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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察覺其中不悅,韋彧身子一僵,正欲從窗戶開溜,連月狡獪地眨了眨眼,火速鎖上門窗再穿過韋彧開門,還不及反應(yīng),偌大的房中只剩他與他相視而立。 俞煊已換下麒麟絳紫華袍,一身輕便的湛藍騎裝,青絲隨意以玉帶束起,鋒眉微蹙,星眸深幽,彷彿要將面前之人的收進他的五指山下。 我軍背盟敗約,韋彧悔不當初,硬著頭皮乾笑,舉起抓子打招呼:「將軍好巧?!?/br> 俞煊挑眉,不答反笑:「好巧?」 偉岸的身子步步逼近自己,他向后踉蹌了幾步,雙腳沒由來地發(fā)虛,直到背后貼上冰冷的墻面,他方意識到自己已置身于俞煊雙臂之間,鼻腔充斥他身上散發(fā)的淡淡薰香,再無路可退。 不知何時開始,他凝視自己的目光太過熱切,蘊含風暴般的情感,濃烈地令人窒息,縱使刻意不理,也已到了完全無法忽視的地步。 他逃,他笑,他再逃,他便撒下天網(wǎng)將他緊緊攥在手中。 鼓譟的心跳回盪耳畔,韋彧鎮(zhèn)定地揚起從容的笑靨,討好似地商量:「小人自認耳力尚可,將軍不如退一步說話?」 「是嗎?」俞煊垂眸欣賞韋彧張皇失措的模樣,黑眸深沉了幾分,嘶啞道:「怎么本將軍覺得這樣的距離,正適合咱們話話家常,訴諸腸衷?」 什么狗屁腸衷!韋彧暗中腹誹,臉上一派天真,發(fā)誓道:「將軍多心了,做為一名得力的副將,理應(yīng)為將軍排憂解難,小人向來都是對將軍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韋彧笑得諂媚,一張嘴皮子天花亂墜的程度堪比商賈,從國家大事說到地方風俗,再從軍營趣事扯到犬生狗崽,俞煊盯著韋彧因緊張而漲紅的秀俊面容,黑眸中隱隱笑意綻放。 半晌,韋彧見俞煊似乎沒在生氣,眼眸骨碌碌轉(zhuǎn)著,腦中構(gòu)思了上百種逃跑的方法,正欲執(zhí)行,將軍突然瞇眼問道:「那你可知曉本將軍的副將中毒一事?」 「中毒?」韋彧瞠目,不可置信地抬頭。 「看你如此心虛,想必是知道的,知而不報,罪加一等,還敢說對本將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該罰。」俞煊蹙眉,薄唇幾乎貼上韋彧的耳后,他退開身子,思索了半日,壞笑:「罰是得罰,不過本將軍還得想想罰什么才好?」 韋彧還是頭一次對領(lǐng)罰如此歡天喜地,他連忙頷首:「但憑將軍吩咐,小人什么都認罰。」 「是嗎?」俞煊面露苦惱,輕輕問:「真的什么都認罰?」 「當……」韋彧接下來的話語硬生生被堵回。 四片唇瓣緊緊貼合,沒有一絲空隙。 韋彧不相信地眨眼,將軍在,我再眨,將軍還是在。 認知唇上熱度屬于自家將軍,沒有進攻,沒有攫取,亦不愿退讓,韋彧腦中千思百轉(zhuǎn),掌心一轉(zhuǎn),欲伸手爆打徒登子,又猛地想起他如今就算再苦練十載也打不贏自家將軍,他索性死命閉上眼楮,乾脆來個眼不見為凈。 想他韋彧縱橫沙場逾十載,還是頭一回覺得自己如此窩囊。 未料,俞煊早已猜出他會爽快地當隻鴕鳥,伸手摩娑那不斷散發(fā)誘人香氣的紅唇,存心調(diào)戲,啞聲問:「喜歡嗎?」 想他韋彧乃人稱蓋世妖孽,不要臉舉世無雙,竟落得被人當閨女褻玩的下場,他不悅地瞇眼,忿忿罵了句:「果真妖孽!」 憤而挺胸吻上自家將軍,很快地被人反客為主,可謂全軍覆沒,韋妖孽大敗,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 / 「將軍留步。」方下朝堂,李全伸手攔下正欲離開的俞煊,已屆不惑的面容沒有一絲皺紋,眉目低垂,叫人猜不出其中喜怒,他揚起無害的笑靨,恭敬道:「陛下有請將軍至太和殿一續(xù)?!?/br> 「勞煩公公帶路?!褂犰宇h首,他跟隨李全穿過風雨九曲長廊,兩側(cè)象徵天佑大隋的蟠龍金柱鼎立,富麗景色一如記憶中,十年之戰(zhàn)雖耗盡富裕的國庫,但「民不聊生」、「破瓦頹垣」總歸是這龍城宮墻外的事。 他望向御花園中全然綻放的百合,彷彿回到五年前,父親死守城門,直至精疲力盡倒下那日。 十萬沽厥大軍入侵邊疆,他收到父親苦戰(zhàn)的家書,自請前鋒,帶領(lǐng)剩馀的兩萬援軍前往東北,他一馬當先,火速趕往失守的伊吾郡,城內(nèi)外一片熊熊烈火,他背水一戰(zhàn),紅眼殺出一條血路。 待見到父親親近幾名的統(tǒng)領(lǐng),眾人皆道鎮(zhèn)國公俞劭已在前一晚戰(zhàn)死,尸骨無存。 他命眾兵退回安全地帶,自己則立于高處,久久眺望人滅城毀的伊吾郡,總覺得心頭像被人掏空般,空洞得令人窒息。 故人已逝,終如煙。身負兩萬將士之命,他不容自己有絲毫軟弱。 正準備返回軍營,突見天際邊,一匹黑褐交替的汗血良馬拔腿奔馳而來,他一眼認出那是父親的坐騎—赤雷。 匆匆趕到山下,一名身著赤色軍袍的頎長身影俐落地躍下馬,纖細的男子舉手投足皆充滿武將的英姿,扛起馬背上早已斷氣的俞公,渾身是血,清冷的琥珀眸子炯炯有神,朝他大步流星走近。 他顫葳葳伸手接過父親的尸首,心無法抑制地絞痛,狼狽地像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般蹲下,泣不成聲。 赤袍男子神色平靜,彎下身與他平視,紅唇安慰般輕吐:「俞公回家了?!?/br> 他抬頭,直直望入男子氤氳水霧的眼楮,兩人一愣,削瘦的秀氣容顏綻放炫目紅霞,迷離了眼眸,吹皺一池春水。 思及此,察覺到耳畔傳來自己越發(fā)鼓譟的心跳,他垂眸苦笑,原來自初見妖孽,他左胸前的一方天地再容不下他人。 踏進太和殿宮門,俞煊垂頭跪拜?!改⒁姳菹??!?/br> 「侄兒快坐。」坐于六龍御天椅上的皇帝起身,中氣十足的溫潤嗓音笑道:「上回俞家軍進宮,來去匆匆,朕沒來得及與你話話家常,心中一直掛念著。」 「是?!褂犰犹崤圩谝慌裕袂槁岳涞?。 「身子可好?」皇帝端詳跟前與已故手足有幾分相似的年輕面容,心中百感交集。 他母親先太后楊氏出至鎮(zhèn)國公府,與其兄長俞楷感情深厚,無奈俞楷死得早,膝下只留俞劭一獨子,楊氏對俞劭疼愛有加,不忍侄子孤身一人,時常命當年還是東宮太子的他帶著年幼的俞劭到處跑,兩人天天一同習字練武,各種稀奇古怪的事都一塊玩上一輪。 身在帝王家,「手足情深」談何容易?可俞劭卻從不另眼看他,真心待他為兄長。 如今,鎮(zhèn)國公府人丁凋零,本家更是只剩俞煊這么一條命脈。 俞煊回:「回陛下,末將已在進城前痊癒,如今并無大礙?!?/br> 「甚好?!够实坌牢?,拍了拍俞煊肩膀,話鋒一轉(zhuǎn):「你今年也已二十有五,也該成家,好為俞家開枝散葉?!?/br> 該來的總會來。俞煊瞥見皇帝案前小山般高的卷軸,鋒眉一擰,「戰(zhàn)爭方休,末將暫無心思娶妻?!?/br> 意料中毫不拖泥帶水的拒絕,皇帝龍眉微蹙,幾欲張口,最后沉下臉:「你想抗旨?」 俞煊深幽一冷,薄唇緊抿,全身透出一股肅殺之氣,嘴上否認:「末將不敢?!?/br> 見狀,皇帝先是一愣,后投降似的擺手,俞煊自幼便是冷淡又內(nèi)斂過頭的孩子,個性愛恨分明,一把硬骨頭比起其父俞劭更勝一層,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可在某些時候一點也不可愛。 「朕貴為一國之尊,卻拿你們俞家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够实圩亓堄煲危鞌〉赝搜圩郎细骷仪Ы鸬漠嬒?,見一旁俞煊不動如山地坐著,沉聲鬱悶道:「還不快滾?」 「謝皇上成全。」語落,偌大的太和殿中哪還有護國將軍的影子。 「這臭小子?!够实垡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