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溫存,代他出征
沈千沫當(dāng)然明白的孟元珩的心意。 正所謂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要想拆穿孟天珞的陰謀,揪出在他背后的墨寒山和無影門,這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而他說要去會會賀連城,想必與七年前的鬼怒川慘案有關(guān)。身為賀遠(yuǎn)山之子,當(dāng)年到底是哪些人參與,并聯(lián)合北狄策劃了那個驚天陰謀,賀連城必定有所知情。 鬼怒川之事在他心中擱淺的太久了,如今有了眉目,他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這是他對前任煊王和十多萬死難將士的承諾。 更重要的是,這次他是否出征,是老皇帝對他和煊王府的試探。煊王府百年來驅(qū)逐外敵,忠君愛國,保家衛(wèi)民,備受世人敬仰,這名聲怎能在孟元珩手上毀掉? 夜色逐漸濃重,偌大的煊王府顯得更為安靜。 臥房內(nèi),沈千沫扶孟元珩靠在床頭坐好,然后端起放在床邊的一碗湯藥,遞給他。 孟元珩卻不伸手去接,只是微微張了張嘴,明顯就是要讓沈千沫喂他的意思。 沈千沫無語的瞪了他一眼,倒也沒跟他多做計較,聽話的輕輕舀起一勺,伸至他嘴邊。 孟元珩的俊臉上滿意的綻開一抹笑容,平日里總是皺眉嫌苦的藥,今日卻是吃的甘之如飴。 喂完藥,沈千沫被他順勢摟入懷里。 見她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他的手,一條一條細(xì)數(shù)著他的掌紋,孟元珩覺得今日的沈千沫乖巧溫順的倒是讓他有些不習(xí)慣。 沈千沫慵懶的趴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右手與他修長的十指交握,輕聲說道:“阿珩,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可好?” 摟著她的那只臂膀力道緊了緊,耳中聽到他開懷一笑,戲謔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當(dāng)然好,我說過,隨時歡迎沫兒爬上我的床?!?/br> 這家伙真是越來越愛開她的玩笑了。沈千沫氣惱的用粉拳輕捶他的背部,掙扎著想抬頭,卻不小心撞到他堅硬的下顎。 “咚”的一聲,在寂靜的房里分外清晰。 “好痛?!鄙蚯嘀?,摸著被撞到的頭頂,連聲呼痛。 孟元珩也顧不上管自己被撞到麻木的下巴,手忙腳亂的摸著她被撞到的地方,急聲問道:“是不是撞到這里?還是很痛嗎,要不要把司徒恭叫來?” 沈千沫瞪了他一眼,“你沒毛病吧,這么點小事就把司徒先生叫來,人家也是要休息的。” 孟元珩俊臉一沉,“若是沫兒需要,他就算是癱在床上,也得給本王爬起來。還有,不許沫兒你關(guān)心別的男人?!?/br> 沈千沫真是被他打敗了,連司徒恭的醋都吃,孟元珩,你還能不能再幼稚一點? 見她低下頭,閉嘴沉默不語,孟元珩以為她生氣,一時有些心慌,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沫兒?!?/br> 沈千沫抬頭,定定的凝視著他,柔聲低語:“阿珩,再過兩個療程,你的寒毒就可以徹底治愈了。等這次出征回來,你的腿疾應(yīng)該已經(jīng)治好,到時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聞言,孟元珩有一瞬間的愣神,仿佛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他難以置信的求證道:“沫兒,你……你是說……成親?” “嗯?!鄙蚯隙ǖ狞c點頭,“上次在勤政殿,我拒絕了你成婚的請求,這次,換我向你求婚。你可愿意?” 沫兒她向自己求婚!雖然孟元珩是第一次聽見“求婚”這兩個字眼,可是這并不妨礙他理解沈千沫的意思。 排山倒海的喜悅霎時涌上孟元珩的心頭,眼眸中的狂喜仿佛要滿的溢出來,抓著沈千沫肩膀的手都微微顫抖著,他激動的居然無言以對,只是低啞的喚了一聲“沫兒”,便毫不猶豫的吻上了她的唇。 沈千沫溫順的抬頭,迎合他的動作,耳中聽見他一聲聲充滿愛意的低訴。 “沫兒……我孟元珩此生……惟愛你一人……” 沈千沫心中感動,以從未有過的熱情,溫柔的回應(yīng)著他的索取。 孟元珩滿心喜悅,正想翻身將沈千沫壓到床上,進行下一步動作,卻忽然感到一陣暈眩,緊樓著她嬌軀的手臂漸漸使不出力氣,隨后整個人癱軟下來,只能無力的倒在床頭。 沈千沫緩緩張開眼睛,長而密的睫毛抖顫著,美目中似有迷蒙的霧氣。 “沫兒,你……為什么這么做?”孟元珩強撐意識,不讓自己昏迷過去,微瞇的眼眸中滿是始料未及的意外。 沈千沫無比輕柔的撫上他瘦削的臉頰,大拇指輕輕摩挲著他棱角分明的薄唇,柔聲說道:“阿珩,對不起,我必須要這么做。寒毒只剩下最后十余日便可徹底治愈,不能前功盡棄。” 治療寒毒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過程也絕對不輕松,如果就這樣前功盡棄,那他這幾個月以來所承受的痛苦不是都白費了嗎? “不可以……沫兒,你不能這么做……”孟元珩連連搖頭,掙扎著想要坐起身抓住沈千沫,可是卻因為藥效發(fā)作,陣陣睡意襲來,又只能無力的倒下身去。 沈千沫狠狠心,退至他伸手觸不到的位置,依戀的眸光一寸一寸的刻畫下他深刻俊朗的容顏。 “阿珩,我會在錦陽關(guān)等你,等你治愈腿疾之后,揚鞭躍馬,來接我回家?!?/br> 說完,她毅然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身后傳來孟元珩越來越虛弱的低喊:“沫兒,你回來……沫兒!” 沈千沫卻是頭也不回的走出門,然后一把將門關(guān)上,將他急切的呼喊關(guān)在了里面。 后背貼著門板,沈千沫靜靜佇立了良久,才感覺屋里沒有了動靜。 看來,這家伙終是抵擋不住藥力,昏睡過去了。 她知道孟元珩意志力驚人,剛才加在那碗湯藥里的安神散,她自認(rèn)已是足夠分量,想不到這家伙還能堅持這么久。 少頃,云翳、聞人淵、司徒恭、長東四人從夜色中閃身而出,四人的臉上均是不約而同的沉重。 “千沫,你確定阿珩這小子醒來之后不會氣得殺人嗎?”云翳難得的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面有憂色的問道。 孟元珩這家伙最恨被人設(shè)計,而且這次沈千沫代他領(lǐng)兵出征之事非同小可,憑他對沈千沫的寵溺程度,他自然不會對她怎樣,可是對他們幾個幫兇,可就不好說了。 他可以預(yù)計,他們幾個會死的很慘。 沈千沫明白云翳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霸魄f主放心,阿珩不會這么不知輕重的。” 他當(dāng)然會生氣,她都可以想像他醒來之后雷霆之怒的樣子??墒撬嘈?,看了她給他留下的那封信,他不會拿云翳他們怎么樣。 “此去錦陽關(guān)兇險重重,不如讓屬下先行率飛云騎前去抗敵,待王爺腿疾治愈之后再趕來會合也不遲。代王爺領(lǐng)軍出征一事,還請王妃三思?!甭勅藴Y出聲勸解道。 沈千沫秀眉微挑,淡然道:“聞人將軍可是看不起我?” “屬下絕無此意?!甭勅藴Y連忙加以否認(rèn)。 沈千沫也不以為意,就算聞人淵真的看不起她也屬正常。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介弱質(zhì)女流,哪里有半點領(lǐng)兵出征的大將風(fēng)范? 她微微一笑,對聞人淵說道:“有聞人將軍在,行軍作戰(zhàn)自是不必?fù)?dān)憂,我此次隨行,也只是幫王爺穩(wěn)定軍心而已?!?/br> 聞人淵當(dāng)然明白沈千沫的用意。上次在飛云騎大營祭奠鬼怒川死難將士之時,王爺曾在全體飛云騎將士面前說過,見王妃如同見王爺。若是王妃能夠隨行,的確對穩(wěn)定軍心有好處。 可是王爺那邊,他又該如何交代呢?聞人淵想到這里,甚是憂心。 “司徒先生,最后兩個療程的治療就交給你了,明日一早,我便讓何清將小乖送來給你,這段日子小乖就放在王府,由你照料吧?!鄙蚯D(zhuǎn)身對側(cè)立一旁的司徒恭說道。 “是,請王妃放心?!彼就焦Ч眍I(lǐng)命,心里卻是叫苦不迭。他可是實實在在要留在煊王府,承受孟元珩醒來之后的怒火的。 最后兩個療程是整個寒毒治療的關(guān)鍵階段,的確是不宜長途奔波,否則極有可能前功盡棄。司徒恭承認(rèn),王妃現(xiàn)在的做法,對王爺?shù)暮局委焷碚f,是最好的。 可是他想到王爺醒來后勃然大怒的可怕場景,還是忍不住陣陣不寒而栗。 幾人中,恐怕也只有長東這個少根筋的面癱少年,還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安靜沉默了。 沈千沫見他幾人已無意見,便下令道:“那么就請聞人將軍先去飛云騎準(zhǔn)備出征事宜,待我安頓好王府和國公府相關(guān)事宜便前去與你會合。至于云莊主……” “我會帶領(lǐng)臥云山莊的人馬與大軍同行,那么我先行告辭,明日一早在城外道口會合。”云翳不待沈千沫說完,急聲做了決定之后,便匆匆告辭離去。 開什么玩笑,他可不想留在煊王府面對暴怒失控的孟元珩。他還想留著自己這條命,去跟寧侯府那個美麗潑辣的大小姐打口水仗呢! 話說,他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見到寧婳了,等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他是不是也該去會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