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磬掙扎著想爬向她，卻被婧絮一劍插在原地，她嫌惡道：“別靠近我！”

    “女女……”他委屈地甩了甩尾巴。

    真惡心，婧絮棄劍往后退了幾步，它居然用蜥蜴的模樣喊她，膈應(yīng)！

    蹇磬被劍釘在地上，動彈不得，但見她面上毫不遮掩的嫌惡，心中驚痛，遭了……他怎么能用這幅模樣出現(xiàn)在她眼前！

    不行不行！

    他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妖力，窮盡力量變作人身。

    蹇磬突然變大化為人形，釘在地上的劍隨著他漲大的身軀被拔離地面，嚇得婧絮忌憚地往后退了幾步。

    “女女……”他迫不及待地想站起來，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

    “你來找我？”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她，炙熱的目光從她的眉目開始，往下滑落，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每一片指甲，甚至隨風(fēng)起伏的衣角。

    是她，真的是她！

    時(shí)隔多年，她回來了！

    “我以為你永遠(yuǎn)不會回來，我以為你遺棄我就像甩掉腳下踩到的爛泥。”淚從他眼里涌出，“可你竟然回來了……”

    婧絮冷笑，“我專程回來……”她音調(diào)拉高，轉(zhuǎn)了彎兒甚至帶了絲溫柔笑意：“殺你的?！?/br>
    蹇磬笑了，他清秀的面容仿佛被刀割裂，一部分在笑一部分在哭，最終匯聚成一種癡狂的執(zhí)妄，“來，殺我，女女?！庇媚愕氖治掌饎?，刺進(jìn)他身體。

    這話似乎帶著些豁達(dá)，反襯出婧絮睚眥必報(bào)，她狠道：“閉嘴！你違背了承諾，我難道不該殺你！”

    “該……該殺?！彼逯?，起身朝她走近一步，“女女想怎么殺，都可以。”

    見她沒有動作，他蹲下身撿起她的劍，反手一轉(zhuǎn)，握著劍刃將劍柄遞給她。

    婧絮垂眸，默了片刻，抬手接過。

    他展開雙臂，等待她。

    “你剛剛刺得還不夠深，要將劍整個(gè)穿透我，我才會死?！彼龑?dǎo)她。

    婧絮臉上狠戾一閃而過，抬手平刺，“你閉嘴！”

    這一劍刺得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婧絮也不屑去花心思對付他，她自信他不會躲。

    果然他一動不動，劍尖入rou三分。

    “不夠，女女?！边€不夠，女女。你還要再捅得深些，你還要再往前走，你還要再靠近我。

    婧絮怒目圓瞪，尖聲道：“我叫你閉嘴！”話音未落她發(fā)狠地刺得更深。

    她現(xiàn)在沒有仙障失了仙力，全靠法器支撐，要刺入他的妖身實(shí)在需要些力氣。

    直到她咬牙耗盡力氣將劍完全捅入。

    她終于來到他身前。

    來到他懷里。

    蹇磬展臂抱住她，笑得痞氣：“女女，一回來就投懷送抱啊?！?/br>
    婧絮震驚抬眸。

    “回到仙界……過得好嗎？”他沙啞的聲音如蛆鉆入耳朵，啃噬她的大腦。

    “為什么來找我，是……”他捧著她的臉問道，臉上竟有些得色，“想我了？”

    他獨(dú)有的陰冷妖氣攀援而來，一觸到她，就糾纏不放。

    婧絮急促地呼吸。

    蹇磬見她眸中驚愕失措，調(diào)笑的聲調(diào)變得柔和：“也算我沒有徹底完成諾言，你殺了我，再把我挫骨揚(yáng)灰吧。”

    淚意驀地襲來，婧絮怎么也兜不住。

    她為什么要哭，他憑什么！他這種東西！

    憑什么！

    婧絮恨意激昂，痛苦猝然而至，一時(shí)間彷徨絕望，失聲尖叫起來。

    蹇磬摟緊她，安撫著，“女女……放過自己。你沒有錯(cuò)……錯(cuò)都在我……”

    “我本來就沒有錯(cuò)！我不需要你假情假意地安慰！”婧絮尖聲道：“你什么東西，你也配！別自作多情了！”

    她神色癲狂，笑道：“你知道我把你的賤種剁爛的時(shí)候有多開心嗎！我想著能這樣剁碎你，便一刻也忍不住來了！果然你這個(gè)下三濫不會遵守諾言！”

    “女女，我沒有違背諾言，我按照約定死了。”但他被救活了，甚至失去選擇死亡的能力。若不是她，他現(xiàn)在還是一片欲散未散的執(zhí)妄。

    “閉嘴吧！”婧絮冷冷笑著，握住劍柄的手猛地轉(zhuǎn)動，聽見血rou分離的聲音，笑意漸漲。

    蹇磬痛得大汗淋漓，但他始終不吭一聲。

    等她覺得無聊了，抽出劍鋒，他艱難地抬頭看她。

    婧絮正想著該怎么肢解他，不料他忽然朝她撲來，高大的身軀輕易地把她壓到地上。

    婧絮驚懼地?fù)浯颍麥啿辉谝?，只用身體籠罩著她，低聲道：“女女，你懷過孩子？”

    他的話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呸！別惡心我了！你也……唔……”他低頭強(qiáng)吻她，堵住她的惡言惡語。

    他的力氣很大，捧著她的臉?biāo)稽c(diǎn)掙不脫。

    舌頭愛憐地舔著她的舌，被她抓住機(jī)會狠狠咬了口，血腥味彌漫在彼此唇齒間，痛苦激蕩。

    婧絮垂眸看他，看他閉著眼癡狂地吻著她，愛著她。

    飛蛾撲火的姿態(tài)實(shí)在是讓她賞心悅目，她忽然冷靜下來。

    她甚至微微放松任他索取，他更迫切地進(jìn)來，縱然知道是陷阱。

    她狠心咬他更深。

    他忽略那些痛，只貪戀片刻的親密。

    婧絮偏頭離開他，輕輕喘著氣。

    蹇磬注視她，美麗的仙姝，又一次在他身下。

    如此脆弱，如此美好。

    如此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