊,怪不得這么晚都不見回來?!?/br> 林恩依舊跟個聾子啞巴一樣,除了自己的目標(biāo)以外一切都目不斜視,朝地下走去。 另一個alpha皺起眉頭:“……沙蓬人讓人給干了也夠丟人現(xiàn)眼了,是誰?你沒弄死她?” 不一會兒,地下的幾層內(nèi)也吵鬧起來,就看到林恩拿著幾把彎刀從樓梯走出來,像是要去尋仇。 有人還是多問了一句:“去哪兒,咱們最好也別單獨行動?!?/br> 林恩回過頭去,啞著嗓子道:“……宮殿?!?/br> 幾個人嚇了一跳:“去宮殿干嘛?找那個王嗎?難道是因為他們說閑話,非說那個任務(wù)沒完成,跟你有關(guān)系,你才要跑到宮殿去嗎?” “會死的!就不用那個王放出信息素,就教廷騎士你都敵不過,而且被臨時標(biāo)記后雖然不會受到大部分alpha的影響,但那個王你是絕對擋不住的——”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到人說話,沙蓬人已經(jīng)在被教廷騎士清掃針對了,你這是找死!” 林恩頭也不回地走遠,一邊走一邊摘掉了沙蓬人標(biāo)志性的外袍頭巾以及手套,扔在了地上。 一群沙蓬人看著他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有人罵道:“死了算了!” 為首的alpha低聲道:“也不一定,他身手太好了,我們也可以等著接應(yīng)他——萬一呢。別忘了,我們還沒達成委托呢?!?/br> …… 林恩躲過護衛(wèi)兵與教廷騎士的層層把守,靠近宮殿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大亮了,清晨的日光已然毒辣,這片沙漠上空有巨大的臭氧層空洞,更讓光變得guntang而刺眼。 進入嚴(yán)防死守的宮殿不是容易的事,幸好他被臨時標(biāo)記了,身上沒有強烈的氣息。 林恩不太明白宮殿內(nèi)的構(gòu)造,但他本來就對氣味敏感,在被標(biāo)記之后,更是對標(biāo)記他的alpha相當(dāng)敏銳,就像是記住味道的狗能尋到主人一樣,宮理的氣息遠遠地就像風(fēng)向標(biāo)一樣指引著他。 林恩并沒有太費力,就找到了最大的寢居臥室,他從高處躍下來,跳到寢居的露臺上,玻璃門窗并沒有合攏,白色紗簾隨著悶熱中的輕風(fēng)飄舞。房間中是大理石的地板,有一張有白色床帳的金柱四角大床,還有許多柔軟的地毯。 他能嗅到一點她的氣味,但不算太強烈。 她竟然不在這里。 林恩一路走的是下層臟兮兮的小路過來的,他也知道自己的鞋印會留在這潔凈的大理石地板上,便脫掉了鞋子拎著往房間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