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崖下的女人
何舒晴張開淚眼,看見池英杰的面龐幾乎要被伊斯頓揍爛了,伊斯頓像是發(fā)瘋似地,猛踹著池英杰的各處關(guān)節(jié)。 尤其是肩頸的關(guān)節(jié),被揍得發(fā)出「咯咯咯」的關(guān)節(jié)音。 對了。 伊斯頓是主治肩頸關(guān)節(jié)的骨科醫(yī)師。 不夠! 還朝著池英杰已經(jīng)舉不起腳的膝蓋,順著關(guān)節(jié)的連接面,逆向揍了過去。 又是「咯咯咯」關(guān)節(jié)脫落的摩擦聲。 他發(fā)紅了眼,即使自己拳頭的關(guān)節(jié)都腫脹,皮rou流出血,還是咬緊牙,眼神銳利環(huán)掃著池英杰身上,還未被他揍脫的關(guān)節(jié)。 喔。 果然是骨科醫(yī)師啊! 平常敲骨頭不是敲假的。 她看得滿臉發(fā)汗,這平常在天晴農(nóng)莊里被她和池名媛追著打,一路閃躲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強大的爆發(fā)力。 流哥驚覺不妙,將何舒晴朝外推遠后,直接衝進池英杰和伊斯頓的打斗里,二話不說從袖口里抽出另把小刀,亮在伊斯頓的面前。 伊斯頓停下拳腳,流哥趁機將池英杰抓起,朝外推去。 「少爺,你先走!」 池英杰從地上翻滾而起,全身發(fā)抖落魄,還不忘狼狽地笑了笑。 但他沒有挪開步伐。 因為,他雙腿根本就站不了,流哥見狀將池英杰的手臂撐上自己的肩膀,舉著刀擋在伊斯頓的面前。 伊斯頓氣紅的眼眶里,不爭氣閃過一些淚光,但隨即又吸了吸鼻水,勉強自己振作起來。 他和流哥兩人對峙著,卻是誰也都沒有輕舉妄動。 流哥退出林外,將池英杰塞進車?yán)锖?,還是警覺地高舉著刀,威嚇著伊斯頓的腳步。 直到流哥開車離去后,伊斯頓才像回魂似地,拔腿追去。 「伊斯頓別追了!我們打不過流哥的!」 伊斯頓停下。 「快!快下去找名媛和寶寶們?。 购问媲缃又?,自己轉(zhuǎn)頭便先朝著樹林里穿過。 「對……我的寶貝……和寶寶們……嗚嗚嗚……」伊斯頓嗚噎的嗓音幽幽回盪著,在山谷間不斷來回繞著。 「振作點?。∥覀兿氯?!」何舒晴指著黑壓壓的山谷處,認真地抓著伊斯頓的手,便要朝暗處走去。 她率先站在池名媛摔下的崖邊,頭一晃,腳底下的黑得詭譎的谷底瞬間吹起了一道冷風(fēng),將她全身的毛孔都放大百倍,雙腳不自覺軟了下去。 伊斯頓將她搭起。 「小妞,你在這等我就好,我下去找!」說完,繞過她的腳邊,自己抓著兩側(cè)的藤蔓,便朝谷底爬去。 何舒晴趴在上端,模糊的視線里不斷掉出眼淚,耳邊不斷響起「呼呼呼」的風(fēng)聲,鬼哭神號般哭叫著。 許久,伊斯頓拉扯的藤蔓不在搖晃,原本閃動的身影也沒入黑暗里,腳邊踩踏的摩擦聲消音。 「伊斯頓!小心一點?。∮袥]有聽見寶寶的哭聲?。俊?/br> 何舒晴撐著手,朝谷底喊去。 但許久,都只有聽見自己回盪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伊斯頓!」 她不死心,又再叫了一回。 「不會吧……」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終于等待不下去了,拉著伊斯頓剛剛攀下的藤蔓,先纏在自己的雙手臂上,隨后翹著屁股,半掛在崖邊。 正當(dāng)她腳步跨出,懸空朝下時,頓時感覺自己的腳底板踩到一搓怪異的觸感,蓬松的毛發(fā)又帶著堅硬著骨頭。 她朝下看。 「??!」 伊斯頓的頭半掛在藤蔓上,隨后仰起面,鼻尖滑過了她的腳心。 「啊!」 她又叫了一聲,腳掌踩在伊斯頓的臉上,那是不舒服的搔癢。 「小妞!我不是叫你不準(zhǔn)下來嗎?」 「可是我叫你很久啦!你都不回!」 沒多久,伊斯頓撐著她的屁股,將她推回崖邊,拉著她朝樹林里穿過。 「怎么了?!?/br> 伊斯頓沒回她,只是自顧自地低頭走著,不斷緊皺著眉頭,一臉皺臉欲哭的模樣。 她想也知道。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憑他們倆個怎么可能找得到池名媛和寶寶們。況且,從池名媛摔下去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寶寶們的嚎哭聲了。 何舒晴捂著嘴,讓自己盡情哭喊的聲音,都包進手掌里。 才回到天晴農(nóng)莊,便看到程子昊一副擔(dān)憂的面容,從大廳里朝他們快步奔出,不斷環(huán)顧著他們兩人。 想必是接到消息了吧? 何舒晴不顧自己一身凌亂,一看到程子昊便直接撲上,倒在男人的懷里開始嚎啕大哭著,毫無節(jié)制地瘋狂叫喊著。 「??!嗚嗚嗚……名媛……名媛……還有寶寶們……」 她嘶喊著,嘴里模糊不清將剛剛所有發(fā)生的事全傾到而出,就連男人說的半句話,她都沒有聽進耳里。 直到,大廳里發(fā)出一聲女僕的驚慌尖叫。 「啊?房嫂!房嫂!」 眾人齊刷刷朝音源處看去。 「房嫂!」程子昊將何舒晴推開,直接奔了過去。 何舒晴踉蹌的腳步好不容易跑進后,房嫂已經(jīng)被程子昊挪到沙發(fā)上,一旁的女僕不斷搧著風(fēng)。 房嫂慘白著臉,毫無血色緊閉著眼。 「姨……」何舒晴搓揉著房嫂的手,神色緊張地看著程子昊的動作。 程子昊敏銳環(huán)顧許久,壓著房嫂的人中強迫她清醒,隨后又讓女僕轉(zhuǎn)來溫毛巾,將房嫂額頭上的冷汗擦去。 何舒晴始終緊閉著嘴,不敢再哭出半點聲音,她不忍心再造成房嫂的心痛,但兩手緊握的手心,卻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摳出血…… 洗澡時,程子昊專門走了進來,將她手臂和腳上的擦傷,還有被流哥小刀甩弄時劃到的傷口,心疼地輕輕擦拭。 「子昊……你派人去把名媛找回來,好不好……」 程子昊皺起眉,默默點了頭。 隨后,她又看到一個心疼的畫面,帶著泡沫的手朝男人的肩膀滑去。 「子昊,你肩膀怎么又受傷了?」 程子昊搖了頭,表示不要緊。 那晚,她坐在床上等了整夜,她知道程子昊已經(jīng)先報警,請救難隊搜了一整晚的山,但直到天亮,還是無疾而終。 隔天,何舒晴勉強爬下床,她本想要讓天晴農(nóng)莊所有的人都加入救援,但一下樓后,發(fā)現(xiàn)整個大廳延伸到廣場,都悄然無聲。 安靜得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 「小晴?!狗可谋澈蠼兴?/br> 她趕忙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房嫂的臉色更是慘白,嘴唇才過一夜竟然呈現(xiàn)龜裂的痕跡,她看了很心疼。 「姨……」 何舒晴握起房嫂的手,勉強自己不要哭聲,但眼角的淚卻已經(jīng)滿到了嘴角邊,滑下衣領(lǐng)。 「少爺和伊斯頓把所有保鑣都帶出門了,他們一定會把小媛找回來的,別擔(dān)心喔!」房嫂反而打起精神,安慰著她。 她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太脆弱了。 她好怕,真的好怕失去任何她愛的人…… 但連續(xù)幾日的搜山,都沒有池名媛的下落,何舒晴每天都還得打起精神來回到池大集團里,聽著那些董事討論要怎么切割股權(quán)的事。 好討厭! 她頓時也好討厭池大集團! 更討厭自己是池大集團的人。 為了遮掩自己哭紅的雙眼,她將臉上的妝越畫越濃,連同眼線都拉得細長暗黑,嘴唇上的口紅越來越黑。 在她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青春洋溢的氣息,沒有任何屬于女人的嬌媚,唯有冰冷嚴(yán)肅的表情。這樣的表情,讓池大集團的那些董事很怕她,每每想提出甚么新的質(zhì)疑,便會膽戰(zhàn)心驚看著她的反應(yīng)。 但她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不知是躲著她,還是真的神隱消失,自從名媛意外后便不見蹤影。 「你們老闆呢?今天還是沒上班嗎?」 一推開酒吧的大門,震耳欲聾的響音便充斥在耳邊,眼前轉(zhuǎn)動的霓虹燈將她身上的白色套裝,照得五顏六色。 ************************************ 后話: 親愛的。 失去姊妹的晴晴,該怎么重新振作起來呢?她曾經(jīng)最親密的愛人,到底能不能成為她心靈的港灣呢? ?每晚10點,讓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遠都是你的含覓。?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