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冷戰(zhàn)
何舒晴踉蹌跟在后頭,跟鞋不穩(wěn)搖晃,她索性將鞋子拎在手上,幾乎是撲進門內(nèi)。 果然,如她所料。 大廳的眾人一看到她那身殘破的禮服,全部屏氣凝神,眼睛瞪得比牛蛙還大,疑惑的眼神不斷在她的身上打量著。 率先打破這份寧靜的還是那個最躁動不安的池名媛。 「晴晴,你們?nèi)ヒ皯?zhàn)嗎?也太刺激了吧!」 何舒晴甩去白眼,啞口無言。 面對池名媛的調(diào)侃,她早已經(jīng)沒有甚么羞愧可言,滿腦子充斥的都是對程子昊的厭惡。 這時,沉默一夜的男人終于發(fā)話。 「白麗麗,明日上午請你們白家的律師過來我的辦公室?!?/br> 語畢,程子昊丟下眾人的疑惑,霸氣凜然走上自己的書房,繞過主臥的房門時甚至連回個頭也沒有。 天晴農(nóng)莊里的女僕們?nèi)繃樀眠B個聲都不敢吭,顯然她們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主人這突如其來的脾氣。 男人在發(fā)脾氣。 這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尤其沉默冷肅的那一面,更令眾人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 「晴晴,怎么回事?你跟程子昊吵架嗎?他為什么要這女人的律師去程氏企業(yè)?」 池名媛收起玩笑,湊近何舒晴的身邊,還順道拉了外套罩了上去。 果然是好姊妹。 不只替何舒晴遮了大半的羞體,還替她數(shù)落了一旁看好戲的女人。但面對池名媛的疑惑,何舒晴也有口難言。 難不成跟她說。 剛剛她遇到池英杰,程子昊發(fā)了一頓脾氣,她回了幾句鏗鏘有力的話后,男人暴怒得將她所有衣服都扯了,還強吻了她。 最后,就成了現(xiàn)在大家看到的模樣。 程子昊是想藉此表達自己的不爽? 她根本不吃那一套! 早說了她不喜歡程子昊,那男人對她死纏爛打,愛不到就翻臉! 真是幼稚! 何舒晴扯了僵硬的笑,裝得云淡風輕的模樣。 「沒甚么,這表示我完成張小姐的委託了,我可以離開了?!?/br> 她顯然不在意程子昊到底要發(fā)多少脾氣,最好那男人可以一次看清楚,就此離開她的生活和世界。 她早過膩了每天被人管束飲食和作息的生活。 就在何舒晴漫不經(jīng)心回應(yīng)著池名媛的疑惑時,一旁冷言冷語的白麗麗終于抓到了落井下石的機會。 「何舒晴,你終究是我的手下敗將!我這回可是沒派人去抓姦或是放謠言喔!」 白麗麗說得過癮,但聽在何舒晴的耳里其實也不痛不癢。 她跟程子昊本來就是演一場戲。既然程子昊自己先撕破臉,那也表示她不用再配合演戲啦! 當然輕松。 白麗麗顯然沉浸在自己的勝利中,激完了何舒晴后又將矛頭指向情緒容易激動的池名媛。 「對了!改日我們程白聯(lián)姻,會再發(fā)帖子到池家的。畢竟,池家有我的舊友嘛!」 說完,她得意笑線揚起,大搖大擺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池名媛被氣得委屈,在大廳里直跺腳,替何舒晴打抱不平,忿忿不平著。 「晴晴,你就讓她這樣踩在你頭上?她都要跟程子昊履行婚約了,你還無動于衷???」 「是程子昊自己答應(yīng)的,又不是我,你找我激動也沒有用?。 ?/br> 何舒晴聳了聳肩。 池名媛看著何舒晴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急得發(fā)慌。她果然聽從了何舒晴的話,暴跳如雷地去找程子昊理論一番。 誰知道,她找了幾乎整夜,都沒有找到那罪魁禍首的男人。 但她很清楚,程子昊明明朝自己的書房走去,人卻憑空消失在天晴農(nóng)莊里? 沒有人知道這男人消失到哪了? 她問遍了天晴農(nóng)莊所有的人,大家都搖頭。 偏偏張素如又回到了福容市的程宅,說要打理一些家務(wù),明明就是眼見這尷尬的氣氛,待不下去了,落跑了! 連續(xù)好幾天,池名媛都在兩人中間忙著穿針引線,可無奈兩個當事人完全漠不關(guān)心。 何舒晴除了上班和固定的外出行程外,幾乎都待在房里逗著嬰兒,完全無視程子昊的行蹤。 程子昊天還未亮就出門,三更半夜才回到家,一回來人又不見蹤影。 池名媛每次跟到書房后,就把人跟丟了! 這詭異的氣氛,何舒晴自己當然也感覺到了。 因為自從那晚后,程子昊已經(jīng)數(shù)天沒有和她說過話,甚至連對上面也會刻意別開,就連嬰兒在哭男人也是無動于衷。 程子昊總是洗完澡后,整理了臥房里的文件資料,便朝三樓的辦公書房走去。 據(jù)池名媛的小道消息,她說程子昊每天晚上都會「消失」在書房里,還硬要她跟著一起去抓這男人的辮子。 「名媛,我想回去了,等等安安醒來沒看到我會哭的。」 何舒晴被池名媛壓在三樓的階梯上,蹲低身軀朝不遠處點著燈著書房看去。 「那就讓他哭??!看看這孩子的爸爸會不會緊張?」 池名媛切掉手電筒,還刻意把樓梯的壁燈關(guān)掉,瞥著好奇的眼神。 書房的門久久沒有動靜,連同一點走路的聲響也沒有,僅剩的聲音只有何舒晴和池名媛兩人的呼吸聲。 池名媛等得有些不耐煩,她一手刻意遮住嘴巴,低聲說著。 「晴晴,程子昊還在生悶氣?。磕愕降兹橇怂趺窗。俊?/br> 面對池名媛的疑惑,何舒晴一如前幾天的模式,四兩撥千金打發(fā)著。 池名媛眼見何舒晴口風如此緊,她好說歹說那么多天都逼問不出一點消息,這讓她心底總有一支羽毛不斷sao動著,難耐?。?/br> 「晴晴,你知道后宮的妃子們每天都要想辦法爭寵嗎?你沒看那天白妖精回來后,滿面春風??!我們?nèi)绻蛔鲂┥趺矗劝籽珓萘汛罅?,一切就難以收拾了?!?/br> 何舒晴翻了白眼。 「名媛!我又不喜歡他!」 這句不喜歡何舒晴已經(jīng)說不下百次,她就不懂池名媛為什么老是聽不懂呢? 「喔?不喜歡不要緊,愛他就好。你們都有孩子了,別那么幼稚一吵架就冷戰(zhàn)那么多天啊!」 池名媛曉以大義,一副德性就是要把自己的好姊妹送給那冰冷的男人。 何舒晴怎么會不知道池名媛在擔心甚么,她擔心自己那滿園新研發(fā)的香水,被白麗麗那搞房地產(chǎn)的怪手一挖,就功虧一簣了。 但就這樣? 有必要出賣自己的姊妹嗎? 就在兩人窸窣低語時,書房的房門后有了動靜,門內(nèi)的微光照射在三樓的階梯上,反射出了男人的影子。 何舒晴和池名媛趕忙朝墻邊縮去,緊捂著彼此的嘴巴。 里頭走出的男人抱著一疊厚重的書,拖著輕聲的腳步移出了書房外,朝走廊的盡頭緩步而去。 「晴晴,手電筒收起來啦!會被發(fā)現(xiàn)啦!」 池名媛拉著何舒晴鬼鬼祟祟跟在男人的腳步后,還將何舒晴握在手里的手電筒一把奪了過去,警告著。 這時,走在回廊間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幽幽的影子在走廊壁燈的照耀下拉得高大又長。 就在何舒晴縮著肩膀,握著手電筒發(fā)抖時。 男人伸手朝墻壁一摸。 視線瞬間變得一片慘黑,伸手不見五指。 何舒晴不自覺嚇得吐出了氣,剛裂開的唇角被池名媛捂得緊實。 「唔……」 ************************************ 后話: 親愛的。 冷戰(zhàn)真的很痛苦,但有時候先說話的人,并非先低頭,也并非先認輸。 因為,相愛的兩人,不應(yīng)該是競爭的關(guān)係。 愛情里,沒有誰輸誰贏。 只有誰走了,誰不走了。 「含情脈脈,尋尋覓覓,我永遠都是你的含覓?!?/br>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