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門科舉奮斗日常 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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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內(nèi)的平民百姓們,因為什么都不知道,正在黑甜的夢鄉(xiāng)之內(nèi)。 - 另一邊,陳延已經(jīng)到了九臺縣區(qū)域,他按照之前的計劃,將一些比較靠譜的侍衛(wèi)和差役分了出去,主隊伍的人逐漸減少,時間也逐漸過去。 他看著后頭跟著步行前進的大部隊,覺得這樣的速度太慢,便揚手揮鞭,領(lǐng)著騎馬的人先行了一步。 馬的速度很快,不久,在夜色中,古樸的九臺縣,已經(jīng)映入眼簾。 敲門亮令牌之后,便是開城門,這樣的夜晚開城門動靜實在不小,很快,各家各戶都得到了‘欽差’入縣的消息。 大家很快明白,那個傳言中的泄洪,很可能就不是傳言了。 眾人沸騰,各家各戶里關(guān)系好的已經(jīng)開始抱團……準備聊一聊,如何利益最大化。 然而,他們誰也不知道陳延內(nèi)心的想法。 入駐縣衙,見縣衙內(nèi)燈火通明,陳延有些差異,見九臺縣章縣令,陳延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章縣令苦笑:“下官想過會有這么一天,皇命不可違,下官領(lǐng)命!” 他沒想到,來之前,縣令已經(jīng)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這很不錯,省了許多時間。 章縣令又說:“陳大人,這縣內(nèi)已有許多人隱隱知曉這消息了,恐怕今夜也都沒睡,不如我把他們叫來,您事出有因,又有陛下御賜之劍,不如來談一談——” “不必?!标愌犹郑徽?,這事是沒有變數(shù)的,談了還不知道怎么亂七八糟呢。 哦,補世家,那百姓補不補? 給補償,所有人都給?他不可能許下如此承諾。 是以,陳延想了一個陰招。 “不談,那這?”九臺縣章縣令有些慌了,“叫人拿住,直接帶走?” “縣衙里有多少差役,哪里帶得走這么多人。”陳延搖頭,“莫怕,如今時間緊,上游會在今日辰時放水,寅時后我們就要出城,往高處走?!?/br> “寅時!那豈不是只剩兩個時辰?”章縣令驚了。 陳延:“先把縣衙的衙役全部叫來,打更的鑼、所有能敲響的東西全部敲響,讓所有人走街串巷,告訴城內(nèi)的人,上游卯時泄洪,寅時后,我會依次鎖住九臺縣的東門、西門和南門外門,介時還留在城內(nèi)的人,必需與城堅守,等水退后等待救援?!?/br> 章縣令嘴巴微張,顯然是驚呆了,這這這?泄洪鎖城門留下來等救援,這,這不是等死嗎? …… 他小心地朝陳延看去,然而這京中來的欽差面色淡淡,眼里無波,看不出話是真是假。 “還不快去?”陳延說:“準備東西。其余城門先不開,只開南門,我領(lǐng)人在門口等?!?/br> “把縣內(nèi)的名冊拿給我。再拿一些燈籠和蠟油。” 接連發(fā)出指令,章縣令手忙腳亂地準備了起來,而此刻,被陳延留在城門口的侍衛(wèi)們已經(jīng)就地取材,做了一個簡易指揮部,擋住雨水后,陳延點亮了燈,看了眼名冊。 好消息,九臺縣的人比府城那邊登記得更少。 此刻,前置準備工作做完,某些人還在家中等待著屬于自己的談判時間到來,就聽到雨幕之中,鑼鼓喧天—— “報!九臺百姓們聽好了,九臺縣上游萬昌堤今日寅時即將泄洪,欽差大人現(xiàn)在在南門口等候遷移百姓!大家收拾好細軟,快點準備好!縣內(nèi)寅時后卯時前封門,介時不出者將與九臺共存亡!” … 第一遍,大家以為是開玩笑。 第二遍又響了,這些等待的人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泄洪遷戶已經(jīng)開始了,而那位來的大人,并沒有與他們商談的意思。 他好像并不在意任何百姓,透出一股昏聵無道的:你死就死了怪自己的貪官樣式。 “……莫非來的真的是個貪官?怎么完全不管我們的死活?” 而城內(nèi)正在睡夢中的百姓很快被鑼鼓驚醒,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但對于權(quán)利懷著十分的敬畏,雖然戛然而止的消息有些離譜且冷肅,但在惶惶之后,他們反而是第一個接受此事的。 立刻就在家里收拾行囊,然后披著蓑衣闖入了雨幕之中,在踉蹌跑過街道,出南門看見許多身著甲胄的士兵時候,他們的心才落了下來。 陳延在小木屋內(nèi),見人來,立刻差身邊人安排給來的百姓編組。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只有指示和公事公辦,反而第一時間把人給鎮(zhèn)住、安頓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等。 第一個時辰,是城里的鑼鼓聲最密集的時候,幾乎每分鐘都會有人叫,到第二個時辰,敲鑼的人就會顯著減少。 這也是陳延給城內(nèi)拿喬的眾人安排的心理壓力。 鑼聲漸少,是不是說明著……說明著城內(nèi)的人變少了呢? 城內(nèi)。 百姓像是螞蟻搬家一樣,在埋怨中、迷茫中緩慢出了城,而稍微有些實力的家族還在挺著,他們在賭,賭陳延不敢這樣不來叫他們。 可外頭的聲音真的慢慢變小了,真的慢慢沒有了,好像有許多人離開了。 大家逐漸慌了,沒有人知道外邊的事,所以這些人想了想后,決定派人去打探,發(fā)現(xiàn)九臺縣的人真的越來越少了! 眾人開始慌了,又去縣衙看了下,還好,章縣令還在,有些能等的還在等,但有些壓力大的,已經(jīng)忍不住放棄了。 清點好家里的東西就等著出發(fā)了。 一個人放棄,那么和他差不多的人,也會接連放棄,逐漸,天色有些蒙蒙亮,九臺縣該出城的人基本都已經(jīng)出城了。 只有馮家、楊家兩家還在等。 還是沒有人來找他們談話,馮家的人忍不住去問自己的老祖宗,這是怎么回事,老祖宗也不知道啊。 這,這泄洪,按理來說朝廷上是有規(guī)定,必須要協(xié)調(diào)當?shù)氐陌傩?,怎有如此之輩?/br> 走就走,不走就死??? “你們?nèi)タ纯凑驴h令如何!” 馮家派了管家出門探查,而另一邊城門口,天色亮了些,下了一晚上的雨,因為地勢有些低,九臺縣這邊也積水了。 凌晨還沒有人的城門,此刻已經(jīng)擠擠挨挨一片了。 有人很狼狽,有人淋雨多了,生病了,陳延盡量不去看這些,而是冷著臉,叫人去把章縣令叫出城,并開始封鎖東城門。 他算了,絕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出城了,只剩章縣令著重提過的馮家和楊家不在。 兩家都是有錢人家,還都提前得到過消息,那么陳延猜想,他們是做過出行準備的,做過準備那就好—— 呵呵,不愿意被護送著走,那就等著舔著臉自己跟上來吧。 章縣令一家是最晚出城的,他在九臺縣當了許久的父母官,在任上不說功績上上,但總體算是比較親民的,在百姓間素有賢名。 陳延前面已經(jīng)唱過了黑臉,等章縣令來后,他令章縣令在眾人面前大唱紅臉。 從‘舍小家為大家’、‘以九臺縣護西江府’,朝廷不會虧待我們等等角度出發(fā),天是寒的,雨是涼的,但人心是熱的。 萎靡的人心在此刻略有振奮,而陳延又起身,拔出了自己的長劍,大聲道:“泄洪在即,我們走的這條路!將是救命路!” “若有人在遷移途中擾亂民心,便如此木!殺無赦!”說罷,劍剁在身后的木屋上,木屋轟然倒塌,不等下面人有什么反應(yīng),所有士兵已齊聲道:“開拔!” 長龍動了起來。 …… 管家?guī)缀跏沁B滾帶爬回到了馮家。 “外面是什么情況?” “不好了家主、族長,人,人都走了!他們已經(jīng)在鎖城門了!”管家語無倫次。 馮家主一驚,“誰走了,章縣令?” “不止,還有門口那些人,也都走了!” “什么!?”馮家主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然后就是雞飛狗跳的點人、啟程,亂七八糟沖出南門之后,馮楊兩家會面,發(fā)現(xiàn)這些人竟然真的不等他們! 他們根本不知道泄洪的軌跡、方向,不知道哪里安全! 原本拿喬的兩家都懵了,馮家主和楊家主聚首,“這,這?”雨幕里,楊家主抹了一把臉,“我們怎么辦?” 馮家主氣得用馬鞭敲腿,“還能怎么辦!跟著腳印走!” “……” 于是,九臺縣眾人就這樣在六個小時內(nèi),被分成了兩隊,乖乖遷戶的前隊,和梗著脖子不肯同意,最后連滾帶爬尾隨的后隊。 陳延騎在馬上,聽著后邊侍衛(wèi)報告的消息,心下定了。 辰時泄洪,他們的時間絕對是夠的! 他抬手,“全速前進!” - 上游,萬昌堤已搖搖欲拽。 方潮平的臉上全是泥水和汗,他暗啐自己不該把時間定得那么晚,早知道早一些…… 他連連嘆氣,師爺在一旁開導(dǎo)他:“大人您也是怕陳大人那邊騰不開?!?/br> “不知小陳大人帶人出了城沒有?!狈匠逼絿@氣,不知道陳延有沒有遇到坐地起價的人。 有沒有遇到質(zhì)問他泄洪為何往九臺,不往下面的玉章,他在擔(dān)憂,陳延會不會說錯什么話,導(dǎo)致人員動亂。 這樣龐大的隊伍,隨意一句戳到百姓短處的話,再加上煽風(fēng)點火之人—— 在一線干久了,他深知很多人都是賤骨頭,明明快是為了保他們的命,但有些‘飽學(xué)之士’總以為能憑借這些要到好處。 步步逼近的死亡他反正看不到,所以一點兒也不怕,等水真到了面前,又是瞪大雙目,但到這個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害死了自己,還害死了自己煽動的人。 此刻的方潮平怎么也想不到,他在陳延臨行前為陳延謀劃了數(shù)種說辭,許多方法,但陳延卻走上了一條從未有過的路。 那就是只做不說,愛死不死。 果然,再沒有人‘擔(dān)憂’你的性命的之后,最擔(dān)憂你性命的人,就變成了你自己。 “再拖一拖吧,一定要等到辰時放水?!?/br>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隊伍里已經(jīng)有人開始搖搖晃晃,但陳延沒有說停,因為還不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