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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國好好學(xué)習(xí)生活 第94節(jié)

    畢竟禹州還是挺大的,從全省找個比杜教授更受看的,那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所以說啊,一個人能混入豪門,總要有點特長的啊——顏值特優(yōu),也算其中一個優(yōu)點了。

    杜教授又能哭又能說,感情實在過于充沛。

    珍卿聽得有點犯困,就開始剝橘子吃了。

    據(jù)胖媽說,這是楚州才運來的新鮮柑橘,滋兒拉甜的。

    剝好的橘皮放在一邊,那橘瓣上的白絡(luò)子,她也沒有撕下來,就掰了兩瓣塞進嘴里。

    她一邊吃著,一邊忍不住點頭,果然是香甜爽口。

    珍卿吃了四五瓣柑橘,聽見杜教授不再說話。

    他現(xiàn)在是怔怔地看著她,又是那種帶著迷思的眼神——肯定又在想她媽云慧了。

    講實話,珍卿不習(xí)慣杜教授,直白地跟她講感情,她跟他沒有感情基礎(chǔ),沒心思做出什么回應(yīng)。

    她倒是想起一件重要事體,一直沒來得及問他,看他情緒已經(jīng)平靜,珍卿試探著問他:“爸爸,你一個月薪水多少錢?能不能每個月,給我一點零花錢?我有好多用處噠……”

    杜教授:“…………”

    作者有話說:

    以后,女主可以橫行謝公館了……

    第66章 零花錢和鬼故事

    上回說到, 杜教授在閨女面前聲淚俱下,傾訴衷腸,冷不丁聽見閨女打聽他月薪, 說想要點零花錢。

    杜教授只是窮搖風(fēng),但他作為大教授, 并不是個真傻子。

    他有心深層次地敘敘父女情, 但她女兒無意配合。他一時間, 也無意強人所難。

    但他對珍卿零花錢的用途, 非常之感興趣, 扯著珍卿東打聽西打聽,事無巨細都要了解。

    了解完了以后,杜教授沉吟不語, 過了一會兒頷首道:

    “你現(xiàn)在總要買東西,和同學(xué)朋友交際,總也有付賬的時候。你的要求也沒有不合理。這樣, 你等一會兒, 爸爸給你拿錢去?!?/br>
    珍卿小眉毛一挑, 杜教授這么好說話?

    珍卿送杜教授出房門,忽從天井那里, 聽到一聲女人尖叫, 她喊的是“憑什么,憑什么這么對我!憑什么這么對我們家!”

    正在這個時候, 斜對面的房門打開, 里面走出來陸三哥, 他跟杜教授打聲招呼。杜教授應(yīng)了一下, 顧自下樓去了。

    陸三哥跟珍卿招手說:“小五, 我跟jiejie在樓上吃飯, 你也來吧。”

    珍卿樂滋滋地跟三哥說:“三哥,我跟你們一起吃。我爸爸說要給零花錢,我想等他一會兒?!?/br>
    陸三哥看她這么喜樂,不由也笑了笑,也沒追問她為什么要零花錢,就跟她說:“三哥把門開著,零花錢到手,你自己過來,好不好?”

    珍卿樂呵呵地說好。

    她滿懷期待地等杜教授來,等了一會兒,杜教授心不在焉地走來,拉珍卿到她房里說話。

    然后,他就往珍卿手掌里,塞了兩塊錢銀洋。

    珍卿見他又掏另一個荷包,滿心以為他還要再掏出幾塊錢。

    就見他掏了小半天,從荷包里的各種票子和紙頭里,又踅摸出了兩毛錢,遞給珍卿說:

    “爸爸這個月,才買了一只漢代玉蟬,手頭的錢都花光了。你母親現(xiàn)在跟大哥說話,不得空閑,等晚些時候我跟她說,每個月從賬上,給你十塊錢零花。”

    珍卿瞠目結(jié)舌地看他,半天才問:“爸爸,你每月給公賬上交錢嗎?”

    杜教授一派坦然地說:

    “爸爸的錢,多拿來買書畫古董,有時候還要救濟別人,也沒有余錢交公賬。唉,當個教書匠,窮不了也闊不了,只能這樣?!?/br>
    珍卿看著這個杜教授:這么不要臉的話,怎么能說得這么問心無愧?

    杜教授走了以后,珍卿把這雞肋的零花錢放好,然后就跑去陸三哥房里了,果然吳二姐就在那里。

    吳二姐的神情里,凝著一絲憂慮,有點心不在焉的。

    她一抬眼看見珍卿,扯出一點微笑,招珍卿過去看她的手,嘆著氣問:“在老家,常跟人打架嗎?”

    吳二姐是率性的人,不喜歡跟人拐彎抹角,珍卿老實回答她:“不太經(jīng)常?!?/br>
    吳二姐失笑地說:“可我看你的架勢,那是駕輕就熟啊?!?/br>
    陸三哥也在一旁,整理一下小圓桌子,預(yù)備待一會兒安置飯菜。

    珍卿眼珠左右一轉(zhuǎn),大約是回想了一下,說:“我只打了三次架?!?/br>
    陸三哥回頭笑問:“哪三次?”

    珍卿抿抿嘴唇,本來不大想說,想想還是說了:“我的老家杜家莊一回,姑奶奶的楊家灣一回,還有我上的啟明學(xué)校一回?!?/br>
    陸浩云若有所悟,莞爾一笑,沒再繼續(xù)追問珍卿。

    反倒吳二姐奇怪:“每個地方只打一回?為什么呢?”

    珍卿想著哪些話能說,組織了一下說辭,她就理直氣壯地說:

    “打過一次,人家就曉得厲害,以后也不來招惹,大家就能和睦相處了啊?!?/br>
    陸三哥理好桌子,一屁股坐到珍卿身旁,攬過珍卿的小肩膀,捏捏她的臉蛋兒,笑著跟她說:“真聰明。”

    吳二姐驚訝得不行:“我還當你打過多少回,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小人精兒,把人的劣性看得明白?!?/br>
    她又看向陸三哥,嘖嘖地跟他感嘆:“看來,我是多余擔(dān)心她。咱們家的小五,沒想到還是個硬茬頭,誰敢招惹她,她還挺扎手?!?/br>
    說著和陸三哥一塊笑,珍卿垂下眼睛,沒有吭聲。

    等傭人們絡(luò)繹把飯食送上,兄弟姐妹三個人,果然說說笑笑地把一頓飯吃完了。

    吃完飯之后,三個人說一起散步。

    但吳二姐顯然牽掛著什么事,就脫離這支三人隊伍,去敲她母親的房門去了。

    陸三哥跟珍卿兩個人,就到后園散步。

    后園里裝了一些燈,但不能把整個園子都照徹,他們視野里的光線,是一團團朦朧的黃色。

    草木的影子是黑幢幢的。耳邊是草蟲悠閑的叫聲,還有蚊子嗡嗡的滋擾聲。

    這兄妹倆人說散步,竟然真的純粹散步,一開始誰也沒有開腔起話題。

    過了一會兒,還是珍卿仰頭提問:“三哥,你沒有話想問我嗎?”

    陸三哥神情靜謐,微笑地看她:“我需要問你什么?”

    珍卿反倒語塞了。

    也是,像三哥這么敏銳的人,他有什么看不明白呢?

    她人前人后,就是有兩副面孔。

    她就是要教訓(xùn)吳元禮,就是要用一次重拳打到他怕。

    她就是看準了大家的態(tài)度,她如今也算是有靠山了。

    首先吳二姐和陸三哥,肯定會站出來維護她。

    如果她推測得不錯,謝董事長作為繼母,杜教授作為親爸,有六成以上的可能,也會表明立場維護她。

    尤其今天吃午餐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謝董事長,對大兒媳婦心存芥蒂,對大兒子也隱有不滿。

    珍卿知道就算她打了吳元禮,大房的人再恨她,也不能拿她怎樣。

    所以她打就打了。

    溜達了有兩個來回,陸三哥牽著珍卿,隨意地起了一個話題:“你知道,謝公館最初是誰建的嗎?”

    珍卿很捧場地問:“是誰呢?肯定不是中國人吧?!?/br>
    陸三哥就娓娓道來: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有個叫沙里遜的猶太人,在中國大發(fā)橫財,豪富之極,還在租界工董局任董事。

    “他娶了一個法國女人露西。他們夫妻感情極好,因此不惜花費重金,為愛妻打造了露西花園,斥資之巨,規(guī)模之大,在當時引起很大的轟動。

    “但露西花園建成之后,他沒多久就病死,巨額遺產(chǎn)留給愛妻露西。

    “他死后過了不到兩年,有兩個自稱是沙里遜侄子的人,說按照他們伊國的法律,叔叔所有的財產(chǎn),都應(yīng)留給血統(tǒng)最近的男性親屬。

    “露西作為妻子,沒有一點血緣關(guān)系,根本沒資格繼承他們叔叔的遺產(chǎn)。

    “為了理清這個遺產(chǎn)糾紛,雙方于是對簿公堂,但官司還沒打出名堂,雙方當事人,卻先后離奇死在露西花園。

    “從這以后,這里每搬來一家新住戶,總會有人在此離奇死去,久而久之,這里就成了聞名遠近的鬼宅。

    “若不然,母親也不能僅用十五萬元,就買下這么大的莊園。”

    珍卿看向身側(cè)的三哥,他臉上晃著斑駁的光影,莫名有點幽魅難測——他講鬼故事,真是造的一手好氣氛。

    還真別說,珍卿四下里看去,那黑暗里的花木之影,影影綽綽地看不清——還真像鬼影似的。

    但珍卿對鬼故事是沒啥感覺的。

    陸三哥卻忽然停住腳步,扶著珍卿的肩膀,好笑又無奈:“你不怕蟲子,連鬼也不怕嘛?”

    珍卿看他笑得還有點促狹,這才恍然大悟,陸三哥跟她講起這個,原來是故意嚇唬人的。

    陸浩云笑得直搖頭:“二姐和惜音,聽過這個故事以后,她們晚上,從不獨自到花園來。你怎么無動于衷?”

    說著他兩只手伸過來,兜兜珍卿的腦袋,很親昵好玩的樣子。

    珍卿也忍不住隨他傻笑,然后頗自豪地說一句:“我從小就不怕鬼?!?/br>
    陸三哥拉她繼續(xù)走,問:“為什么不怕?”

    這也是孩子沒娘,日子過得不怎么強。

    杜太爺從小管教她,無非是關(guān)和打。

    那一回不知因為什么事,反正她又違反了杜太爺?shù)慕渎桑盘珷斁桶阉i進祠堂。

    入夜之后祠堂漆黑一片,畫像里的祖先們,在微蒙的月光里,表情顯得詭譎可怖,好像要吃人的僵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