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干他娘的
“這個世界的承載能力是有限的?!?/br> 三宗總部的一間小小的靜室之內,日宗的宗主與星宗的宗主面對面的坐著。 景夫人默默無話,而日宗的宗主則是一臉的無奈,望著面無表情的景夫人,耐心的勸說道,“無論是當年的莫休,還是現(xiàn)在的孔焯,他們的實力已經(jīng)到達了這個世界能夠承受的極限了,比起當年的莫休,這個孔焯更加麻煩,他的實力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天神,這樣的實力,本就不應該存在于中土凡間!”說到這里,他輕輕的一嘆,“這個道理,你自然是明白的!” “我當然明白!”景夫人的目光微冷,清妙修長的手指撫了撫桌子上的紫砂茶壺,晶瑩的指尖在茶壺的外殼上輕輕的敲擊著,“一個茶壺自然是只能倒進去一壺的水,若是倒進去一盆水的話,水就會溢出來,或者—— “或者把茶壺撐破!”日宗的宗主冷幽幽的道,“這,也是我們要維持平衡的原因!” “可是,從來就沒有人搞清楚過,這茶壺的容量有多大,現(xiàn)在在這個茶壺里面,究竟是裝滿了水,還是沒有裝滿!” “天神的力量是這個茶壺的極限,所以,當有人悟透了天神之道后,天劫自生,要么,被雷劈死,化為煙塵,要么成功的鍛造神體,進入天界!”說到這里,他的目光抬起,靜靜的看著景夫人,“天神地力量不容于人間??嘴棠堑诙竦赝菽阋部吹搅?。難道你以為,這種力量應該存在于世嗎?” “可是,他的第二元神出來之后,這中土也沒有什么變化??!” “時間!”日宗的宗主淡淡的道,“完全態(tài)的神體可以在人世間呆大約一盞茶地工夫。這是中土人間所能承受的極限,孔焯的第二元神要比普通的神體強一些,但是強的有限,所以,中土凡間能夠承受得了,別忘了,孔焯把第二元神放出來的時間并不長。所以才沒有惹出禍事來??墒莿e忘了,孔焯與那些天神們不同,天神們知道禁忌,知道中土凡間對于力量的承載是有限地,天神們想要下界是很困難地,可是孔焯呢,他就在人間,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對敵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放出第二元神。一旦第二元神在外的時間太久的話,那么,整個凡間就會崩潰,造成類似于一萬年前的那場大劫,這無論是對你我。還是對于整個中土來講。都是不能接受的,因此??嘴瘫仨毐豢刂谱?!” 景夫人笑了笑,“這些東西,我也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所以才會疑惑,你明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為什么會不同意我們壓制孔焯呢?” “我是知道利害關系,但是我不認同你們的行事手法!”景夫人目光一斂,“這種事情,其實與他講清楚就行了,為什么非要使這種手段呢?難道不使手段便顯不出三宗的威風來?還有,三宗是三宗,我們有自己地使命與職責,為什么總是要和天機閣那些地方混在一起呢?”說到這里,她頓了一眼,看著日宗的宗主,“大師兄,難道你不覺得現(xiàn)在的三宗越來越向那些世俗的修行門派靠攏了嗎,這一次你們的行為究竟是真地為了整個修行界地平衡與安全,還是另有所圖,我想你心里也應該清楚——!” 日宗的宗主聽了,面色現(xiàn)出些許窘意,想要開口,但是嘴唇動了幾下,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來。 景夫人輕嘆一聲,站起身,道,“其實我最擔心地倒不是這些,反正蒼穹上尊已經(jīng)回了天界,我只是一個女流之輩,這三宗的未來,最終還是要靠兩位師兄的,所以,兩位師兄既然做出了決定,我自然也不會反對,我所擔心的卻是孔焯!” “孔焯?!”日宗宗主眉頭一聳,“你擔心他什么?!”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像莫休那么容易控制的,各人的心性不同,同樣的手段,對莫休可能有效,但是對孔焯則不一定有效!” “師妹的意思是,我們這次不會像上一次一樣順利?” “恐怕不只是不順利!”景夫人苦笑了起來,“自從你們開始對付孔焯的計劃之后,我便一直心緒不寧,特別是最近幾天,這心跳的厲害,總是覺得要出什么大事!” 日宗宗主心中一緊,“師妹,你說的心緒不定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具體的征兆嗎?” 這個師妹,他是最了解的,天生便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天生擁有預測福禍的能力,而且預感還是極準的,這種特殊的才能,不知道幫助他們躲過了多少次危機,現(xiàn)在見她面帶憂色,顯然是有了不好的預測,因此也跟著有些緊張了。 便在此時,兩人同時色變,一道人影如風一般的闖了進來。 “兩…………兩位宗主……大……大事不好了!” 日宗宗主眉頭一挑,一腳便把他給踏了出去,“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究竟什么事情不好了!” 來人是一名日宗的弟子,在景夫人面前如此失態(tài),顯然讓他感到了丟人,所以,一腳便把他踢了出去。 “魔……魔門……!”那人倒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嘴里便急急了叫了起來。 “魔門,魔門怎么了……!”一聽他說的是魔門的事情而不是孔焯的事情,日宗宗主的心里微微的輕松了一下。 “魔門滅了峨嵋派,占據(jù)了峨嵋山!” 那人這個時候終于緩過了一口氣,把話說完整了。 “咔嚓!”一聲,桌上的紫砂壺碎了。茶水并著濕漉漉的茶葉流了一桌。 “你說什么!” “魔門昨夜強襲峨嵋。大獲全盛,峨嵋,峨嵋已經(jīng)被滅了!” “這不可能!”日宗地宗主吼了起來,他與景夫人之間地那張石桌轟然一聲倒了下來,化為一堆碎石。 那來報信的日宗弟子不敢再說什么。只是跪在那里,低著頭,一動不動。 “怎么不說話了!” 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日宗宗主的目光更顯凌厲了起來,“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說!” “是!”那弟子道,“昨夜。幾名散修無意中路過峨嵋。發(fā)現(xiàn)整個峨嵋都被一層怪異的薄霧籠罩,一時好奇便下去察看,不料最先一人卻橫遭不測,被那層黑霧吞噬,他們見勢不好,便立刻離開,趕到了離峨嵋最近地一個門派修緣派,修緣派掌教聽了覺得事情蹊蹺,便親自帶人去查看??墒且脖荒潜§F擋住了,前進不得,只能在外圍,看著那金頂之上金光閃礫,隱有雷鳴。似有高手拼斗一般。直到天色發(fā)白,那霧氣方才散去??墒悄巧介T之內,站的卻是非峨嵋弟子,而是魔門天邪宗的弟子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這峨嵋被滅的消息便被傳了出來,弟子聽到了這個消息,便立刻前來稟報了!” “混帳東西,這種荒謬未經(jīng)證實的消息竟然當真,你—— “消息已經(jīng)被證實了!”此時,月宗的明宗主出現(xiàn)了,面色鐵青,仿佛剛剛被十多個壯漢蹂躪過后的小媳婦兒一般,鐵青中還帶著一絲怪異地紅潤之色,“峨嵋已經(jīng)完了,昨夜,那枯影宗利用噬骨萬魂帆封鎖了整個峨嵋,魔門七宗聯(lián)合,把峨嵋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夜之間,峨嵋掌教,長老,數(shù)萬弟子,竟無一人逃出生天!” “這不可能!”日宗地宗主叫了起來,“就算是魔門有噬骨萬魂帆這樣的邪物,峨嵋也不是沒有法寶啊,而且峨嵋的小世界里不是藏著很多道境的長老的嗎,不是還有護山的仙陣的嗎,憑魔門七宗的實力,便是連半山腰也上不去啊,怎么會在這夜之間覆滅呢?” “沒人知道魔門是怎么做到的!”明宗主道,聲音陡然間大了起來,“可是這是事實,今天早上,峨嵋山門之內已經(jīng)完全地換成了魔門的弟子,魔門也已經(jīng)封鎖了整個峨嵋!” “哼!”日宗的宗主冷笑一聲,“老明,你確定,峨嵋真的已經(jīng)覆滅了嗎?” “我可以肯定,而且很徹底!”明宗主道,“包括我們留在峨嵋內部的那些內線,全完了!” 日宗宗主深吸了一口氣,由最初地震驚中恢復了過來,“魔門絕對沒有這樣地實力!” “我們都知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 “孔焯,他地可能性最大!”明宗主道,“給孔焯帶話的是峨嵋的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帶話的人已經(jīng)找到了孔焯,同時卻也讓孔焯查到了他的底,讓他發(fā)現(xiàn)了方月兒的失蹤也峨嵋有關,所以便與魔門聯(lián)合,直接把峨嵋給滅了!” “孔焯什么時候又與魔門扯上了關系?!” “別忘了,天邪宗的那個方少白乃是羅孚的叛徒,與他的關系可不一般??!” “那他就不怕方月兒萬一出事?!” “他應該也知道方月兒不在峨嵋!” “老明,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我們所有的人都沒有看清孔焯這個人!”景夫人插嘴道,掃了明宗主一眼,嘴角的譏誚之意更濃了,“知道孔焯現(xiàn)在做什么嗎?” “他在做什么?” “我如果是他的話,我就什么也不會做,也不出現(xiàn),就這么等,等著我們把方月兒放出去!” “他當我們是傻瓜嗎?” “不放人才是傻瓜!”景夫人冷冷的道,“他有滅峨嵋的實力,自然也就有滅三宗地實力。同樣也有滅掉那四個門派地實力。滅峨嵋,是在做給我們看,是在立威,他是要告訴我們,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是誰做的了,識相的就乖乖的把人放出來,否則的話,便一家一家地殺過來!” “他敢!”日宗宗主怒目圓睜,似乎要噴出火來一般,“誰給他這么大的膽子,他以為我們三宗是好惹的嗎。他以為……?” “他敢。也會這么做!”明宗主道,面色變得灰敗至極,一臉的苦澀之意,“他會一家一家的殺過來,峨嵋滅了,再過一段時間沒有動靜的話,他便會動我們三宗了!” “三宗可不是峨嵋!” “三宗與峨嵋并無不同!”景夫人道,“實力相差無己,他有滅峨嵋的實力。便有滅我們三宗地實力!” “哼,別忘了,他滅峨嵋是在借魔門給他打掩護地,難道魔門還會給他掩護第二次不成?” “你以為他利用魔門打掩護是在遮掩嗎,他是在向我們攤牌!”景夫道冷道。 日宗的宗主也不是傻子。這么會兒工夫。卻也是想到了孔焯的的如意算盤。 先是滅峨嵋立威,警告。同時也是在表明兩個意思,一個態(tài)度,第一個意思是我已經(jīng)知道了是你們抓了人,第二個意思是,我有滅峨嵋的實力,自然也有滅你們的實力。 同時,滅峨嵋也表明了,他一種無所顧忌的態(tài)度。 這種態(tài)度才是最可怕的。 以最血腥的手段表明一種最為兇厲地態(tài)度,沒有一絲談判的余地,要么放人,要么拼命,去他媽的,一拍兩散。 不與你玩什么勾心斗角,利益交換,很光棍的手法,卻極其有效。 “這小子,怎么會有這么大的信心?” “他篤定了我們不敢動方月兒!”景夫人道,“方月兒只有一個人,而現(xiàn)在,排除峨嵋之后,我們還有四方地勢力,所以,方月兒一定在其中地一個勢力手中,就算他不能確定具體在哪里,一家一家的殺過來,我們也是無法地,天機閣可以憑借方月兒威脅他,我們呢,我們什么也沒有!” “他憑什么這么有信心,就不怕天機閣拿方月兒開刀嗎?!” “如果方月兒在我們的手中,我們拿著方月兒來威脅孔焯,孔焯先不管我們,而是去滅玉清仙境,去滅天機閣,你說,我們會殺方月兒嗎?” 空氣頓時一滯,靜室中瞬時間靜了下來,只余下了四人的呼吸聲。 “我不會!”明宗主親親的道,“這個時候,方月兒就是我們的護身符,我絕對不會為了天機閣而殺了方月兒的!” “同理,天機閣也不會為了我們殺了方月兒,他們只會為自己,將方月兒變成自己的護身符!”“就算是孔焯下面要對付的是天機閣,當他發(fā)現(xiàn)方月兒在天機閣的手中時,他便會換一家,最后的結果只能是他面對擁有方月兒的一家,到了那個時候,籌碼便完全的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了,他不會談,只會直接要人,你認為,天機閣會為了一個方月兒而毀了數(shù)萬年的基業(yè)嗎?” “孔焯,有那么強的實力嗎?” “從峨嵋的遭遇上看,如果單對單的話,無論是我們三宗,玉清仙境,隱樓,或是天機閣與海龍崖,都沒有勝算,還是那句話,他能滅峨嵋,便能滅我們!”“那么我們怎么辦?” “三個結果,第一,立刻把方月兒交出來,這件事情便平了;第二,等到剩下最后一家的時候把人交出來,這樣是最得不償失的結果,也是最不可能的結果,天機閣不會這么愚蠢的,捱到只剩下他們一家,第三個,我們五家合力,把孔焯干掉!” “五家合力?!” “對,五家合力,一家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把五家最強的力量集中到一起,畢其功于一役,毀掉孔焯,這樣一來的話,便可以高枕無憂了,這是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一種方法,但是怕就怕其他四家不肯盡力!”明宗主道。 “他們都不是笨蛋,我們能夠看出來的,他們四家自然也都能看出來,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景夫人道。 “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日宗的宗主道,“萬一我們五家合力也制不了孔焯呢?” “只能立刻放人!”景夫人與明宗主異口同聲的道,聲音一出口,兩人都是一愣,隨即,相視苦笑。 “孔焯是羅孚的弟子,我們能不能借此向羅孚施壓—— “一夜滅掉峨嵋,孔焯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清楚了,別說是我們向羅孚施壓,便是向他的師父莫休施壓也沒有用!”景夫人冷冷的道,“孔焯是莫休的弟子,可并不是莫休,你們把他當成莫休欺負,應該會想到過有這樣的后果!” “三位宗主,天機閣有使來訪!”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其他的三宗弟子時來稟報,三人目光交流了一下。 “請他進來——!” “哼,一群蠢貨,你們以為我會笨到按照你們的玩兒法一步一步的跟你們玩兒嗎?峨嵋是倒了血霉,不過,剩下的卻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應該能夠想到我要做什么了!” 在那僻靜無比的小山谷中,孔焯靜靜的坐在溪邊垂釣,腦子飛速的轉著,“最好的結果自然就是他們把月兒直接交出來,當然了,最可能的就是他們集中力量跟我拼一場,呵呵,實力啊,最終決定一切的還是實力??!”孔焯笑著,手提著釣桿輕輕一帶,一條肥魚便被他釣了上來,飛到了他身旁的魚簍之中,“有了實力,便可以打破既定的規(guī)矩,把你們引導到我的規(guī)矩中來,而我的規(guī)矩就是簡單,易行,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一切全憑實力!” “胖叔叔!”清脆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孔焯一轉頭,卻見遠處的天際閃過一道微微的紫光,眨眼的工夫便到了眼前,只是人未到,聲先至。 “你這小丫頭,隔著這么遠就叫喚,做什么?。俊笨嘴淌植粷M的道,“難道害怕別人不知道我在這個地方嗎?” 紫青兒聽了,小嘴一嘟,“哼,你以為你很紅嗎,全世界都在找你,現(xiàn)在你的風頭啊,全都被魔門搶光了!” “怎么,對我的處理方式有所不滿嗎?” “不是不滿,是很不滿,為什么不帶我去?!” “我是去殺人的!”孔焯道,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收拾起了釣桿,“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的看著打打殺殺的不好!” “我不是說殺人,我的意思是,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非要殺這么多的人……!” “沒有其他的方法,這件事情,我會有我的方式來處理,有些事情能談,可以慢慢的談,但是有些事情卻是不能談條件了,一步都不能讓,很遺憾,這件事情就是這樣,我無法后退一步,只能向前走!”孔焯說著,“你的九地輪回訣學的怎么樣了?” “還可以吧,老師說,我的進步比你快!”紫青兒頭一揚,有些自豪的道。 “可是你的運氣沒我好!”孔焯不以為然,眉頭一挑,“燭龍前輩對這件事情怎么看!” “他……”紫青兒想到那燭龍的態(tài)度,面上微微的泛出一陣苦笑,“老師似乎很贊同你的做法!” 贊同,當然贊同了。 此時,羅孚藏經(jīng)閣的靜室之中,小老頭燭龍早已經(jīng)沒有了以前那副窩在床上一副快死的模樣,而是興奮的手舞足蹈,“對,就要這樣,就要這樣,管你是誰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則,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大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