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愛人,形同陌路。
「是,沒錯。她是要趕回去跟少爺?shù)陌职?,處理離婚手續(xù)后的財產(chǎn)分配。但她其實可以不用那天就趕回去的,因為少爺?shù)陌职滞高^消息,知道夫人和宋文青有見面,一怒之下將少爺?shù)谋O(jiān)護權(quán)官司打上了法庭?!?/br> 她靜靜聽著。 想起明天告訴過她,他的監(jiān)護權(quán)屬于mama,但是因為mama在國外有不少產(chǎn)業(yè)要忙,所以暫且讓他住在福容市的立霧區(qū)里。 他說,那里是他自己挑的,因為他喜歡房子后頭的山,也喜歡山坡下的那條立霧溪。 尤其,看房子的當(dāng)天,他聽見隔壁房子傳來悅耳的笑聲,是一個mama追著一個小女孩的歡笑聲。 他好喜歡那個笑聲。 于是二話不說就讓自己的mama買下隔壁房子,自己過著獨立的生活。當(dāng)然有時,會有家庭管家來幫忙,但大多時候,都還是他自己一個人料理居多。 何舒晴其實并不覺得張素如需要自責(zé)甚么。 畢竟她只是找了熟識的人幫忙這場簽約,而且又因為和mama的關(guān)係,而愿意用自己董事主席的身分參與第三方見證人,她其實是感謝的。 至少在mama無助需要人幫忙時,張素如是挺身而出的。 問題就在于,她熟識的那個人? 「所以?問題在宋文青身上?姨,他是不是跟兇手認(rèn)識,我有看見他們的合照,他們是朋友!」 「他們以前確實是朋友,但后來因為一些原因就沒有再聯(lián)絡(luò)了。而且,當(dāng)天是他送我和夫人一起去機場的。」 房嫂簡單的回答,讓何舒晴燃起的希望,又澆了下去。 確實,如此聽來每個人似乎都需要負(fù)點責(zé)任,但那也只是因為事情當(dāng)下,需要不同人幫忙罷了。 也根本就算不上是造成悲劇的源頭。 那么說來,就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那……子昊呢?」 她抖著顫音,最后還是繞回來這個男人的身上了。 房嫂這回停頓更久,她甚至一度想要下床走動,但無奈雙腳已經(jīng)開始有萎縮的現(xiàn)象,根本就施不上力。 最后,她索性放棄,躺回床上。 「小晴,少爺是最無辜,但卻是承受最大愧疚的人。他在英國期間因為找不到你的消息,短短三個月瘦了體重的一半,甚至住了快一年的醫(yī)院,最后……」 「他參加賽車,去玩命了?」 那是何舒晴替房嫂接下去的,她大概知道當(dāng)時候的他,有多么心力交瘁,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小晴,少爺其實……」 「姨,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三個月前?!?/br> 說完,病房里只剩下寧靜的喘息聲,安靜得連點滴滴落的聲音都隱約聽得見。 「小晴……」 「他的事,我得自己去問他,對吧?」 她感覺得出來,房嫂不愿意告訴她關(guān)于那男人的事,除了強調(diào)那個男人曾經(jīng)如何為她玩火自焚外,一點關(guān)于mama的事,都不愿意脫口。 她當(dāng)然想知道,為什么程子昊是承受最大愧疚的人。 但是,房嫂累了,睡了。 她也不想再去勉強。 何舒晴關(guān)上病房門,走廊的盡頭點著一盞昏黃的燈光,那是那男人研究室內(nèi)開啟的燈光。 她停在病房門外,朝著盡頭深鎖的大門看去。 自己去問,他會告訴她嗎? 知道了,又如何? 她們的感情曾經(jīng)走得如此辛苦,如此扭曲,如今不也是謝幕了。 或許。 她就這么永遠(yuǎn)跟他分道揚鑣吧! 何舒晴朝樓梯下轉(zhuǎn)去,眼角馀光里還瞥見研究室門縫的光芒。 那一刻,她有一些猶豫了。 就算分手了,她還是有知道過去的權(quán)利吧?畢竟,那是她mama自己的事?。〔皇菃?? 終于,她停下腳步。 細(xì)跟鞋的聲音踩踏在冰冷的長廊里,發(fā)出「叩叩叩」的回音,帶著陰冷的氣氛圍繞住所有的感官。 她走到研究室的門口,那曾經(jīng)是她最想要開啟的一道門。 之前懷雙寶產(chǎn)檢時,她總是會在這研究室里等著他先巡完診,隨后他會牽著她的手,帶她下去診療室。 那曾是她感覺最幸福的時光。 肚子再大一點的時候,他摟著她腰部的手,就會放在肚緣的下端微微出力,彷彿跟她一起撐著她們的寶寶們似的,那樣體貼。 不過,這樣的男人告訴她,已經(jīng)對她沒有感覺了。 真是可惡! 那是甚么爛理由啊! 她常常半夜醒來,又生氣又難過,便這樣一整夜也睡不著覺。 何舒晴擦掉眼淚。 絕對不能讓那個男人看見她的眼淚,她必須要表現(xiàn)得無所謂和堅強,不讓那個男人如此得意。 她總是這么告訴自己。 但握在門把上的手,卻不斷顫抖著,連同全身都脆弱地顫抖著。 突然,門把向下一轉(zhuǎn)。 「喀」一聲,卡在半圈處。 她再試著轉(zhuǎn)一圈,還是卡在半圈處。 上鎖了? 人不在嗎? 那一刻,她鼻頭一酸,頓時覺得又難過,但隨后又覺得松了口氣。 這夜,她果然又失眠了。 隔天醒來,又是一個百無聊賴的周末。 她躺在床上仰看著天花板,竟然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一隻躲在土里的蟲,那樣卑微而渺小。 走過電腦桌前,她已經(jīng)不再開啟那卷錄影帶了。 里頭的畫面,早就已經(jīng)背進(jìn)腦海里。但即使如此,就能怎么樣呢?她知道兇手的長相,卻不知道兇手在何處。 而當(dāng)時參加簽約的每個人,都因為mama的意外已經(jīng)愧疚自責(zé)了十多年,隨著她的執(zhí)著,他們的秘密已經(jīng)隱藏不了,被狠狠揭在陽光底下曝曬著。 她還需要再去落井下石,再去追究甚么,逼問甚么嗎?她其實并不想要再去傷害那些人的,她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如今,就只剩下一個男人,還沒有告訴她為什么了。 但房嫂憔悴的表情,卻不斷在她的腦海里徘徊著。 因為她的追問,房嫂挖開了自己深藏十多年的愧疚,僅僅是那樣的表情,就讓她萬分不捨了。 她又有多少勇氣,去承擔(dān)更多人的內(nèi)疚? 為了她的私慾,她非得要去揭開所有人的秘密嗎? 突然。 她打了退堂鼓。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池傲和房嫂,總是告訴她,往事已成空,就讓往事留在過去吧! 因為,他們都需要重新向前走的力量。 而她,卻自私地將所有人的力量瓦解。難道,mama就真的會希望,她成為這樣的人嗎? 霎時間她又想起了那個男人,一股哀愁涌上她的心頭,幾乎將她所有的畫面都淹沒下去。 如今的她,是多么光鮮亮麗的何舒晴,是池大集團最大股東,也有著不可被撼動的執(zhí)行人地位。 但對于他,她卻害怕得不敢再去接近。 他,曾是她仰慕喜愛的明天哥哥,后來成為她厭煩的程子昊,再后來又成為她孩子們溫柔的爸爸,她的丈夫…… 最后,她們卻只能形同陌路。 離開醫(yī)院的那一刻,她頓時有種感覺,那個男人的秘密或許是沉重到,連她去敲開的力量都沒有。 不知不覺,她將車子開到了宋家。 這世上的朋友,似乎就只剩下宋力道跟宋妮華了,但他們的感情正在曖昧,她一個「單身」的女人,適合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嗎? 就在她反覆忖度時,貼在門鈴上的手已經(jīng)不自覺地壓了下去。 她嚇了一下,但隨即又放縱自己。 或許,她現(xiàn)在真的需要有人陪她說說話。于是,她又壓了幾下。但等了許久,都沒有人回應(yīng)。 出去了?那是她唯一的想法。 但就在她要回到車上時,大門處的門縫里,留出一灘血跡,不斷朝著門外流出。 ************************************ 后話: 親愛的。 面對傷痛,每個人都需要重新向前走的力量,可那力量從何而來?時間,從來就不會告訴我們答案,所以一旦塵封的傷痛被揭開,便沒有人逃離得了。 晴晴又該怎么辦? 就此放手?還是繼續(xù)追根究柢呢? ?每晚10點,讓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含覓。?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