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飛濺到玻璃窗戶上。

    不知道那都是誰的血液，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血液。

    只是在那瞬間所生的感覺，如同一股電流掠過。吳雪明的全身都被觸動。

    他忘了尚付的存在，也忘了其他機甲的存在。

    他離開機甲之后又進(jìn)入管制塔，手槍一直架在身前，隨時切換著指向四面八方。

    手槍指向的每一個方向都只有散落的雜物。

    這沒有用，只是在浪費時間。

    他不容許自己有一瞬間的減速。跨越雜物之后，踢翻了幾片屏風(fēng)。他也往升降機門踢了一腳，然后又踹了好幾腳。電梯門紋風(fēng)不動。映在門上的影子四處張望，搜索著可用的路徑。

    他看見了一門通往逃生梯的門。然后又是一番奔跑。

    在門前，他開始想像自己面對這六十米高的樓梯，居然只能用跑的。吳雪明終于有了換裝義體的想法。換成不會累的雙腿的話，他跑上一整天也可以。不過jiejie大概不會同意。

    身后的玻璃窗戶碎烈，吳雪明卻沒感覺到有人要攻擊自己。

    窗外的人是井上。v91在吳雪明面前攤開了雙手，示意讓吳雪明爬上去。對人來說要爬個死去活來的高度，對b機甲來說一舉手就到。

    v91用食指戳破了管制室那些沾著血的窗戶。吳雪明把那根鐵手指當(dāng)成獨木橋，往塔內(nèi)躍入。他整理著視覺資訊，視線角落里不存在的小綠字開始冒出「check」。

    首先回頭，看向自己躍入的方向，確認(rèn)自己剛才越過的人影。

    安佐.列根……check。

    死了，被頭上的兩發(fā)槍傷斃命。窗戶上就是他的血和腦漿。

    //anzo……fail

    在管制室中央，利姆依也倒下了，靠坐在某張控制臺旁邊。沒有傷口，是被打暈的。

    //limuy……check

    哈蒙.列根在照顧著她。

    //hamond……check……

    不夠。

    還有一道資訊無法查證。

    他奔向哈蒙。

    「我姊，哈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語氣很平靜?！肝益⒃谀?？」

    哈蒙搖搖頭。

    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一次「搖頭」激怒的吳雪明，用力固定著握槍的手不舉起來扣下扳機。

    「她，在，哪？」他又問了一次。一樣的平靜。

    哈蒙轉(zhuǎn)過頭去，不是為了把滿是血的側(cè)臉展示給吳雪明，而是要用視線指出吳雪昭的所在。

    她平躺在地上，就在管制室入口的門下。孔洞開在額頭中央。

    「是個陷阱?！构尚÷暤卣f，也顯得很平靜。「我們本來想要警告你們。但是敵人控制了通訊，腦裝置也不管用。」

    「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墒俏覀兊哪X袋都正常，推測是干擾了網(wǎng)絡(luò)，而不是腦裝置。尚付是引開井上的誘餌，敵人從一開始就衝著我爸爸和你jiejie而來?！?/br>
    「為甚么？」

    「不知道?！?/br>
    「有多少人？」

    「有進(jìn)來的，起碼五個?！?/br>
    「跑不遠(yuǎn)的?！?/br>
    「對方有光學(xué)迷彩。沒有穿y裝甲。應(yīng)該是用在衣服上了。」

    井上聽見，開始通訊，接管指揮權(quán)之后，花了些時間去確認(rèn)不同單位的狀態(tài)。最后向其他警察下令，封鎖機場，進(jìn)行搜索。

    可是v91沒有離開。

    他一直等待著兩個少年。等他們把尸體、傷者和自己都帶上v91的掌中。然后才慢而輕柔地把v91的手放到建筑物外，停機坪的地上。

    附近的vtol大多都被金宋美擊毀了，剩下的vtol不過十臺左右，也很快集中了過來。

    在它們當(dāng)中，吳雪明察覺到五臺自己不認(rèn)得的黑色vtol。

    羅沙.圣地亞哥從黑色vtol下來了，手中拿著紙本公文。

    露娜.艾爾夫跟在她的身后。

    數(shù)十具人狼機甲又跟在露娜身后。

    那不是臺警的人狼。臺警機甲的手臂上沒有那一圈黃色粗線。

    週遭的瘡痍、死者的身姿、暈倒的利姆依都沒有拖慢任何一個人的腳步。儘管他們都看見了這片慘象，但是沒有人受到任何影響。直至露娜用英語向身后的人狼大喊：

    「逮捕此人?。╝rrestthisman!）」

    人狼機甲用著同樣凌厲的步伐，超越羅沙和露娜前進(jìn)。他們兩兩一組，到週遭組成警戒圈，不放過任何動靜，紅色眼晴盯視著圈內(nèi)圈外的一舉一動。只有一組人各從左右把哈蒙.列根架起。

    羅沙，把公文攤開，面向哈蒙，眼晴卻看著吳雪明。而吳雪明的眼晴則是看著露娜。不，這不是吳雪明心中的情愫所致，而是意識深處傳來的警告。

    不要讓視線從這個人身上離開，否則就會大禍臨頭。

    羅沙清了清嗓子。

    「注意！

    地球聯(lián)邦之聯(lián)邦刑警組織，簡稱『f.c.p.o.』，允許本人：福爾摩沙行政區(qū)總督：羅沙.圣地亞哥于此代理宣告。聯(lián)邦成員哈蒙.列根將被指控以下罪行：

    一：宣場并搧動極端主義、軍事主義及恐怖襲擊。二：發(fā)動恐怖襲擊，造成聯(lián)邦行政區(qū)重大災(zāi)害。三：主謀并參與冠名機犯罪行為。以及附帶的眾多罪行。

    因滋事體大，且涉及聯(lián)邦內(nèi)部人事。此案將由『聯(lián)邦刑事及重大罪案法庭』進(jìn)行審判。

    以上！」

    甚么？

    ……甚么？

    吳雪明終于回應(yīng)了羅沙的注視。他們四目相投，想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交會。

    他是真的、真的、一個標(biāo)點符號也無法明白、完全不理解現(xiàn)在正發(fā)生甚么。無法處理的資訊在腦中擴張，互相碰撞?！干趺矗俊故撬F(xiàn)在唯一能說的字詞。他也打算要說出。這句「甚么」又和另一句「甚么」撞在一起。

    是哈蒙。

    當(dāng)然是哈蒙了，吳雪明想要為自己的遲鈍而笑，也許笑一笑能讓腦袋冷靜些許。在場最應(yīng)該感到困惑的人，當(dāng)然是忽然被指控的哈蒙了。

    而且……

    ……看吧，連哈蒙都笑了。

    「啊、哈、哈哈……這真是……真是驚人的玩笑呢。對吧，艾爾夫小姐？」

    「恐怕這不是玩笑，列根先生。上述的情報都是月球方面證實過的。」

    「這、這一定是有些地方搞錯了。我甚么都沒做過，有甚么能被證實的呢？一定是有地方搞錯了！」

    「『甚么都沒做過』，是吧？」

    羅沙在眾人面前咬起了雪茄，再用掌中的點煙起把雪茄點起。

    「呼?！愕故钦f說，這種情況下，你要怎么論證自己無罪？」

    「我……我不需要作任何論證。這里又不是法庭……再、再說了，不會有法庭要求被害人證明自己無罪的吧？相反，應(yīng)該是由你們這些指控人來證明我有罪！這才是『無罪推定』的運作方式！疑點利益歸于被告！未定罪之前的我都是無罪的??！」

    「是這樣?。坎贿^，相比你老爸的死，你似乎更在意自己的清白呢?！?/br>
    「你是甚么意思！」

    「列根先生，」

    露娜打斷了兩人。

    「你對于無罪推定實行方式的解釋是正確的。但是你搞錯了兩件事。第一，作為fcpo特派探員，我存在的這個地方已經(jīng)成為了『聯(lián)邦刑事及重大罪案法庭』的臨時法庭。換言之，閣下的審判已經(jīng)開始了。

    「第二，無罪推定的受惠對象是一般聯(lián)邦公民，而閣下雖然不是官員，卻是聯(lián)邦官員的一等親，為了確保權(quán)力與義務(wù)之間的公平，也會以有罪推定來調(diào)整審判過程?！?/br>
    羅沙聽得很滿意?！附忉尩谜媛豆?。該死的星室，一群女巫獵人?！顾χu價。

    相比之下，哈蒙再也笑不出來。

    「別說笑了??！天下間哪里會有這么蠻不講理的事?。】蓯?，放開我！！」

    羅沙沒有理會，走向了井上的v91，往攤開的大手掌坐了上去。

    「你的故事我就先不說了。之后我會投稿到那所名為『刑事及重大罪案法庭』的出版社去，你有間心的話就去為我修修稿吧。接下來，艾爾夫探員？」

    「好的，閣下?！?/br>
    露娜上前，開始解釋一切。

    「依照時序來解釋吧。你的第一步，是向水滴部隊發(fā)出的暗殺委託，暗殺對象是安佐.列根?！?/br>
    「你指控我殺父??？你這！不可理喻！你沒有證據(jù)！」

    「有。」露娜說。「儘管我們不需要提出，但是我仍然會解釋，好讓你知道自己正面臨甚么指控。

    「fcpo已經(jīng)確保了水滴部隊的其他隊員，『確認(rèn)』過他們的記憶。

    「水滴部隊是在一個月前接受的剌殺委託。而早在這之前，你透過暗網(wǎng)找到了可以為你聯(lián)絡(luò)上黑市的中間人之后，先用假身份，再用中間人，進(jìn)行了多重匿名，在黑市發(fā)出了數(shù)件看似不相關(guān)的小委託，確保自己在黑市成員間的信譽。直至你在十一月發(fā)出南海的劫船委託，搶的就是義仲和巴御前。

    「順帶一提，水滴部隊會接下這起委託，只是因為他們的活動范圍剛好是印度洋和南太平洋。這一點推翻了我們之前因為『布魯斯.威爾和井上玄樹的關(guān)係』所生一切假設(shè)，從而證實了井上先生和銀馬鞍部隊的清白。

    「得到義仲之后，你用同一個假身分聯(lián)絡(luò)到就讀福爾摩沙政大的徐武。徐武的警屬身份、他對機甲的業(yè)馀愛好、以及他對生活狀況－尤其是對聯(lián)邦政制－的不滿，讓他很適合成為你cao控的對象。也沒有人能想到一個過時憤青留學(xué)生居然會與和平部長之子有所交集。

    「至于金宋美，則是因為她和徐武的關(guān)係，準(zhǔn)確而言是她個人對徐武的情感，讓她自愿牽連到這一切事件當(dāng)中。說到這個?！?/br>
    露娜扭動她的左手手腕，向人狼機甲發(fā)出指示。又是兩兩一組的人狼，把金宋美本人當(dāng)成貨物般扛來，又當(dāng)成貨物般拋上了其中一臺vtol，發(fā)出了巨大的碰撞聲，全然不在乎金宋美受的傷，還有她將會受的傷。

    「臺北襲擊是一場臨時起意?！?/br>
    露娜繼續(xù)。

    「本來因為總督府爆炸案的關(guān)係，安佐.列根在義仲動身之前就會到達(dá)臺灣。

    「但是，金宋美在大直橋之戰(zhàn)對上吳雪昭而失利，逼使徐武提前現(xiàn)身之馀，也因為金、徐兩人對聯(lián)邦警察使用致命武力帶來相當(dāng)于宣戰(zhàn)的狀態(tài)。那時候，安佐.列根的行程便因為福爾摩沙緊張的情勢而延后。

    「于是你更改了命令。在『徐武不知道主使就是你本人』的情況下，讓他以你為目標(biāo)進(jìn)行攻擊。為了強化大眾對于『哈蒙.列根才是攻擊目標(biāo)』的印象，你還在媒體面前挑釁徐武。一連串行為都是為自己洗脫嫌疑而進(jìn)行的，大規(guī)模卻精巧的誘導(dǎo)。

    「再來就只欠一個讓徐武啟動義仲的契機。那個契機就是松山機場倉庫。

    「你命令金宋美和巴御前，用從三田重工貨船上劫來的貨車前往松山，準(zhǔn)備在慶功宴當(dāng)夜對你自己進(jìn)行剌殺。同時卻又借和平部之手給予總督府關(guān)于松山機場的情報。當(dāng)時還是特機隊指揮官的那威小姐便帶隊出發(fā)，接下來的事不斷激化。這就是臺北襲擊事件的全貌。

    「這一切，我們都在徐武的財產(chǎn)中找到相應(yīng)的記載。雖然沒有寫到你的姓名。但是證據(jù)不僅有日記，還有徐武的電郵。刪除了的和未刪除的都有。還有他和金宋美的一切接觸記錄。」

    羅沙噗的一聲，之后還是忍不住大笑。

    「沒想到吧？世界上居然有這種把犯罪過程記錄下來的蠢蛋。可惜了，你要是多研究一下犯罪史的話，就會知道這種人其實才佔了大多數(shù)。特別是社交媒體盛行的年代，一堆人犯法之后還把犯法證據(jù)和受罰證明放到網(wǎng)絡(luò)上，自豪地炫耀的。說實話，我也沒想到。特別是星室還沒收了徐武的一切物品，地球上的我就算想到了也沒辦法查啊?！?/br>
    露娜也笑了。

    「與調(diào)查透明度相關(guān)的問題，我相信總督閣下會理解的。讓我們繼續(xù)吧，故事離結(jié)局不遠(yuǎn)了。

    「不過對電郵發(fā)信者的逆向追蹤確實花了我們好多時間。臺灣位址之上是日本，然后是以色列、美利堅、朝鮮之后是肯亞、索馬利亞和德意志。可是，我們－fcpo－有絕對足夠的資源，可以一直追蹤到你在地道靜止軌道的衛(wèi)星旅店里，以假名長期租用來架設(shè)設(shè)備，讓你的假身分可以持續(xù)活動的房間。

    「你應(yīng)該是以為假身分一直在黑市活動的話，就可以把你和假身分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切割得一乾二凈了吧？可惜了。你始終小看了我們fcpo的資源。

    「本著同樣的打算，在臺北襲擊之后，你也認(rèn)為眾人都會覺得『對哈蒙列根』的陰謀已經(jīng)結(jié)束。包括安佐.列根部長。因此，他也可以安心地重啟行程，前來臺灣。

    「你沒料到的，是羅沙總督驚人的直覺，讓她察覺到事情尚未落幕。你也沒料到我們fcpo會開始插手此事。特別是fcpo，因為我們一出動，代表事件的嫌疑也落了在聯(lián)邦政體的干部和成員身上。雖然你留了后手，把事件最大得益者塑造成羅沙總督，但是fcpo居然還派人來福爾摩沙直接參與調(diào)查，這讓你開始慌了。

    「從這瞬間開始，一切脫離你的掌控。

    「吳雪昭和那威處長的倖存，還有吳雪明正式加入特機隊。這些……（她看向吳雪明）無意冒犯，但這些都只是小事，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重大的始終是fcpo，另外還有銀馬鞍部隊的介入。冠名機獵人得到了臭名昭著的『星室』作為情報輔助，在武力和謀劃上，你都會落于下風(fēng)。至此，越發(fā)焦急的你才重新啟動假身分，與冠名機部隊『水滴』合約，讓他們作為對抗銀馬鞍的手段。

    「也是這次聯(lián)絡(luò)，讓我們可以肯定你的嫌疑。當(dāng)你重啟假身分的時候，fcpo的人已經(jīng)在靜止軌道的旅店房間中長期監(jiān)視著那些設(shè)備了。

    「再者，你收集情報的手段著實是過于不足。

    「第一，你居然不知道水滴的領(lǐng)隊布魯斯.威爾與銀馬鞍的領(lǐng)隊玄樹.井上有交情。在知道對手是水滴的時候，井上先生就已經(jīng)對羅沙總督說明了一切，我本人也在場。接下來要解釋的計劃，也是多得井上先生和布魯斯.威爾的配合才能成功。

    「第二，你的計劃早就被你想殺的對象－你的父親－完全看破了?！?/br>
    「甚……哈？蛤？我……我不懂。我一點都聽不懂！好了，如果你要說的是親情故事，我敬謝不敏。先離開了?！?/br>
    「別急嘛，」羅沙說。「人家正要說到重點呢。」

    「干你娘的重點！我……我爸死了！我怎么能不急！放！開！我！」

    「對！」羅沙拍起掌來?！刚媛斆?！你爸死了！這就是接下來要說的重點！鼓掌鼓掌！」

    「干你娘！」

    哈蒙瞄準(zhǔn)羅沙，用力吐了一口唾液，正中她的高跟鞋上。

    對羅沙而言，卻是不痛不癢。就連人狼想要往哈蒙臉上搧的巴掌，也被羅沙制止了。

    對露娜而言，她只一副盡在掌握中的表情。

    「你現(xiàn)在的一切過激行為，都會成為庭上對你不利的證據(jù)。請你冷靜。

    「在日前會議更早的時候，我、羅沙總督和列根部長也私下開了一次會議。就是在那場會議中，定下了蛛蜂行動的基礎(chǔ)。

    「首先，是福爾摩沙警務(wù)處，在新警務(wù)顧問的參與下，于臨時總督府舉辦一次點閱。和平部長也會列席。這是第一層偽裝。

    「點閱是警務(wù)處設(shè)的陷阱，誘餌是列根部長，引誘對象是水滴部隊。這是第二層偽裝。

    「在戰(zhàn)斗期間，井上先生和布魯斯先生因為私情而進(jìn)入決斗，他們各自的弟子－吳雪明與金宋美－也一樣。為了得到?jīng)Q斗的時間，威爾先生會作出『塔底有炸彈』的宣言，要求吳雪昭入塔。這是第三層偽裝。

    「而這一切的基礎(chǔ)，都要歸功于你父親對水滴部隊的仁慈。雖然聯(lián)邦中央對于特赦一事猶疑過一段時間，但是特赦水滴部隊的成員，不僅可以把他們收歸到警務(wù)處旗下，從而讓世界上少一隊冠名機犯罪集團(tuán)，還能騙過你這個主謀，讓計劃得以成功。如同安佐.列根部長本人所說的，是十分伐算的交易。

    「蛛蜂行動早在數(shù)日前就已經(jīng)開始。而且真正要捕捉的人，從來都只有你和金宋美。這個計劃只有我、羅沙總督和列根部長三個人知道。就連井上先生和威爾先生都只知道自己的角色和臺詞，而不是劇本的全貌。

    「根據(jù)布魯斯先生那臺尚付的記錄，你似乎還在第三層偽裝生效，布魯斯先生要吳雪昭進(jìn)入管制塔拆炸彈時，說過『自作主張的傢伙』這一句話呢。相信光靠這一句，就算fcpo使用的是無罪推定原則，也一樣足以為你定罪了?！?/br>
    「你……你！」

    「對于安佐.列根部長之死，是計劃中的一大遺憾。當(dāng)然，吳小姐的事也一樣。這是因為我們fcpo失算，沒預(yù)料到你除了水滴部隊之外，還有其他武裝集團(tuán)的支援。如同你的犯罪宣言，內(nèi)容根本不重要，卻成功誤導(dǎo)了我們絕大部分的調(diào)查方向。

    「但是，我們正搜索……（露娜聽起腦內(nèi)通訊）……嗯，更正一下吧。我們『已經(jīng)逮捕了』參與這次事件的武裝集團(tuán)成員?！?/br>
    「你！?。。。　?/br>
    「接下來就是從腦裝置確認(rèn)記憶。我相信你已經(jīng)很熟悉這個過程了。」她微笑?！钢链?，還有甚么問題嗎？」

    //pistol……loaded

    「……狗娘養(yǎng)的臭婊子！放開我！」

    「如果沒有。那么，本人，fcpo的露娜.艾爾夫，啟動權(quán)限?！?/br>
    //safety……off

    「一群走狗！只會被利用的走狗?。?！穿狗機甲的走狗！?。。　?/br>
    「……宣告犯人哈蒙.列根的死刑?！?/br>
    「是嗎！死刑！？是嗎！我懂了！你就是……」

    「就地處決?！?/br>
    //tigger……

    「……咦？」

    //warning:gunshot

    哈蒙兩眼之間……

    //warning:gunshot

    ……還有心臟……

    //warning:gunshot

    ……全都停止了運作。

    //wwaaaaarrrnnnnniiiiiiinnnng……!@#@$%^$(amp;*)amp;*(_)^amp;$%^@$#

    一切歸于平靜。

    //……offline.

    無比平靜。

    「……就這樣？」羅沙問。「不上月球？有點太突然了吧？」

    「如同我所說，作為fcpo特派探員，我存在的這個地方已經(jīng)成為了『聯(lián)邦刑事及重大罪案法庭』的臨時法庭?！?/br>
    羅沙沒有回應(yīng)。

    「比起這個?！孤赌瓤聪蛄硪粋€無力地跪在地上的人?！肝腋鼡?dān)心他的情況?！?/br>
    說完，露娜便登機，帶著那五臺黑色的vtol升空離去。

    羅沙和井上都衝來了，他們把那個跪著的人扶起，抱好，避免他往前趴下，撞上停機坪的地板。

    那是無法理解狀況，暈倒過去的吳雪明。

    扶住吳雪明的兩人，沒有大驚小怪。只有羅沙說了某些話，不是對吳雪明，也不是對井上說的。而是對其他部下說的。

    吳雪明都聽不見了。

    －

    －

    －

    －

    －

    －

    //set.

    //set…

    //set……

    //[yellowstora]:set

    （黃石內(nèi)聯(lián)網(wǎng)：設(shè)置）

    //log_in:luna_1

    （登入：月神一號）

    //……cheack

    （通訊：確認(rèn)）

    「是我，露娜?！?/br>
    //mission…

    （任務(wù)…）

    「成功了?！?/br>
    //mission_stage_1……succeed

    （任務(wù)第一階段……成功）

    「索兒她們呢？」

    //mission_stage_2……standing_by

    （任務(wù)第二階段……就緒）

    「不急。乙號還沒準(zhǔn)備好。順帶一提，甲號死了?！?/br>
    //and:regquest_furter_report

    （and:要求更詳細(xì)報告。）

    「意外。所以說我最討厭那些被寵壞的臭小鬼，總是自以為是改變計劃。不過呢，我找到不錯的素材。故且列為丙號吧?！?/br>
    //and:regquest_furter_report

    （and:要求更詳細(xì)報告。）

    「放心。父親會滿意的?！?/br>
    //sol_1:[dearsister.yourvehicleisundersurveillance.likelybythef.c.p.o.]

    （sol_1:親愛的jiejie。你的載具正被監(jiān)視?？赡苁莊.c.p.o.）

    「啊，對。不，不是星室。是羅沙.圣地亞哥，有點難搞的人。沒事的，我能擺脫。」

    //sol_1:[satellitesignal.]

    （sol_1:衛(wèi)星訊號。）

    「真的？好吧，我會注意的。謝謝你，索兒。我買禮物給你?！?/br>
    //sol_1:[imwestennieues.remarque.]

    （sol_1:西線無戰(zhàn)事。雷馬克。）

    「小說？有點難度。不過一言為定?！?/br>
    //sol_1:[love.]

    //luna_1……neoint_assinged

    （月神一號……已分配新路徑點）

    「瞭解。月神隊，啟動光學(xué)迷彩，前往路徑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