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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韋彧自回到大隋難得睡沉,就連俞煊起身也絲毫未察,醒來時身旁已空無一人。 俞煊是隨著大隋觀禮的隊伍前來北齊,為了不叫人察覺他不見,天還未亮就已離開。 韋彧剛出院子,恰好遇到同要去飯?zhí)糜蒙诺男ぞ?,肖君禮貌地輕喚:「姑姑。」 「嗯?!鬼f彧頷首,她瞥了眼神色沉靜,眼下卻隱約可見烏青的少女,低問:「昨夜可有傷著?」 「沒有。」肖君對韋彧的問話感到有些意外,輕問:「昨夜那些人不是姑姑你……」 韋彧挑眉,腦中浮現(xiàn)幼時肖瀾『訓練』自己時的手段,褐眸掠過一陣明瞭,又問:「你太姥姥時常找娘子軍夜探你們院子?」 肖君搖頭又點頭,與韋彧有幾分神似的輪廓一貫的淡然,解釋:「小時候那會,太姥姥還會如此,可自姑姑不在,她老人家便不曾再找人夜探我和肖齡的院子,太姥姥說她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沒讓你睡過幾宿安穩(wěn)覺?!?/br> 語落,肖君不著痕跡地掃過一眼韋彧,見她不發(fā)一語地眺望遠方,好似方才談論的一切與之沒有半點關係,忍不住問出埋藏多時的疑問:「姑姑你為何不到祠堂上香?」 為何?韋彧在心底又問一次自己,卻始終沒個解答。 是從小到大可謂鐵面無情的養(yǎng)育中?是十三歲時以保家衛(wèi)國之由將她推上戰(zhàn)場時?還是當她好生不易在李瀧身下保住身子,赫然發(fā)現(xiàn)他此舉是自己的姥姥肖瀾親口向其提點時? 詐死,詐死,眾人只道她詐死離開北齊,卻不曉得當她孤身一人被李瀧的家兵逼上斷崖時,目光沉靜地穿過人群,領軍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張總在午夜夢回時把她驚醒的容顏—肖瀾,她的姥姥,她自嘲地笑開,伸手脫下禁錮她一生的虎袍,縱身一躍,那會她是真的想死,也以為自己會死。 「不知道。」韋彧簡短地答。 韋彧的語調(diào)是少有冷硬,可作為晚輩,肖君倒也不好再問,安靜端詳跟前這位戰(zhàn)績顯赫,揚名千里的肖家女將,韋彧離去那年她才七、八歲,自有印象以來,她只知曉肖家現(xiàn)任的家主是位不得了的年少將軍,一年大半的時間都駐守在北齊安山的軍營中,和之并未有太大的接觸。 直到數(shù)月前她再見肖筠,更是充滿好奇,這樣一名身形極長,容貌姣好的皓月女子,間來無事就賴在枝頭上或吃甜食或睡大頭覺,逗弄李榕時褐眸閃過的豺狼光芒,比朝中有名的紈褲更紈褲,若是不提別的,她真是傳聞中那名以一介女子領軍四方,手刃萬千敵手的鐵娘子? 肖君忽地發(fā)笑,難怪常樂老笑說肖筠是世間罕見的奇女子,如今一看,此話不假。 「對了姑姑,昨夜我經(jīng)過你院子時,瞧見一名男子從你屋內(nèi)走出,你……」肖君想起昨夜無意間撞見的景象,轉(zhuǎn)身,才注意到韋彧脖子上吊著的虎笛少了一枚,疑惑。 韋彧順著肖君的視線往下瞧,伸手握住她僅剩的虎笛,意會地笑答:「丟了?!?/br> 肖家歷代家主皆會為自己的接任者親手刻下一對用來馴獸的木笛,稱作虎笛,一只留給接任者,另一只則在成親當夜交予將與其共赴下半生的夫婿或是妻子,韋彧的自然也是一對。 「丟了?」肖君像是聽聞什么天方夜譚般皺起鼻頭,總覺得韋彧的態(tài)度不明朗,下意識地再問:「那昨夜我瞧見的那名男子是姑姑的探子?」 「不是?!鬼f彧挑眉,雖覺得肖君心未免太大了些,不過倒是十分滿意她的敏銳,微頓,韋彧摸了摸下頷,莞爾道:「論輩份,你們該叫他一聲姑父?!?/br> 「什么?」肖君瞠目,清麗面容詫異得都忘了闔嘴,揚聲驚呼:「姑姑你成親了?」 「小聲點?!鬼f彧啼笑皆非,算一算,她已屆女大當婚的年紀,自家姪女至于嚇得這般花容失色嗎? 正當韋彧流轉(zhuǎn)滿腸肚難以傾訴的小心思時,肖君劈頭一句:「姑姑你也是挺不容易的,這般情況竟還有心情成親?!?/br> 這缺心眼的孩子到底褒還貶? 韋彧頓時感同身受俞煊和自己相處時為何老是一臉哭笑不得的窘樣,壓下爆打自家姪女的衝動,揉了兩下太陽xue,口吻無奈地囑咐:「此事不得聲張,連肖齡也別說?!?/br> 「是。」肖君知趣地答允,昨夜見到的男子,一身湛藍色的華袍,身形筆挺,朦朧月色下略帶幾分邪魅的俊容如古水般沉定,似是知曉旁人的到來,他飛快地掠入一旁的林園,再無蹤影。 男子如蛟龍般矯健的身手,和舉手投足間的從容,在北齊一眾的武將中也是少有,最奇怪的是他身上穿的衣袍十分眼生,并非北齊常見的花色、樣式。 想到肖齡從小倌院回來后,曾和她提及大隋民間流傳鎮(zhèn)國將軍俞煊與肖筠化名的「韋彧」之間的種種曖昧,肖君蹙眉。 若肖筠成親的對象真是那位,斷不會久留于北齊,肖家的未來又該如何? 「你倒聽話?!鬼f彧慵懶地坐進飯廳的主位,一手拖著腮幫子,微瞇眼,溫潤嗓子誘惑般沉了幾分:「替姑姑保守這天大的秘密,小君兒想要什么獎賞?」 肖君替韋彧添飯的手一頓,不明所以地瞪向一臉高深莫測的韋彧,古怪地問:「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鬼f彧理所當然地頷首,字字沉穩(wěn)道:「凡是這肖府上下,我能作主的,都可以賞你。」 意識到韋彧似乎在暗示自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肖君目光灼灼盯著跟前的慵懶絕色好半晌,摔破罐子似地開口:「若我說就要你親手刻的那對虎笛呢?」 韋彧挑眉,唇角弧度越發(fā)明顯,心情似是頗為愉悅的頷首:「行?!?/br> 她朝佇立于不遠處等候兩人的葉榕招手,葉榕疾步走向韋彧,垂首,肅然:「大人可是有事吩咐?」 韋彧朝葉榕直直伸出手,「昨夜我交予你的東西。」 「是?!谷~榕從兜中掏出一只湖藍繡百合錦囊,正打算遞給韋彧,卻見她漫不經(jīng)心地收回手,下頷指了指一旁的肖君,「給她吧?!?/br> 葉榕不可思議地盯著韋彧,似有什么哽在喉間:「這……虎笛是……」 韋彧好笑地揉亂李榕的青絲,目光鎖在肖君身上,幽幽道出心中所想:「肖家女將正直英武,肖齡的心性不足以擔當大任,你和她自幼一塊長大,自然比我更清楚,你們太姥姥中意她,卻沒有足夠的心力栽培她成樹,倒成了一株隨風而倒的窩邊草,我只望你別和她走到一塊去?!?/br> 「是?!剐ぞ林亟酉吕铋旁陧f彧話語中遞來的錦囊,抬起右手,淺色褐眸流轉(zhuǎn)璀璨光華,神色堅定地宣示:「肖君定不負姑姑所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