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晴：【默默吃瓜。】

    武立：【默默看戲?！?/br>
    徐佳：【打起來打起來。】

    鬧騰一晚上，直到清晨六點多的時候，周郁汀才?回?了五個字：【少?陰陽怪氣！】

    緊接著?他發(fā)了一張圖片，姜彌點開?，發(fā)現(xiàn)是一張游戲截圖，花里?胡哨的她也看不太懂。周郁汀說：【皮膚，記得收?！?/br>
    幾分鐘后，趙乾坤再度刷屏。

    【啊啊啊啊啊郁哥，我親愛的郁哥，剛才?那些話不是說你，我說的是武立那個只知?道談戀愛的孫子?！?/br>
    【感謝郁哥，給您磕三個響頭。祝您闔家幸福，長命百歲早生貴子……】

    一條條刷屏中，朱天?晴回?了一句：【白拿一個兩千多的皮膚，你偷著?樂吧?！?/br>
    姜彌驚訝，什么?游戲皮膚價值兩千多？黃金打造的嗎？她一通胡思亂想，周郁汀這個人也太敗家了！

    等等，打??！他敗不敗家，她管不著?。

    不能再想了，姜彌拿起筆，開?始寫寒假作業(yè)。為了督促自?己，她貼了一張便利在書?桌上，上面用加粗的水彩筆寫著?幾個字：你給我清醒一點！

    寫作業(yè)寫到中午，許知?然敲門，姜彌放下筆，“進來?！?/br>
    “阿彌，中午飯你自?己吃，我等會就出門了?！?/br>
    姜彌點頭，“嗯，你去吧?！?/br>
    距離出門還有點時間，許知?然沒?急著?走。她進屋坐在床上，和meimei隨意聊天?：“從國?際高中轉(zhuǎn)去普高還適應(yīng)嗎？成績怎么?樣？”

    “還行，這次期末考645.?！?/br>
    許知?然一臉驕傲，“我meimei可以啊，國?際高中和普高完全是兩種教育，這個分數(shù)已經(jīng)很好了。我聽說，虞姝期末考只考了642，你還比她高三分呢?！?/br>
    其實姜彌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關(guān)注虞姝了，雖然一個學(xué)校同個年?級，但兩人見面也裝不認識。

    姜彌抿嘴笑，“jiejie，你好像特工?！?/br>
    許知?然得意，“那當然，我在爺爺家安排了眼線的好嗎？今早那對母女?一到爺爺家，我就收到情報了?！?/br>
    “對了，你大學(xué)想在哪里?上？出國?還是在京市？”

    姜彌神色認真：“我不知?道，出國?的費用比較高，mama那邊資金問題不是還沒?解決么?？”

    “錢的事你別擔心?，還有姜浩成呢，你想出國?我就找他要錢，不然他大把大把的錢就便宜小?三和私生女?了?！?/br>
    姜彌搖頭，“我其實也沒?想好，出國?的話壓力會相對小?一點，留在京市就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我有點想學(xué)播音主持，但不確定?！?/br>
    許知?然靜默片刻，“mama會同意嗎？她以前逼著?我學(xué)醫(yī)，我這不是沒?如她愿嘛，她現(xiàn)在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br>
    “欸，我也不是非要和mama對著?干。你不知?道，上醫(yī)學(xué)院那幾年?我有多痛苦，光解剖課就差點要了我半條命，解剖青蛙，小?白鼠，還有人體組織，每次上完解剖課我三天?吃不下飯，整晚做噩夢?！?/br>
    許知?然是長女?，章婧對她要求嚴苛。從小?許知?然走的就是應(yīng)試教育路線，高考697分，如愿被京平大學(xué)醫(yī)學(xué)院錄取。

    而姜彌，或許是小?時候生病的原因，章婧對小?女?兒更寬容一些。雖然也讓她學(xué)這個學(xué)那個，但如果姜彌說一句不想，章婧就心?軟了。

    姜彌：“我會再慎重考慮的?！?/br>
    許知?然摸摸她的腦袋：“行了，還有一年?半呢，慢慢想來得及。咱們再來說說那個zyt？告訴jiejie，你們發(fā)展到哪步了？”

    “牽手了嗎？你初吻還在不在？你要保護好自?己，如果他約你去酒店，可不能……”

    姜彌臉紅成煮熟的蝦子，“jiejie，哎呀你……”她捂著?發(fā)燒的臉蛋，炸毛：“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呀！”

    許知?然樂的不行，“哎喲喂，清純高中生就是好玩。”

    “你不要逗我了。”

    許知?然知?道她臉皮薄，笑說：“行行行，不逗你了。不過我提醒你啊，這個年?紀的小?男生心?思沒?定，你還是要有所?保留，不然受傷的是你自?己?！?/br>
    “嗯，我知?道?！?/br>
    姐妹兩聊完，許知?然就出門了。姜彌認認真真做了一天?的作業(yè)，晚上臨睡前打開?手機，無所?事事地刷了會朋友圈。

    姜彌驚奇地發(fā)現(xiàn)，幾個小?時前，周郁汀竟然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

    動?態(tài)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和一張圖片：出太陽[jpg]

    姜彌又開?始胡jsg思亂想了。

    昨晚她發(fā)下雪，今天?周郁汀就發(fā)出太陽，都是說天?氣，感覺怎么?有點……回?應(yīng)她的意思？

    姜彌撅撅小?嘴，周郁汀這個學(xué)人精！

    然后，她也給周郁汀的朋友圈點了一個贊。

    高中生的寒假滿打滿算也就三周，接下來的日子，姜彌和jiejie去了一次墓園，就沒?出過門了。

    農(nóng)歷新年?過后，雖然沒?有再下雪，但京市愈發(fā)寒冷。正月初九這天?，是姜彌爺爺?shù)纳?，一大早姜浩成派車來接人?/br>
    姜家的老宅也位于東堂子胡同，是座六百來平的四?合院。姜彌和許知?然到的時候，虞潔正張羅著?午飯，虞姝陪姜爺爺說話，幾位叔叔姑姑都在。

    畢竟是長輩的生日，再怎么?不喜歡虞潔母女?，姜彌和許知?然也含笑進了屋。

    “你們來啦?！苯獱敔斝α诵?，招手：“過來坐?！?/br>
    許知?然被姜浩成喊去書?房談話，姜彌坐在客廳，陪姜爺爺下棋閑聊，虞姝在一旁觀戰(zhàn)，真有點一家人的意思。

    過了會，虞潔端來果盤，笑說：“先吃點水果，飯一會就好了?！?/br>
    “嗯，晚上客人多，午飯就咱們自?家人，清靜點。”姜爺爺下了一枚黑棋，問：“阿彌成績怎么?樣？在嵐城還好吧？”

    姜彌和姜家這邊的人都不怎么?親，長輩問什么?答什么?，“還好，期末考六百多?！?/br>
    “嗯?！苯獱敔斦f，“那就行，高考報個好專業(yè)，以后找份清閑點的工作，女?孩子嘛，還是以家庭為主，沒?必要成天?拋頭露面的。看看你媽，不顧家非要做什么?女?強人，現(xiàn)在好了……算了不說這個?！?/br>
    姜彌舉棋的手頓了下，沒?說話。下完一盤棋，她借口到處逛逛，先溜了。

    姜彌想去書?房看看許知?然和姜浩成聊完沒?有，誰成想剛走到門口，就聽里?面?zhèn)鱽砑ち业臓幊场?/br>
    “我才?二十四?歲相什么?親，結(jié)什么?婚！你少?管我！”

    “我是為你好！你就這么?混著?，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塊像什么?樣子！”

    “為我好？為我好你就把那個姓虞的轟走！天?天?一副假笑臉，她不煩我都煩！還有那個私生女?，剛剛見面她翻白眼給誰看！”

    “你還有臉提？虞阿姨和小?姝還不夠讓著?你？當初你在實驗小?學(xué)干的那些混帳事，要不是你虞阿姨攔著?，我早打死你了！”

    “那你打！打死我好了！”

    ……

    書?房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響，應(yīng)該是雙方開?始摔東西了。

    姜彌站在門口，深呼吸，手顫抖的厲害。

    沒?一會，書?房門打開?，許知?然沖了出來，“阿彌我們走，不呆在別人家受氣！”

    姜彌剛好也想走了，順從地跟上。出院子的時候正好碰上虞潔，許知?然一通發(fā)脾氣：“小?三就是小?三，轉(zhuǎn)正了也還是小?三，滾開?！”

    “喜慶的日子你別鬧，先去吃飯吧?！庇轁嵑醚韵鄤?。

    姜浩成冷聲，“讓她走！”

    從四?合院出來，許知?然氣呼呼走在前面，步子又快又大，姜彌綴在后頭小?跑。

    外頭滴水成冰，胡同里?安靜的厲害，一個人影都沒?有，姜彌的雪地靴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走了好久，許知?然才?停下來，姜彌跑的臉紅鼻子也紅，拉著?她：“jiejie，別生氣了，我們回?家吧?！?/br>
    “嗯，回?家，今天?就不該來，真是晦氣！”

    被冷風吹了一路，許知?然怒氣已經(jīng)消了大半。胡同里?打不到車，姐妹兩只能步行到主路。

    路上，許知?然吐槽：“我平等地無差別地鄙視世上所?有小?三和私生子私生女?，你看見虞潔沒?有，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不要臉！”

    “還有那個虞姝，她朝我翻白眼！我當時就應(yīng)該上去揍她?！?/br>
    姜彌安靜地聽著?，她知?道自?己不擅言辭，就當個傾聽者。走著?走著?，兩人路過東堂子胡同六十九號，以前的家。

    小?別墅黑漆漆的，空無一人，玻璃窗上有幾個破洞，應(yīng)該是被人用石頭砸的。姐妹兩心?里?都有點不是滋味，安靜地離開?了。

    氣氛沉重，許知?然決定轉(zhuǎn)移話題，說點別人家的八卦輕松輕松。她指著?東堂子胡同七十號，說：“這就是霍阿姨家。”

    “我知?道。”

    “前幾天?我去霍阿姨舉辦的畫展，聽到一個八卦?；舭⒁滩皇遣荒苌铮瞎铄[這幾年?經(jīng)常往外跑，想把他和前女?友的兒子接過來，可惜人家不愿意。”

    圈子就那么?大，霍阿姨和她老公的事，姜彌以前也聽過一點。她只知?道李瀚繹和霍阿姨結(jié)婚前有個女?朋友，兩人迫于家庭壓力分手。分手后前女?友發(fā)現(xiàn)懷孕，把孩子生了下來。

    “對了，李瀚繹的兒子以前還在我們隔壁住過呢，你記得他嗎？”

    姜彌愣了愣，“啊？什么?時候的事？”

    許知?然：“也難怪，那時候你在生病，年?紀小?不記得很正常?！?/br>
    “以前你很喜歡去找那個小?屁孩玩，我說他是私生子不讓你去，你還大哭大鬧。那小?孩可高冷了總不理人，你抱著?個洋娃娃屁顛屁顛跟在人家后面，叫他漂亮哥哥。”

    姜彌仔細想了下，回?憶里?……好像確實有過那么?一個玩伴，但模模糊糊的，想不起來長什么?樣。

    “那個小?孩只呆了一個多星期就走了，我當時想著?，也不是每個私生子都不要臉嘛。你呢，哭了好幾天?，還說什么?和他約好了，長大了要去找他。”

    姜彌的童年?，大部分時間都浸泡在苦澀的藥里?。那時候她腦膜炎后遺癥沒?好，天?天?打針吃藥，人胖嘟嘟的，沒?什么?朋友。

    經(jīng)許知?然這么?一提醒，姜彌才?想起來，她小?時候，確實有過這樣一個朋友。只可惜，名字長相，她都不記得了。

    *

    這晚，月朗星稀，屋外零下十來度，氣溫預(yù)報圖凍到發(fā)紫。

    屋子里?暖氣開?的很足，姜彌躺在床上卻只覺得全身冰涼，她眼睛酸澀，莫名想哭。

    為什么?想哭，她不知?道?；蛟S是白天?的爭吵令她心?煩，或許是想念章婧了，或許因為別的什么?原因。

    胸腔堵得厲害，她整個人埋進被子里?，直到聽到一陣嗡嗡的震動?才?抬頭。手機在響，有人給她打電話。

    姜彌撈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周郁汀的視頻通話請求。

    姜彌早換上了睡衣，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實在不方便視頻。她點了拒接，然后撥打語音，響了三聲被接通。

    “喂，找我干嘛？”她的聲音有點嘶啞，聽起來很沒?精神。

    周郁汀那邊靜了片刻，說：“沒?什么?，問你件事?！?/br>
    “嗯，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