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要走
隨后,何舒晴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響,隨著時間的滴答聲,無力癱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 身軀周邊傳來一陣guntang的溫?zé)?,環(huán)繞在自己的胴體上,緊緊禁錮著。 她突然驚醒。 用盡所有精神將思緒抓回,全身瞬間變得敏感,不斷尋找著腦海里那些模糊片段的記憶。 她記得,她哄著程明安睡覺時程子昊怒氣衝天衝了進(jìn)來,手里握著被她掉包的感冒藥,氣憤質(zhì)問著她。 沒有人敢上前阻攔男人的暴怒。 最后,男人趁機(jī)將藥投進(jìn)她的嘴里,在她燥熱難耐之下,男人不要臉壓了上來,還不斷對她口出威脅。 何舒晴回想著。 越想,越是恐慌。 她不知不覺顫抖的手,緊張拉著自己的胸口,雙腿不斷併攏發(fā)抖。 欲裂的頭痛感,陣陣襲來。 她終究失身了嗎? 焦慮的神色,朝整個暗黑的室內(nèi)看去,天花板像是巨石般壓在她的眼前,小窗上被夜風(fēng)吹得微動的窗簾「唰唰唰」搖晃著。 何舒晴鼓起勇氣,將視線朝自己的身體看去,不安地環(huán)顧著自己的衣服。 一陣疑惑走過。 完好如初? 一點(diǎn)拉扯也沒有。 她立即翻身看了床頭的時間。 三點(diǎn)? 才凌晨三點(diǎn)? 她記得剛剛在房內(nèi)哄著程明安的時候,是凌晨一點(diǎn)。 所以……才過了兩個小時? 何舒晴恐懼的眼神,緩緩抬起。 很快地她找到了目標(biāo),落在躺在她眼前,輕閉著眼,吐著有節(jié)奏氣息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身棉質(zhì)的白衣,穿著休間的運(yùn)動長褲,繃著胸前結(jié)實(shí)的肌rou,半蓋著被褥,朝她的方向微側(cè)躺著。溫?zé)岬捏w溫,透過雙臂的覆蓋,緊緊包覆著她的肌膚。 她連忙坐起身,提高警覺看著男人。 男人唇嘴發(fā)白,眉頭痛苦皺起,全身guntang發(fā)熱,身上卻不斷冒著冷汗。 「程子昊,你在發(fā)燒嗎?你醒醒??!」 何舒晴忘了剛剛的質(zhì)疑,不管心里的焦慮,隨即將燈打開,左右推著男人沉重的身軀。 男人除了發(fā)出「唔……」的虛弱應(yīng)答,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何舒晴先是來回?cái)Q著毛巾,又從廚房拿來了冰枕,敷在男人guntang的額頭上。 每當(dāng)她要轉(zhuǎn)身拿水,換水時,程子昊總會將她的手拉下,撲朔迷離的眼神勉強(qiáng)撐開,朝她深情望著。 「不要走……」 男人反覆喃喃碎語著。 何舒晴將程子昊的手放回被窩里,摸著男人的額頭,好聲好氣哄著?!肝覜]有要走,我去換個毛巾。」 她覺得自己真的不會照顧人。 后來,她趁著男人無力將她抓下時,去敲了自己好姊妹的門。 應(yīng)門的人很不耐煩,一頭亂發(fā),睡眼惺忪的伊斯頓掛在她好姊妹的肩膀上,打著呵欠,不斷四兩撥千斤地插話。 「小妞,發(fā)燒而已,不用來敲我們的門吧?我睡得正熟?。 ?/br> 「他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耶!」 「喔!那倒是挺嚴(yán)重的,難怪你的衣服連一點(diǎn)拉扯的皺紋都沒有?。 ?/br> 伊斯頓毫不害羞地從她好姊妹的背后抱著,掛在池名媛肩膀上的頭,帶著調(diào)侃的神色打量著她的衣服。 何舒晴氣得跺腳。 真的是神經(jīng)大條的男人??! 「伊斯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說那些瘋話啊!那不是你好兄弟嗎?你不把他送醫(yī)院嗎?」 這時始終閉著眼,站著也能睡的池名媛像是聽到了甚么,突然眼神一亮。 「醫(yī)院!」 池名媛大驚脫口喊了一聲。隨后手忙腳亂從房間里拿出了紅色的藥包,說是她隨身攜帶的退燒藥,很有效果。 「晴晴??!這程子昊是鐵打的,你不用擔(dān)心啦!」 池名媛將藥包塞給她,還不斷安撫她,不用大驚小怪。說這藥吃下去,睡一覺明天就會好了。 身后的伊斯頓點(diǎn)頭如搗蒜,揮著手像是在趕走蒼蠅似的,拉著池名媛便又滾回了床上,連門都懶得關(guān)了。 何舒晴看傻了眼。 這是好兄弟? 她突然覺得程子昊有一點(diǎn)可憐,人都生重病了,這常常央求他保護(hù)自己的好兄弟,眼里卻只有自己的懷里的女人。 而這好姊妹也真的是…… 她突然覺得自己也有一點(diǎn)可憐,陪池名媛抓姦那么多次,那多情種的男人一回來,竟然就忘了她耳提面命的那些警告了! 她竟然跟那男人同病相憐了。 何舒晴朝門內(nèi)一左一右直接趴睡在床上的男女,滾去了一道不悅的白眼,只能黯然走回。 她拿了藥,仔細(xì)看著上頭標(biāo)註的指示,將藥包打開。 「程子昊,起來吃個藥好嗎?你燒到39.8度啊!」 「你怎么知道是39.8度?」 男人微睜開眼,側(cè)躺在床緣邊,勉強(qiáng)的目光都跟在何舒晴所有的動作。 這男人也真有問題。 何舒晴才跑出去那一下的功夫,等她回房間時竟然看到程子昊披著外套,倚在門邊等她。 明明走路都搖搖晃晃的,還那么逞強(qiáng)。 何舒晴端著溫水,拉起靦腆的笑。 「我用手量的啊!」 男人一聽,苦笑了半晌,隨后他再度吃力起身,壓著枕頭,半坐在床頭邊,朝床頭柜上看去。 「耳溫槍。」 何舒晴收到指令,連忙點(diǎn)著頭,將耳溫槍套上新的塑膠套,撥開男人凌亂的鬢發(fā),塞進(jìn)耳朵里量著體溫。 男人就像是待宰的魚rou一樣,任她宰割。 有時候她笨手笨腳,不小心戳痛了男人的耳蝸,男人也只是悶哼一聲,沒有任何生氣。 「對不起,我沒有量過?!?/br> 有時候她毛巾沒有擰好,反而滴濕了男人的衣領(lǐng),男人也只是無奈笑著,舉著無力痠痛的手將衣服換下。 「對不起,我沒有擰乾?!?/br> 有時候她端著溫水打著瞌睡,將整杯的水都撒在男人的褲子上,男人也只是嘆著氣,寵溺地搓揉著她的頭,安慰著她。 「沒事?!?/br> 「對不起,我太沒用了,什么都不會……」 何舒晴充滿歉意神情幾乎整夜都掛在臉上,她很訝異這平常動不動就發(fā)脾氣的男人,竟然愿意讓她這么「折磨」和「實(shí)驗(yàn)」。 絲毫沒有任何怨言。 或許,是這男人根本就是沒有力氣反駁,病號一個吧! 何舒晴這么告訴自己。她也不希望再造成兩人彼此間有甚么誤會和負(fù)擔(dān)。 程子昊終究是白麗麗婚約的對象,而她即使不回去池英杰的身邊,也不屬于這廣闊的天晴農(nóng)莊。 她終究不是這男人的舊愛。 她的任務(wù)結(jié)束了。 何舒晴這么告訴自己。 終于卸下了這份糾纏多日的案子后,她總算回到自己的小窩里,躺在熟悉而孤單的床上,翻來覆去。 ************************************ 后話: 親愛的。 離開的舊愛的角色,晴晴是否會再回到屬于子昊的天空里呢? 「含情脈脈,尋尋覓覓,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含覓?!?/br>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