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麻木。(1)
故事進行這邊,小君姐總算職業(yè)病發(fā)作了。 『這故事會不會太完美了點?應(yīng)該不會這樣就完了吧?』 「如果故事這樣就完了,那就太沒有看頭了,既然是小說就應(yīng)該把故事拖長一點?!?/br> 『???什么小說?』 「啊…沒事!繼續(xù)聽故事?!?/br> 過了一個月,農(nóng)歷年到了。 『到了宜蘭要打電話給我喔。』 阿信撥著我耳邊的瀏海。 「嗯…」我低著頭。 『怎么了?』 「沒有…」我斂下眼不說話。 他看了看我,輕輕的吻了我的額頭。 首都客運到站了,也該是離別的時刻了。 『你要小心喔,到宜蘭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凰脺厝岬难凵窨粗?,不忘把叮嚀在復(fù)述一遍。 「你自己也要小心?!?/br> 上了車,坐在位置上,他還是站在那。 車子緩緩駛起,身子微微的晃了下。 直到車子開走,他才安心離去。 不過回頭過來想一想…自從交往之后,我們好像沒有一天沒見面,這好像是第一次的離別。 但是,卻感覺到寂寞佔滿了整個身軀、整個空間,從頭到腳是如此的空虛,第一次。 或許是因為持續(xù)的溫暖讓我忘了孤單的感覺,即使習(xí)慣了孤單很久。 包包里散發(fā)出一種不尋常的香氣:并不是起位奇怪,而是因為不曾出現(xiàn)。 翻開包包,里頭放了朵三色堇。 「原來是你的陰謀?!?/br> 三色堇,思念之物。 那朵三色堇有著沉醉的花香,nongnong得化不開。 這股香氣,是信宏身上的氣味。 車子開進了雪山隧道,不久后就要到宜蘭了。 將那朵三色堇放在指間游移著,打發(fā)自己的時間。 宜蘭,還是跟記憶中一樣,好山好水冬天好冷。 提著包包走回離轉(zhuǎn)運站不遠的家,在幾分鐘就要到了。 「對了,」我拿起手機,「還要打電話給信宏。」 『喂?』信宏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喂,信…」 才剛踏進門,手里的包包脫落,任由地心引力擺布,呆滯在眼前的景象里。 『喂?喂?梓帆?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現(xiàn)在在你家嗎?」 『是啊,怎么了?』 「冠宇…不在家對不對?」 『對啊,你怎么知道?』 「因為他出現(xiàn)在我家…」 * 「說,這是怎么一回事?」我狠狠瞪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我想談戀愛有錯嗎!』她站起來對我咆哮。 她是我的meimei,游霈帆,今年大一,現(xiàn)在好像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 「但是你談戀愛也不要不長眼??!人家有女朋友了,你還在干嘛?」 『我想談戀愛,我喜歡他,我有錯嗎!』 讓我來解釋一下現(xiàn)在的狀況:冠宇姓陳,叫陳冠宇,是信宏的弟弟,今年大二,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我家,還在跟游霈帆嘻嘻笑笑的。釐清事情之后,才發(fā)現(xiàn),喔不,是我早已知道,陳冠宇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對象是李姍姍的meimei,李姍琪。 「你這樣…你這樣只是在給我添麻煩而已!」 『我跟他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你這樣讓我…」 不對,我不應(yīng)該跟她說阿信是我男朋友的事,不然他一定不會跟冠宇分手。 「你這樣害他哥哥要從臺北趕來一趟,你知道他哥哥是誰嗎?」 『誰?有危害到你嗎!』 「是吉他社的阿信學(xué)長!你這要讓我在吉他社里很難做人!」 其實真正的原因不是如此,阿信因為這件事從臺北來,理當(dāng)是不會遷就我的;只是因為怕李姍姍知道后,會做出什么事來。 『我…我只是想談個戀愛…就有錯嗎…』她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我往外走,聽見阿信正在罵冠宇的聲音,連我都嚇到了。 阿信把冠宇罵得狗血淋頭,冠宇也乖乖地低頭不說話。 『我是怎么跟你說的?你這樣讓我很難做人,你女朋友的姊姊還是我的學(xué)妹,她知道了你能保證她會不會做出什么事來嗎?』 哪像游霈帆,還跟jiejie頂嘴…唉。 第一次看見信宏這么兇的樣子。 「信宏,好了啦,不要再罵他了…這件事錯的不是他…」 『梓帆…』 「冠宇你先進去吧?!?/br> 冠宇看了看阿信,點了點頭就跑進去。 「抱歉還讓你跑一趟回來…」 『不會啦,我還要感謝你把事情跟我說?!?/br> 「現(xiàn)在真的很頭痛…」 『好啦,不要讓自己壓力太大?!?/br> 他把我輕輕地擁進懷里,撫摸著我的頭。 「重點是李姍姍知道后不知道…」 『別想那么多,有事我來處理就好。我不想要你又跟她發(fā)生什么衝突?!?/br> 「謝謝你信宏…替我想的那么周到。」 熟悉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心里,暖暖的。 「那接下來…你要怎么處理???」 『能趕快帶他走就帶他走,但似乎不行…車票都被搶光了,我趕回來那張票還是跟買好車票卻沒回來的同學(xué)拿的?!?/br> 「不如…先待在我家吧,我有兩張后天的車票,原本是我和我妹的,先給你們搭回去吧,我再想辦法拿到車票?!?/br> 『謝謝你梓帆。』他又輕輕的吻了我的額頭。 「我?guī)阍谝颂m隨便走走吧?!?/br> 『原來傳說中的幾米公園長這樣?!话⑿盘ь^看著頭上吊著那臺火車。 「嗯,這其實是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走在幾米公園里,嗯,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多。 然而在這種人多的地方,遇到熟人的機率也就大大增加。 而機率中,也有分好的或壞的,就要看你當(dāng)天的運氣了。 阿信突然停下,上揚的嘴角慢慢下垂。 一個人,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看到阿信也停下腳步。 在人群中,停下腳步的三個人,顯得更為突兀。 阿信并沒有放開我的手,反而握得更緊。 『這些年…你還好嗎?信宏…』不遠處,那個女人開口了。 『嗯…那你呢?姿慧…』 『嗯…祝你幸?!蚁茸吡恕?/br> 在他們之間,我彷彿是個不該存在的物體,是個再突兀不過的存在。 阿信從未跟我提起有關(guān)他的任何往事,他的過去完全是個謎。 曾經(jīng)想去試探,卻一次次的被打退回來。 后來,甚至放棄追究。 他總是將他的過去包覆住,形成一層層的保護膜。 光線似乎曾經(jīng)透進去,一切卻只是假象。 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的憂傷,他內(nèi)心的最深處,永遠是他的嚴禁地。 『我們…回去吧?!?/br> 「嗯…」 為什么…你永遠將自己變成一個不透明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