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3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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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媽哧溜一下躥出去,扯著嗓門叫蘭枝少噴糞湯子,她嘴里糟蹋人的渾話也很多,珍卿趕忙叫她消停些。蘭枝撇撇嘴不說話了。哼,胖媽就是花山的石敢當,專鎮(zhèn)一切妖魔邪祟。 珍卿四下里瞅一瞅,找了個更僻靜的地方。只見這里有一方天然水塘,那水邊楊柳依依,樹下花香馥馥,野樹參天遠人家,鳥雀喧鳴少行客。 珍卿在左近觀察一會光線,在柳樹底下找定位置,叫蘭枝擺出她最自在的姿勢就好。 這蘭枝顯然是見過世面的,就見她斜斜臥在柳樹下草地上,還把摘的野花放在微露的胸口,自然而然地流露一種輕佻。珍卿一邊架起畫架準備畫筆,一邊好笑地猜測著,想來這蘭枝從前被人畫過。她這一套動作顯然是男畫家的趣味。 珍卿自從師從慕先生,她很多習慣也越發(fā)像他,她畫前觀察得格外細致,時間也很長。從不同角度看了半鐘頭,她才開始慢悠悠地動起筆。 慕先生檢查學生的構圖作業(yè),有個硬標準叫“造型嚴整,刻畫細致”。珍卿設計這幅畫的造型,就用了格外長的時間,而蘭枝身上要把握的細節(jié)也多。 這蘭枝年歲約在三十出頭,臉上總浮著模式化的熱情膩笑,至少珍卿覺得這笑并不真誠,但不可能要求不幸者還真誠。當然,珍卿對這一點也無所謂。 穿透蘭芝常掛臉上的假笑,珍卿看到一個飽經滄桑的女人:她眼角的細紋在陽光下無所遁形,細看她那顴骨高得叫人心驚,撇開眼中閃爍的輕佻光芒,她的眼像深邃黑暗的深井,井中偶爾透露出的微光,讓人心里有點刺痛。這一切,都與她那浮蕩的假笑形成對比。這也許會讓觀畫的人,愿意探究畫中人背后的故事。 蘭枝算是另類的繆斯女神吧,珍卿覺得今天靈思泉涌,畫得比往日更流暢自如。等畫完一幅人物素描,珍卿已經饑腸轆轆。 這蘭枝也是頗有忍耐性,全程不但身體蚊絲不動,連浮在臉上的假笑也一直浮著。直到珍卿說聲“可以了”,她才坐起來喘口氣,坐著揉腰捶肩膀,過一會才站起來活動。 按照珍卿的老慣例,唐小娥付給蘭枝三毛錢。蘭枝喜滋滋地看了又看,珍而重之地揣進懷里。 其實,珍卿未嘗不能給更多錢,但在花山寫生的還有他人,很多人不像她這么闊綽,做事情還得講點規(guī)矩。 胖媽和唐小娥都催珍卿走,別墅里午飯一定早好了。蘭枝卻看著珍卿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什么話沒說,胖媽嫌惡地瞪著她。唐小娥他們不叫她近前,蘭枝還是鼓起勇氣喊:“小姐,小姐……我女兒生得好俊,她也給你做模特兒,行不行?” 蘭枝早被生活磨去棱角,她真實的性情,不像面上那么大大咧咧。珍卿回頭看這個女人,她站在濃密樹蔭的陰影下,面龐異常得暗淡蒼老——珍卿忽然感覺,她幾乎像個老婦人了。 想到這蘭枝兩小時一動不動,她不像珍卿畫的其他ji女,因為受夠了生活的苦難,對著珍卿也有許多牢sao不憤。珍卿想到她還是一位母親,不由心里軟了一瞬,風輕云淡地對她說一句:“明天帶她給我看看?!?/br> 這蘭枝按捺心里的狂喜,屏氣凝神地看著珍卿離開。 蘭枝回到落腳的草棚子,女兒問她怎么這么晚才回,蘭枝憂心地打量女兒——這孩子衣裳太破了,臉和頭發(fā)也臟兮兮,心不在焉地跟女兒:“囡囡,你不是一直想要張照相,照相是沒法照相,今天有個小姐找模特兒畫畫,你去給那小姐當模特兒。我請那小姐給你畫個相,就你是你的照相了。那小姐看著不難講話,就是她那聽差、女傭的可兇。囡囡,姆媽給你洗洗干凈,你體體面面地出去見人?!?/br> 這蘭枝的女兒半大年紀,跟著母親一塊飽經風霜,小小年紀就懨懨無意趣??僧吘故鞘畞須q的小姑娘,聽說有機會畫一幅像,她心里升起忐忑的憧憬。她往日不太理會她姆媽,今日她姆媽說什么她都照辦。 第二天又來到那水塘邊上,蘭枝試探著向珍卿提出要求,說拿她們母女一塊當模特兒,只出一份模特錢就好,但得給她女兒留一張照相畫。 珍卿看蘭枝背后的小姑娘,她露出兩只眼睛睇珍卿,眼睛里有對這個世界的警惕。不被善待的孩子,就是這樣眼神躲閃,從來不敢正眼瞧人的。蘭枝說她女兒叫“嫚兒”。 珍卿在心內嘆氣,這孩子在后世是小升初的年紀,跟在出賣皮rou的mama身邊,顯而易見前途一片灰暗。 珍卿沒表現(xiàn)得太熱情,淡淡應了蘭枝的要求,但說只給她們母女畫一幅畫,因為時間不夠不想多畫。那母女兩個倒是真高興,壓根不在乎單畫還是合畫。 不過蘭枝母女也很奇怪,珍卿叫她們擺個自在的姿勢,她們折騰半天急得滿頭大汗,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姿勢。最后珍卿干脆叫她們靠著大柳樹坐,各自望著方便看的方向。 珍卿感覺跟這母女有緣分,她們身上的沖突很鮮明,她今天也畫得順暢。她忽然意識到,剛才母女倆找不好姿勢,其實是找不到角色的歸屬。蘭枝做ji女輕賤慣了,她昨天擺給珍卿畫的姿勢,也像是平時逗引piáo客的,她做出來特別自然嫻熟——大約就是對這類姿勢自然嫻熟??墒菍χ哪暧着畠?,她覺得這類姿勢不自在,卻找不到更合適的姿勢,就像她并不曉得如何做母親一樣。 而這母女倆坐在柳樹下,下意識望向相反的方向,莫名給她們的親子關系,增添了濃重的悲劇意味。 珍卿畫好把肖像畫撕下,展示給蘭枝和她的嫚兒:“你們看,你們的樣子很漂亮,很有藝術感?!?/br> 胖媽把畫紙接過來,嫌惡地丟給蘭枝母女。蘭枝倒是不以為忤,只訝異地看這闊小姐。她一個姑娘家敢畫ji女不說,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態(tài)度,好像她面對的不是ji女,而是來串門的親戚街坊一樣。她看自己女兒畏手畏腳,真羨慕這純真富貴的嬌小姐。 那嫚兒如獲至寶地捧著畫,把蘭枝捏的一角畫紙掙掉,蘭枝堆著滿臉的熱笑,樣子看起來真誠些,神情閃爍地對珍卿說:“我們這下九流的賤人,與藝術有甚相干?小姐真是會甜人的心。”胖媽惱火地呵斥她:“我們小姐說話,你就老實聽著,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珍卿收拾好她的東西,看向遠處的青山綠水,聽著近處的溪聲鳥鳴,難得跟蘭枝多說兩句:“繪畫的藝術,包括明暗、線條、形狀、色彩,每人身上都有這些,所以,每個人都與藝術息息相關。你們在不同人的眼中,有不一樣的藝術感,這畫中是我眼中的你們?!?/br> 蘭枝不知該如何反應,她這等做皮rou生意的,被人亂罵賤人、biǎo子、母狗,難聽話倒是聽麻木了。這小姐冷不丁這么好聲氣,又客氣地跟她們道別,蘭枝反覺得渾身不自在。嫚兒看著前簇后擁的珍卿,艷羨地在心里想,她要是這家小姐多好呀。 珍卿趕回去吃午飯去,蘭枝拉著女兒看回家去。想這位小姐真是奇怪,對ji女也講禮數(shù),好像把真她當人似的。下午蘭枝睡在草棚子里,看女兒睡著還抱著畫,她揮著破拂塵給她趕蚊蠅。忽然外面有人喊她名字,那位小姐的保鏢問蘭枝,愿不愿把她女兒送到教會辦的慈濟院,在那里能認點字學做工,勝在這里有天無日地混著。蘭枝又驚喜又害怕,怕會不會要拐賣人口,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 第290章 糊涂人辦糊涂事 蘭枝和女兒嫚兒離開了花山。 原來, 珍卿午后默寫蘭枝母女的畫像。跟三哥說起帶著女兒的蘭枝。蘭枝這樣的失足婦女太多,想救也救不過來。但她的女兒嫚兒還有機會,她跟三哥商議之后, 便叫保鏢把那小姑娘送到教會辦的慈濟院,這樣至少有點希望了。 在珍卿不知道的時候, 她被花山的ji女賊上了。她第二天上午做完功課, 照例出去寫生。好家伙, 才到她常寫生的地方, 一群花枝招展的ji女等著她, 一見她來呼啦啦一擁而上,熱情洋溢地向珍卿自薦做模特。 她們七嘴八舌各說各的,都想對珍卿拉拉扯扯。珍卿覺得, 逛青樓也不過就是這感覺。唐小娥把珍卿跟她們隔開,唐萬貴呵斥她們閃遠些。 珍卿說最近不需要找模特,這幫女人壓根聽不進去。她們作為賣方, 卻自己人打起價格戰(zhàn), 沒一會, 賣方把價錢撕成幾分錢的跳樓價。 珍卿這兒的錢太好掙,為了爭奪到她的模特名額, 這些女人誰都不甘示弱。一言不合就亂飛臟話, 二言不合就揪扯頭發(fā),一眨眼的功夫, 有人滾到地上邊打邊罵。其他人有的咒罵嬉笑, 有的拍手助威, 這場面就跟看馬戲似的。 對這種情形本該報以同情, 但中國人就是有這種根性, 能把各種悲劇場合營造得很熱鬧, 熱鬧得像一幕幕喜劇。珍卿看得哭笑不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她趕緊跟保鏢回家去了。 回去胖媽還暗指珍卿活該,說好好的畫什么ji女嘛,問珍卿畫家里人不好嗎?家里人還不叫她付模特費呢。 珍卿也有點被那陣勢嚇著,實在不想出去。出去寫生就暫時放下了。 然后似乎在一夜之間,花山別墅區(qū)的游娼暗妓,通通地消失不見了。很多別墅住戶和賓館客人,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氣,他們帶著女眷孩子來度假,卻見這些娼妓敗壞風氣,傳播疾病,其實感到非常不安。 珍卿說不上遺憾不遺憾,不寫生她的事情也多著,她把最近畫的人物風景整理一遍,覺得好的要放大做成彩畫的。 這一天,三哥把晚飯帶到珍卿房間,拿著她的素描本翻看,無奈地笑:“那幫女先生大約會感激你。你從她們的皮囊上,看到了她們的靈魂?!?/br> 珍卿洗漱完走出來,扒著三哥肩膀上一塊看:“好奇怪,她們不一定是好人,身上還有很多缺點,可我不覺得她們丑陋。” 陸三哥畫下素描本,拌好一碗涼面給珍卿,讓她先把肚子填飽,再去琢磨其他的事。 珍卿吃飽喝足之后,三哥給她松一松肩背,看她每天學習工作都要伏案,對她無奈地聯(lián)想未來:“我算曉得,你慕先生怎么是駝背。小妹,你可不要像要那樣。” 珍卿也想象那情景,笑得眼睛都瞇起來,扭過來拉著三哥說:“風度翩翩的陸三少,將來要是娶個駝背老婆,可是太委屈了??磥砦业枚噱憻捓?。三哥,你再幫我捏捏風脖子?!?/br> 三哥又給她捏一會,從背后橫抱著她,手沿著她單薄的爛花綢裙子,移到她的腕子和手上,他彎身把頭放她肩膀上。摸著她硌人的肩胛骨,說她一到夏天就會瘦,不要每天都攻書畫畫,要學會排遣身體和精神的疲乏。 說著怎么鍛煉身體排遣疲乏,三哥問她要不要學游泳,mama正在教三個孩子學游泳,珍卿也可以去學一學。 珍卿問能不能讓他教,陸三哥溫文地笑:“我倒是愿意教你,不過,我有事要回城數(shù)日,不然,等我回來再教你?”珍卿期待地點點頭。 三哥說離開便離開了,珍卿除了總會惦記三哥,其余時候也沒什么不自在。 ———————————————————————————— 兩天后,陸浩云重新返回花山,他找到謝董事長告訴她,江州林家大伯已經回電報,說會做準備款待元禮他們。如此,二姐夫就能帶孩子們往江州去了。 陸三哥說完事敲珍卿房門,發(fā)現(xiàn)她房間里沒有人,在別墅里外找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她,游泳池邊只有二姐、二姐夫。還是蕭老先生說的,珍卿跟仲禮、小莊他們玩去了。二姐、三哥叫傭人去周圍和龔家找一趟,到處都不見這幾個孩子。 吳二姐看弟弟的樣子,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陸浩云說確實有一件事要說。 直到胖媽從外頭跑回來,才曉得珍卿跟仲禮他們,在陶望三先生家摘杏子呢。杏子這時候已經熟透了,特別甜。孩子們摘了杏子沒處放,陶先生叫胖媽回來拿籃子。 二姐和三哥聽得哭笑不得,連小妹也像猴子歸山,玩起來就瘋得沒邊兒,更別提他們男孩子了。姐弟倆跟胖媽一起看摘杏子。 到地界就見他們家五小姐,猴在不大不小的一棵杏樹上,正攀著樹枝揪那黃澄澄的杏子,仲禮和嬌嬌坐在地上撿杏子,笑得像喜獲豐收的老農民。 元禮、小莊兩個舉著手,把珍卿摘的杏子接下來,先放在一邊的草地下。 二姐和三哥看得瞠目結舌,遠遠見珍卿從蹲姿改為站起,更向上伸手夠高枝上的杏子,抓住一個樹枝后,又低頭向樹下的人說著什么。然后,她開始蠻力搖撼上面樹枝,有繽紛的黃色果子落下來。 二姐、三哥兩人面面相覷,覺得小妹像孫悟空大鬧天宮。一時間都有點驚詫后怕,卻不敢大喊大叫驚動她。這鬼丫頭真是太野乎了,簡直難以想象,杜太爺究竟怎么養(yǎng)得她。 提著籃子的胖媽,一馬當先沖過去,站到樹下喊一聲:“五小姐,你快下來,你……你怎么自己上去,讓他們唐家的人摘嘛,給工錢就叫他們干活的啊。” 珍卿倒是從善如流,還笑著沖下面說:“上面有兩杏子太頑固,死也不愿落地,我是無能為力了。不過這些也夠了。” 說著她要從樹上下來,胖媽叫唐小娥接著點,珍卿安安穩(wěn)穩(wěn)被接下來,二姐和三哥正好走過來。 二姐一上來,就往她背上拍一巴掌,又惱又怕地教訓她:“你這丫頭真冒失,元禮仲禮倒沒上去,你個大姑娘倒上去了!” 三哥拉珍卿另一只胳膊,看她穿的是裙褲而非裙子,里面倒還穿著襯褲,她裸露的臉與胳膊上,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他按按她的腦袋也生惱,卻見她出了一腦門子汗,頭發(fā)都汗?jié)癫⒔Y了,脖子里也不停淌汗,他責備的話還沒出來,下意識拿出帕子給她擦汗。 陸浩云給珍卿擦了一圈汗,跟吳二姐無奈對視,有心想批評珍卿兩句,說出的話卻不大有威嚴:“我的小姐,你不給侄子、外甥做模范,反倒帶頭做危險的事。這叫人怎么好說?” 珍卿挽著三哥撒嬌:“三哥,我正是管了侄子、外甥,所以上樹的才是我呢!我好歹是大人,行事肯定比他們小心,遇到危險想的是立刻抽身,若元禮、仲禮、小莊上去,他們說不好更加冒失。誰叫我是長輩,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吳二姐被她氣笑了,杵著她的額頭沒好氣:“敢是你自己淘氣作怪,原來是替人入了地獄,要不給你封個圣人當當?哼,那么聽差工人,哪須勞你五小姐的大駕,偏有這么多填乎人的借口?” 珍卿故意抱拳謙虛:“豈敢豈敢,不過哥哥jiejie,要多上心管管他們男孩子。尤其是仲禮,他在原來在城里,還有一點老實樣兒,現(xiàn)在一進山,就跟回了老巢一樣。我要是不攔著他,他非得摔斷腿不可?!?/br> 嬌嬌這時抱著吳二姐,急切地替珍卿解釋:“二姑姑,你誤會小姑姑了,聽差他們身體好沉重,還沒爬上去就把樹枝弄劈,陶伯伯可生氣了。哥哥他們也重得很,就是小姑姑最輕盈……” 二姐和三哥才恍然大悟。三哥摸珍卿后背都汗?jié)瘢辉購U話直接說:“你先回去換衣服,換好了我們立即回城,你三表叔楊叔駿先生來了,有一件挺棘手的事,需要我們幫忙。” 珍卿回去忙沖澡換衣服,簡單收拾一下用物,他們就匆匆地往城里趕。 路上三哥說起事件詳情,珍卿覺得意料之外,其實又在情理之中:三表叔的女兒楊若蘭,偷了三表叔的錢跟人跑了。 原來三表叔結婚以后,把楊若蘭送進省城的女中,這楊若蘭這么好的學習條件,不在功課上多下功夫,動不動悲春傷秋地鬧脾氣。這蠢丫頭一摔二絆地,跟她同學的哥哥好上。前陣子因嫉妒新生的小弟受寵愛,跟父親、繼母發(fā)生劇烈爭吵。當天夜里楊若蘭就失蹤了。學校、親戚那、老家里,該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也沒有找到楊若蘭。 回去仔細搜楊若蘭的閨房,發(fā)現(xiàn)她首飾和積蓄全不見,連三表叔柜里的錢也丟了不少。 三表嬸也是驚怒害怕,她因丈夫、婆婆待她好,把性格孤拐的繼女當公主一樣供著。繼女冷不丁來這一出,她白白費了這么多心,反落個迫害繼女的名聲嗎?那她才出生的寶貝兒子,以后還有什么名聲可言呢? 三表叔更是痛心疾首,一路找人找到大海寧,最后還是靠三哥發(fā)動人脈,找到跟同學哥哥私奔的楊若蘭。找到這對“苦命鴛鴦”的時候,他們正縮在一個下等旅館,兩人花銷都靠著楊若蘭的。 楊若蘭要是個拎得清的,就不會因一點家庭矛盾,偷拿金銀細軟跟個男孩子私奔。所以人找到事還沒完,楊若蘭死頂著不愿回去,說要跟那男孩結婚生子。 據說,三表叔要帶走楊若蘭,那簡直就像法海拎著九環(huán)錫杖,無情地拆散許仙和他的蛇精,那叫蔡天賜的男主角也涕泗橫流,堅稱他跟楊若蘭是真愛,他們逃離封建家庭,反抗枷鎖人迫害人的包辦婚姻…… 三表叔都要氣極瘋心了。 珍卿聽到這前因后果,忍不住在心里罵咧咧。三表叔恨不得把楊若蘭捧在手心寵,這蠢丫頭竟然傻到這地步。男人若喜歡一個女孩子,他但凡有一點出息,都不會理所當然花她的錢。 這兩個哈包演的苦情劇,連《陰謀與愛情》都不如。人家女主角露易絲至少有腦子,行事沒有那么沖動;男主角想帶女主角私奔,計劃要偷他親爹的錢來著。楊若蘭和蔡天賜真是倆大哈包。 ……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2-04 22:09:31~2022-02-05 21:40: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毛毛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91章 家家有難念的經 珍卿和三哥回到楚州路杜宅, 老遠就聽到楊若蘭在樓里嚎。一塊進到一樓客廳,楊若蘭“孽女”架勢擺得挺足,三表叔頹唐地窩在沙發(fā)腿邊, 揪著頭發(fā)低聲嗚咽著。 在珍卿從小的印象里,三表叔那么和藹親切, 穩(wěn)重妥帖。雖然他們本質上是遠親, 三表叔卻為她做了很多, 履行了本該由父親履行的職責。在心里無人知道的角落, 她悄悄把三表叔當父親, 偶爾沉迷在家有慈父的幻覺中。 從容穩(wěn)重了半輩子的三表叔,卻被親女折磨得如此痛苦頹唐,珍卿紅著眼眶走過去, 蹲下來,叫了一聲“三表叔”,三表叔抬起他臘黃羸瘦的臉, 恍惚半天才收回神, 叫了一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