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祭
“呃,那個,大荒山在什么地方?”孔焯看也未看,便將那巫門的功法放到了懷中,卻忽然抬頭問了這么一句。 聽這老太太的意思,那大荒山可是好地方啊,又是古仙遺洞,又是巫門功法的,聽起來,似乎是一處寶庫,有機會的話,自己倒不如去瞧一瞧,說不定也能逮著幾樣寶貝呢! “大荒山乃中土極東之處的最大一處山脈,其間多有狼蟲虎豹,山精鬼怪,其山險峻,其林幽森,蔓延數(shù)萬里,靈氣雖然充沛,但是神秘事物更多,瘴氣遍地,毒物四散,大荒山的深處還常有洪荒遺獸出沒,就是因為環(huán)境太危險了,所以才會變得荒無人煙,當(dāng)然了,有些修行者看中了那里幽靜,會在那里修煉,但是這種修煉,也只能是在大荒山的邊緣地帶而已,也有一些修煉為了為魔練自己的技藝,進入大荒山的深處,但是他們大多數(shù)的結(jié)果都是一去不回,那三顆鐵珠便是我在大荒山的邊緣地區(qū)發(fā)現(xiàn)的,而那門巫門功法,則是我無意中踏入一處禁制,入到大荒山的深處,于一處深壁絕淵之地錄下來的,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勸你,再過五十年,或許,那個時候,你才勉強有實力踏入大荒山!” “謝前輩賜教!”孔焯一臉的赧然。 “你也不必如此,我給你好處,一方面是想讓你為了辦事,當(dāng)然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為你師父的一股助力!” “前輩和家?guī)熕坪鹾苁煜ぐ?!?/br>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我與他的關(guān)系,或許你以后會知道,但是現(xiàn)在,我不會告訴你的!” “前輩就不怕晚輩是冒用家?guī)煹拿^?” 老太太一笑,“一來,你那師父在修行界其實名氣并不大,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他的根腳,二來呢,你這把劍卻瞞不了我!”老太太枯瘦的手微微翻轉(zhuǎn),孔焯剛才用來襲擊她的那柄短劍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這劍乃是由西方太白元精混合天河星砂煉制而成,這天河星砂卻是當(dāng)年你師父從我這里要去的,別人冒棄不得,所以你一出劍,我便知道你是莫休的弟子了!” “前輩和家?guī)煿缓苁欤 笨嘴绦Φ馈?/br> 老太太沒有回答孔焯的道,“小朋友,我再提醒你一句,這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煉制的仙劍除了是天地間最為極品的仙劍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特性,它可是無視等級的封禁乃至融合獸靈作為劍魄!” “無視等級的封禁獸靈?”孔焯一愣,一般來講,仙劍還有另外一個功效便是封禁一個獸靈,將獸靈煉化為劍魄,這樣可以提升仙劍的某些屬性,獸靈的等級越高,仙劍的威力也就越強。 天地間有名的仙劍,一般都會有一個讓人感覺到恐怖的劍魄。 這樣一來,劍魄的等級越高,屬于越強,仙劍的威力自然就越強,比如你封了一只猛虎的獸靈做為劍魄與封禁一只黃牛作為劍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當(dāng)然了,這能夠封禁的獸靈自然也是有等級限制的,一般的仙劍,最多只能封禁一些普通的動物靈魂而已,只是高等的仙劍才能封禁具有某種特殊屬性和能力的異獸,而孔焯原本也想著,等有機會的話,便弄一只異獸的獸靈作為劍魄,但是沒想到,自己這把劍竟然可以無視等級的封禁,也就是說,自己甚至可以將一頭神獸的獸靈封禁進去,難道這是真的嗎? 孔焯看著那老太太,“前輩的意思是,如果我想把一只麒麟的獸靈封禁進去也可以了?” “如果你有能力殺死他的話,可以!”老太太道。 “這下子麻煩了!”孔焯心中苦笑了起來。 他是一個貪心的人,自己手上的劍可以封禁麒麟,那么,現(xiàn)在給他一頭猛虎的話,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甚至,他還暗自慶幸自己在羅孚的時候沒有一時沖動的去殺老虎取魂煉魄,因為,一把仙劍最多只能有一個劍魄,如果當(dāng)時自己真的殺了只老虎的話,自己手上這把劍便廢了,那實在是太不值當(dāng)了。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自己想要修煉這劍魄卻又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到哪里去找一個足以匹配自己這把劍的劍魄呢? 這老太太忽然告訴自己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呢? 孔焯的目光一轉(zhuǎn),看了看這老太太。 這老太太笑了笑,“別看我,我這里沒有什么好的獸靈,所以,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如何在自己的貪念與現(xiàn)實之中找到一個平衡,這是你需要考慮的,至于我,就要死了,沒功夫幫你考慮這些亂七八糟事情了!” “前輩——!”孔焯面色一變,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剛想要說話,卻被一股大力給掀出了屋子,還未等他站定,小茶鋪中的唯一一間小屋子便蓬的一聲,閃出一道綠火來,不過轉(zhuǎn)瞬間,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再無一絲一毫那老太太的痕跡。 孔焯面帶著極重的疑惑之色又回到了剛才自己站立的地方,獨自立于風(fēng)雨之中,望著腳下的那一堆焦炭,心中苦笑了起來,“mama的,究竟是真的死了,還是借死假遁,只有天曉得了!” —————————— 總的來講,孔焯是一個機心很重的人,倒不是他天性如此,這主要是緣于他的童年,他的父親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而他又是一個挺特殊的小子,一個剛滿一歲半的人便能夠識字的小子,便不是一個天才,至少也能稱得上天資聰穎了,所以,從小,他那父親便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不便給他講解各種各樣的生意經(jīng),還把各類的人情事故說給他聽,不指望他當(dāng)時就懂,但是記得就好,有些事情長大了之后,慢慢一品,便能解其中三味了,這么做的結(jié)果雖然并沒有培育出一個真正的天才來,但是也讓孔焯顯得有些早熟,心理年齡與實際年齡有些不相匹配,再加上八歲那年父母遇害,孔焯自己在那鬼門關(guān)上打了一個轉(zhuǎn)回來,于生命,于世道,自然又有了另外的一層認識,所以,行事起來,有的時候雖顯幼稚,但是比起同齡的那些個傻大膽來,卻又好了很多,這也是那老太太看重他的地方。 他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過今天,天上似乎掉了一大塊餡餅在他的面前,只是他怎么聞著,怎么覺得這餡餅上面有著nongnong的酒氣。 這老太太絕對不是因為看著自己順眼而給自己好處,而是因為自己的師父。 從那點點滴滴的話語間,孔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位老太太與自己師父關(guān)系的不一般。 從而得出兩點結(jié)論,第一,自己的師父一定會有不小的麻煩,第二,這老太太不是師父的情人便是師父的親人。 前一種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那么,便只有第二種可能性了,只是這樣一來,自己師父,醉劍莫休便蒙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huán),羅孚派的二代弟子,與羅孚五劍關(guān)系良好的醉劍莫休竟然與魔道中人有關(guān)系,這里頭,水似乎混著呢! 孔焯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看天色,已經(jīng)漸亮,東方在天地交界之地,現(xiàn)出一絲魚肚白來。 孔焯又歪頭想了想,將所有的事情都甩到了腦子,便如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加緊了腳程,于兩天之后,趕到了十年前的那個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峽谷。 當(dāng)年的馬賊已經(jīng)死在了師父的劍下,而父母的尸體也埋了,埋在峽谷后面的一處小山坡上。 雖然經(jīng)過了十年的風(fēng)雨,但是由于那里被莫休下了個小小的禁制,所以,并無太多損壞之處,只是野草已經(jīng)長得有一人多高了,將兩人合葬的大墳給掩了起來。 孔焯默然,一根一根的將墳頭周圍的草拔掉,又把那墳頭好好的修整了一翻,把自己準(zhǔn)備的酒水祭品擺好,燒了紙錢,叩了九九八十一個響頭,按照原計劃,他是準(zhǔn)備走的,可是沒想到,這頭一叩了,憋在心里長達十年的苦悶竟然全部涌上了心中,無奈長嘆了一聲,原本準(zhǔn)備四下游玩的心情全都沒有了,用自己拔出來的那些蒿草雜草挑撿出了一些,在墳邊筑了一個草廬,住了進去,一方面是為了給父母守守孝,另外一方面,也存著潛心修煉,讓長眠于此的父母老懷開慰,也當(dāng)是自我的一種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