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是敵是友
良久,老和尚嘆了口氣,道:「人的一生該做什么?那也難說的很?!?/br> 少年默默無語。 老和尚微笑道:「但老衲以為,人的一生本就會遇到種種磨難,這是上天所賜予的,我們唯有坦然面對,并想辦法克服。」 少年面露苦澀,寫道:「若無法克服呢?」 老和尚道:「我以為沒有無法克服的問題,只是看你如何去做?!?/br> 少年寫道:「但是我現(xiàn)在不知道該做什么?」 老和尚微笑道:「既然如此,就去找找看?!?/br> 少年一愣,寫道:「找找看?」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靠自己的雙腳四處看看,有時候漫無目的旅行,反而比有目的時候,看到的事物還多。」他拍了拍少年的后背,「但我看你還有該做的事吧?」語畢,便起身走了。 少年仔細思考了老和尚所說的話,只覺得深奧無比,他從沒讀過書,許多話不懂,但最后一句話該做的事?他忽然想起了年邁的母親。想到這,不禁羞愧不已,他竟然為了報仇一事,忘記了母親?這實在太不該了。 這一晚,他久久無法入眠,天未亮,便早早起身,打坐練氣,練了一會,覺得神清氣爽,從懷中拿出那本無名之冊,他又翻了幾次,對于昨日氣流無法停下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他發(fā)現(xiàn)昨日修練到的地方,正是冊子最后部分,他猶豫了一會,決定不再往下修煉,心想:「看這冊子,我也修練了近八成的部分了,反正現(xiàn)在暫無報仇的想法,又何必繼續(xù)練下去?」便將冊子放入懷中,不再理它。 黎明升起,少年便決定要離開了,他要去常山尋找母親。 少年找到了老和尚,便拱手行禮。老和尚微笑道:「今日的你比起昨日,似乎心境改變了許多??茨愕臉幼?,似乎決定要離開了?也好?!拐f著,念了聲阿彌陀佛,便飄然離去。 少年心想:「以后若有機會,一定要再拜見這位大師。」 「施主您早。」 小沙彌正安看見他,便微微行禮。 少年連忙回禮。 正安走上前來,手里還拿著一件灰色袈裟,開口道:「這是師父讓我拿來的,師父說施主的衣服上有許多破洞,如果再往北方行走,怕無法御寒,便讓我拿了一件師兄的袈裟給施主做更換?!?/br> 少年內心一陣感動,便點頭示謝。正安又看了看少年,少年被叮得有些不自然,便在地上寫:「怎么了嗎?」正安一愣,連忙搖頭道:「沒事、沒事。施主,那我就先離開了。」 少年見到正安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臉,便伸手摸了自己的的頭頂,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許久沒有整理頭發(fā)了,便向一位和尚借了一把小刀,走到溪流旁,將自己的頭發(fā)以及鬍鬚都修剪了,看著清楚的湖面,映照出自己的模樣,太久沒看過自己的模樣,他險些都忘自己的樣子了。 等到他修剪完,正安小沙彌又正好經過,看見少年的模樣,露出茫然的樣子,但見到少年的裝扮,登時恍然大悟,便走上前道:「原來是施主啊,我想說這么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接著又張大眼睛,仔細地瞧了少年一會,又道:「施主,我覺得你以后還是別留頭發(fā)和鬍子了,這樣好看多了?!拐f完,道了聲阿彌陀佛,便又走了。 一會兒,少年換上袈裟之后,便向眾和尚道別,決定往北方前進。 這一次行走,少年覺得心情不同以前那樣沉重。行走了數日,他休息之馀,便打坐練氣,不一會兒,便覺得精神充沛,覺得練氣當真厲害!空間之馀,他便繼續(xù)練天人訣,對他來說,練劍早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就算暫時不報仇了,但還是沒有停下練劍。 不過,自從他練氣有成,天人訣第二式的后半部,竟然修練迅速,不出幾日,他竟就將第二式修練完畢。本來,每一變之間的招數連貫,異常困難,沒想到最近修練,他竟覺得異常容易。 他卻不知道,許多武功都是建構在內力之上,若無內力的支撐,許多武功根本無法修練,而天人訣的后半部劍法便是如此,這也是為何,他修練兩年多,竟只是修練完第一式,而第二式遲遲無法完成的原因。 這一日,他在溪岸邊獵魚,溫飽肚子之后,便打坐練氣,但忽然間,他聽見了一個怒吼聲,這聲音聽上去,就像是一隻野獸受了傷。 少年被這怒吼聲打斷之后,便不想打坐練氣了,乾脆起身練劍。 他此刻已經進入天人訣第三式的修煉。 練了一會,他又聽見一陣尖銳的哨聲,一陣一陣,細長震耳,聽在耳里并不舒服。接著,森林里傳出無數的吼叫聲,就像無數野獸在回應那哨聲一般。 少年無奈,想著今日夜晚的森林,似乎不太平靜。正當他這樣想,林子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了一會,他的臉色頓時一變,原來那腳步聲竟有如鐘聲敲響般,不像是人或馬匹。 少年將火堆熄滅,登時漆黑起來,只剩下明月的亮光照耀在湖岸之上。 只見林子中,一個龐然大物猛然衝出,少年定睛一看,那猛獸有著長長的鼻子,像蒲扇的大耳,體型巨大,竟比萬獸之王的獅子還大上數倍。而且這猛獸還不止一隻,在它身后還有五、六隻跟在后面。 少年暗暗稱奇,想著:「這到底是什么?」 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道:「好啦,你們應該口渴了吧?趕緊喝水吧?!?/br> 少年一愣,往傳來聲音的地方瞧去,原來那人竟坐在那龐然大物上面。 在月光照射下,那人披著青色的斗篷,頭上的柔亮青絲瀑洩在后,可惜的是臉上戴了面罩,看不清面容,只見到一對炯炯明亮的雙眼。 那青色斗篷之人右手放到了嘴邊,忽然間,一陣尖銳的哨聲陡然響起。 少年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哨聲是這個人發(f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