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石樹島
聽完了福公的講述,說實話,眾人心里對于他們夫妻二人,尤其是壽婆所做的事情,都是帶著點不屑,但是再仔細一想,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兩千年之久了,而且那個人甚至已經(jīng)*的福公和壽婆改修散仙了,再大的仇恨也應(yīng)該了結(jié)了,確實沒有必要再對壽婆施展可能是睡嬰咒的咒術(shù),讓她變成這副模樣,這種做法也有點過分了。 皇朔微微皺眉問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福公搖了搖頭道:“他叫金羽壇,并沒有什么名氣?!?/br> 皇朔五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看來果然如同福公所說,這個金羽壇確實是沒有什么名氣。 皇朔想了想道:“現(xiàn)在既然事情已經(jīng)進行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必要再去探查這個金羽壇的來歷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救醒壽婆,樊家主,你剛才說的兩個方法,第一個就暫時不用考慮了,那第二個方法,如果壽婆真是中了咒,那究竟需要如何解咒呢?” 樊飛墨答道:“需要哪些東西我知道,但是我也不能保證搜集了這些東西就真的能夠救醒壽婆前輩。” 福公點頭道:“這個我明白,現(xiàn)在我們就是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了,還請小哥告訴我們究竟需要哪些材料?!?/br> 既然連福公都說出這樣的話了,樊飛墨自然也沒有什么顧忌了,仔細的斟酌了半天后終于道:“需要的材料比較繁瑣,不過都很好找,只有一樣材料,比較難找?!?/br> “什么材料?” “天石樹葉!” “天石樹葉?”蘇錦和蘇繡二人充滿疑惑的重復(fù)了一遍,而其他三人卻是眉頭緊皺。 天石樹是一種奇怪的植物,雖然是樹,但從外表上看完全就像是一根石柱一樣,從樹根到樹干,再到樹枝樹葉,不管是看還是摸,給人的感覺就是石頭,然而實際上它確確實實是樹! 聶玄和皇朔二人都聽說過這種樹,但還真的沒有見到過,自然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天石樹葉。 只有福公口中在念叨著什么,片刻之后突然大叫一聲道:“我知道了!” 眾人都被福公的聲音給吸引了過去,視線自然也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聶玄更是毫不客氣的問道:“你知道哪里有天石樹?” 福公神色激動的連連點頭道:“我知道,在海墟之中就有,有一座島叫天石島,我有次無意中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島上全都是一根根的石頭柱子,而且島上住著一個修為比較強大的散仙,所以我也沒有多加駐足觀看,如果不是這位小哥提起天石樹葉,我還真想不起來,實際上那座島上長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石頭柱子,而是一棵棵的天石樹??!” 原本被認為是最難尋找的天石樹葉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著落了,這讓眾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都稍稍松了口氣。 樊飛墨接著道:“既然天石樹葉有了,那么下面我就將所需要的其他材料全都寫出來,畢竟我們對于海墟并不熟悉,還需要福公前輩看看,這些材料都是哪些地方有?!?/br> 當(dāng)福公看完了樊飛墨所列出來的清單之后,眉宇間的憂愁明顯被沖淡了不少,伸手在清單上指指點點道:“這個在大雁島,這個在風(fēng)吹林,這個在……”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朔皺著眉頭給打斷了:“這些材料怎么這么分散?我們總共只有六個人,就算全部分散開來去搜集的話,恐怕也需要點時間,而且我們初來海墟,人生地不熟,再加上這兩個小女娃兒的修為太低,讓她們單獨出去,我也不放心?!?/br> 這一番話說完,眾人又陷入了沉默了,的確,皇朔說的都是實情,什么大雁島,什么風(fēng)吹林,眾人根本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福公沉默了片刻后道:“皇前輩說的對,而且你們都不是散仙,在海墟之中如果遇到一些邪惡散仙,那別說搜集這些材料了,恐怕除了皇前輩之外,你們都有性命之憂!” 顯然,在福公的心中,認為只有邪皇皇朔的修為是最高的,他完全沒有想到要論真正的實力,聶玄,這個皇朔的義子,恐怕比皇朔還要高出一些。 不過因為福公如此尊敬皇朔,聶玄自然也不會有什么不高興,而且雖然他自己不愿意去管福公壽婆的事情,但是他能看出來,義父是真心想要幫助這二人,為了能讓義父高興,他必定要全力以赴,所以想了想后,聶玄道:“那就這樣吧,我們現(xiàn)在六個人,除了兩位姑娘留下照顧壽婆外,我們四個人分成三組,父親和樊家主一組,福公一組,我一組,分頭去尋找材料?!?/br> 聽到這句話,福公的臉上當(dāng)即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眉毛都挑了起來,斜視著聶玄道:“你一個人一組?” 聶玄也懶得理他,直截了當(dāng)?shù)牡溃骸澳銓⑻焓瘝u的大概方位告訴我,我就負責(zé)收集天石樹葉,至于其他的材料,我就不管了?!?/br> 福公自然不相信聶玄能有這么大的能耐,張嘴還想說話,卻被皇朔給搶先道:“就按我兒子說的辦,福公,除了他去天石島之外,你將剩下來這些材料所在的大致方位整理一下,找出一個合適的路線,然后我們分頭去尋找!” 福公不禁看了看皇朔,又看了看聶玄,再看了看其他三人,發(fā)現(xiàn)對于聶玄要獨自一人前去天石島的事情,似乎誰都沒有異議,不禁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腦袋,最終點點頭道:“那好吧,不過這位小哥,天石島上住著的那位散仙,修為應(yīng)該是不亞于我,甚至比我要高,所以如果你見到他的話,就說你是進海墟找故友的,然后看看能不能趁他不備,摘取一兩片天石樹葉,千萬千萬不要和他動手,不然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沒辦法和皇前輩交代了。” 福公這番話倒是真心真意說出來的,所以聶玄也難得的沒有不耐煩,只是微微一笑道:“天石島到底在哪?” 知道了天石島的具體位置之后,聶玄就對皇朔道:“父親,那我就先去了,您一路上多加小心,如果遇到什么危險的話,立刻通知我!” 皇朔笑著點點頭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更要小心點,找到天石樹葉立刻回來,不要再多惹事端了!” “我記住了!” 說完之后,聶玄也沒和其他人打招呼,轉(zhuǎn)身就走下了樓梯,片刻之后已經(jīng)離開了這座島嶼。 直到聶玄離開了之后,福公仍然有點擔(dān)心的道:“皇前輩,您確定您兒子一個人能行?” 皇朔微微一笑道:“如果他不行的,那我們其他人就更不行了,好了,你就不用管他了,現(xiàn)在還是來分配一下我們的行動路線吧!” …… 聶玄按照福公給出的路線,將身法施展到了極限,宛如一道流光一樣,極快無比的掠過一段段的路程,這一路之上聶玄雖然也遇到了幾個同樣飛行的散仙,但是他牢記著義父的話,為了避免多惹事端,和對方也是互不干涉,各走各的路。 甚至在空中還接連經(jīng)過了幾個掛著飛流直下的瀑布的藍色巨洞,雖然聶玄好幾次都想到洞口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但是硬生生的壓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專心趕路,大約三天之后就看到了天石島。 天石島果然如同福公所說的那樣,面積并不大,而環(huán)島四周都是一根根如同石筍般的石柱,除此之外,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看到天石島的全貌,聶玄不禁皺起了眉頭,心想這種地方,怎么還會有人居住! 一邊想,聶玄一邊就打開了慧眼,想要看看能在如此荒蕪的島上居住的究竟是何等高人,然而慧眼一開,聶玄的眉頭就漸漸的皺了起來。 這些石柱,或者說天石樹,根本就不是自然生長而成,而是刻意的按照某種規(guī)律被種植在特定的位置的。 換句話說,這些看起來渾然天成,雜亂無章的天石樹,實際上是錯落有致的排列出來,并且構(gòu)成了一個陣法! 但凡是陣法,必然有著布陣的目的,而聶玄實在想不通,在如此荒蕪的島上用天石樹布置出一個陣法,究竟能起到什么樣的目的。 因為有陣法的阻攔,聶玄自然也無法用慧眼找到福公所說的占據(jù)著天石島的那位散仙,而就在聶玄準(zhǔn)備再好好研究一下島上的陣法時,忽然從島上發(fā)出一道強大無比的吸力,瞬間就將他的身體給包裹了起來。 雖然聶玄反應(yīng)極快,吸力襲體的同時體內(nèi)四魄已經(jīng)自然而然的發(fā)出了抗拒之力,然而面對島上發(fā)出的吸力,四魄的抗拒之力竟然形同虛設(shè),以至于聶玄完全是身不由己的就被這股吸力給吸到了島上! 聶玄的身體剛一落地,立刻就覺得一片天昏地暗,煙霧彌漫,四面景色,似虛還真,宛如置身海底一般,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聶玄自然明白這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陣法的緣故,周圍的的景色已經(jīng)根本不是實景,而是幻境了。 不過現(xiàn)在聶玄也沒有多余的注意力去觀察周圍的情形,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看一下在剛才你的那股強大的讓自己無法抵抗的吸力之下,自己有沒有受傷! 還好,自己只是被吸力給卷入了島上,并沒有受到任何傷,而聶玄不禁又開始琢磨,剛才的吸力究竟是人為發(fā)出的,還是這座島上的陣法主動發(fā)出的! 一邊想著,聶玄一邊轉(zhuǎn)頭四顧,發(fā)現(xiàn)周圍充斥著淡淡的煙霧,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道路小徑,只是昏暗的一片,一切山石都似真還虛,光靠rou眼分辨不出真假。 如果換作別的人在這個時候,必然會感到慌亂,但是聶玄沒有,因為他有自己獨特的破陣的方法,只是他現(xiàn)在要擔(dān)心的就是在自己破陣的時候,這座陣法之中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如果有的話,那自己是萬萬不能破陣的,所以聶玄決定自己先按兵不動,以不變應(yīng)萬變! 正在聶玄潛心沉思時,忽然一陣箏聲從煙霧之中傳了過來,那箏聲的音調(diào)激昂之極,似乎不是尋常弦簧所能發(fā)出。 聶玄不禁側(cè)耳傾聽,那箏聲鏗鏘高昂,暗暗有金戈鐵馬之聲。 再聽一會,箏聲益發(fā)振人心弦,似乎彈箏人愈來愈憤怒,箏聲也愈來愈急,仿佛那彈箏人恨不得一舉毀掉整個世界一般。 聶玄從四周昏暗的環(huán)境之中,依稀可以分辨出箏聲乃是發(fā)自島上的中心,由此可以得知,現(xiàn)在這座島上,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只是不清楚,那個人是如同自己一樣被困在了陣中,還是身在陣外,控制著這座大陣。 如果是同樣被困在陣中的話,那對方和自己就是同仇敵愾,而如果身在陣外的話,那對方很可能就是布陣之人,甚至自己就是被他給拉入到了陣中。 箏聲仍然陣陣傳來,聶玄猶豫了半晌之后,決定與其在這里按兵不動,倒不如跟著箏聲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彈奏之人,反正不管對方是友是敵,遲早也是要見面的。 想到這里,聶玄便干脆閉上了眼睛,打開了慧眼,但是完全憑借著聽覺,追隨著箏聲傳來的方向,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因為聶玄是閉著眼睛,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腳下走的是什么路,自己又是走向哪個方向,打開慧眼也只是防備會有人突然襲擊,就這樣,在走了近半個時辰之后,終于那箏聲愈來愈近了,最后當(dāng)聶玄爬過一個石峰之后,赫然發(fā)現(xiàn)箏聲就發(fā)自石峰的根下。 這個時候聶玄終于睜開了眼睛,而這里也應(yīng)該就是整個陣法的中心,因為這里的煙霧比起先前來要稀薄了許多,聶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者正坐在石縫之下彈箏,那箏金光閃閃,看不出是何種材料打造而成,不過聲音卻是格外激昂。 那老者看來箏藝不甚精湛,必須全神貫注才不致彈錯,所以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聶玄的出現(xiàn),但是在他起指拂袖之間,竟然帶著獵獵風(fēng)聲,氣度威猛之極。 這時箏樂已奏到將完的*部分,急急箏音中透出陣陣海嘯山崩之聲,令人膽顫心驚。驀的,鏘然一聲,似乎曲終音止,但那老者卻似乎更加的憤怒難止,猛然抬起手來,“拍”的一掌擊下,竟將一具大箏,打成一塊扁扁的鐵餅,接著反手一拍,立刻將身旁一根巨大的石柱給擊成了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