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江祈年最近很忙,喻知南下課后基本上就沒在座位上看到過他。 他們學(xué)校每周三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活動課,今天有學(xué)校組織的匯演,上一節(jié)課的下課鈴一響教室里的人就一哄而散。 喬一被拽走前看向喻知南,“你不去嗎?” 喻知南擺擺手,“我把作業(yè)做了。” 人一走,教室就只剩她跟江祈年兩個人。 窗外的肆意喧鬧在耳邊交匯,逐漸消失不見。只剩蜜橘色的夕陽毫不吝嗇地給床邊桌椅暈染上光的顏色,代表著霞光做最后的退場儀式。 除此以外,是無聲的寂靜。 江祈年翻閱資料的手一頓,覺得邊上的人有些安靜得離譜了。 他轉(zhuǎn)頭,看到她蹲在地上找什么東西。 “你又搞哪一出?” 喻知南抬頭看他,“我的手鏈不見了,你幫我找一下。” 江祈年靠在椅背上,把書往后翻了一頁,“自己找?!泵黠@不信她。 “沒騙你,那條手鏈很重要?!彼焓殖读顺端囊陆牵砟昊赝^去,看她眉宇間焦急的樣子不像是假的,把桌子往前推了推。 “什么時候掉的?” 喻知南看了眼過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不見了。” “什么樣的手鏈?”他不記得她手上有戴過東西。 她答得迅速,“銀白色的,上面有條小魚?!?/br> 江祈年挪開椅子,單膝跪地跟她一起找。 教室空間不大,他們坐最后一排,身后大門緊閉著,尋找范圍也就前后一點面積。 “我知道了?!?/br> 找了會后喻知南突然面向他,她蹲著,他單膝跪著,姿勢很難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江祈年單手撐著膝蓋,垂眸靜靜聽著。 她挪著步子一點點地向他貼近,小動作被他盡收眼底。他幾乎已經(jīng)猜到她的意圖,也不戳破,就沉默地等著她的靠近。 傍晚的風貼著窗縫擠進教室,翻動著桌上的書頁嘩嘩作響,前面是成排的桌椅遮掩,凌亂堆積的書本成了這個角落的保護傘。 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少女偏頭,輕抬下巴,咬上了他的唇。 一觸即分,她貼著他的唇含糊道:“找到了?!?/br> 江祈年盯著她水潤的唇,沒忍住又輕啄了一下,“手鏈呢?” 喻知南撐著桌子坐回座位,揉了揉發(fā)麻的腿,“沒有手鏈,瞎編的,就是想咬你一下。” 江祈年跟著她起身,想到她幼稚的報復(fù)方式覺得好笑,“這兩天太忙了,沒有故意不理你?!?/br> 原來他都知道! 喻知南有一種把戲被看穿的感覺,她瞪他一眼,撇過頭不理他。 江祈年哄她半天她還是固執(zhí)得把頭扭向另一邊,手撐著腦袋開始假意看書,沒成想看著看著真看進去了。 眼見她真的開始認真學(xué)習(xí)了,江祈年就也沒再打擾她。 看完一個知識點她又覺得無聊,轉(zhuǎn)過頭面向江祈年,把半邊臉貼在桌子上,定定地望著他的方向發(fā)呆。 窗外的幾棵樹是她高一的時候栽培進來的,那時候還光禿禿的細枝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已經(jīng)枝繁葉茂,甚至有麻雀在上面筑了巢。 一枝灰白色的雀孤高地站在另一節(jié)樹枝上,艷羨地看著被麻雀護在臂彎里的雀崽。 喻知南看著這一幕晃了神。 “江祈年?!?/br> “嗯?” 她仍是看著窗外,“你畢業(yè)之后準備去哪?” 江祈年寫下最后的驗算結(jié)果,筆尖劃過在數(shù)字8后落下一個點。 “不知道呢?!?/br> 喻知南把目光轉(zhuǎn)向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還以為你把未來生幾個小孩,未來小孩找什么工作都規(guī)劃好了?!?/br> 挺嚴肅的話題因為她的這句話又變得不正經(jīng)起來。 他拿筆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沒想過這么多。” 她蹙眉捂著腦袋控訴,“會敲笨的!” 想到被扯遠的話題,她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認真,“江祈年,我們考同一所大學(xué)吧?!?/br> 他的眼瞼顫了下,兩人視線相撞,她的目光炙熱期待,這一瞬間,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虛無,只剩下跳動聲明顯的心跳。 喻知南看著叛逆,但從小到大成績都是拔尖的,遇到江祈年這種非人類的情況是少數(shù)。 因為只有在她拿到好的名次的時候,她的父母才會賞賜般跟她多講兩句話。 小時候渴求父母的關(guān)注,所以她拼了命地把自己的成績穩(wěn)定在班級第一的位置。 從開始的叮囑和夸獎到后面的敷衍式表揚再到最后習(xí)以為常后的淡然,喻知南的心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麻木。 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最好,她喜歡成績被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覺。 她心臟的鼓點快了好幾個節(jié)拍,她在等他的回答。 早在她問出問題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經(jīng)確定了。 就像此時他說,“好?!?/br> 作者碎碎念:期末周…人快忙成兩半了:( 差不多快到rou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