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公夫人眼角掃過寧欣，笑容堆滿了臉龐，同楚氏坐在了一起，道：“我們世子多虧了你的關(guān)照，他進(jìn)京之時(shí)，不是你收留回護(hù)，指不定他得吃多少的苦，聽說王大老爺同世子爺?shù)母赣H是八拜結(jié)交？”

    當(dāng)燕國公夫人瞄見寧欣露出的一縷緊張后，對楚氏更是親熱了，“我可得好好向你道謝，世子爺當(dāng)初行事若有不妥之處也請楚太夫人多念在他年輕多擔(dān)待些，你們可是子一輩父一輩的交情?！?/br>
    楚氏抿了抿發(fā)鬢，同樣瞄了一眼寧欣，她身上仿佛突然間有了神采，“我的大兒子總是念叨著救命之恩，念道著故友李四兩，后來沒想到李冥銳進(jìn)京找到了他，當(dāng)時(shí)老大不好給燕國公府送信，畢竟李四郎是被燕國公趕出家門去的，我看他孤身一人實(shí)在是可憐，便留他在府上。李四郎救過我兒子的性命，王家同李四郎可不是八拜結(jié)交可以算清楚的?！?/br>
    “我還是得謝您?！?/br>
    燕國公夫人感激中帶了幾許探究，“你照顧世子爺就不提了，若不是你留世子爺住下，只怕是我們世子爺瞧不到你的外孫女，既然您把世子爺當(dāng)作故友之子看待，自然會(huì)將你們府上的小姐，少爺同他互相認(rèn)識(shí)。”

    “在您府上他們是不是一見鐘情？”

    寧欣微微擰緊了眉頭，燕國公夫人這是沒安好心吧，她還沒進(jìn)門就開始敗壞她的名聲了，八拜結(jié)交后面跟著一句就是兒女親家……寧欣不信燕國公夫人不會(huì)拿這話點(diǎn)楚氏。

    而她的外祖母，也是恨不得她倒霉的主兒，二舅母倒是很為她著急，可這時(shí)候二舅母插不上嘴！

    怎么辦？

    寧欣在楚氏之前柔柔弱弱的開口，羞澀得緊：“這您就說錯(cuò)。我同世子不是在外祖母家第一次見的?！?/br>
    屋里的女眷哪個(gè)不想聽寧欣和李冥銳相知相許的事兒？

    畢竟皇帝賜婚的時(shí)候，有眼睛都看得出，李冥銳和寧欣已經(jīng)有了默契，或者說已經(jīng)互相鐘情了。

    方才她們沒少拿這事打趣寧欣，寧欣緊閉著嘴唇就是不說，可燕國公拉著楚氏說話打破了寧欣的算盤。

    寧欣將話拉回自己身上，小聲的說道：“是在藍(lán)山寺！”

    二舅太太恍然大悟道：“沒錯(cuò)，我記得你去藍(lán)山寺給父母上香的時(shí)候碰見了世子爺，好像還遇見了誰？”

    “當(dāng)初還是世子的齊王?！皩幮佬τ恼f道：“還有平王世子。他同平王世子是不打不相識(shí)，剛見面時(shí)打得可厲害了，現(xiàn)在反倒交情莫逆。我……是在藍(lán)山寺的奉先殿碰見的他，他那時(shí)就說很仰慕寧三元，不過他不知我就是寧三元的女兒?！?/br>
    “原來你們不是在王家第一次見的呀。我都沒聽世子提過。”

    燕國公夫人笑容不變，轉(zhuǎn)頭對著楚氏道：“您看著就像是疼愛小輩的人，必是將他們都攏在身邊，世子爺同你的二孫子有過交情，王二公子不就是養(yǎng)在你身邊的？jiejiemeimei的在一起也親近……”

    “燕國公夫人是想說二表哥同姐妹們親近么？”

    寧欣眨了眨水潤的眸子，柔聲道：“二表哥雖是舉業(yè)不成，但對姐妹們是很好的。不過，您只怕是也不曉得，我外祖母雖是疼愛二表哥，但也不至于總是拘他在姐妹們中間。二表哥是在外書房讀書的，有時(shí)出門會(huì)友，我便是在外祖母身邊都不常見他?！?/br>
    連養(yǎng)在身邊的王季玉都不常見，更別說外客世交之子的李冥銳了。

    燕國公夫人淡笑道：“王家的教養(yǎng)是好的。你誤會(huì)我了，我可沒敢多想?！?/br>
    許是她臉上的笑容太過礙眼。楚氏一下子撂下了臉，“原來國公夫人是看不上我們王家，您能不能說一下，我王家哪里做得不妥當(dāng)？當(dāng)初是你們燕國公府不要李賢侄父子，王家精心照顧他，幫著他在京城立足，促他舉業(yè)，我將他同親孫子看得一般無二……即便他再有才華，王家也不至于將養(yǎng)大的女兒送給他！”

    寧欣被突然爆發(fā)的楚氏嚇了一跳，楚氏這是怎么了？是幫她說話嗎？

    轉(zhuǎn)念一想，寧欣明白了楚氏的良苦用心，王家名聲不好，可越是這樣的人家越是忌諱別人當(dāng)面打臉，楚氏能教訓(xùn)燕國公夫人的機(jī)會(huì)不多，換個(gè)地方，楚氏也不干這么說，可如今她在寧家，又是寧欣的長輩，斥責(zé)燕國公夫人兩句，誰也不會(huì)說她做得不妥。

    況且，如果楚氏狠狠的得罪了燕國公夫人，才能給即將嫁去燕國公府的寧欣添亂！

    楚氏怕被燕國公夫人打聽出李冥銳和王家小姐有婚約的事兒，一旦這事被人知道，世人還不得笑死王家的有眼無珠？嫌貧愛富是人之常情，可解除婚約是為了讓王家女兒嫁得更好，讓王家更有光彩，但事實(shí)上卻是王家會(huì)被人笑丟了西瓜撿芝麻，不，芝麻都算不上，那人就是破爛！

    “兩家結(jié)親只為了兩姓之好，可我瞧著國公夫人看不上我親手養(yǎng)大的欣丫頭。”

    楚氏底氣十足，“王家眼下是比不上國公府，國公夫人也不能隨意的侮辱王家，你不滿意欣丫頭，我還不忍心將欣丫頭嫁去國公府呢！不是皇上賜婚，欣丫頭誰嫁不得？“”若說欣丫頭巴望著你們世子，不如說沒有欣丫頭代父收徒，贈(zèng)給他手稿的話，能有他高中狀元？“楚氏越發(fā)的氣勢逼人，”如今誰不知他是在韓地長大的？韓地有幾位名師？有幾個(gè)能中狀元的舉子？他現(xiàn)在是威風(fēng)了，但燕國公夫人只怕是不知，他初來京城的時(shí)候?qū)W問還不比過我今科落第的孫子！你且去問問他，沒有我家欣丫頭可有他的今日？成了世子爺又中了狀元就忘了當(dāng)當(dāng)日？”

    “欣丫頭，我看他實(shí)在不是你的良配?！?/br>
    楚氏抹了把眼淚，“你將寧家最寶貴的手稿送給他，可他……他得意卻猖狂上了，苦命的欣丫頭。我便是豁出去性命也要進(jìn)宮求皇上收回成命，我不能眼看著你嫁去燕國公府！”

    寧欣看燕國公夫人神色尷尬，心底泛起一陣陣的喜悅，怎么樣？沒見過像楚氏這樣的極品的人吧？

    不過楚氏后來說的話，明顯有挑撥寧欣和李冥銳夫妻關(guān)系的意思，寧欣不能讓她再說下去了，“外祖母，您誤會(huì)他了，他從沒忘記過這些。只是……燕國公夫人不知道詳情，伯母和親生母親總是不一樣的?！?/br>
    “世子對夫人是敬重的，但他對親生父母極孝，我聽他說過，不是生母辛苦的撫養(yǎng)他。他便沒有今日！”

    寧欣歉意的對燕國公夫人笑了笑，“他并非忘恩負(fù)義之輩，可生身父母是無法取代的，燕國公也是看重世子賢孝，才請封他為世子?！?/br>
    二舅太太上前攙扶住楚氏，道：“國公夫人千萬別見怪，婆婆最容不得旁人說王家的錯(cuò)處。容不得說別人說外甥女不好……您以往后就明白了，婆婆是個(gè)直脾氣的人，心直口快可沒有壞心。”

    不敢再讓楚氏坐下去，二舅太太攙扶著楚氏出了房門。二舅太太把楚氏送到了馬車上，才出了一口氣，“母親，您今日……”

    “我怎么了？”楚氏冷笑道：“我不過是說了兩句實(shí)話而已。看把你嚇的？欣丫頭千挑萬選就選了那么個(gè)人家……哼，看著是富貴了。但國公府可是龍?zhí)痘ue，她有得爭斗了，欣丫頭不肯嫁給玉兒，她有福都不會(huì)享，有她哭的時(shí)候?！?/br>
    楚氏對跟出來的汪氏道：“你還不上車？等著寧家趕我們出門？“”母親，我想留下來?！?/br>
    汪氏低頭道：“兒媳不是為了一口吃，只是玉兒如今的狀況也得再續(xù)弦，兒媳想借此機(jī)會(huì)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況且月瑩那里……若是能同幾位夫人說上話，她的日子也會(huì)好過些，若是她能同寧欣做些買賣，手里有銀子，也不至于總是被女婿折磨！母親，我只有她一個(gè)女兒了，看她在苦熬著，我的心就像是針扎似的?！岸颂兞俗?，王月瑩過得日子她也聽說了，好好的女兒被折磨成那樣，她身為二嬸也心疼，主動(dòng)對汪氏道：“聽我一句勸，大嫂子別輕易同外甥女搭話，也別為了兒女在命婦中間周旋，能來寧家的人都是有眼色，萬一您被誰套出了話，對您和對外甥女都不好，你只要默默在一旁，外甥女自然會(huì)給瑩姐兒些許好處?！?/br>
    “燕國公府出的聘禮雖是厚重難得，但外甥女……寧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她手指縫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就夠月瑩一家嚼用了。“汪氏感激的說道：“多謝弟妹提醒，我眼下也不敢再想旁的，只求玉兒和月瑩過得好些。”

    因?yàn)橥羰蠟閮号@份慈母心腸，二舅太太看她順眼很多，對楚氏道：“母親，要不您先回去？”

    楚氏氣惱的說道：“大兒媳婦，你別忘你是掌印都督夫人，別給老大丟人！”

    “母親，我不會(huì)忘的?！?nbsp;汪氏淡淡的回了楚氏一句，“王家和老爺又有什么臉面沒丟過？我怎么都不會(huì)再在傷口上撒鹽了?！?/br>
    ……

    楚氏一行人走后，屋子里先是寂靜了一瞬，燕國公夫人臉若火燒，可說話卻是淡定尋常：“你外祖母這么疼你，到也真真是難得！”

    寧欣羞怯的一笑：“您別見怪就好?！?/br>
    她從沒想過楚氏會(huì)這么給勁兒，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獲，雖然楚氏沒安好心！

    自然寧家的賓客不會(huì)眼看著燕國公夫人下不來臺(tái)，有人接下了下面的話，稱贊起燕國公夫人身上帶的荷包，燕國公夫人揭過方才的尷尬，說起了女子都喜歡的事兒。

    除了被楚氏搶白一頓外，燕國公夫人表現(xiàn)得一直很完美。

    一直跟在燕國公夫人身邊的李mama自是曉得主子的意思，她悄悄的出了房門，抓了一把纏絲糖找些寧家的小丫頭閑聊。

    下聘的時(shí)候其實(shí)才是最好的打探消息的時(shí)機(jī)，寧欣帶進(jìn)燕國公府的陪嫁都是精挑細(xì)選的，反倒不容易探得消息。

    寧老太太話不多，但唇邊自信的笑容讓人瞧著就覺得她很有底氣。在燕國公夫人發(fā)難的時(shí)候，她沒有多說什么，在燕國公夫人表現(xiàn)出良好的教養(yǎng)和出身富貴的做派時(shí)，她一樣默默的在旁邊看著！

    但在擺上宴席時(shí)，寧老太太顯示了什么是寧家的家底，展現(xiàn)了什么是門風(fēng)底蘊(yùn)。

    “國公夫人，這道菜可不能像您這么用！”

    寧老太太笑容里多了一抹傲氣，“也怪我沒說清楚，這碗湯是得用紫竹做得勺子吃。味道才地道，否則你是吃不出清醇口感的?！?/br>
    燕國公夫人此時(shí)訕訕的難受，她本來看寧家上了一碗丸子湯，以為只是尋常的rou湯，看著湯色實(shí)在是清澈新鮮。她便主動(dòng)用勺子喝湯，沒想到……寧老太太在這等著她！

    難怪坐上席面的誥命夫人都不動(dòng)手。

    哪怕她們沒有笑她，但她們的目光足以說明一切，燕國公夫人娘家低微！

    而燕國公夫人最忌諱別人說她的出身。

    “國公夫人不知她的性子?！笔纵o母親笑著道：“她……看著是rou丸子，內(nèi)里卻不知用了多少的心思，越是尋常的飯菜，她越是下功夫。有時(shí)候我都被她弄得頭疼，上次我來她這做客，她只給我吃了一盤炒白菜，我如何都沒想到不過是炒白菜。竟然被她取巧做出那么多的變化來。若說誰家的宴席最上講究，我看就是她了。”

    “欣丫頭的父親本身就好吃的?！?/br>
    寧老太太示意丫鬟將精致的紫竹子勺子送給宴席上的賓客，“寧家雖是幾代嫡枝不盛，然祖上亦可追溯到前朝。祖上傳了好些個(gè)食譜，私房菜。我閑著沒事就按照傳下來的私房菜瞎搗鼓著，今日兒欣丫頭即將出閣，我便借此機(jī)會(huì)顯擺一把，桌上擺放的菜色，大多需要不同的筷子，勺子才能品出味兒來。”

    寧老太太一樣一樣的介紹著，當(dāng)燕國公夫人聽說一個(gè)拇指指甲大小的rou丸子竟然融合了十種獵物的鮮rou時(shí)，她只能表示驚訝……

    寧老太太沒說一句寧家祖上怎么樣怎樣，也沒說寧家是如何的清貴又富庶，但這桌謝媒宴，就是有銀子也買不來，因?yàn)椴松际菍幖易鎮(zhèn)鞯乃椒坎耍?/br>
    大唐立國前中原曾被胡族統(tǒng)治過幾年，那時(shí)候許多傳自魏晉，隋唐的世家都飄零落寞了，新興貴族隨著大唐立國后崛起，但他們家族的傳承不久，更沒有私房菜這類代代相傳的好東西。

    別看燕國公府珍藏不少，燕國公也是開國第一公，但跟寧家比源遠(yuǎn)流長，比私房菜，燕國公一脈就是剛剛放下褲管的泥腿子！

    菜色雖是好，但燕國公夫人胃里堵得不行，對寧老太太是敢怒不敢言！什么事當(dāng)眾打臉？這就是！

    燕國公夫人氣不平，垂下的眼瞼擋住了眼底的恨意，忍著，忍到寧欣進(jìn)門！你寧家再清貴，再有家傳，還不是得把寧欣嫁到燕國公府？她一樣是寧欣伯母長輩！

    ……

    女客這邊被震撼了，男賓那邊一樣被震撼了一把。

    首輔大人一樣樣的笑著解釋，怎么吃，用什么筷子，勺子，向已經(jīng)呆掉的燕國公笑道：“不是國公爺今日下聘，我等哪能吃到這些？如此看，我等到是托了燕國公的面子才大飽口福的。”

    “這道玉竹板rou……做得怎么這么勁道？”

    首輔笑道：“這我也不清楚了，今日也是我第一次用！以前寧太夫人一直藏私來著，”

    人人都愛吃，人人都是為這張嘴活著。

    在坐的人非富即貴，可他們大多今日才明白，原來菜可以做得這么精致，飯可以這么吃！

    晉國公等勛貴祖上大多都是當(dāng)兵為將的，大唐也是以軍功封爵，文臣能成為勛爵的不多，也就是開國時(shí)的謀士才能得到世襲爵位！

    他們再多的爵位，再多的銀錢也買不到家族的傳承。

    即便不說私房菜什么的，就寧家敢這么吃，足以證明身家有多豐厚了！

    ……

    平王世子吵著灌李冥銳酒，”兄弟，我嫉妒，我嫉妒吶?！?/br>
    他說出了在坐同齡人的心聲。

    李冥銳的仕途之路不僅遠(yuǎn)遠(yuǎn)走在眾人之前?？纯慈思疫@媳婦娶的，真真是人羨慕嫉妒恨吶。

    百萬嫁妝暫且放到一旁，勛貴人家也有不少能拿出來的，但關(guān)鍵是能拿出這份嫁妝的人家有寧家會(huì)吃么？即便有祖上傳下來私房菜的人，可眼下有寧家銀子么？有寧家名聲清貴么？

    兩邊都占了的人，仔細(xì)數(shù)數(shù)也就寧家了！

    寧家的清貴名聲落在了寧三元為國捐軀且配享太廟上，而寧家的富庶只怕是落在寧老太太身上！

    事到如今，眾人也看明白了，這位老太太手里一定有不少銀子。最難能可貴的是寧老太太只認(rèn)寧欣一個(gè)，也就是說……除了百萬嫁妝外，寧老太太手中的一切都是寧欣的！

    能甩出一百萬兩給寧欣購置昭容縣主的嫁妝，隨后王家又將百萬兩銀票還給寧家……眾人眼里冒著金光，寧老太太到底有多少銀子？

    ……

    尋常的商人再有錢也上不得臺(tái)面?？捎懈挥杏钟匈F重的寧老太太，值得很多人高看一眼。

    李冥銳喝著賓客敬過來的酒，他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悅，得意驕傲的拍著平王世子，“一邊嫉妒去，我能娶到她就是最大的福氣！”

    他不是聽不出旁人的真泛酸假恭維，但他將這些話完全當(dāng)作了他們的羨慕嫉妒！

    若是早知道寧家如此。他們只怕是跑得比李冥銳還快呢，事后諸葛亮，把腸子悔青了有什么用？

    李冥銳握著平王世子遞過來的酒杯，低聲同他認(rèn)定的好兄弟道：“我爭取讓他們羨慕嫉妒我一輩子！”

    平王世子桃花眼翻了翻。拍了一下李冥銳的后背，“兄弟，你可以的。”

    只要齊王堂哥不給你找麻煩，李冥銳和寧欣就應(yīng)該是天下人最值得稱道和羨慕的一對！

    ……

    平王世子主動(dòng)幫著李冥銳應(yīng)付勛貴望族子弟。他本交友廣闊，又是京城有名的紈绔領(lǐng)袖。所以有他在，李冥銳少了很多不懂的麻煩。

    李冥銳不用應(yīng)付紈绔勛貴子弟，只需要面對首輔等大臣的考量目光就行。

    天色將晚，這桌值得談?wù)摵芫玫难缦某啡?，到寧家下聘的人紛紛告辭，寧家請來的首輔等人也告辭離去。

    首輔母親握著寧老太太的手道：“你今日弄了得她那么下不來臺(tái)，小心她給你寶貝疙瘩臉色看？”

    “她以為是燕國公夫人就能拿住我的欣丫頭？當(dāng)我寧家同她娘家一樣上桿子巴望著燕國公？”

    寧老太太冷笑：“我教出的欣丫頭哪能她都擺不平？不給她點(diǎn)顏色看看，真當(dāng)誰都怕了她，必須得敬著她！”

    “她倒是好說，我擔(dān)心燕國公……”首輔母親搖頭，道：“你的脾氣也該改了，今兒燕國公也是吃了個(gè)悶虧?！?/br>
    “把那些珍藏拿出來顯擺一圈，還不是想證明燕國公府依然是第一公？他借著這門親事搭臺(tái)唱戲，還不許我也吆喝幾聲？”

    寧老太太扶著老友上了馬車，低笑道：“我曉得你的意思，可如果李冥銳這點(diǎn)都受不了，也配不上我的欣丫頭，更配不上他們往日的情分！我信欣丫頭看人的眼光?！啊斑@么說，他們以前就……”首輔母親好奇且八卦的拽住寧老太太，“同我說說看，他們以前是不是就相知相許了？你家丫頭是怎么瞧出他的不凡來的？”

    寧老太太向首輔夫人示意，管管你婆婆，一慣沉默的首輔夫人淡笑著搖頭，眼底也閃過一絲的好奇，其實(shí)她也想聽一聽。

    “也沒什么可說的，該知道你們會(huì)知道，至于寧欣怎么看中了他？”寧老太太掰開了首輔母親的手，含笑道：“你有本事的話，就去撬開我家丫頭的嘴！”

    “小氣！”

    “過獎(jiǎng)，過獎(jiǎng)！”

    寧老太太擺了擺手，“我不送你了?！?/br>
    “私房菜的食譜給我抄一份?！?/br>
    “只能給你十道菜?！?/br>
    “你可真是小氣！”

    “過獎(jiǎng)，過獎(jiǎng)?！?/br>
    寧老太太轉(zhuǎn)身離去，首輔的母親放下了馬車簾子，唇邊多了幾許的欣慰，對兒媳婦道：“她活過來了，就沖寧欣能讓她活過來，寧欣就值得最好的！”

    “母親，寧伯母她？”

    “以前她做的事情，也許將來你會(huì)聽說，也許永遠(yuǎn)的淹沒在皇朝中，她的事兒我曉得的也不多，我只能同你說一句，她是個(gè)很精彩的人，寧家人……都活得很精彩！”

    ps極品也有關(guān)心的人，我寫的女人大多都算是好母親。明天應(yīng)該可以寫到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