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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惡夢的倒影在線閱讀 - 廢棄醫(yī)院

廢棄醫(yī)院

    兩根巨大的門柱上攀附著凋黃的藤蔓攀,雜草混雜著剝落的磚瓦,骯臟的玻璃碎片閃爍著模糊的月光,彥森緊抓著父親寬大的手掌,不僅在這冬夜為他帶來溫暖,更重要的是降低了他的恐懼,

    但他的meimei不僅不害怕,還將散落各處的招牌給撿回來重新拼湊組合,彥森發(fā)現(xiàn)他把寧靜兩個字給擺反了,爸爸說過這間應(yīng)該叫做靜寧醫(yī)院,已經(jīng)廢棄好多年了,

    「等等你們一起走到那間窗戶,」爸爸指向三樓一扇破舊的木窗,「我會在這里等你們,如果二十分鐘后沒看見你們兩個打開那窗戶的話會怎樣?」

    「哥哥沒有薯條吃!」

    「沒錯,彥森,你要帶著meimei完成任務(wù)知道嗎?」

    「好啦…」

    「還有,爸爸說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可以跟mama說!」meimei舉起手說道。

    「答對了,等等任務(wù)成功,meimei可以吃大份的薯條。」爸爸說完放開兩兄妹的手,宣布計時開始。

    彥森打開電筒,白亮的光柱劃開了走廊中積聚許久的黑暗,落葉與泥土這些大自然所留下的痕跡之外,更多的是人為的,墻上用紅色噴漆寫了許歪扭的文字,除了臟話,還有「此路不通」、「闖入者死」兩句不斷重復(fù)出現(xiàn)的警語。

    但效果實在有限,因為彥森很確定,他眼前的這個「闖」字寫錯了,上一次國文段考剛好有出現(xiàn)這題。

    他把meimei從幾個破舊的睡袋前拉開,深怕這個好奇心過剩的女孩會去動手翻動它,怕的不是打擾到別人睡覺,擔(dān)心的是這些可能都是被遺忘之人的墳?zāi)梗?/br>
    他們來到一處通往二樓的電扶梯旁,但爸爸叮嚀過不可以走電扶梯,年久失修下這些機械設(shè)備很可能經(jīng)不起重量而崩塌,

    彥森將光線移轉(zhuǎn)到指示牌上,幸好灰塵與霉垢還未完全遮蓋住圖示與文字,找到樓梯的方向后他看見了放射治療科位于地下室,

    他們都被警告過絕對不可以去那里,有個很糟糕的東西任何人都不會希望遇見它,幸好那東西不會離開也不會理睬其他區(qū)域發(fā)生的事,所以爸爸才沒有費心將它除掉,

    「更何況也沒錢拿?!拱职诌@樣說過。

    「哥,你聽到了嗎?來了來了!」娜娜說道。

    「有什么好開心的…」彥森吞了口口水,試圖靜下心感應(yīng)周遭,片刻后他也發(fā)現(xiàn)了meimei所『聽到』的東西,他討厭這樣,身為哥哥卻總是慢一步,學(xué)得比較慢、得到的夸讚也比較少,

    為什么娜娜可以如此直覺的使用靈術(shù),而他得如此辛苦?彥森暗自納悶,要是可以超越meimei,哪怕一次也好,爸爸說不定就會對他刮目相看。

    「很靠近了?!箯┥卣f,同時打亮了那東西的方向,走廊上的黑暗似乎變得濃稠,使得高強度的手電筒也無法射穿這僅僅十多公尺的距離,

    突然間一扇半開的門被重重關(guān)上,只有彥森嚇了一跳,第一時間他以為是還有別人在這,但爸爸要他們不必?fù)?dān)心,這里不是一般人會來探險的那種地方,

    就算讓再無可失的游民選擇,他們或許寧愿睡在水溝一輩子,也不愿在這片黑暗中待上一晚,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畢竟沒人真的想拿生命安全來探險,

    只不過仍有少數(shù)知情的當(dāng)?shù)厝藭栌眠@點來自我解脫,或者狠心地把年邁的老者遺棄在這陰冷的長廊中,爸爸說這些人都是天真過頭的蠢蛋,以為送進來的生命都會像是風(fēng)中的沙塵般、眨眼就煙消云散,不曉得事實是完全相反,只要在這死去,就得永遠留下來,

    「來了!」娜娜語畢后幾步路外的墻壁突然扭曲、隆起一了塊『人球』,形狀不斷幻化,像是陷入流沙的人正抵死反抗著下沉的命運,

    同時,它有如躲在地毯中的鼠輩在墻面上四處亂竄,整個存在完全超乎常理,但彥森知道那是什么,

    他拉著meimei往后退、嘗試躲避那團混亂卻遭甩開,他的手電筒重摔在地,廢棄醫(yī)院重新回歸黑暗的懷抱之中,

    只不過原有的寧靜沒有隨之而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羊叫聲、混和了老人病重的喘息,刺耳地佔據(jù)了整個空間,好像黑暗正試圖傳達訊息,彥森多希望內(nèi)容會是愛與和平,但總是事與愿違,

    他一時不知所措,于是半蹲下去、雙手懸在腳踝的高度游移著,尋求燈光所帶來的慰藉,而這時他注意到有另外的聲音出現(xiàn),是meimei吟誦著咒語,

    接著彥森發(fā)現(xiàn)能看見東西了,但并非來自手電筒,而是娜娜,她像是單手握著燈泡般,一團銀白的光芒從指縫中透出,包圍著她的小拳頭,也照亮了她自信的雙眼,她正盯著從墻上突出的人面,

    那東西吼叫著試圖攻擊娜娜,乾癟如尸骸般的軀體牽動著整面墻,原先斑駁的油漆化為飛絮,它張開腐爛的手掌像是想將娜娜一起拖入深淵中,好緩解它的孤寂,

    但娜娜沒有退縮,有如拳手交戰(zhàn)般,她停止吟誦的同時一拳揍向墻壁,五指埋進惡靈嘶吼著的口中,而光芒所至之處皆化為煙塵,她將手抽回時,那東西已完全消散了,

    彥森終于點亮了手電筒,看見meimei甩了甩手、燦笑著比出勝利姿勢,惡靈原本所在的位置剝落了些水泥塊,他看去后發(fā)現(xiàn)墻壁被打出了一個洞,

    「一比零,哥要加油喔!」娜娜捏著一塊大小約為米粒的碎塊,那是從惡靈身上取得的,爸爸說過那是它們的核心。

    「那隻墻壁鬼明明用驅(qū)逐咒就可以了,干嘛冒險觸碰它。」彥森拿出濕紙巾給meimei。

    「想試爸爸新教我的,這叫…我忘記名稱了!」娜娜調(diào)皮地笑了笑,「沒關(guān)係,哥應(yīng)該很快就會學(xué)到了,爸爸說你最近進步得很快?!?/br>
    「好啦…我們快走?!贡籱eimei夸獎讓彥森覺得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它拖了多少人進去了?」娜娜說完將紙巾隨手扔掉。

    「這邊來過多少人就有多少囉?!?/br>
    兩人上了樓后又遭遇了三次襲擊,全部都被娜娜給解決了,現(xiàn)在她有四塊核心,加上舊有的數(shù)量已經(jīng)到了彥森的十多倍,

    彥森覺得氣憤但毫無辦法,他一直都很努力,但怎么樣就是無法到達meimei的程度,

    或許只是每次都被搶先了,彥森心想,要是有一個機會出現(xiàn),而且meimei不在旁邊的話,或許一切會容易許多。

    于是上了三樓找到指定房間后,彥森丟下meimei一個人,沿著原路往回跑,直到他再次來到一樓的指示牌前,他找到了往地下室的方向,并且往那移動,

    彥森啟動感應(yīng)想探查光線之外有無惡靈,但周圍毫無動靜,只有來自地下室那幾乎令人窒息的東西,他咬緊牙根,一步一步踏下階梯,

    到了轉(zhuǎn)彎的梯段時他看見墻上有大片血跡,量多到一路流到了最下層、覆滿了剩馀的臺階,但彥森沒有看到這些血的主人,但他其實也不太想看見就是了,

    他強忍著逃跑的的欲望,跨過凝固的血液到了地下室入口,彥森從沒聞過的恐怖臭味污染了每一分的空氣,他抽出幾張濕紙巾摀住口鼻,但除了呼吸變得困難以外似乎沒有多少效果,

    彥森經(jīng)過一間間半開的診療室,但他不敢分心去察看里頭,只是靠著感應(yīng)往那東西靠近,而很快得,它似乎也察覺到了彥森的到來,緩緩地往他的方向走過來,

    黑暗像是有了重量般,彥森覺得快被巨大的壓迫感給擊倒,他試著往好處想,只要制伏了這東西、取得了它的核心,那塊碎片的大小說不定可以一次抵過meimei的全部,那以后他就可以…可以做什么他現(xiàn)在還想不出來,但除了炫耀外肯定還有其他用途。

    到了相距十多步外彥森念起咒語,為此他不得不放開濕紙巾,但這是他所學(xué)過效力最強的驅(qū)散咒,雖說或許沒有meimei的那一拳來得厲害,但一個死透的東西應(yīng)該也不會多難搞,

    還沒念完時它就出現(xiàn)了,這東西由數(shù)十支破碎的人類肢體所組成,流著膽綠色膿液的巨大腫瘤將全部的尸塊黏在一起,它足足有超過三公尺高,完全堵住了往前的道路,

    彥森加速念咒,而像是在回應(yīng)他似地,這隻聚合怪身上所有的嘴同時發(fā)出尖嚎,彥森被嚇得兩腿發(fā)軟,但他還是念完了咒文,一股波動從他的雙掌中急速擴散,像是爆炸所引發(fā)的壓力波,

    施咒很成功,卻一點用也沒有,怪物唯一的反應(yīng)只是擺動位在底部如樹鬚般的手腳、加速靠近,完全沒有被咒語影響,

    彥森聲音顫抖著試圖再次念出咒語,但黑暗搶先一步來臨。

    之后爸爸及時趕來救援,回家跟他解釋這么強大的惡靈如何成形,扯了很多生前所受的苦、死亡時報著極大的怨念之類的,試圖讓彥森釋懷繼續(xù)學(xué)習(xí)靈術(shù),

    剛開始他順著爸爸,但很快地便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克服那瀕死的經(jīng)驗,不只無法學(xué)習(xí)新的技能,就連唸出基本的驅(qū)逐咒也會令他焦躁到幾乎昏厥,每一次施法都像是要他站在懸崖邊跳入裂谷,

    沒多久他就體認(rèn)到這輩子再也無法使用靈術(shù)了。

    瓊嫚洗好澡,坐在更衣間的木椅上吹頭發(fā),乾了后,她沒有立刻將吹風(fēng)機關(guān)掉,轟隆隆地回盪在浴室內(nèi),她喜歡待在這個空間,溫暖的燈光與簡約柔和的森林色家具全是高檔貨,或許一個流理臺的造價就等同于一輛轎車,而這也是她的庇護所,雖然期效短暫,

    她看著一旁乾凈的衣服,穿上它們是瓊嫚此刻唯一的渴望,但無法如愿,她盤算著時間,似乎有點久了,再不出去事情會很難看,

    轟隆聲停止,她起身,對于皮膚沒有黏在椅子上,感到微微地欣喜,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張。瓊嫚膝蓋以上的部位都給流理臺寬大的鏡子納入了,她輕輕甩頭,淡金色的秀發(fā)在柔和的燈光下閃動,她刻意讓捲翹的發(fā)尾蓋住乳首,并端詳著自己的臉,

    她覺得自己美極了,素顏反而更亮麗動人,身材也是該有的都不缺,瓊嫚自認(rèn)有成為平面模特兒的資質(zhì),

    而一年前,她靠這個優(yōu)勢,釣上了個富二代,東科,超乎想像的有錢,還替瓊嫚全家包括她自己還清了鉅額卡債,嘴巴也甜得像是蜜糖,

    跟這男人在一起總讓人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特別的,據(jù)東科的說法,她就像是手工藝店中那件最好的作品、是無名的天才木匠傾盡全力所打造出的完美杰作、而這位喜愛四處游歷的富少,這輩子只見過兩次這樣的東西,猜怎么的,第二次就是她,那時她還沒聽完就已經(jīng)決定嫁給東科了,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孩,

    至少那時是這樣的…

    一年后,她在這,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眼前的女人看起來不快樂也不難過,或許心中有什么已經(jīng)死去了,

    她勾起微笑,試圖說服自己現(xiàn)在一切都很好,接著她趴在地板上,往浴室門爬去,門底有個活動門板,讓她不用站起來也能通過,

    瓊嫚用頭頂撞開薄木板、離開了庇護所,回到臥室后見到床上坐著一名全裸的男子,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債主,但更正確的說法是她的主人,

    她往主人兩腿間爬去,手放在多毛的大腿上,抬頭望著主人,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惹人憐愛,雖然這會讓她受到更粗暴的對待,但瓊嫚相信以長遠看來,討好主人還是對她比較有利,

    主人摸了摸她的頭,瓊嫚像隻貓一樣磨蹭手掌,或許是她表現(xiàn)得太好,主人拿出了許久沒用上的藤條,示意要她趴好,

    她的頭落出床沿,趴著把臀部翹高,一會后鞭撻聲響起,瓊嫚的世界頓時被疼痛給填滿,她低聲啜泣,但不忘嬌喘,滿足主人,讓事情能快點結(jié)束,

    不只是今晚,而是這一切,她都希望可以結(jié)束,現(xiàn)在就結(jié)束…

    但瓊嫚不知該如何開口主人才不會生氣,瓊嫚回想起過去被處罰的經(jīng)驗就幾乎要崩潰,可她仍決心要擺脫東科,她沒辦法繼續(xù)承受了。

    主人繞過來,站到她面前逼近瓊嫚的嘴,她幾乎被這男人股間散出的酸臭給燻暈,她別開頭,決定走一步險棋,

    瓊嫚握著沒有吞下,并收起可愛的面具,讓真實情緒接管她的表情,而樣子就是愁眉苦臉,她知道主人嚴(yán)格禁止她不享受,但瓊嫚同時清楚,主人還是會關(guān)心她,

    「笑一個。」東科往她臉上搧了一巴掌,熱辣的痛楚震得瓊嫚的腦袋發(fā)疼。

    瓊嫚沒說話,只是伸出舌頭回應(yīng)主人的要求,噁心的苦味令她的眉頭再次深深地皺起,而此舉換來的又是一巴掌,瓊嫚差點咬到嘴里的東西,但這個錯誤她幾乎不曾再犯過了。

    她稍稍加把勁,不過仍故意沒拿出應(yīng)有的表現(xiàn),主人最后忍不住,抓著她的頭,將整根硬物猛然地塞到底,瓊嫚差點嘔吐,但她早已能夠忍下這感覺,

    一陣強烈的搖晃與撞擊后,主人沒有照例在她嘴內(nèi)留下腥臭的痕跡,反而幾乎軟掉,喘著大氣離開瓊嫚的嘴巴,唾液牽成絲低落地板。

    她泛著淚往上看,裝成無辜的小女孩,見到主人的表情露出了無奈,以及些許的憐憫,瓊嫚知道她就快成功了,

    「今天怎么了?」東科椅在窗沿上問道。

    「對不起,主人,我會更努力?!弓倠牱硐麓玻蛟诘匕迳?,再次抓起主人濕軟的老二,裝模作樣地想將它再次喚醒。

    「在你說出心事前都沒得吃?!箹|科將她推開,瓊嫚順勢癱坐在地上,像個受挫的少女,「有什么問題就快說,不然就要被處罰?!?/br>
    瓊嫚聽到處罰兩個字抖了一下,但她壓抑緊張感,仰著頭,張著閃爍水光的大眼望著主人,她知道所有男人都受不了這一套,

    「真的沒事,主人,我只是今天比較累一點?!弓倠犝f。

    「說謊。」東科將她踢倒,「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我不敢,主人?!弓倠爴u搖頭,掉下兩顆斗大的淚珠,那是發(fā)自于她內(nèi)心。

    「這么說你真的不想囉?也不是不行,反正你也快讓我硬不起來了。」

    瓊嫚很想送一個拐子到這男人的胯下,但她知道那么做非常愚蠢,瓊幔只是撐起自己,淚汪汪地看著主人沒有說話,讓自己表現(xiàn)得像個輸家,求主人放過一馬的樣子。

    「你想走,我無所謂,只有一個條件?!?/br>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弓倠牭椭^輕語,奮力掩飾內(nèi)心的狂喜。

    「你要帶一隻新的給我?!?/br>
    「是的,主人?!弓倠犗胍矝]想就答應(yīng)了,她心中立刻有了人選。

    「你那個朋友還滿漂亮的?!?/br>
    「那么,她很快就會是您的了?!?/br>
    晴巧駛?cè)胪\噲?,視線落在一塊修剪平整的大草皮上,她回想起小學(xué)時自己也曾在上頭打滾,雖然整個校區(qū)經(jīng)過數(shù)次整修,已和記憶中的樣貌有些落差,但某些小地方仍能喚起那段純真的時光,晴巧很高興聽了父親的建議回到母校工作,也幸運的找到了機會,

    雖然已是常態(tài),而晴巧也不像學(xué)生時期一樣那么常想到,但就是在這種時候令她特別思念mama,晴巧記得mama很漂亮,心地善良溫柔體貼,因此她總是慶幸自己比較不像爸爸,

    晴巧笑了笑,接著想起這一切都是長年來透過爸爸描述得知的,mama在她還太幼小時就過世了,其實晴巧對這位將她帶來世上的人完全沒有確切的記憶,或許記憶中那對俯瞰著她的溫柔大眼就是mama吧,她總?cè)绱税参孔约海W(xué)會了忽略那是她幻想出來的可能性。

    晴巧小心翼翼地把車停好,她可不希望自己生澀的技術(shù)把剛貸款的車給碰壞了,她想起半年前上下班都是森載送,只是總不能永遠依賴男友,

    如今這份堅持多少帶給晴巧一些孤獨感,但這是她必須忍受的,照目前的狀況來看,她不曉得能不能擁有一個終身伴侶,只要影子還跟著她,這個夢想就不是她可以把握的,

    晴巧到達辦公室時,早自習(xí)開始的鐘聲剛好響起,她盤算著或許可以遲到個幾分鐘,打電話給男朋友,不為了什么,聽聽聲音也好,但森肯定還在睡,要不吵醒他,可能得再等一會,

    出了辦公室,晴巧看見兩名女老師在走廊的另一邊,盯著她竊竊私語,其中一名是個接近中年的大嬸,雅瑩老師,打扮花俏俗艷、濃妝艷抹,好像覺得這么做就能挽回逝去的青春,

    晴巧大概猜得出那兩人的對話內(nèi)容,不外乎控訴她一開始沒有像其他新進人員一樣,接下繁重的行政工作、教學(xué)方法過度理想化沒有依循學(xué)校傳統(tǒng),甚至是散播謠言,影射她與多名家長會成員有不倫關(guān)係諸如此類的惡意中傷,

    她不懂為何會有人要硬扯這些故意和她作對,但晴巧也明白職場上肯定會有這種人存在,她試圖不去理會,只會偶爾跟森抱怨,可是最近連男友的安慰也越來越難得到了,不禁讓晴巧覺得,森是不是對她沒感覺了,

    晴巧心想,或許,她該識相自己離開,畢竟如果她連一個幻覺也擺脫不了的話,她有什么資格擁有一個男朋友。

    進教室前晴巧回頭看了一下走廊,她的眼珠溜溜地轉(zhuǎn),但并非在找雅瑩老師的身影,而是別的更糟糕的東西,但她告訴自己只是錯覺,必須是錯覺。

    「課本蓋起來,只要有人可以答對最后一個問題,就能提早下課喔!」晴巧的聲音從教室音響中傳出,二十個稚嫩的聲音此起彼落的表示同意。

    「一般朝山谷大喊,等一下下之后,都會聽到山谷傳來相同的回音,對不對呀?」

    「對!」小朋友齊聲回答。

    「那么請問,小明在房間中大喊,但為什么他沒有聽到呢?」

    「老師老師,我知道!」一個小女孩舉高手,激動得快要跳起來,

    「曉珍,你來回答?!骨缜芍赶蚺ⅰ?/br>
    「因為小明是聾子。」曉珍說完,引來一陣哄堂大笑,但小女孩的雙眼卻閃閃發(fā)亮,好像篤定這個答案不會有錯,晴巧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日的蟬鳴忽然靜止了下來,樹木被風(fēng)擾動的沙沙聲一時變得劇烈無比,好像落葉正從她頭頂灑落一般,如此突兀的寧靜,孩童們也愣住了,

    晴巧從沒看過學(xué)生這么乖順,就連最難管教的同學(xué)都不再胡鬧,有些孩子甚至正瑟瑟發(fā)抖著,好像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抵著一把刀似的。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天使從天上經(jīng)過,但比起天使,晴巧更加熟悉這種感覺,是它來了,

    「這答案有點爭議,我們下一堂課再解答。」晴巧要小女孩坐下,并且搜尋著它的蹤影,但這是多馀的舉動,它若要現(xiàn)身,絕對不會躲藏。

    而好像在回應(yīng)她的想法,影子直挺挺地站在教室正中央,面對著晴巧,陽光甚至無法穿透它,漆黑的人形佔有空間的方式違反了所有物理定律、看起來荒謬至極,但它確實在那,且似乎只有晴巧看得到。

    「同學(xué)們,我們先下課,不要急,一個一個安靜出教室,」她走去打開前門,影子仍看著她,「先到cao場集合,班長點完名后自由活動?!?/br>
    孩童們一語不發(fā)地奔逃出教室,沒有人打算留下,雖然場面有些混亂,但晴巧注意到,絕對不會有學(xué)生從影子周圍經(jīng)過,

    很快,教室中只剩下她一人,晴巧沒有叫它離開,過去她就嘗試過數(shù)次與影子交談,完全不會有用,它只會愣愣地待在晴巧身旁,然后過一會就會自行消失,

    只不過事情從昨晚開始似乎就有些不同了,影子會盯著她看已讓晴巧非常訝異,而今天情況更為特殊,影子照理不會在白天現(xiàn)身的才對,更不用說隨著晴巧一起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

    這一切的改變令她覺得有必要再次嘗試交談,

    她靠近影子,倚在一張桌子上并背著門窗,假裝正在使用手機,她可不想被當(dāng)作有精神問題,否則她的教師生涯恐怕因此不保,

    「你想要什么?」晴巧看著螢?zāi)坏吐曊f。

    沒有回應(yīng)。

    「這里是學(xué)校,你不應(yīng)該進來?!够蚴歉静辉撾x開家里,晴在心底大喊,「如果你傷害到孩子,我就…」

    影子轉(zhuǎn)身朝她靠近,高壯的身軀壟罩著晴巧,頗有威脅之意,但她沒有退縮,晴巧知道影子有能力傷害她,而同樣的,若它想這么做,早就發(fā)生了,她也無力阻止。

    「我說過,你不可以跟著我出來,只能待在我的房間。」晴巧說著有點想哭,她和森不知道為了這件事吵過多少次了,都是因為影子害他們遲遲無法同居。

    「你房間怎么啦?」一名女性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有著濃厚的鼻音與廉價香水的味道,晴巧認(rèn)出是雅瑩老師,

    她同時發(fā)覺自己說話的音量太大聲了,沒有看著手機而是和影子面對面說話,她趕緊轉(zhuǎn)過身,收起不知所措的表情。

    「沒事,我在練——」

    「我看你不太對勁噎!在那邊自言自語,是不是腦袋有問題???」雅瑩老師一臉賊笑,「難怪教出來的小孩問題一大堆,上次你的學(xué)生還拿東西丟傷了我們班上的小朋友,會不會其實是你唆使的???」

    「那是幾個學(xué)生想脫他的褲子,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br>
    「如果你的學(xué)生沒有問題,怎么會有人想作弄他?」雅瑩老師哼了聲,滿臉厭惡,「現(xiàn)在就是越來越多你這種老師,孩子的素質(zhì)才一代不如一代?!?/br>
    「你這是什么意思?!顾芍努摾蠋煟氚堰@女人松弛的臉皮給扯下來。

    「沒什么,不用擔(dān)心,如果你自己不好意思說的話,我可以幫忙通報主任,說你喜歡在空教室自言自語,可能患有精神疾病?!?/br>
    「請你離開?!?/br>
    「你以為我想跟神經(jīng)病待在一起嗎?」雅瑩老師說完就走了。

    「那一開始進來干嘛…」晴巧低聲咕噥。

    下課鐘響,孩子的笑聲重新回到校園,樹梢上再次響起蟲鳴鳥叫,晴巧知道影子也離開了,她的心情放松了些,想打給森訴苦,但從今早就毫無消息,晴巧擔(dān)心是不是昨晚的態(tài)度不好,讓男朋友生氣了,

    有時候,她覺得森很難伺候,明明樂團的生活沒有什么壓力,爸媽甚至送了兩間房子,光收租金就能應(yīng)付基本生活開銷了,她實在不懂森為什么時常顯得心煩,

    是因為她嗎?至今晴巧仍沒有見過森的父母,她不免開始覺得是自己太陰沉、不得人疼,連男友也不敢?guī)Щ丶摇?/br>
    晴巧回到辦公室,因為下午沒課,她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也好準(zhǔn)備與呂大師會面,希望能擺脫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暗影生物,

    但晴巧還是有一層疑慮,來自從小在新聞中看過的社會事件,她很清楚不能就這樣獨自跑去個陰暗的房間與陌生男人見面,

    要是mama還在就好了,晴巧心想,在她的認(rèn)知中,這方面的事情應(yīng)該都是找mama一起處里,或該說是任何事才對,

    爸爸老把一切想得太簡單,而且遇到問題總像頭牛一樣直直撞去,學(xué)生時期有許多尷尬的回憶都跟爸爸有關(guān),尤其是不小心被知道了心儀的對象后又碰上親師懇談會…天啊,十多年后的今天回憶起仍讓她想撞墻,

    不過幾番思索后晴巧發(fā)覺找mama也不盡然合適,這樣的場合多一個弱女子似乎不算有太大的幫助,或許有個兄弟姊妹不錯,哥哥的話更好,而晴巧心中的另一個偏頗認(rèn)知就是,哥哥永遠會保護meimei,無論遇上什么樣的困難都沒有例外,

    但這些都只是幻想罷了,現(xiàn)實是她只有個牛一般的爸爸,于是晴巧打開通訊錄,發(fā)現(xiàn)最后還是只能找瓊嫚,

    不僅是她朋友不多,晴巧也知道瓊嫚一直都有人在照顧,從沒有過工作、完全不愁吃穿,現(xiàn)在更是像個公主住在個小豪宅里,生活無憂無慮、日子過得清間得很,

    大概也是間過了頭吧,晴巧一時竟想不出這位從小認(rèn)識的好友,有任何一次拒絕過她的外出邀約,哪怕是畢業(yè)旅行的前一天凌晨,

    這么想著,晴巧頓時有些羨慕,但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喜歡的生活,教師一直都是她的夢想,不只是看著孩童們的成長與改變令她有巨大的成就感,小孩天真無邪的心境,也是晴巧熱愛在小學(xué)教書的主因,

    那都是與鉤心斗角的大人們相處時,沒辦法獲得的,或許有人會說她的想法太過極端,人與人相處是可以非常自然、沒有壓力,但晴巧持相反的看法,從過去的經(jīng)驗來看,成人的世界只剩下利益的交換罷了,一切不過是各取所需。

    黃色的跑車在窄巷中緩慢前進,時髦的身影映射在民宅一樓的落地玻璃門上,與周遭破舊的摩托車與鐵皮屋簷形成強烈對比,有如王公貴族下訪貧民窟,

    晴巧將頭稍微探出車窗,皺著眉努力辨識門牌號碼,瓊嫚卻跟男朋友不知道在講什么悄悄話,甜蜜得惹人心煩,一點要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晴巧往駕駛座偷瞄,東科沒什么在看路令她有點擔(dān)心,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瓊嫚的男友,有點嬰兒肥的臉配上一雙圓眼,看不太出來是瓊嫚所說的三十五歲,一會后,東科也用馀光打量著她,眼神中似乎有所圖謀,但晴巧跟自己說是她多想了,

    她轉(zhuǎn)回頭,發(fā)現(xiàn)門牌號碼已經(jīng)超過了,急喊停車,雖然車速不快,但晴巧還是撞上了椅背,害前座的瓊嫚嚇了一跳

    雖然現(xiàn)在已接近四點,太陽卻熱力不減,除了留了點汗之外晴巧覺得沒什么大礙,她膚色天生偏淡棕色,陽光對她的傷害不大,

    但她的同伴就不一樣了,大概是因為混血的關(guān)係加上瓊嫚勤于保養(yǎng),所使用的美妝品全是高檔貨,不化妝看起來仍可以白皙透亮,完全是個棉花糖美人,而就算是冬季,瓊嫚也會隨身備齊墨鏡、陽傘和最高防曬係數(shù)的乳液。

    「終于找到了!」晴巧核對門牌與名片上的地址,雀躍地說。

    「你確定是這里嗎?會不會有點…太民宅了?」瓊慢跟男友道別后說。

    「不然你覺得該長什么樣子?」

    「像是塔羅牌占卜師啊!他們都在高級住宅里面營業(yè),而不是這種老舊公寓?!顾魂嚤葎潱瑩沃难髠悴铧c戳到晴巧的眼睛,

    「只要能處理好問題,路邊攤我也不介意?!骨缜烧f完,上前按了三樓的對講機,說明來意。

    「至少要有冷氣吧…」

    大門鎖彈開,里頭與外觀一致,扶手的橡膠保護套有一半都脫落斷裂了,里頭銹蝕的金屬看起來極不可靠,晴巧不想使用它,只好勉強在過度傾斜的階梯上穩(wěn)住腳步,

    「連電梯都沒有!」瓊嫚尖聲抱怨。

    「才三層樓,而且你不是偶爾會去健身房嗎?」

    「誰說去健身房就會運動了?」

    「要不然…算了,我不想知道。」晴巧拉著同伴的手往上爬。

    「下次跟我一起去啊,很多帥哥喔!」

    「你男朋友不會說話嗎?」

    「不要讓他知道,就等于沒發(fā)生囉。」瓊嫚嘻嘻笑著。

    一會后,晴巧眼前出現(xiàn)了他見過最夸張大門擺飾,先不談那尊等身高的神像以及鋒利的大刀,紅色大掛毯被當(dāng)作門簾,另外還吊了塊透明水晶、地毯是個五顏六色的八卦陣,而許多像是平安符之類的小東西黏得到處都是,

    兩人站在門口看傻了眼,入內(nèi)后更是驚為天人,好像這位呂大師把整間宮廟全移到這個二十多坪的公寓中了,應(yīng)有盡有,裝潢也毫不馬虎,還有nongnong的檀香混合廢煙味,讓人難以呼吸。

    晴巧穿過小珠子串成的門簾后,見到一名矮小的老人坐在桌子后頭泡茶,直到她出聲問好后才抬起頭,表情看起來莫名憤怒,

    「雨傘給我放外頭,最好自己也別進來了,反正也不是你要問事?!勾髱煂χ倠牫夂?。

    「你又知道不是我?」瓊嫚不甘示弱。

    「哼!什么不好見,就你這種東西我看得最多,死了也是個妖孽,滾?!?/br>
    「神經(jīng)??!」她轉(zhuǎn)頭就走,晴巧想拉她回來,卻被制止,「我去旁邊的便利商店等你?!?/br>
    晴巧愣在原地哭笑不得,到頭來,她還是得一個人,

    「姑娘,你的問題就大了,做問事這么些日子來,我還沒見過這么個天殺的東西,雖然它沒對你怎樣,留在你身上的氣味不多,但我經(jīng)驗老道了,躲不過這雙法眼,」呂大師指著自己滿是魚尾紋的眼睛,「依我判斷,它纏著你很長一段時間了,跟著你一起成長?!?/br>
    「是的,您說的沒有錯,它從我高中就出現(xiàn)了,那時還灰霧霧的,」晴巧發(fā)現(xiàn)自己在顫抖,「當(dāng)初以為沒什么為自己消失,現(xiàn)在到處問人都沒有結(jié)果,大師有什么辦法能幫我解決嗎?」

    「不是我要吹牛皮,從事這行已數(shù)十個年頭,還時常幫條子處理懸案,沒什么怪事我搞不定的,」大師搖搖頭,「但你這件…我道行不夠。走吧,不算你錢?!?/br>
    「可是我沒別人可以找了,影子最近也越來越奇怪,感覺比以前還更…有生命,」晴巧說著發(fā)現(xiàn)眼眶熱熱的,似乎要哭了出來,「我很害怕?!?/br>
    她沒有預(yù)料到這么快就被看出問題,更沒想到會遭受如此直接了當(dāng)?shù)木芙^,也害怕大師口氣中吐露的嚴(yán)重性,現(xiàn)在,影子不只嚴(yán)重影響她的私生活,連她的性命恐怕都會威脅。

    「姑娘,不是我不幫忙,但能解決這件事的人你請不起?!?/br>
    「有人可以趕走它嗎?」晴巧精神一振,「拜託,大師您無論如何都要跟我說?!?/br>
    「跟你說也無妨,說不定那傢伙看在稀奇的份上可以算你便宜一點,我也能替你說個情,但十幾萬恐怕還是免不了的,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勾髱熣f完拿了支鋼筆在甩了甩,開始在張紙上書寫。

    晴巧吞了口口水,龐大的金額在她腦袋回盪著,她才工作沒幾年,根本沒存到多少錢,十幾萬不是她可以輕易負(fù)擔(dān)的,何況,這可能是最便宜的情況…

    「拿去,撥上頭的電話,我老弟會知道是從這介紹去的?!?/br>
    「非常謝謝您?!骨缜煽戳丝醇垪l,『月靈師』三個大字占了一半的空間,她暗自覺得這名字很奇怪,想說出口又覺得尷尬,但還是謹(jǐn)慎地把紙條收進皮包,準(zhǔn)備離去。

    「姑娘,加碼送你個忠告,」大師從后頭叫住她,「那東西跟著你的時間還要更久,遠不止十年而已,或許,你該想想兒時有何變故,我老弟也好幫你處理?!?/br>
    晴巧只是點點頭再次道謝后,離開這間有如宮廟博物館的房間。

    大師最后的話,勾起了一股哀憤交雜的情緒,晴巧覺得不陌生,但想不起情緒從何而來,只知道它似乎藏得很深很深,一旦被挖出,可能會掏空整個心靈,

    兒時嗎…

    她甩甩頭,走下樓梯,這次她不得不抓緊扶手,好像光是要消化那莫名其妙的壞心情,就使她體力盡失,

    晴巧的手臂隱隱作痛,她摸了不舒服的位置,發(fā)現(xiàn)是以前燙傷,一個銅板大小的區(qū)塊,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呂大師燃燒毒品,讓空氣中充滿能夠影響思緒的毒煙,但她也沒有心力多想這個問題,只是快步走去便利商店,

    「這么快,那個神經(jīng)病怎么說?」瓊嫚視線沒有離開手機說道。

    「他無能為力?!骨缜陕柭柤纭?/br>
    「我就知道那傢伙是個騙子?!弓倠犛昧ιw上桌上的小鏡子,連同口紅一起扔進手提包,很明顯剛補了妝,但晴巧不確定哪里有改變,她覺得自己在這方面跟森越來越像了,或許隨時都能看出別人身上的小改變真的是有難度的。

    「也不算啦…有些事我都沒說他就一清二楚,還幫我介紹了更厲害的師傅?!顾f完抽出紙條交給瓊嫚。

    「月靈師?好白癡的名字,會不會是某種邪教啊…」

    「不知道,只是索費好像很高?!骨缜蓢@了口氣。

    「不夠我借你,我男朋友也可以幫忙?!弓倠犚慌奢p松地說道。

    「我先想辦法,真的有需要再跟你借,」晴巧頓了頓繼續(xù)說,「我可沒有你那么好運,遇到個有錢男朋友。」

    「才怪…」瓊嫚神色變得古怪,像是心事重重,晴巧只能想像他們兩個最近有些不愉快,就像所有情侶都會經(jīng)歷的一樣。

    「你忘了剛交往時,他每個月都帶你出國,三不五時就送名牌包包或鞋子嗎?現(xiàn)在相簿里都還翻得到哩,『才怪』可不是這樣用的,」她輕戳了下瓊嫚的太陽xue。

    「我不是指有錢?!?/br>
    「你說什么?」

    「沒事,準(zhǔn)備閃人吧,被那個神經(jīng)病大師氣到都餓了?!弓倠爞髁擞嵪ⅲ笘|科說要去吃牛排,你要一起來嗎?」

    「你忘了我也有男朋友嗎?」

    「真的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我的小鴨總是躲在角落,怎么會被人給撿走了呢!」

    「都交往幾年了,拜託…而且小鴨是國中時的綽號,別再用了好嗎?」晴巧翻了個白眼。

    「好啦,你可以自己回家嗎?」

    她點了點頭后瓊嫚就離開了,晴巧買了瓶奶茶,一會后黃色跑車從便利商店門口開過,響亮的引擎聲激起了晴巧一絲忌妒,她明白這對森不公平,但實在很難不去想,

    又在商店里坐了一會后,她看了下時間,估計森大概已經(jīng)練完團了,于是傳了自己的地點給森,希望能被及時看見,

    晴巧壓下?lián)茈娫挼哪铑^,她跟自己說,如果森在乎她,就不會錯過任何訊息,他們的感情已有些岌岌可危,現(xiàn)在是考驗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