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滄月秦府(中)
被灌了一肚子的酒,又收了那齊凌云送的禮物之后,孔焯便與兩人告辭了,對于他來講,剛才這件事情,只是他在魔域之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不需要太過放在心上,對于齊凌云來講也是一樣,但是秦玉翎卻似乎有些不滿,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齊叔,就這么讓他走了???” “不讓他走還能怎么樣呢?!”齊凌云笑道。 “可是,他救了我的命啊,難道我的命只值那么些東西?!” “三小姐,你要明白,他并沒有救你的命,只是讓你免受了一場痛苦而已,另外,他只是一個一級的修者,能夠招攬固然是好,招攬不到,我們不必對于一個一級的修者大動手腳,您說呢?!” “可是,可是他那個模樣真的是很討嫌??!”秦玉翎一臉不滿的道,“搞得好像我們在求他一般!” 的確,孔焯那一副云淡風(fēng)清,對事情滿不在乎的模樣,看在她的眼中十分的不爽。 “我們剛才的確是在求他??!”齊凌云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救了小姐你,我們自然要謝,他是一個實力不錯的年輕修者,我們自然是要招攬,說來說去,都是我們有求于他而不是他有求于我們!” “可是——!” “小姐,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見李師了!”“滄月秦府?” 回到住處,那李鯉聽了孔焯的話之后,面色不禁一變,滿臉的可惜之色,“那可是盤國最大的世家之一啊!” “最大地世家之一?!”孔焯笑道?!澳怯衷趺礃幽?。跟我有關(guān)系嗎?!” “孔老弟啊。我說一句實話。要是有冒犯之處。還請你不要見怪!” “哪里哪里。李大哥盡管說??嘴滩皇悄欠N不識好歹之人!” “那好!”李鯉道?!翱桌系?。你年紀輕輕地。卻有一身好地本事。別地不說。光是那差一點制住吞云獸地神通便是常人望塵莫及地。如果你真地能夠進入秦府。那前途可以說是不可限量地。可比起窩在我們那個小山溝強多了!” “李大哥說這話。就不怕村長回去罵你?!” “我也是為了老弟你好!”李鯉笑道?!霸僬f了。村長也不會罵我地。如果老弟真地進入秦府。到時候。對我們村子照顧一二地話。說不定。村長還要感謝我呢。哪里會罵我??!” “我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便是進了秦府,恐怕也不會有前途的!” “孔老弟看樣子真的是從海外來地。不知道我們蒼蘆神洲的詳細情況啊!”李鯉嘆道,“我看孔老弟的架式,似乎是想要在我們村中修煉,對吧?!”“對,我就是這個打算!”孔焯道,“村里雖然交通不便。也僻靜了一些,但是正適合修煉??!” “可是你如果能夠進入秦府的話,會有更適合你修煉的條件呢!”李鯉道。 “更適合修煉的條件?!”孔焯聽了這話,倒是有些不解了,在他的意識之中,像秦府這樣的地方,招攬修者,也不過是類似于門客之類的身份,增加自己的實力。雖然可能會獲得一些修煉上地方便。但是說不得有的時候還要讓這些門客為秦府賣命,哪里能夠靜心修行呢? 李鯉見孔焯沉吟不語。知他不解,便道,“像秦府這樣的大世家,本身就一套完整地修者培養(yǎng)的體系與修煉的場所,甚至還有可能獲得一些高深的修煉方法,像你這樣,救了秦府三小姐一次,進去之后,可以說就是三小姐的嫡系之人了,機會也肯定比別人多,說不定,很快就能夠提升自己的實力,打響自己地名聲,到那個時候,可就真的前途無量了,總比一個人悶在我們的山溝溝里強得多?。 ?/br> “李大哥似乎對這些事情很了解??!” “談不上了解,知道一些而已,以前我也當(dāng)我兵的,就是在滄月城里,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在滄月城里除了巡邏之外,無事可做,最大的樂趣就是喝酒打屁聊天,這消息自然也就是知道一些了!” “哦!”孔焯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覺得應(yīng)該靜心的修煉一段時間,村子里的環(huán)境正適合我,我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還不到出去闖蕩的時候??!” 李鯉聽了,笑了笑,卻不再勸,畢竟,孔焯留在村里,對他們地那個小山村卻也有著很大地用處。 就在兩人沉默,一時無語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 “怎么回事?!”李鯉聽到門外似乎有爭執(zhí)之聲,面色不禁一變,轉(zhuǎn)過身來問道,就在他轉(zhuǎn)過身地一瞬間,便聽到“轟”的一聲,整個門都被一股大力給撞開了。 “人呢?人在哪里!”一股酒氣瞬間彌漫于整個屋子,兩名手執(zhí)鐵劍的醉漢沖了進來,醉眼的四下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李鯉的身上,其中一人手指轉(zhuǎn)動,有些不聽使喚的指著李鯉,“你,是不是你,就是那個驚退了五級吞云獸的高手?!” 說完之后,便是一陣囂張的大笑。 “吞云獸,哈哈吞云獸,一群山里來的泥腿子竟然打敗了吞云獸,他媽的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 孔焯的眉頭皺了起來,而李鯉的面色卻青了,狠狠的盯在了跟在這兩個醉漢身后,有些手足無措的年輕人身上,看這幾個年輕人的身上同樣噴薄著nongnong的酒氣,不用說,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心頭不禁一陣火大。 在來白羊鎮(zhèn)之前,他與村長就一直不停的叮囑這些人不要把吞云獸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五級的妖獸極其的罕見,如果傳揚出去地話。正道的修士不說,惹來邪道的修士,說不定會給村里招來大麻煩。 想不到這幾個竟然管不住自己地嘴。兩杯黃湯下肚,就把什么事情都兜出去了,還把麻煩招惹了上來。 想到這里,李鯉心中不禁大恨,想著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訓(xùn)教訓(xùn)這幾個小子。 不過,得到把眼前的麻煩解決掉再說。 想到這里,他站了起來。對兩名醉得不清的修者陪笑道,“哪里哪里,哪里有什么吞云獸啊,不要聽別人瞎說,如果有吞云獸的話,我們今天還有可能到白羊鎮(zhèn)里來嗎?!” “沒有,什么沒用?”其中一名醉漢揮舞著手中的鐵劍,把李鯉嚇了一跳,后退了兩步,“他們可是用命發(fā)誓打賭的。說是你們地村里真的,真的出了個吞云獸,還被一名高手給打跑了。我,我,我高,高云天不才,想要上來請教一下,還。還請高,高手不,不吝,賜,賜教!” 這人的確是喝多了,說到后來,已經(jīng)舌頭已經(jīng)開始打結(jié)了,不過那架式絲毫不假,森然的劍氣勃發(fā)。卻是將李鯉整個人都罩在了其中。 李鯉只是在滄月城當(dāng)過小兵。只學(xué)得一些三腳貓的功夫,跟修者根本就沒法兒比。被對方之氣勢一立,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不由的將求救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孔焯。 孔焯輕輕一嘆,上前一步,卻是正好站在了李鯉的前面,一腳正踏在醉漢氣勢最弱的那一點上。 氣勢頓消,而兩名醉漢地眼睛卻同時亮了起來。 “好小子,不……不錯,果然有兩,兩把刷子,刷子??!”醉漢的目標陡然之間轉(zhuǎn)向了孔焯,而另外一名醉漢的劍卻也是出鞘,寒芒乍現(xiàn)。 “沒有什么吞云獸,也沒有什么高手!”孔焯淡淡地道,腳尖輕點,身形如鬼魅一般的閃過,兩名醉漢的目光頓時呆滯了起來,身子晃了兩晃,卻是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 眾人俱是一驚,顯然都沒有想到孔焯會這么輕松的擊倒兩人。 “兩個醉漢而已,把他們抬下去吧,睡一覺就好了!”孔焯說道,慢慢的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卻是對幾名噴著酒氣的年輕人道,“以后少喝一點!” “哦!” 幾名年輕人面色一僵,哦了一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回去地一路之上顯得有些沉悶。 因為前一天晚上遇到的事情,那幾個喝多了的年輕人心中一直惴惴,害怕回到村里以后受到什么懲罰,所以一路之上都沉著臉不說話,時不時的偷眼望望躺在大車之頂?shù)目嘴蹋嘴棠?,對此視而不見,這件事情他是不打算追究,追究起來也沒有意思,可是李鯉與村長怎么處理,他也是不好插手的,畢竟自己算起來也是一個外人,人家自己整治自己村里的事情,還輪不到自己這么一個外人插手。 所以,他也就沒有管這一群人中古怪的氣氛,雙手枕頭,仰望天空,隨著大車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山村。 回村之后,也不管其他人什么事情,直接回到了自己山坡上地那個小屋,開始修煉了起來。 倒不是他有多么地勤奮,而是這幾天他想到了一些事情。 陣法。 的確,這個魔域地規(guī)則著實是太過森嚴了,幾乎已經(jīng)森嚴到了一個令人發(fā)指的地步,憑借一己之力想要借用天地元力是一件極耗真元與元力的事情,對于一名修者來講,在戰(zhàn)斗中使用術(shù)法是一件極沒有效率與危險的事情,可是陣法不同。 陣法那是自動運行的東西,會自動的運轉(zhuǎn),除非在萬不得己的時候需要增加陣法的威力,否則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孔焯提供自己的真元力,當(dāng)然了,前提是自己的陣法能夠吸收或者運用天地元力。 不過他倒并不是太過擔(dān)心,魔域的規(guī)則森嚴是森嚴了一些,但是陣法還是有的,從那倒霉的五級修者的遺留下來的資料中孔焯就看到了不止一種陣法,但是對孔焯來講,這些陣法實在是太粗陋了。功效也實在是太低,不知道是因為這修才地等級不夠,接觸不到高層次的陣法還是因為這魔域中陣法的等級本來就低。 他偏向于后者。 過于森嚴地規(guī)則讓這里的修者探索天地間的奧秘十分的困難。雖然他們的個體十分的強大,這種強大相對于整個天地規(guī)則來講,還是實在太弱了,恐怕只有那些被稱之為宗師的九級強者們才有資格碰觸這個世界最為本質(zhì)地規(guī)則吧? 可是那樣的強者能有多少呢? 又有多少會把心思花在這陣法之上呢? 而孔焯不一來,他來自的世界規(guī)則相對的松散,那里的強者可以很輕易的接觸到整個宇宙的規(guī)則核心,從來從這些規(guī)則中演化出太多的使用天地元力的技巧。這就是術(shù)法,而陣法,則是術(shù)法中比較特殊的一種,早已經(jīng)被人研究透了。 清晨,一輪旭日自東方升起,將莽靈山下地這個小村落籠罩在一片金黃色的異芒之中。 村里的人都已經(jīng)起身了,開始了一天地勞作,一切,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異常的。 事實上,也的確沒什么異常的。山還是那座山,樹還是那些樹,田還是那些田。直到中午的時候,一個孩童的驚咦聲方才驚動了其他地。 而順著孩童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處小山坡被一層薄霧所籠罩。 薄霧 如煙如織,淡淡的籠罩在一處荒蕪的山坡之上。 在早些時候,這薄霧并不明顯,因為在山村的清厚。值此深秋之季,早晨起霧是很正常的事情,到處都是這種薄霧,所以,并沒有人注意,但是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中午,其他地方的霧氣早已經(jīng)散去,而這山坡之上的薄霧久久不散。卻是有些顯眼了。 “那是??紫壬木幼?!”一直埋頭砍木頭地李鯉也被外面地喧嘩之聲驚動了,隨著那群人詭異的目光望去??吹搅嘶钠律夏且惶幨诛@眼地薄霧,“難道是——!” 一個古怪的想法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之中,不過旋即,又甩了甩頭,把這個念頭甩掉了。 陣法! 孔焯之前的推測并沒有錯,正是因為這魔域之中過于強大和森嚴的天地法則,陣法,對于這魔域的大多數(shù)修者來講,也是一門極高深的學(xué)問,只有極少數(shù)的修者懂得,即使是在這些懂得的修者中,也大多數(shù)是僅僅懂得皮毛而已。 而精通陣法的修者,在所有的修士中也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被稱為陣法師。 一名陣法師,即使只是一名一級的修士,受重視的程度也遠遠的超過一名普通的五級修士,可以說是修士中的稀有產(chǎn)品。 這一點,孔焯不知道,李鯉知道,當(dāng)年在滄月城當(dāng)小兵的時候,雖然接觸的修士不多,但滄月畢竟是大城,這世上的修士又與普通人聯(lián)系極為緊密,因此,關(guān)于修士的很多常識普通人也知道,自然也瞞不過李鯉。 現(xiàn)在李鯉看著荒坡上古怪的一幕,腦子中閃過了孔焯莫不是一個陣法師的念頭,但是又覺得這種想法太過荒謬。 “或許,孔先生只是在練功而已!” 他如是想道。 孔焯的確是在練功,不過他不是用普通的方法練功,而是在用陣法練功。 想當(dāng)年,孔焯利用了改良的聚靈陣,大幅大批量的提升修行者的修為,現(xiàn)在,在這個魔域,他自然是不會忘記聚靈陣的。 雖然在這個地方,聚靈陣的效果遠遠沒有當(dāng)年的那么好,但是畢竟還是能夠稍稍的憾動這周圍如萬年寒冰般的靈氣坨子,讓孔焯的修行速度稍稍的加快。 同樣的道理,其他的陣法在這魔域也能用,只是效果大大的不如之前罷了力維持的陣法,至于那些只需要極少的天地元氣就能夠運行的陣法來,效果其實也不會弱太多,如果再配合上聚靈陣的話,那么,有很多的陣法,效果也和魔域之外差不多的。 比如說孔焯在這荒坡上布下的三幻元形陣,就是一個需要很少的天地元氣就能運轉(zhuǎn),但是卻可以發(fā)揮極大作用的陣法。 堪稱價廉物美。 外面的這一層薄霧其實只是一個暫時的現(xiàn)像,那并不是普通的霧氣,而是聚靈陣在大肆的發(fā)動著,吸收著周圍的靈氣,如就破冰一般的把那些個凝成一股一股的靈氣給刨開,散逸在空中,然后慢慢的被那三幻無形陣吸收。 所以,到了中午的時刻,村中有驚異的發(fā)現(xiàn),那薄霧消失了,但是,隨之消失的還是荒坡上孔焯建的那座小茅屋。 一時之時,眾人俱是驚訝無比,有幾個膽兒大的就開始向那荒坡走了過去。 可是怪事就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生了,就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坡,高還不到十丈,從坡下,一眼就能夠看到頂,可就是這么一個小坡子,這些膽大的家伙走到一半,都不由自主的迷了路,身不由己的轉(zhuǎn)了個身子,等到以為自己已經(jīng)到達了坡頂?shù)臅r候方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坡底。 而在遠處看的人,能夠看到的也只是這些上坡的人走到一半的時候,齊溜溜的轉(zhuǎn)了個彎,做爬山狀的爬下了坡子。 這一切,都讓在遠處看著的李魯目瞪口呆,雖然從來沒有見識過陣法,但是毫無疑問,剛才那幾個人的狀態(tài)顯然就是碰到了陣法,那樣莫名其妙的動作恐怕也是陣法的妙用吧? 想到這里,他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強行將心中的駭異壓了下來去。 “陣法師,這位,竟然是一名陣法師!” 孔焯絲毫不知道自己布下的這個小小的陣法給李鯉帶來的震憾有多么的大,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會有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這屁大一點的山村,對于外面的世界了解的多一點的也就是李鯉和村長這幾個人而已,而且道路阻塞,交通不便,沒什么人來,也不可能有人把事情傳出去,別說他只是布了一個小小的幻陣,就算他把誅仙劍陣布在這里,恐怕也不會有人感覺得到。 當(dāng)然了,這只是他的想象。 就在李鯉的震驚過后,強行要把心中的驚訝深埋于內(nèi)心深處的時候,山村之外的一處山頭上,秦玉翎與齊凌云,站在一處斷石之中,靜靜的看著那處荒坡,那齊凌云是一臉的驚異之色,而秦玉翎,在驚異之外,卻是多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齊叔,真是想不到啊,這人竟然是一個陣法師!” “是啊,想不到啊,本來來這里是為了看看吞云獸的傳言是不是真的,想不到吞云獸沒有看到,卻看到了一個陣法師,您說是幸還是不幸呢?” “吞云獸雖然是五級的妖獸,十分罕見,但是比起陣法師來,卻是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