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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手持瘋筆 第20節(jié)

    “未免太能忍了?!?/br>
    柳如修:“???”

    這話從何說起?

    玄元子不去看自己雙眼寫滿了清澈的愚蠢的大弟子,老神在在的撫須,順便掩住嘴打了個哈欠。

    “你還不知道無上劍宗的事么?”

    柳如修迷惑:“師父說得可是無上劍宗地牢爆炸一事?”

    在赤輪峰上,柳如修終日忙得腳不沾地,實在沒時間去聽什么八卦。

    看到平日里總是沉穩(wěn)的弟子眼神迷茫,作為師父的玄元子頓時得意起來。

    他難得沒有犯困,生動地講述了一番那日溜達到山腳時聽到的對話,重點描述了當時的氣氛,所有人的不可置信,以及虞珈雪的篤定沉重。

    這注定是一段有氣息的描述。

    如果說這段經(jīng)歷由虞珈雪講述,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五十,那么換成一貫仙風道骨的玄元子親口說出,可信度立即提高了兩百個百分點。

    柳如修聽得暈乎乎的。

    他在“這一定是假的!無上劍宗怎可能如此荒謬”,和“可是這是師父親口說的”之間來回橫跳,一時間整個人大腦宕機,只能機械思考

    在弟子柳如修震驚到茫然的眼神中,玄元子語重心長地對他進行教導:“哎,醫(yī)者雖寬仁,也要有點脾氣啊!”

    比如葉家那小子要是敢在他赤輪峰吃……嗯,他玄元子平日里脾氣再好,也要從洞府的床上蹦起來、赤崖的床上飛下去、湖里的床上躍出來——

    玄元子憂慮了片刻,然后義正言辭道:“作為我赤輪峰的大弟子,你當仁不讓——”

    柳如修:“?!”

    柳如修一整個大崩潰,難得打斷了玄元子的話,強硬道:“師父,這個我不行!”

    玄元子皺眉:“有何不行?”

    柳如修:“這個弟子真的不行!”

    “好吧?!毙酉訔壍乜戳肆缧抟谎?,“那到時候就為師親自上?!?/br>
    柳如修想了一下那個場景,情緒瀕臨崩潰:“還請師父三思而后行!”

    玄元子被自己大徒弟的絕望語氣弄得一怔,滿心疑竇:“你這孩子今天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不行的?你從小在赤輪峰長大,又不是沒看過為師用葫蘆扔人?!?/br>
    玄元子口中的“葫蘆”是指他的魂印。

    而此刻,這個碩大的葫蘆正懸浮在玄元子身后,和他一起凝視著柳如修。

    “……”

    “…………嗯,這沒什么不行,是弟子魯莽多思,有些誤會了?!?/br>
    至于誤會了什么,柳如修表示,師父這輩子都不必知道!

    第16章 嗶嗶嗶嗶

    另一邊·

    見掌門和幾位長老都不出聲,易耀真人面上笑容更盛,笑得上唇小胡子都一翹一翹的:“老夫知曉你們中有人在想宣家與老夫的關系,只是舉賢不避親,你們看這水鏡,如今走在鴻蒙卷上最前列的,不正是那宣夜揚么?”

    掌門依舊笑呵呵地撫須:“是極是極。”

    有了易耀真人帶頭,加上掌門似乎也不反對,底下自然有一群小弟子心思浮動,心思淺的忍不住開始附和。

    “易耀仙君說的是啊,這宣小公子十歲引氣入體,十二歲變可筑基,如今年方十八,已經(jīng)是筑基巔峰的修士了?!?/br>
    “可不是么,宣小公子的名頭響徹凡塵,我在凡塵界的七大姑的女兒的夫婿家的嬸子的表弟都聽說過!”

    “是啊是啊,不愧是易耀仙君出身的宣家,就是非同凡響!”

    要知道羲和宗有“御七峰”之說。

    這“御七峰”指的就是掌門所在的玉弓峰,易耀真人的破殤峰,淵如道君的羽戈峰,凝桂真君的桂魄峰,玄元子的赤輪峰,萬仞真人的嬋娟鋒,以及青云子的望舒峰。

    而在這七峰之下,更有玉弓、玉兔、清涂,素娥等多個山峰,它們各有依附,也隨時準備再進一步,擠進“御七峰”內(nèi)。

    底下眾弟子一頓吹捧,頓時將易耀真人捧得極高,連帶著把萬仞真人也吹上了。

    凝桂真君臉上的神色愈發(fā)溫柔,身后大片大片的桂花盛開,芳香撲鼻,淵如道君不小心瞥見,驚得身后書卷‘唰唰唰’得翻頁。

    若是虞珈雪在此,肯定要驚嘆,當年班主任晚自習巡查時,假裝認真學習的學生也不過如此了。

    眼看入門試煉要變成一場全武行,掌門羲和子嘴角微僵,正要開口,一聲淺笑傳來。

    清清落落,不帶半分諷意,卻打破了眾人表面的和氣熱鬧,尤為突出。

    易耀真人真是得意時,聽見了這笑聲,當即抬眸,怒道:“羽戈峰主何故發(fā)笑?可是覺得老夫方才的話有哪兒不妥?”

    淵如道君聞言,轉(zhuǎn)了下手中琉璃金玉筆,輕飄飄地掃了易耀一眼,又看了眼自己左側(cè)的弟子,再不言語。

    淵如道君身旁的二弟子慕頤和秒懂。

    只見慕頤和優(yōu)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擺,優(yōu)雅地上前一步,優(yōu)雅地對易耀真人行了一禮,優(yōu)雅地開口道:“破殤峰峰主如今貴庚?可讀過書識得字聽得懂人話?平日里吃得又是什么藥?是否需弟子叫醒玄元師叔為您整治一番?”

    這一番彎彎繞繞優(yōu)雅極了,直把人聽得腦仁疼。

    易耀真人多少年沒聽過這樣直白的嘲諷了,反應幾秒后,當即拍案而起:“豎子安敢無理!”

    等等。

    易耀真人后知后覺的想到。

    按照這弟子的意思,方才那聲冷笑不是淵如那狗東西發(fā)出來的?

    ……那是誰?

    易耀真人僵硬了一瞬,猶如卡段的老電影般,慢慢的回過頭。

    不止是他,幾乎所有弟子都下意識的回望——

    只見來者一襲雪衫外罩淺青軟幔,擺動間衣袂飛揚如煙似霧,縹緲宛若勾魂艷鬼,可再看他那張清雅絕俗的臉,又讓人覺得,倘若這世上真有仙人,也不過是眼前人的模樣。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最左側(cè)那本空著的青云峰峰主之位后,此時正彎著眉眼,含笑看著眾人。

    萬千風華骨,人間難得顧。

    眾人一時看呆了去,掌門羲和君最先反應過來,笑呵呵地撫須道:“雪燭來啦,快來這邊座?!?/br>
    “你師父青云不在,這望舒峰峰主的座位,便該由你來座!”

    率先反應過來的弟子們又是一愣。

    這人是沈雪燭?!

    這人竟是沈雪燭?!

    底下方才多嘴的幾位弟子驚恐的對視一眼,再不敢多言。

    整個羲和宗,就沒有不知道“沈雪燭”這三個字的。

    沈雪燭名義上是羲和宗望舒峰峰主青云子的大弟子,沒有人知道他從哪里來,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

    青云子本人就是個不著調(diào)的,上至九天玄清,下至匹夫走獸,就沒有他不能交好的。

    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太過于自降身價。

    羲和宗上下都這么以為,下意識地將沈雪燭也看做是一類人,于是在青云子無故失蹤后,就有人暗中鼓動眾人,出手試探——

    豎著進,散著出。

    那些人甚至沒有看清楚青年是怎么出的手,只看見那廣袖在空中輕輕翻動,隨后他們便被困在了一處不得見光日的地方,漆黑不可測。幾人起先惶恐,但也自恃修為,試圖破解,卻始終沒有打破一丁點這陣法。

    天地浩渺者,如大象萬千,又如一頂樊籠。

    而沈雪燭,卻可游走于眾生六道之間,運木筆為刀劍,辟萬物之陰陽。

    從此以后,羲和宗“大師兄”唯有他一人配稱之。

    ……

    終于見到傳說中的人物,眾弟子心中俱是震撼,同時又不由有些困惑。

    不是說沈雪燭體弱多病,故而常年閉關,連六道會武都不曾參加么?怎么忽然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入門試煉上?

    淵如道君多看了沈雪燭幾眼,沉吟片刻,忽而微微啟唇,冷不丁地開口問身旁二徒弟:“頤和,你覺得本君明兒也去弄一身青衣如何?”

    慕頤和:“……您開心就好?!?/br>
    掌門羲和君和凝桂真君對著沈雪燭微微頷首。

    他們俱是知曉沈雪燭身份,自然知道曾駐守鬼界邊緣“九幽真君”的厲害。

    玄元子又打了個哈欠。

    啊,無聊。

    難得休息空閑,為什么不能讓他回峰躺著?非要來著試煉。

    唯有萬仞真人和易耀真人臉色‘唰’得沉了下來。

    萬仞真人和望舒峰八字不合,素有怨仇。

    而易耀真人自是見不得有人如此囂張,更見不得有人看不起他宣家子侄,冷聲道:“沈師侄可是有話要說?”

    此話一出,凝桂真君沒忍住多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大傻子,你知道你在叫誰‘師侄’么?

    跟在沈雪燭身后的玉影憐眼睛登時一亮。

    有好戲看了!

    然而沈雪燭沒有如眾人料想的那樣或是緊張,或是惱怒,他依舊坐在青云峰峰主的位置上,半點沒受到影響,臉上的笑容也溫潤如初。

    他淺淺一笑,拿起手邊的茶盅,慢慢道:“方才易耀長老口中的‘宣夜揚’可是男兒?”

    這下不等易耀真人開口,萬仞真人先忍不住了:“當然!”

    他冷哼一聲:“這鴻蒙卷乃我出的試題,考得就是心性。”

    “修仙之人自當攬月移山,逆旅向前,不畏險阻,方可得證大道!女兒家自來柔弱,如何能能在此試煉中擠進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