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quán)x你合歡7
7. 小孩子長得快,一天一個模樣。偶爾委屈了跑回家,指著院外說是村里的二狗和王皮一起欺負他。你撫著他的頭問怎么了,卻目光所及,知道是孩子那頭紅發(fā)和綠色眼珠所致。 村民知道你和那山中仙門有關(guān)系,你又cao持著從仙門騙來的幾張方子給遠近村鎮(zhèn)的人看病,有人敬你一聲劉仙姑,卻也有那村民背后小聲議論你卻為何產(chǎn)下那一紅發(fā)綠眼的孩子——有時妖術(shù)與仙道都是可以震懾人心的力量,這些年你看淡了許多,也就不在意那些人口中的種種。 你在孩子面前閉口不談孩子父親的事,那小孩不知是遺傳了誰的性子,文靜又善良,總是仰著一張小臉笑瞇瞇的喊你娘親。時值煙花三月,山中百花盛開,幾場雨后,又開始有新鮮的筍子可以挖來吃。 戰(zhàn)爭一直未曾停歇,你聽聞山下村鎮(zhèn)里的百姓講到這幾方勢力你來我往,有那村中的男丁被抓去當(dāng)壯丁打仗,而村民百姓的孩子玩騎馬打仗的時候,有人說自己是那曹阿瞞,有的三兩小伙伴說自己是那桃園結(jié)義的劉關(guān)張,還有人舉著寶劍說自己是那孫家二郎。你的孩子拉著手問,娘親,為何他們要打來打去? 你一邊替婦女號脈一邊說,“為了爭天下?!?/br> “這天下,有何好爭的?”孩子卻問你,“我聽師尊說,這天下不是任何人的天下。天下本應(yīng)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一副正經(jīng)模樣讓在座眾人笑出聲,連忙稱贊劉仙姑這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 你卻多少遙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也在那爭天下的困局之中如此狼狽不堪——那小兒卻又朗聲道,“可是我不那樣認為,娘親,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正因天下眾人皆以物喜、皆以己悲,如此鮮活的活著,才有了朝代更迭、歲月交錯——你說我說的對么,娘親?” 在座的村人聽不懂他說的話,卻只覺得那紅發(fā)小兒愈發(fā)神神叨叨??墒悄銋s怔忪起來,再看向那孩子,多少有些悵然。 收了攤回家時,你問他如若長大了,你想要做什么?像娘親這樣懸壺濟世?還是追隨師尊去遠山修行?他低頭玩弄著手里的青草,放到嘴邊吹了不成調(diào)子的小曲。他說我想成為治世能臣,成為君王的左膀右臂。 你訝然,卻多少想起曾經(jīng)年少時的自己,也是如此發(fā)下宏愿——那廣陵王要成為這漢室大業(yè)的基石,繡衣樓要成為皇帝的一枚利劍。 你撫著他的頭,輕聲說那并不是什么順坦之路。 “你心懷大志,娘自然開心,可是那并不是什么順坦之路,為娘的總會擔(dān)心你在那路上摔著碰著——” 小孩委屈的憋起嘴,扔了手中的葉子。 你正同他講著,卻聽見背后有人叫你,“劉仙姑!劉仙姑!!” 你連忙回頭,看見是經(jīng)常尋你看病的嬸嬸,一臉焦急。 “怎么了?”你連忙問。 只見那婦人一把抓住你的手,“求求劉仙姑,我家男人從戰(zhàn)場上回來了,可是、可是……他受了重傷,快不行了才被送回來。求求你,求求你!” 平日一些小病你尚且可以對付,可是那開腸破肚的病你哪里懂。 師尊回西蜀山上閉關(guān),你被那婦人拖著進了屋,眼見著那躺在榻上的男人一臉快要死去的模樣,連忙號脈,卻只覺束手無策。 嬸嬸見你如此,嚎啕大哭,跪在地上磕頭求你——“劉仙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想想辦法吧,求求你了!” 你不得已只能叫孩子拿來藥箱,記得張首座曾同你講過,先要將腐rou處理掉,再考慮后續(xù)事宜。你處理完畢之后,不得已,將藥箱底部的白麻紙取出,勾勒出來個人形,隨后凝神驅(qū)動,那小紙人竟翩翩而起,嚇到那嬸嬸嗚呼一聲,差點沒暈過去。 你用心紙君去喚張首座,幾番交涉,那人才終于答應(yīng)出手相救。 對于翳部來說,這并非難事,只是仙家近些年來愈發(fā)淡出世間瑣事,你知他難得破戒,便雙手合十同他許諾,“我會將這些年來為婦人治病的實例寫成方子集結(jié)成冊,加到翳部寶典之中去?!?/br> 許是張首座那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與治療病人時對鮮血腐污毫無在意的反差太過駭人,以至于,幾日之后村里又有了奇怪的傳言,說是那劉仙姑果真是敢與閻王搶人的人,只見仙姑念了訣,從天上叫下來了張仙君。 誰人若是不信就去看看那村西王嬸家的老漢,送回來的時候都快成個死人了,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能下地插秧了。 你扶額,心想當(dāng)年有那干吉禍事,而后干吉被孫策一刀斬了,自那之后東吳地區(qū)再不允許如此裝神弄鬼之事發(fā)生。孩子問你,娘親你怎么了?另一旁張首座抱著懷,盯著你看那婦人病方究竟抄得如何了。 你抬頭一臉諂媚的問他,“張首座,不知師尊近日西游至何處了?我有些想念他老人家了,不如同你一起回去西蜀如何?” 張仲景卻撣著灰塵,一臉嫌棄道,“不可?!?/br> “為何?!”你連忙問。 他卻答,“麻煩?!?/br> 若不是答應(yīng)他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真想將那一旁的婦人病方集子一把火燃了。 到是孩子不嫌棄他龜毛,在地上滾來滾去半天,一把抱上張首座那豪華干凈的袍子。你只覺那張首座快要暴走,就如同當(dāng)年他下令非要追殺華佗一樣。 你嘆了口氣,心想怎么竟能有人忍耐他這龜毛的性子? 可是這人與人之間的情緣,哪里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呢? 入了夜,你在張首座的指使下再度收拾干凈房子,連床榻都擦了好幾遍。那邊廂張首座休息去了,你卻還在燭燈下抄著方子。 孩子在一旁榻上已經(jīng)入了夢,你伸伸懶腰,心想不如就抄到這里吧—— 卻忽然,你聽見院外嘈雜聲漸起,正披了衣服推門而出,就聽見有人喊著捉拿妖婦的口號魚貫而入。你心想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只見為首的年輕將軍多少有些眼熟,卻如何都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 你站在院中,看見官兵身后的嬸嬸和她老漢,嬸嬸閃躲著你的眼睛,你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問那年輕將軍,“來人意欲何為?” 他未開口,只是皺著眉頭細細看你。 那一小隊官兵中有人開口,說是有那妖婦行事妖道,惑人心智。 你正想開口,就聽見身后門響了,大概是聲音吵醒了孩子,他揉著眼睛怯生生的問,“娘親,是又有人來看病嗎?” 你怕嚇到他,便把孩子抱在懷里,用手不住摩挲他的頭發(fā),“沒事,是有人來問娘一些事?!蹦阋娔悄贻p將軍見到那孩子的剎那時,臉上的震驚,心中一沉,連忙捂住孩子的眼睛,“沒事的,快回去睡覺?!?/br> 可是那年輕將軍卻上前一擋,“慢走,這位夫人,請借一步說話?!?/br> 你下意識躲他,卻撞上個身子,再回頭一看,原來是被人吵醒的張首座,此時此刻正一臉鐵青,瞪著那一隊人。 “三更半夜吵什么,不知道晚上不按時睡覺對身體不好?” 年輕將軍狐疑的看了看張首座,又掃了眼你,眉頭緊皺,卻抱手說道,“是末將唐突了,近日來遠近傳聞這山中住了一名劉仙姑,可醫(yī)死人,化腐朽為神奇。又可以法術(shù)驅(qū)動紙人,自天中召喚仙君。末將好奇,便來打探打探此事是真是假。” 你剛要開口就聽見張首座說,“這世間哪有什么劉仙姑不劉仙姑,若是你想夸贊本座醫(yī)術(shù)高明,就直說?!?/br> 可是那王嬸卻指著你說,“我親眼看見的,軍爺!劉仙姑她從箱子里逃出來了幾個小紙人放在桌子上,一會兒那幾個小紙人就動起來了,再沒多久那位仙君就忽然冒出來了!”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老漢,生怕那隊人將他帶走。 “什么冒出來,本座那是自陣法中堂堂正正走出來的?!睆埵鬃@然對眾人將他的醫(yī)術(shù)與法術(shù)與那江湖騙子混為一談十分不滿。 “先不說到底怎么出來的,那老漢身上的傷口我看過了?!鼻嗄陮④姴幌肜頃@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連忙說,“末將想請仙姑到府上一敘。” 他自然也就盯著你懷里的孩子,“當(dāng)然,還有這位……小朋友?!?/br> 你心中大亂,慌不擇路,一把抓著張首座那平日誰都近不了身的胳膊,“這是我夫君!你要帶走我孩子,也得問過他!” 張仲景一愣,你懷中的孩子也是一愣。 那青年將軍輕聲笑到,“仙姑說笑呢,您夫君金發(fā)碧眼,這位小友卻生得紅發(fā)綠眼,怎么可能?” 你剛想開口,卻聽見張首座開口同那將軍說,“本座到是同意你的意見,根據(jù)本座所掌翳部的多年研究,若孩童所呈現(xiàn)異端之相,多半是追隨孩子父母一方——哎,你掐我做什么?”他厲聲道,渾身不舒服的躲著你在他背后狠狠擰了一把的手。 青年將軍笑吟吟的,“既然如此,便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