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郡暉沒去參加學校的圣誕舞會。哼！鄉(xiāng)下地方開的什么鬼舞會能有多好玩？

    他才不希罕！

    在學校他不和她說話，她被葉母邀來作客時他也不回家。

    梁靜怡才是大笨蛋！

    葉郡暉回北部過寒假，再回到鄉(xiāng)下時心情更灰暗了，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肅殺感。

    直到下學期第一次段考完，梁靜怡才主動找葉郡暉談話。

    「喂，你段考考得怎樣？」

    這間學校稟持西式教育理念，不會公布學生成績與排名。但葉郡暉知道梁靜怡是高一第一名。

    「還用問嗎？我考得比你差?！谷~郡暉冷哼一聲。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中二？你已經(jīng)高中一年級了?！?/br>
    「我中二又怎樣？礙到你了嗎？吉他社社長就是全世界最成熟最英俊的男人對不對？」葉郡暉瞬間爆炸。

    梁靜怡嚇一大跳，然后實事求是地誠實回答：「學長很成熟，可是全校最英俊的人是你?！?/br>
    這女人怎么可以用稀松平常的語氣說這樣令人難為情的話？

    「你喜歡成熟的人？」所以才沒有選他？

    「我沒有喜歡的人，如果你是指男女朋友那種?！沽红o怡和氣地回答。

    「喔?！?/br>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葉郡暉輕咳一聲，總算開口道：「我想，我大概還需要你幫我復(fù)習?！?/br>
    「嗯?！沽红o怡點頭，再和葉郡暉道別，她要去數(shù)學社了。

    ＊＊

    她的手指也圓圓的，很可愛。

    「葉郡暉！不要作白日夢！」梁靜怡警告性地用自動鉛筆敲他的頭。

    「我沒有在作白日夢，我在想很正經(jīng)的事！」

    「什么正經(jīng)的事？」

    他在想她圓圓的身子抱起來應(yīng)該感覺很好。

    「軟硬度的問題?！?/br>
    「我們現(xiàn)在在讀歷史！」

    「隨便啦！」葉郡暉敷衍了事。

    梁靜怡回家之后，葉郡暉問葉母：「那個……呃……應(yīng)該要先讓女孩子成為我的女朋友，才可以抱她，對不對？」

    葉母一臉尷尬，花了幾秒平復(fù)心情，才微笑說：「就算是女朋友，還是要先問一聲徵得她的同意。還有……」

    「你不用和我談，健康教育課我很認真上過！」葉郡暉無法想像也不能接受母親和他談那些事，馬上落荒而逃。

    ＊＊

    第二次段考，葉郡暉破天荒地把梁靜怡從第一名的寶座擠下去。

    「恭喜你，看來你不需要我?guī)兔α恕！沽红o怡把成績單還給葉郡暉，很有風度地祝賀后就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我還有話想說！」葉郡暉急忙追上。

    梁靜怡默默地等，其實心中非常不高興。不高興自己輸了他，也不高興自己有這種輸不起的苦澀心態(tài)。

    「那個……呃……你……」明明在家時練習過好幾次，在她面前卻是這副結(jié)巴的蠢樣，氣死人了！看她越來越不耐煩，他逼自己一鼓作氣地說：「你愿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不愿意！」梁靜怡很生氣地走了。

    xxx！為什么他努力為了向她證明他可以成功后，她還是不喜歡她？

    ＊＊

    「你究竟是怎樣從期中第一名變成期末考每科都零分？」葉母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教導(dǎo)。

    「很簡單啊，每科交白卷就每科都零分?！?/br>
    葉母很想大罵兒子，可是罵了也沒用，又何苦傷害自己的喉嚨？

    「女孩子都喜歡被珍惜愛護，我認為你只要溫柔直接告訴靜怡，你很喜歡她，也許還有機會?！?/br>
    葉郡暉漲紅了臉?！刚l喜歡她！」

    葉母也不多說?！溉绻闶罴贈]辦法把這些學分補好被留級，靜怡會變成你的學姐喔?！?/br>
    葉郡暉臉色一黑，氣沖沖地回到臥室去準備暑期補救班的事。

    ＊＊

    「幸好我不用叫你學弟?！沽红o怡在高二開學那天早上對葉郡暉說。

    「學姐，放學后一起和我去喝一杯吧？」葉郡暉就故意用著痞樣唱反調(diào)。

    「你還是一如往昔的中二啊?！?/br>
    「我青春永駐，而你老了一歲?！?/br>
    「你其實很討厭我吧？」

    「我為什么要討厭你？」

    「你老是試圖讓我生氣?！?/br>
    「你為什么要對我生氣？我也不懂。」

    「……再見。」

    葉郡暉目送梁靜怡走遠。

    xx！他就是說不出他喜歡她！

    ＊＊

    葉郡暉不會忘記去年的恥辱。高二開學日這天苦苦等到上完最后一堂課，在吉他社外站了快一個小時，總算等到處理好社團事務(wù)的梁靜怡。

    「親愛的學弟，我不會陪你去喝一杯?！沽红o怡一見到葉郡暉就嘲諷地回應(yīng)。

    「你知道我只是在開玩笑。」葉郡暉提醒自己要保持風度。

    「我知道嗎？」梁靜怡挑眉。

    「好啦，如果我惹你生氣，對不起！你來我家玩好不好？」

    「我可以去拜訪葉mama?！?/br>
    「你要這樣說也可以啦！」

    回到葉家，葉母親切地與梁靜怡噓寒問暖，兩個女生講不停。葉郡暉深怕機會飛逝，硬是插話道：「媽，我有事要和梁靜怡說?！?/br>
    葉母表情極為自然地微笑說：「我去廚房看一下?！?/br>
    傭人也被葉母請到廚房去，客廳只剩兩人。

    「應(yīng)該還沒人問你當今年圣誕舞會的舞伴吧？」去年的吉他社社長畢業(yè)后去美國留學了。

    「沒有。」今天才開學，誰會想圣誕舞會的事？

    「太好了，你愿意當我的舞伴嗎？」葉郡暉很得意，勢在必得。

    但梁靜怡沒有立刻答應(yīng)，反而再三審視葉郡暉?！笧槭裁矗俊?/br>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問我當你的舞伴？」

    葉郡暉快要瘋了，為什么這么多為什么？「就我喜歡你，很想正大光明地抱你，可以嗎？」

    背景傳來一聲微弱的掌聲，但隨即被阻止而消失。

    梁靜怡僵住身子，然后她竟然開始很委屈地哭了。

    「喂，你怎么搞的，不愿意就算了，有必要哭嗎？」葉郡暉很心慌，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又說錯什么。

    梁靜怡低頭用手遮住臉，帶著濃厚鼻音地說：「太過份了，你連這種事都拿來開玩笑?！?/br>
    「我才沒有開玩笑，我真的很想抱你！」

    梁靜怡哭得更慘了。

    看不下去的葉母悄聲出現(xiàn)，對兒子比手畫腳，要他現(xiàn)在就去抱梁靜怡。

    可是，mama不是說要先讓梁靜怡成為他的女朋友，還要先問梁靜怡的同意才可以抱她？他還沒到問她當女朋友那一步耶？

    可惡，反正今天他已經(jīng)搞砸了，頂多就是她和他絕交之前抱一下聊表安慰是嗎？

    心里這樣想，葉郡暉也不敢太粗魯，小心翼翼輕柔地環(huán)抱住梁靜怡，又覺得她的哭聲該死的難聽，讓他的耳朵與心臟非常不舒服。

    「我真的很喜歡你，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怎樣告訴你……你也知道我就是中二嘛，所以……我真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對不起，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梁靜怡還是哭了一陣子才停下來，推開他的擁抱，但不愿意抬頭?！肝椰F(xiàn)在一定很丑?！?/br>
    「呃……沒關(guān)係，我記得你可愛的時候?！?/br>
    「你的嘴巴就是吐不出象牙是不是？」

    「怎么沒有象牙？我向你告白，還不止一次，那些都是珍貴的無價品！」

    「……」

    「所以呢？你要和我絕交，還是當我的女朋友，一起去圣誕舞會？」

    「不和你交往連朋友都做不成嗎？」

    「我覺得那樣太尷尬了?！?/br>
    梁靜怡終于抬起頭看向葉郡暉。

    「嗯，一起去圣誕舞會?！?/br>
    葉郡暉很開心，但還是再三確認：「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男女朋友了？」

    梁靜怡臉紅地點頭。

    「我抱你不會被當成性sao擾？」

    「這才是你最重視的事吧！」

    「冤枉啊，我只是聽我媽的教導(dǎo)。」

    「她要你用功讀書，你上學期期末考怎么就每科考零分呢？」

    在廚房偷聽的眾人們到此覺得不用再聽了，年輕真好??！

    作者註：

    此校的學校社團延用美國高中制度。社團活動通常是在上課前后的時間辦，每個社團會面時間不一。學生可自己選擇要參加多少間社團，也可以選擇不加入任何社團。葉郡暉選不加入社團，梁靜怡則參加了數(shù)學社與吉它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