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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藏進余生里 第50節(jié)

    鄖奶奶是個嘴硬心軟的,一開始還覺得虞聲年紀太小,可能不太會照顧人,有心考驗考驗她,但這一頓飯接觸下來,她才發(fā)現(xiàn)虞聲這孩子雖生動活潑、純真爛漫,但她也有著這個年紀的女生身上少有的細心和周到。

    趁著孫子拿著抹布出來收拾餐桌的功夫,鄖奶奶叫住了他:“阿淵,去給虞聲拿雙手套。女孩子的手嬌嫩得很,要好好保護?!?/br>
    聽得出來鄖奶奶對這個未來孫媳婦兒很是滿意,鄖淵忙笑著應(yīng)下:“好?!?/br>
    飯后,鄖爺爺約了朋友下棋,鄖奶奶要到房間里午休,鄖淵便干脆把廚房門一拉,陪虞聲在里面洗碗。

    瞥見他關(guān)門,虞聲大駭:“你怎么關(guān)門了?!”

    “爺爺出去了,奶奶要睡覺,趙姨也回家了,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编y淵說著,就接過虞聲手里的碗,當起了洗碗工。

    “說好我來洗的……”虞聲執(zhí)著地把他擠到一邊去,想了想,給他安排了另外一項工作,“你幫我把碗擦干凈吧。”

    “好?!编y淵順從地拿起一旁的干抹布,重新擠回她身邊,仔仔細細地擦起碗來。

    “鄖淵,你現(xiàn)在好粘人啊……”虞聲都開始懷疑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什么時候被換了芯了,想起鄖淵以前總是皺著眉說她太粘人、太鬧騰,她忍不住揚眉道,“到底誰才是誰的‘小尾巴’呀?”

    鄖淵頓了頓,似乎是在反思自己最近的行為,半晌,疑惑道:“我很粘人?”

    “嗯!”虞聲狠狠點頭,“可不是嘛?!”

    鄖淵顰眉:“太粘人了?”

    虞聲立即搖頭:“沒有!”她喜歡他這樣。

    鄖淵頓時舒展了眉心:“那我還可以再得寸進尺一點兒?!?/br>
    “怎、怎么……得寸進尺?”虞聲愣愣地望著他。

    鄖淵低頭,托住虞聲的后腦勺,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猝不及防的,虞聲被嚇了一跳,手一抖,把碗摔了。

    虞聲瞪眼:“唔——唔!”碗碎了!

    釉下彩陶瓷碗在人造石星盆里摔成了兩瓣,鄖淵將這聲響聽在耳里,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虞聲。他的另一只手環(huán)過虞聲的腰間,將她牢牢地箍在懷里,溫熱的唇專心地攫取著她的氣息。

    一時間,倆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亂。

    那頭,鄖奶奶聽見聲音,忍不住過來敲了敲門:“怎么了,摔碎什么了?”

    鄖淵放開了虞聲,一臉坦蕩地拉開廚房門,果斷認錯:“對不起奶奶,我手滑了?!?/br>
    “你這臭小子,怎么還幫倒忙?!”鄖奶奶說了他兩句,就背著手離開了。

    等鄖奶奶回了房間,鄖淵才重新拉上廚房門,笑望著漲紅了臉的小姑娘,輕聲問她:“你剛剛想說什么?”

    虞聲的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回憶了片刻,才回答他:“我想說‘碎碎平安’。”

    鄖淵一臉“果不其然”,他家姑娘這偶爾一根筋的腦袋,他已經(jīng)不怎么意外了。他一邊收拾著星盆里的陶瓷碗碎片,一邊對虞聲說:“下次專心一點兒,嗯?”

    “我洗碗很專心的,是你不專心。”虞聲噘著嘴爭辯道。

    鄖淵挑眉:“誰跟你說洗碗了?”

    ——下次專心一點兒。

    ——下次接吻專心一點兒。

    想明白話里的深意,虞聲臉上才降下去的熱度又騰地一下升了上來:“你你你,不許說話了!”

    鄖淵見她跳腳,嘴角又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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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虞聲:有什么比狼狗變奶狗更致命的(!

    鄖淵:媳婦兒是不是嫌我煩了qaq看來我得矜持一點

    下一章就要完結(jié)了qwq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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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不晚

    【chapter51:在青山綠水之間, 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這座橋,橋上是綠葉紅花, 橋下是流水人家,橋的那頭是青絲, 橋的這頭是白發(fā)。——《致張兆和情書》沈從文】

    這一年的十一月, 秋高氣爽,綏城大學迎來了它的90周年校慶。

    星期天, 虞聲和鄖淵起了個大早, 一起回學校參加校慶活動。

    虞聲宿舍里的幾個室友這周都沒回家。她們原本打算上午睡個大覺, 等下午再去逛攤子的, 結(jié)果聽說虞聲是跟男朋友一起回學校的,都跟被點著了似的一窩蜂跑到校門口來圍觀。

    不過,幾個女孩子的臉皮也只夠支撐著她們?nèi)氯铝藘删洹皫浉缒愫谩?、“帥哥再見”、“下次記得請吃飯”,就麻溜地結(jié)伴去飯?zhí)贸栽绮?,沒有再當電燈泡了。

    “走吧, 帥哥?!币娻y淵被她這些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室友嚇得愣在原地, 虞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嘴角深深的梨渦都似乎在嘲笑他, “還沒被夸夠呢?”

    “嗯,”鄖淵應(yīng)了一聲, 牽住她的手,邊走還邊一本正經(jīng)地說, “你再夸夸?”

    虞聲:“……”

    還沒來得及跟他爭辯, 虞聲便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連忙踮起腳, 笑盈盈地朝不遠處的王教授招了招手:“王老師!”

    王教授是虞聲上學期一門選修課——中國民俗史的任課教授,也是文博專業(yè)為數(shù)不多的評上了“教授”職稱的女教師之一, 平日里她說話總是和聲細語的,加之顏值高、見識廣、作業(yè)少、給分好,所以學生們都很喜歡她,甚至有些別的專業(yè)的同學也紛紛慕名而來,到教室里旁聽她的課。

    “虞聲,好久不見。”王教授笑著走近他們,一雙剪水秋瞳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虞聲身邊高高帥帥的人,壓著嗓子問她,“和男朋友一起回來的?”

    虞聲紅著臉點點頭。鄖淵也稍稍俯身,跟王教授打了聲招呼。

    這學期沒有王教授的課,今天好不容易見了面,虞聲不忍就這么和她說再見:“王老師一個人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逛逛?”

    王教授哪里是想當“電燈泡”的人,她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說:“你們?nèi)ネ姘伞N腋蚁壬粔K兒來的,他買了咖啡就過來?!?/br>
    話音剛落,虞聲就抬眸,就望見一位拿著兩杯咖啡的男人正朝著王教授走來。男人瞥見這邊的情形,面上一喜,暗自加快了腳步,喊道:“鄖淵?!?/br>
    鄖淵聞聲抬頭,眼中也有幾分訝異:“傅教授?!?/br>
    虞聲懵了一下,也迅速反應(yīng)了過來,眉眼彎彎地跟傅教授問好:“教授好?!?/br>
    傅教授笑著應(yīng)下。

    說來四人也是有緣——王教授的丈夫傅教授,就是當初極力推薦鄖淵到綏大附中教第二外語課的德語教授。

    傅教授將手里的咖啡遞給妻子,輕聲說了句“小心燙”,才開玩笑似的問鄖淵:“鄖淵,回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讓系里的學生來圍觀他們的學長啊?!?/br>
    鄖淵抿唇一笑:“我這不是怕‘長江后浪推前浪’,把我這‘前浪’拍死在沙灘上么……”

    “哎喲,不得了了,才多久沒見,你這小子如今也學會開玩笑了?!备到淌谡f著,看了眼鄖淵牽著的女孩子,笑著拍了拍鄖淵的肩膀,壓低嗓門沖他說了句德語,“deine freundin ist sehr s(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虞聲當年會的德語本就不多,這幾年更是因為太久不接觸而丟掉了不少,但這句她連蒙帶猜的卻也算聽懂了大半。她張了張嘴,下意識地回了一句“danke vielmals(多謝夸獎)”。

    待傅教授因為她嘴里溜出來的這句德語而怔住,虞聲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這不就等于撞破了傅教授和鄖淵的悄悄話了嘛?

    見小丫頭一臉無措地望向鄖淵,估計是想要扯開話題,傅教授錯愕了一陣,轉(zhuǎn)而無奈地笑了,又佯作咬牙切齒對鄖淵道:“你這小子,教得不錯?!?/br>
    鄖淵啞然失笑,忍不住揉了揉虞聲的腦袋。

    ——這確實是他教的,而且還是傅教授叫他去教的。

    虞聲不好意思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傅教授的堅持,就不會有到綏大附中教第二外語課的鄖淵,這樣一來,自然也就不會有他們的后來和如今了。

    **

    和兩位教授道別之后,鄖淵和虞聲沿著校道漫無目的地逛了一會兒。

    到游戲攤位玩了幾輪游戲出來,天上倏地飄起了綿密的細雨。但因為校道兩旁大榕樹的蔭庇,雨幕只在水泥地上斑駁出了星星點點的深色水印,并沒有讓來參加校慶的人們因為這場猝不及防的秋雨而變得太過狼狽。

    還沒等虞聲反應(yīng)過來,鄖淵就已經(jīng)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罩在了倆人的頭頂。

    虞聲回頭望了眼,剛剛還不算擁擠的游戲攤位帳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滿為患了,周圍的人也都四散著找地方避雨。她往鄖淵的手臂下躲了躲,提議道:“要不我們?nèi)D書館避一會兒吧?”

    “好?!编y淵把虞聲嚴嚴實實地籠在了自己的外套里,才帶著她往圖書館跑。

    漫天飛舞的雨絲,都被身后那寬厚溫暖的肩膀格擋在外,以至于倆人登上圖書館門口的長樓梯時,虞聲除了袖口和褲腿被雨水打濕了之外,渾身上下都還十分干爽。

    虞聲連忙從斜挎包里翻出一包紙巾,認真地替鄖淵抹著臉上的水珠。

    鄖淵閉上了眼,任由她捏著薄荷味的紙巾,在他的額頭、臉頰和鼻梁上逐一印了一遍。

    直到臉上的水都擦得差不多了,仍不見鄖淵睜開眼,虞聲瞄了他一眼,暗自給自己壯了壯膽,才將被浸濕的紙巾捏進了手心,悄悄伸出食指,屈著指節(jié)在鄖淵的眼睫毛上輕輕撥弄了兩下。

    見他沒反應(yīng),她又放肆地撥了幾下,頗有些樂此不疲。

    “鄖淵,你的睫毛好長啊……”話沒說完,她那只不甚安分的小手就被攥進了眼前人的手里。

    鄖淵的聲音不知為何喑啞了幾分:“小尾巴,你摸夠了沒有?”

    “摸、摸夠了?!庇萋暵牭帽臣挂凰郑s緊從他那里抽回手,把手里剩下的紙巾囫圇扔進了他懷里,鼓著腮幫子說,“你自己擦。”

    鄖淵低頭瞧了眼手里的紙巾,驀地回想起幾年前,也是此情此景——自己把一包紙巾遞給了那個莽莽撞撞、頂著書包沖上臺階的女孩兒。當時的他,一心只想撇下那個不小心撞進自己懷里、還踩臟了自己鞋子的麻煩鬼,嫌棄得不肯跟她多說一句話。

    想到這里,鄖淵挑了挑眉,從回憶里揀了句小姑娘的臺詞,存了些兒調(diào)侃的心思問她:“這紙巾要還嗎?”

    虞聲愣了片刻,才紅著耳根子瞪了他一眼:“我那會兒本來不是想問這個蠢問題的……但是那時候你太兇了,嚇得我舌頭打結(jié)。”話尾還不忘反咬他一口。

    “那你想問什么?”鄖淵笑了笑,雙眸隨之一瞇,里頭仿佛揉碎了萬千星辰,極盡溫柔。

    虞聲被他好看的笑容晃了眼,不由得老實交代:“我想問你叫什么名字……”

    “哦……一見鐘情?”鄖淵一臉恍然大悟,捏了捏她還紅著的耳垂,揶揄道,“原來我們聲聲是小色狼?。俊?/br>
    虞聲被噎了一下,當即很不服氣地提起嗓門回懟他:“大色狼!”

    說這話的時候,虞聲一下子沒控制好音量,導(dǎo)致兩個結(jié)伴經(jīng)過的女生聽見后,都忍不住扭頭瞥了眼鄖淵,一臉顯而易見的鄙夷和憤慨,好像只等鄖淵再做出些什么過分的舉動,她們就會立刻掏出手機報警一樣。

    虞聲尷尬地朝她們微微頷首,努力地踮著腳尖把鄖淵往身后藏了藏,干笑兩聲:“開玩笑,開玩笑……”

    **

    秋日的雨,不似夏天的雨那么急,只是如同薄霧一般紛紛揚揚的,從看上去還算晴朗的天空中鋪天蓋地而來。

    想著這雨一時半會兒下不完,虞聲便干脆拉著鄖淵進圖書館里閑逛。

    校慶期間圖書館都是對外開放的,再加上外面還在下雨,所以這會兒圖書館里的座位上基本都被占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