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無雙城外
八萬大軍,十分之一是騎兵,這八千鐵騎挾著無比的威勢,滾滾的煙塵,直奔無雙城而來。。。 突然間,為首一騎,面色驟變,雙目精芒暴現(xiàn),低吼一聲,雙手一緊,死死的勒起馬索,馬蹄高高的揚起,身下健馬發(fā)出“稀聿聿”的嘶鳴之聲,以毫厘之差,于深坑之前,停了下來。 后面的騎兵,并非個個都像是這名將騎一般擁有強大的駕馭能力,最為前排的幾十騎因為高速的沖擊力,不可避免的,同時也是避無可避的,掉到了那深坑之中。 后來的騎者們在那為首的將騎手勢與前方兵士的異動之下,有了警醒,提前勒住了馬匹,方才逃過一劫。 深坑,巨型的深坑,深達六七丈,形狀看上去很古怪,橫亙在八前鐵騎之前。 無雙城的地勢十分的特殊,四周圍的路都不好走,想要從無雙城到北商的其他領(lǐng)地,不是要翻山越嶺就是要涉水渡船,可是偏偏在城門外面,一馬平川,是一個方圓百里的平原地帶。 放到其他的地方,這絕對是一個易攻難守的城池,可是在這無雙城,因為特殊的地勢,這平原反而成為了無雙城的糧倉,雖然產(chǎn)出不高,但是仗著地方大,倒也能讓無雙城勉強獲得溫飽了。 只是現(xiàn)在,這糧倉已經(jīng)毀了。 站在無雙城的城頭,秦運原本蒼白如紙般的臉上多了些許的紅潤之色,面對滾滾而來的鐵騎,也不再向剛才那般戰(zhàn)栗不安了。 城外地一個個古怪的深坑給了他信心,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這些看起來巨量的深坑便形成了,成為了阻擋對方騎兵的天然屏障。 “孔先生法力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正試圖拍拍孔焯馬屁的秦運面色陡然間一僵,而一臉平靜的孔焯也不禁的頓了一下。 一股輕柔的陰風(fēng)拂過,在離孔焯身體一寸遠的地方,被孔焯體內(nèi)自行運轉(zhuǎn)地劍元擊的粉碎,可是身旁地秦運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在這陰風(fēng)輕拂之下,魂魄立刻離體,孔焯只看到一個虛影被那陣陰風(fēng)直接拉離了秦運地身體,秦運的聲音便停了下來。那虛影是個人形,隱隱然的有著秦運的模樣。嘴里面還嘀咕著繼續(xù)著剛才的話語,直到看到自己的身體時方才發(fā)現(xiàn)不對。面上泛起了駭然驚懼之色。 “有趣的力量!”孔焯微微一笑,左手微抬,同樣是一陣清風(fēng),帶著先天紫氣那天生地紫金色地光芒,輕而易興的將陰風(fēng)截斷,手一伸,擋住了那人形虛影地去勢。 一托。又將那虛影也就是秦運的魂魄按進了他的身體。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地一瞬間。 秦運當(dāng)時正說的高興呢,一陣?yán)滹L(fēng)忽然之間吹了過來。他感到全身一冷,腦中一陣眩暈之后,駭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全身模樣,靈光一閃,想到了傳說中的一件事情。 周侯手下奇人異士甚多,號稱四帥八將,這四帥八將,要么是修行者,也就是貴人,要么是異人,實力頗強,八將之中有一人名叫風(fēng)靈,擅長一種攝魂異術(shù),名曰攝魂爪,凝爪虛抓之下,可以直取對方魂魄,本身就是一名異人,在對普通人方面,沒有修行者那么多的顧忌,那種異術(shù)用在戰(zhàn)場上,威力非凡,因此,頗得周侯器重,一旦有什么軍事行動,便會委此人為先鋒官。 想通這一層,秦運絕望至極,看樣子,這一次,周侯又讓這風(fēng)靈做先鋒官了。 就在他已經(jīng)絕望無比的時候,孔焯出手了,只是輕輕的一伸,一托之間,便將自己的靈魂歸位,同時,一股熱流自孔焯的掌心涌出,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體內(nèi)。 一時之間,渾身舒泰無比,雖然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秦運就如同年輕了十多歲一般,變得精神奕奕起來。 “孔——!” 沒有等他說話,孔焯便擺了擺手,“那個家伙,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什么異人了吧!““是,是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叫風(fēng)靈,是周侯手下的先鋒大將?!啊班牛 翱嘴虧M意的點了點頭,看著仍然保持著虛抓姿勢的黑甲騎士,“他的這種能力的確是攻城掠地的最好手段啊,不過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可惜什么,只是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一句之后,便不再說話,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那無雙城周圍密密麻麻的被自己運用土行術(shù)法造出來的深坑逼得進退不得的八千鐵騎,孔焯心中不禁暗暗有些得意。 “想不到不僅僅是在修煉上,原來在兵法上,我也是很有天賦的嘛?” 他得意的抹了抹鼻了,看著在深坑前一籌莫展的那些個騎兵,面上的笑容更顯得意起來。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這可是兵法大家方才能夠做到的境界啊,呵呵——!” 只是,他的笑容還沒有完全的展開,便感到一道凌厲無比的劍氣自西而來,直沖云霄。 “很強,很古怪,很有趣!” 感應(yīng)到侵襲而來的劍氣,孔焯不自禁的扭了扭脖子。 “這羅生界的水,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深那么一點點啊!” 劍氣凌厲,劍意沁人。 真是熟悉的感覺??! 一絲彎彎的弧度浮現(xiàn)在孔焯的嘴角,似乎是帶著一絲留戀與回味的意味,只是,留給他這回味的時間實在是太過短暫了。 隨著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一道人影虛立于無雙城的城墻之外,孔焯與秦運的對面。 “咕嚕!”看清來人面貌時,秦運止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 漂亮,太漂亮了。 漆黑的發(fā)絲般的秀發(fā)隨風(fēng)飄舞,是一對的剪水般波動地如夜空般黝黑深暗的眸瞳,好似深不見底的湖水。透出瑩瑩的波光。鼻梁高挺,小巧的嘴兒,如刀刻一般的唇線,顯示出超越一般人的堅定不移的信念。再配上瘦削的瓜子臉,欺雪寒霜,吹彈可破的細膩皮膚,清麗中帶著冷傲,高貴中,閃動著隱然地媚意,端是一副好相貌。 不過是面貌剛現(xiàn)。便把這個秦運給震住了。 孔焯的目光卻是輕輕地一掠而過,并沒有停在她的面上。反而停在了她肩上地那頭小獸之上。 很可愛的小獸,渾身潔白如雪的長絨毛。乍看之下,像是一只兔子,不過卻沒有兔子的短尾巴與紅眼睛,一只蓬松如松鼠一般的大尾巴掛在身后,一雙冰藍冰藍的眼睛如藍寶石一般的,閃動著靈動地光芒,最得要地是。這小獸的額頭之上。與九兒一樣地晶體,只是顏色略有不同而已。九兒是粉紫色的,而它的,是淡藍色地。 又是一把魂兵! 同樣的。這女子的目光也在孔焯身后的九兒身上頓了一下,如波的目光中泛起一陣驚異與波瀾,最后,方才定在孔焯的身上。 “玉玄劍宗韓夢心見過這位先生!” 聲音清雅高致,透著一股子清新高貴之氣。 “孔焯,不敢妄稱先生!”孔焯笑著回了一禮。 而一旁原本已經(jīng)看得呆了的秦運聽了韓夢心的話,面色略略一變,從癡迷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 及至聽到玉玄劍宗四個字,他的面色驟然之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雖然他是一個鄉(xiāng)下地方的小城主,可是畢竟也是貴族,也是一個小小的諸侯,這羅生三塊玉自然也是聽說過的,站在北商皇族身后的卻是玉擎海殿,而玉玄劍宗,原本卻是與玉虛宮一般,只是讓門下的弟子于羅生界中行道,從來沒有明確的支持過哪些諸侯,而現(xiàn)在,在這周侯突然起兵,兵鋒遭阻的時候,玉玄劍宗的人突然出現(xiàn)了,這意味著什么,是禍?zhǔn)歉#?/br> 思慮及此,秦運的面色沉了下來。 而很顯然的,無論是孔焯,還是這個韓夢心都將秦運這個城主自動的忽略了。 見聽到玉玄劍宗四個字孔焯毫不動容的模樣,韓夢心心中不禁微微一沉,面上卻仍然保持著薄笑。 “孔先生氣宇不凡,法力高深,想來也是有道之士,卻不知在這無雙城前阻我兵路,卻是為何?” “道啊,呵呵,還早的很呢!”孔焯笑道,定定的看著那韓夢心,“你既是修道之人,當(dāng)知上天有好生之德,無故興兵,到時生靈涂炭,累及天下蒼生,卻是于己修行不利啊!” 韓夢心沒料到孔焯一開口就是一番大道理,卻是被他問的一滯,方道,“如今朝廷失政,天降不祥,禍亂已現(xiàn),雖有孝子慈孫,不能改其尤,再依商君聽盡jian臣饞言,行倒行逆施之舉,不過半年,必然各處反亂,刀兵四起,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生靈涂炭呢,周侯當(dāng)機立斷,興義兵以清君側(cè),行天之理,天必順之,道,防微杜漸,此時興兵,雖然會造成一場兵災(zāi),可是這兵災(zāi)相比天下大亂,烽煙四起,卻是要好太多了!” “哦,你的意思是說,因為這商君無道,哦,不,是jian臣蒙憋了商君之心,周侯方才起兵清君之側(cè),此乃天意,而你們玉玄劍宗乃是修行之人,所以順應(yīng)天命,助周侯起兵,雖然這可能會造成一時的禍亂,可是卻利于天下的長治久安,可是這個意思?” “正是!”韓夢心說道,“平亂天下,替天行道,造福蒼生,方是我等修行之人的該做的事情?!?/br> 一縷狡詐的笑意自孔焯的面上流過,“這么說來,你們玉玄劍宗倒是很偉大了!” 韓夢心微微一怔,不大明白這孔焯是什么意思,可是孔焯這話卻是不能否認的,只得點了點頭。 “你的想法,也代表你們玉玄劍宗嗎?” “孔先生究竟是什么意思!”韓夢心心中感覺到孔焯問話中透著古怪,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難道他是想在這里與我胡扯拖時間等待援兵不成?” 可是孔焯顯然并不準(zhǔn)備給她仔細思考的機會。 “喂,我問你啊。究竟是還是不是,你剛才說的,是不是代表玉玄劍宗地想法,怎么,羅生三塊玉,連這么點擔(dān)待都沒有嗎?” 他的聲音陡然之間高了起來,面帶戲謔的看著韓夢心,像是在看笑話。 韓夢心脾氣不錯,涵養(yǎng)也夠,要是孔焯在嘲諷她也就算了。然而現(xiàn)在孔焯語氣中夾槍帶棍的似乎在諷刺著玉玄劍宗一般,她卻不能不表示了。 “先生說笑了。夢心乃劍宗的弟子,自然是代表著劍宗的想法了! ~” “哦。原來如此!”孔焯聽了,似乎是已經(jīng)達到目的了,眉頭微微一挑,連連點頭,“那我就搞不懂了,既然你們劍宗這么偉大,為什么不去那商都直接把商君或者那jian臣什么的一劍殺了。豈不痛快。這樣只殺幾個人,事情就解決了??偙扰d起一場兵災(zāi)強吧,要知道,兵災(zāi)。 便是再小,也是血流成河的事情???!”說著,他指了指遠處的八千鐵騎和已經(jīng)趕過來地七萬多軍士道,“你看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模樣,殺氣騰騰地架式,要是真的沖過來,沖進了城,那得惹多大地麻煩,殺多少人???何必呢,何苦呢,你們?nèi)钦娴氖窍胍嫣煨械赖脑挘椭苯尤ド潭及?,把你們說的那幾個jian人殺掉,一了百了,又不會造成生靈涂炭,豈不是真正的大功德一件!” 孔焯笑著說,面上更是帶著盈盈的笑意,直勾勾的盯著韓夢心,“怎么,我說地不對嗎?” “這——!”韓夢心一臉地苦笑,“先生真是說笑了,我等修行之人,怎么能隨便出手擊殺凡人呢,那可是要遭天譴的事情啊!” “哎呀,我是當(dāng)然了,隨便殺死凡人,當(dāng)然是要遭到天譴地事情了!”孔焯一臉的驚訝之色,叫喚了起來,“可是為了天下蒼生的福,便是遭了天譴又如何呢?替天行道,舍生取義,正是你等心懷天下地修行者該做的事情啊,犧牲幾個修行者,換來的卻是這千百人的安生詳和,何樂而不為呢,或者,你們玉玄劍宗,只是借著替天行道之名,行禍亂天下之實呢!” 這話說的韓夢心都愣住了,虛立于孔焯面前,死死的盯著孔焯,仿佛他的臉上突然之間長出了一朵花兒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孔焯說完這句話后,無數(shù)聲狂笑從羅生界的四面八方響了起來,而在玉玄劍宗的宗門之內(nèi),通過特殊的術(shù)法把無雙城外影像映入大廳之內(nèi)的劍宗掌教更是怒吼了一聲,將面前的石桌擊得粉碎。 “這個混蛋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究竟是什么人,懂不懂規(guī)矩——————!”吼聲震天,孔焯的話便如一把利劍一般,刺中了玉玄劍宗的最軟弱的部分,同時也是整個羅生界修行者們最為軟弱的一部分。 區(qū)別只是在于,現(xiàn)在,丟人的是玉玄劍宗而已。 怒吼響起,一道銀色的匹練自玉玄劍宗的宗門直升而起,射向無雙城的方向。 …………………………………………“這一次玉玄劍宗的臉可真的是丟大了?。 饼R侯呵呵的笑道,在他的面前,無雙城外的情形同樣通過特異的術(shù)法,展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各修行門派為了搶弟子,搶功德,實現(xiàn)各自的理念,都在背后暗中的支持著各種各樣的大大小小的諸侯們,都想著他們支持的這些諸侯能夠執(zhí)掌大權(quán),甚至執(zhí)掌君權(quán),以其實現(xiàn)自己的理念,從而獲取數(shù)之不盡的功德,至于手段,呵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從來就沒有人像這位這樣,如此直白的說出來,而且還是如此理直氣壯的,當(dāng)著玉玄劍宗最得意的弟子面前,把修行者面上的那一層,不知道戴了多少年的面具毫不留情的撕扯下來,他究竟是哪兒冒出來的啊,是不是和玉玄劍宗有……!“聲音陡然間一頓,看著那畫面,眼睛直直的,都快要瞪出眼眶了。 過了好久,方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悠悠的道,“這家伙,肯定是和玉玄劍宗著著深仇大恨吧!” 同樣的想法,在所有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看到無雙城外發(fā)生的一切的人的腦海中盤旋著,的確,也只有這么一個可能了,否則的話,這家伙怎么會出手這么狠,這么絕呢? 回到無雙城外。 孔焯說完那一番話之后,略顯得意的看著已經(jīng)有些茫然的韓夢心,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卻是好笑。 “這丫頭不會是個雛兒吧,不會真的在思考我剛才說的那些屁話吧,我只是想逗逗他而已!”孔焯心中想道,看到漂亮的妞兒,調(diào)戲一下,是他的興趣,剛才扯著扯著,就把這小妞兒帶到溝里去了,孔焯正等著她惱羞成怒向他出手,借這個機會占點便宜呢。 想不到她竟似呆了一般的虛立在那里,開始深思了起來,便晨此時,一聲暴喝夾著無匹的氣勢自遠處傳來,“師妹,休來聽此妖人妖言惑眾!” 孔焯眉頭一皺,抬眼望去,卻是一道白色的匹練自西向東而來,那劍氣霸烈,殺氣沖天,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直直的向著孔焯的腦袋的劈了過來。 孔焯面色一僵,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色,身體卻一動不動的停在那里,不閃不避,冷冷的盯著那道劍光,由遠及近。 “師兄,不要——!” 劍氣凌體,韓夢心驟然之間回過神來,見那劍光已經(jīng)將要劈到孔焯的額頭了,面色大變,驚呼出聲,卻是已經(jīng)晚了,或者,那直沖而來的師兄并沒有把她的驚呼阻止之聲放在心上,一直只想要取孔焯的性命。 “叮,乒——!” 一聲脆響,那劍在離孔焯額頭三寸之地時,被一層無形但是卻強硬無比的力量擋住了,使其不得寸進。 隨后,一揚手,孔焯便給了那停在空中半空中的男子一巴掌,這一巴掌是如此的清脆,如此的爽利,又是如此的致命,以致于,“啪“的一巴掌下去,那男子的脖子,便如扭麻花一般的卷了起來,腦袋也跟著轉(zhuǎn)了幾個圈,“啪嗒”一聲,斷了。 出手即要人命,這小子,出手可真夠黑的。 只是,黑歸黑,孔焯做的也不是很絕,一縷青色的元神自那扭斷的脖子中射了出來,發(fā)出凄厲無比的聲音,向西而去,孔焯也沒有追,只是冷冷的看著半空中的身體與離自己額頭不過三寸之地的仙劍一同落在城墻下面,彈了幾下,靜靜的不動了。 抬起頭,原本冰漠無比的面上冰霜微解,“好了,女人,再好的心情都被你這師兄?jǐn)牧耍阋不厝グ?,隨你們怎么打怎么鬧,只要不影響到這無雙城,我便不會管!” 沒有回答,韓夢心肩上的那頭小獸卻已經(jīng)彈射而起,化為一柄細刺長劍,劍隨意動,直向孔焯的面門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