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何舒晴悲痛不語,滾著淚水的雙眸能不斷想努力看著男人,想看出他眼底的波濤和情緒。 但,一點也沒有。 男人眼底的黯淡,完全是她從未見過的絕望。 她想起這些日子。 確實。她真的很少遇到這個男人,但她總以為他是因為要忙著照顧房嫂,又要盯著搜找池名媛的下落,所以才忙得那么少與她見面。 那么多天來,他真的沒跟她說過幾句話。 對了。 剛剛凌晨時她聽到男人車聲回來,趕忙擦了眼淚從房嫂房內(nèi)走回臥房。看到男人帶著倦容歸來后,她裝做被吵醒的模樣。呻吟幾聲后,便側(cè)頭翻到另一邊睡去。男人沖了澡,換了身衣服便躺進自己的被窩里,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她本以為,他真的累透了。 但這樣想來也不對。因為平日他即使再累,也不可能自己倒頭就睡,而沒有環(huán)顧她的狀況,更沒有親吻她。 這樣有意無意避開她的生活,已經(jīng)維持一個多月了,因為就從好姊妹失蹤后開始。所以,她很自然認(rèn)為他是累了。 但沒想到,他是真的累了,對他們這一段感情感到疲倦了。 男人沒有再說甚么,但那意思何舒晴已經(jīng)明白了。 許久,她啜吸著鼻腔里的委屈,氣憤而堅定地朝后退去,離開了男人撐開的傘下。 「程子昊,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顾室馔nD了半晌,等著他的反悔。 只要他說一句挽留的話,她二話不說便會留下,當(dāng)作剛剛說的那些,都只是男人一時腦袋糊涂。 她不會計較的。 但是,何舒晴等了許久,男人依舊沒有要接下話的意思。 「沒想到是我自己厚顏無恥,自以為愧疚,想將我們的孩子生回來。原來你不同意的原因,是因為你對我早已無情?!?/br> 說完,她一點都不覺得如釋重負(fù),腦門里反而爬出了千萬隻的蟲,不斷在她的血液和細(xì)胞里鑽來鑽去。 她冷淡苦笑。 隨后衝出男人撐開的傘下,那始終保護著她的傘,她已經(jīng)不再需要了。她捂著面直奔房內(nèi),狠狠地甩上門后,蹲坐在門內(nèi)痛哭許久。 她等著他進門。 不知道是不甘心,還是期待,她苦苦等了他整天,等著他推開房門,將她從地上抱起。 她要用力捶打他的胸口,痛罵他怎么可以說那樣的話來傷害她,怎么可以告訴她,他已經(jīng)不再愛她。 但沒有。 男人根本就沒有追上來,也沒有進房,更沒有安慰她。只任憑著她的哭聲,透過房門傳遞到室內(nèi)各處。 哭了許久,她終于相信了。他是認(rèn)真的,而且還不負(fù)責(zé)任地,不給她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只說,沒感覺了。 那是多么模稜良可,多么讓人無法接受的理由。 何舒晴悶哭許久。 哭累了就癱在門邊睡著,醒來后又神經(jīng)緊繃地注意著大廳的動靜,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后,她又哭了起來,又睡。 反反覆覆,直到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口乾舌燥,外頭的大雨已經(jīng)停下許久,但天空還是厚厚的烏云,將所有夜空的美都遮了下去。 一整天,她沒有再看到他。 她變得神經(jīng)兮兮,每聽到大廳里有走路的動靜,便會貼在門后放大耳朵聽著。 終于,她捕捉到了男人磁性的聲音。 但他竟然是回答著亞伯。 「很快就不是少夫人了……」 她抽了一口氣,憋著自己的嘴。 「還是叫晴晴小姐吧!或是何小姐,畢竟她怎么說也是池大集團的代理總裁,有禮貌點?!?/br> 那是男人最后回盪的聲音,對她是那樣冷酷而殘忍。 為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天晴農(nóng)莊顯然已經(jīng)不歡迎她了。 何舒晴勉強擦乾眼淚,逼著自己去洗了澡,即使熱水始終沖不盡她的眼淚,她還是將自己打理得「完美」而「堅強」,涂上冷艷的妝容包裝自己的脆弱。 換上灰白色的小洋裝,搭著深藍外套,拉到手肘的袖口將她的手臂線條拉長許多,看來更是高冷。 黑色的細(xì)高跟鞋踩在柚木的地板上,發(fā)出「叩叩叩」的冰冷回音。 周圍排列的保鑣和女僕們,雖然眼眶里轉(zhuǎn)著不捨的眼淚,但仍是那是「有禮貌」的模樣,恭敬對她行禮。 「少夫人,路上小心?!箒啿嫠P(guān)上駕駛座的門,彎下腰用非常微弱的嗓音,對她說著。 那是唯一一句話。 她沒有看到程子昊,但她清楚他就在天晴農(nóng)莊的某個角落里,看著她「狼狽」離去,告別天晴農(nóng)莊女主人的身分,也告別他的女人的身分。 至于那名義上的夫妻,她想來,在不久的某一天里,也會跟著結(jié)束。 發(fā)動車子后,車窗外又下起了迷濛的細(xì)雨,將她的視線遮得一片模糊,而最模糊的是自己的眼眶。 她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被分手的滋味,很不甘心,很討厭! 她還來不及消化為什么。 但也不想問了。 那句,沒感覺了,不就已經(jīng)說明一切。她還要厚臉皮再去問些甚么? 主臥陽臺上的燈悄悄開起,在何舒晴發(fā)動車子的那一剎那,窗簾被拉動了,黑暗中走出一個男人。 他漫著紅眶,胸膛里不斷顫抖著悲傷,絲毫不敢眨眼,直盯著女人逐漸離去的身影。終于,在女人的車子轉(zhuǎn)出天晴農(nóng)莊后,他崩潰而哭,抽蓄哽咽的聲音不斷滾在喉嚨里,悶悶低語著。 「晴,對不起,我永遠(yuǎn)愛你……」 隨后,悲鳴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喧囂著自己的脆弱和無助,突然凌厲的拳朝著一旁的墻壁狠狠揍去! 他頹靡的身軀跟著拳的衝力,朝著地板伏地而去。 沒有知道他這夜偷偷哭了多久,但是他只能用這樣的方法懲罰自己,用自己的眼淚將那些曾經(jīng)給女人的傷痛,償還回去。 他再看到她時,已經(jīng)默默又過了一個月。 是冬天了。 但他看她穿得并不多,很心疼。 不過她的頭發(fā)留長了2公分,發(fā)尾藏在脖子處粉色代灰的絲巾上,已經(jīng)快要碰到肩膀,這是好事。 程子昊淡淡笑了。 再也沒有甚么比看見她一眼,還要令人欣慰的。但隨后身邊揚起的躁動,卻讓他不得不收回注意女人的視線。 「程總裁,之前有傳言說程氏企業(yè)這三成的股份,是給池大集團總裁的結(jié)婚嫁妝,您現(xiàn)在收回,是不是因為婚姻出現(xiàn)危機?」 「程總裁,您要不要說明一下,你們是否已經(jīng)簽署離婚協(xié)議書了?」 圍繞在他們周遭的記者,死命想將麥克風(fēng)塞進他們的空間里,即使想推也推不掉。 「何總裁,聽說您是在暴雨那天,被趕出程總裁的天晴農(nóng)莊,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 記者又將注意力,放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 說是身邊,也真是好笑了。他們不過面朝著記者會公開的現(xiàn)場,坐在桌子的左右兩邊,相互平行罷了。 ************************************ 后話: 親愛的。 子昊啊,你也知道晴晴這女人不好追,你怎么就這樣放手了呢? ?每晚10點,讓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含覓。?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