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睡足了一整個白天,傍晚時分,林瀅被手機來電鈴聲叫起,她抬手往矮桌上摸到手機,睜開疲憊雙眼接起電話。 「小瀅,我再忙一下就過去接你,差不多15分鐘左右?!闺娫捘嵌耸鞘煜つ凶拥穆曇簟?/br> 「好,你慢慢來,不急?!沽譃]帶點鼻音回應著。 「你不舒服嗎?怎么聲音聽起來像感冒?」另一端的許立羣皺起眉頭,有些擔心的問。 「我開著電風扇睡覺,可能有點吹到風,晚點就好了,不用擔心?!顾坪跏锹牫鲈S立羣的擔憂,林瀅微笑著回應。 「好,那待會見。」許立羣放心了些,手邊繼續(xù)繕打著病人資料,打字的速度似乎是隨著期待的心情而加快。 「等等翟玉維也會去,你不介意吧?」林瀅在許立羣準備掛上電話時反問著。 許立羣停下手正打字的動作,皺起的眉頭又再深鎖,快速地思索著如何回應。 「不介意,不過,是他找你嗎?」許立羣細想依過去林瀅和翟玉維熟悉的程度,翟玉維一定是記著林瀅的生日。 「其實是我…」在電話中,林瀅把早上自己聯(lián)系翟玉維的細節(jié)都一併解釋。 「你跟他不熟,沒關係嗎?」許立羣反問林瀅,帶著試探。 「沒關係啦!也是順便謝謝他的禮物,我看他不像是什么不好的人,而且就當多熟悉一個國中同學?!沽譃]單純的想法回應。 「好,那我盡快忙完,你也準備一下?!乖S立羣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想確定林瀅目前對翟玉維的想法。 掛上電話,林瀅由床上起身,扎起頭發(fā),走進浴室里盥洗。盥洗后她換上輕便的襯衫與牛仔褲,坐在鏡子前化妝,又給自己用上好看的發(fā)飾綁起及腰的長捲發(fā),認真看了看自己確認好以后,便抓起平時出門用的隨身包和手機,開門往外走去。 許立羣掛上電話后,快速的繕打完手邊的病人資料,又和值班醫(yī)師做了交接,才進了休息室準備換衣服,此時,病房的護理師叫住他。 「許醫(yī)師,小瀅姊不愛吃牛排,然后她不能吃巧克力,如果你要請她吃飯或送禮物,這兩項是忌諱喔!」一名護理師率先開口。 「許醫(yī)師,如果你想追她,我們都很樂意幫忙。」一旁的護理師又跟著附和。 正當許立羣還想著如何回應時,單位護理長已經(jīng)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阿長…」兩名護理師竊竊私語,邊偷偷瞄著走進休息室里的主管。 「不要黏著許醫(yī)師,人家都要下班了。」護理長一開口,兩名護理師點點頭后立即逃離現(xiàn)場。 「阿長,沒關係啦!他們也只是關心小瀅?!乖S立羣笑了笑回應。 「許醫(yī)師,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只是不方便其他人在…我記得你是林瀅的國中同學,你知道林瀅的記憶里有部份是斷掉的嗎?」 許立羣定住,看著護理長,眼神中帶著疑惑。 「阿長,你怎么會知道?」 護理長和許立羣在休息室坐了下來,護理長一臉擔憂望著他。 「前一陣子,科內(nèi)做了跟記憶相關的研究,林瀅是研究案里的其中一個個案,因為有讓個案填寫一些問卷和會談,最近研究案的主責醫(yī)師跟我聯(lián)系,他們發(fā)現(xiàn)林瀅某部份記憶是斷掉的,我記得小瀅曾跟我說過她在國中出過嚴重車禍,所以我想問問你知道車禍的事嗎?」護理長緩緩說起。 「嗯…那時的車禍蠻嚴重,開了刀,住院住了一段時間,所以林瀅能完好的活下來真的老天爺眷顧吧!我記得當時她在出院前我去看過她,記憶的部份,她的確有些狀況…國中的時候她有一個很要好的同學,大家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直在同一學校同一班,車禍后她都記得大家,但唯獨不記得的人卻是這個男同學,我是最近才確定這件事情,小瀅不知道,之前同學會他們有見到面,小瀅卻完完全全不記得他?!乖S立羣瞇起眼仔細回想。 「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解釋得通,只是,你覺得林瀅會想知道這件事嗎?」護理長反問,她從許立羣的話中可以聽出一些端倪。 「嗯…有些太私人的過去我就不方便告知,但我覺得這對林瀅會是二次傷害,我想林瀅不記得他不單只是車禍腦部創(chuàng)傷的后遺癥,也有一些跟潛意識比較相關的可能,她活下來但不記得那個男孩,換個角度想,或許是老天爺?shù)陌才拧!乖S立羣沒有多做解釋,對他來說,參與過林瀅不記得的那段記憶,看著現(xiàn)在的林瀅快樂自在,他寧愿她是現(xiàn)在的她,他無法忍受再一次看見她絕望的眼神。 「看來,你很保護她。」護理長微笑,雖然不知道林瀅遺忘的是什么,但許立羣眼神中的保護慾讓她看見他的真心。 「林瀅忘記的那段故事,我都記得,原以為不會再見到林瀅,但當知道林瀅確實遺忘了那段故事和那個男孩,我反而松了一口氣,因為我知道至少她會是快樂的?!乖S立羣嘆了一口氣,呼出壓抑在心中已久的沉悶感受。 「如果林瀅知道你是這樣保護她…」 許立羣隨即打斷護理長的話,「阿長,我只跟你講這一次,之后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那場車禍和她忘記的那個男孩,是林瀅人生記憶中的缺憾,卻也是她重生的契機,如果林瀅沒發(fā)現(xiàn),我們就當作永遠不知道?!?/br> 護理長望著許立羣,他眼中的堅定讓護理長知道他的堅持,雖然好奇,但良心驅(qū)使她放棄追查。 「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夠繼續(xù)這樣保護她,沒想到,這孩子真讓人心疼?!?/br> 許立羣點頭,他抬起手腕看錶,已接近與林瀅約定的時間,他與護理長打過招呼后,便換下醫(yī)師袍走出休息室,走往醫(yī)院大門方向。 開著車,抵達了林瀅住所前,只見林瀅一身清爽打扮已在外等候,許立羣壓抑著心動,他開著車緩慢靠近,最后停在林瀅旁邊。 「請問是林瀅小姐嗎?我是派車兼顧司機的許立羣,今日接到通知來接您?!乖S立羣難得的開起玩笑。 「是,那就麻煩許先生了?!?/br> 林瀅的臉上漾起微笑,嘴角揚起的好看弧度讓許立羣眼中的笑意更加深。 —我循著你遺忘的記憶,尋找你重新而生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