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科舉奮斗日常 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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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陳大人該不會是想要那些人下山,來助他度過人口遷徙的尷尬期吧? 他很驚訝陳大人敢大方地這么想,而山麓之中的人,也很驚訝,陳大人的梯子就給得這么干脆利落,愿意讓他們這些在山麓之中逃了許多年稅收的人,這樣輕而易舉的下山嗎? 虎頭爹也有點不敢置信。 上山來通知他九九之日有什么舂麥大會的是山下的里正,和他同姓,二人沾點遠親,“壯子啊,沒說假話,我們去縣里聽的,大老爺囑咐的?!?/br> 他年紀不小,白胡子,絮絮叨叨說著些關愛人的話,“依我看哦,現(xiàn)在山下的日子也不難過了,不比原來,你們在山上也沒原來那么好過?!?/br> 野味嘛,野蠻生長的時候,自然漫山遍野都是。 但人人都來吃,這里的生態(tài)也會不好的,食物也會變少,“我看著新來的陳大人是準備不計前嫌了,他這樣要你們下來,不可能不給戶籍的。我看,錯過這個村,就不會有這店了,你好好想一下?!?/br> “再講了,你不為自己想,總得給虎頭想想,山上的女娃娃少,現(xiàn)在山下的娃子誰還愿意上山,你說是不嘍?” 他著急得甚至帶了點口音。 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況且,虎頭爹早有想法,他點頭,“伯,這次我去,你也幫我留意一下,啥時候縣里有走戶籍或者是讓我們下山的政令,到時候我們第一個下去!” “好嘞!” “還是你們講得通!”里正一拍大腿,“我說我哪里會騙你們,如今這山下的日子,是真的不難啦!” 第156章 遷戶 ◎支柱產(chǎn)業(yè)之二◎ 變化似乎總在瞬息之間產(chǎn)生。 在變化旋渦之中的人, 往往不能快速的察覺到這種變化,只會茶余飯后感嘆一句:咦,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哦。 但游離于發(fā)展之外的旁觀者見此, 心中震撼,何止難以言喻。 虎頭爹和自己部落中的人站在一起, 他們這次沒有特立獨行, 穿上了山下的衣裳, 一行人結伴往平光縣農場走了去, 同他們有同一目的地的, 還有許多人。 人頭攢動,路邊有小販售賣糖水,不貴, 大家手里都有點銅板,少有吝嗇人,全部給妻女安排上了。見他們買東西, 販子們都笑呵呵的。 一路上, 也有衙役在來回巡邏。 虎頭和虎頭爹擁有敏銳的商業(yè)頭腦, 虎頭問他爹,“爹, 你覺得這些賣糖水的一天能賺多少?” “每天都這么多人, 能賺不少。”他心里暗暗算著,反正粉糖又不貴, 何況那糖水他也喝了, 又不甜, 水也不要錢。 “山下賺錢真容易?!?/br> 說話間, 步履向前, 走了許久許久, 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更久,目的地終于到了。 這兒的路上有許多腳印,這已是舂麥會的第八天了,看第地上的腳印,前些天來的人估計不少,活動估計辦得挺不錯。 已經(jīng)做了多次,到第八次,場上的組織人員對流程也很熟悉了,磨粉,揉面,拌餡,再上油鍋,大家都是貧苦人,這樣有rou有油水的餅子一出,誰能說一句不好吃? 熱油與麥團發(fā)生反應是激出的香味,都要叫人口水橫流了,小孩子們都眼巴巴地看著,大人們也滿身期待。 油熱,煎餅不需要太久,加之現(xiàn)場展示是一部分,許多要發(fā)的餅子都是大家提前做好的,現(xiàn)下熱一下就行,所以發(fā)餅子的速度還挺快的。 在陳延的示下,眾人在展示的時候還挺關注互動,時不時叫人上來揉個面,煎個餅,介于場上有許多‘帶刀護衛(wèi)’,所以整個臺子的紀律還不錯。 等品嘗完餅子之后,就會有人將現(xiàn)場的人群分流,去不同的田邊,但大家去的地方雖然不同,可發(fā)出來的驚嘆,確是如出一轍的。 “什么???” “畝產(chǎn)3石半?” 這人一副你別欺負我從山上下來不懂計量單位的樣子,但引導的人十分淡定,“就是如此,知府大人已經(jīng)帶我們在此地種過麥子了,就有這個畝產(chǎn)?!?/br> 大家參觀了人肥漚肥點,參觀了一格一格的麥田,參觀了百姓們在農場做工時的居住地,甚至還可以在這里體驗用牛耕地。 不過,體驗用牛犁地的名額不多,所有人在逛完一圈后,眼里都透著思考。 介于陳延此次收糧就是準備盡于民取之,讓大家知道麥子的好,所以此次參觀,雖然不包午飯(人太多了,做不過來),但每個人都能得到一捧麥子,算是伴手禮。 到最后一程,農莊內會有專人來講解此年,知府大人預備行何策、做何事,這些麥田又將何去何從。 因為一日里大部分時間行在路上,所有大家游覽的時間不算太長,大家來時兩手空空,走到時候帶著一捧麥子和滿腹心思回山了。 第九日,陳延自己坐鎮(zhèn)在府城旁最大的農莊內,在此,他不僅邀請了百姓,還邀請了一些豪族、大家的族長、掌事者。 他地圖上動的人和位置很多,但百理府府城的位置是不變的,動府城,就不是一封奏表這么簡單的事了,大城規(guī)劃、城防、布軍,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再說了,府城的商業(yè)模式還不錯,改變,也不要翻天大變。 想遠了,陳延把目光放在了講解人的身上,這九日,他日日坐于此,日日看全程。 雖然發(fā)言的時候極少,但有時候,知府大人坐在這里這句話就像是定海神針,清晰的向外傳達著他的意思: 我要遷戶,我要遷人來種麥,我不僅遷村落下的人,我還想遷山上的人。 一連九日,如此盛會,陳延又不加掩蓋,他遷戶之心,已人盡皆知。 于一兩年前不同,這提出來仿佛會被千夫所指之策在此刻,卻像是香餑餑,大家都想知道,如何才能遷戶。 民聲鼎沸,人人議論。 這是輿論的高點,這是民心齊聚之時。也同樣是陳延被架起之時,他需要快點拿主意了。 要拿出切實可行的遷徙方法,不令未受選者鬧騰,要平息民意。 茵茵對此也很好奇,“兩年鋪墊皆于此,你怎么又不行動啦?” “我在思考?!标愌恿⒂跁乐埃v:“這是一個好機會?!?/br> 他和府衙內的書吏、師爺還有各個縣衙的縣令們討論過一些適用于百理府的軟性規(guī)定,何為軟性規(guī)定呢,就是未寫在大名律法之內,由本州府規(guī)定的彈性規(guī)則。 先前,很多百理宗教人并不把這些軟性規(guī)定放在眼里,或者說,直接規(guī)避他們。 “還有比現(xiàn)下這個當口更適合提要求、提條件的時候嗎?”陳延展眉,“所有人都在爭?!?/br> 條件略苛刻,被選中者會覺得自己真是幸運,這些規(guī)則可以全部遵守,而不被選中者看見這些規(guī)矩,也會在心中安慰自己—— 啊,要做這么多事,也不一定是個好差事呢,簡直兩全其美。 “你真是……”姜茵茵想了想,吐出了三個字來,“好促狹?!?/br> 于是乎,在萬眾矚目、百姓翹首以盼之下,于府衙內出臺的遷戶布告,終于全面出臺。 它詳細解答了,何人能遷戶?遷戶后要干什么?遷戶后要遵守什么?遷戶是一次性的嗎?今后還會不會有人遷戶? 種田怎么種?田怎么選?稅收怎么交?諸如此類等等雜七雜八的問題。 方方面面,十分詳細,由于來問的人眾多,每天衙門的布告旁都要倒下一個口干舌燥的講解書生。 細則出臺,有規(guī)律對照,大部分人能知道,自己為何能入選、又為何不能入選。 遷戶第一選,選擇在書塾進過學,又在農莊里做過工之人,又要在其中挑選家中人口、青壯較多的戶,再者,若家中有人在糖坊、官鋪內上工的暫且不選,有功名者暫不選。 家有恒產(chǎn)、商鋪者暫不選,介于開荒耕種辛勤,多數(shù)還是選了貧苦百姓。 而中選者也必須注意,去了所遷地要自己蓋屋子,蓋的屋子必須是由官府統(tǒng)一規(guī)劃的,無論是大小、形狀位置,都有嚴格的要求。 而在新村內,也必須遵守各種規(guī)則,摒棄宗教,要并戶成村,要學習官話……等等等等,不勝枚舉。 中標者當日是開心的,但初初的喜悅之后,一股迷茫也會涌上他們的心頭。 啊,遷戶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呢? 我們留在原籍的房子,就……就這樣不要了嗎? 我們要背離村子,去更遠的地方,親眷留于此地,我們要就此分離了嗎?我們還能不能回來?又或者是對未來的擔憂,我們的錢蓋房子夠嗎?我們沒有種過田,我們真的行嗎? 快樂之后,仿佛就是無限煩惱上涌,還好,通常情況下,一村不會僅有一戶遷居,以及開荒前兩年,府衙按我朝律,只收半稅。 眾人懷著期待對未來翹首以盼,而就在這樣萬眾矚目,所有人都在想,這遷移的第一批入能不能過上美好生活的時候,又一炸雷出現(xiàn)了。 陳延于百理府府城內再發(fā)布告,令有戶遷走的村落向山中發(fā)訊,縣衙本月內接收自山上下山的隱戶,在縣城的主持下,只要隱戶門買下遷走人留下的房屋,即可登記入百理府戶籍。 而此策一出,平光縣的某里正立刻想起了自己在深山內的侄兒們,狂奔入了山。 至此,搬遷者留下的房屋有了人接手,他們得到了一些銀子,新的耕種村落出現(xiàn)了,隱戶下山,百理府的人口立刻暴增,而且增加的許多都是青壯。 秋日,連番下策,百理人們隱約察覺,這將是繁華的伊始。大家都抓住機會,鉚足了勁把自己的孩子送進了書塾。 一時間,讀書上進之事,蔚然成風。 九月中,陳延遣派了府城許多書吏、小官前往各地新村督促開荒、分田、建屋,合戶為村,選新里正之事。 夙興夜寐,將這些事送入正軌后,陳延終于有空騰出手去工匠那里了。 京城來的工匠如今已制作出了最簡易的紡紗機,陳延趁著雪沒有落下之際,趕了一趟平風縣,運來了許多棉花。在府城內召集了許多心靈手巧的女工、繡娘,準備探索一下如何軋棉、搓線、紡紗、織布。 他動作不大,但細心關注府內一舉一動如何能漏掉這些消息? 百理府支柱產(chǎn)業(yè)的另一明珠,正于這個微暖的冬日,悄然綻放著。 作者有話說: 下次盡量不湊在一天更新,而是一天更一點…… 第157章 人心無盡頭 ◎第二個任期◎ 歲末, 百理府飛表入京,上達天聽。 作為曾被成宇帝贊為‘肱股之臣’的少年寵臣,陳延人雖外放至偏僻之地, 但初外放便官至知府,還有一為吏部尚書的老泰山在朝內頂著, 他的奏表入閣, 一般是放在最上方的。 養(yǎng)心殿內, 姜定修在御前伴駕。 不過此刻殿內并非他一人, 這兩年天子親臨殿試, 點了一江南青年為狀元,此子極擅棋藝、口舌十分動人,年紀輕輕舌燦蓮花, 拍龍屁的時候能借三皇五帝之采,且絲毫不見諂媚。 這樣的年輕人,誰能不喜歡呢? 姜大人暗嘆, 看來陛下已經(jīng)開始走入這個旋渦之中了。 當一個人耳根子變得極愛聽軟話之后, 說真話的人便會越來越少。 他立在高高的殿堂中, 凝望著自己追隨了數(shù)十年的君主,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陛下, 亦越來越不敢去‘看’陛下了。 或許, 已經(jīng)到了—— “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