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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青梅竹馬在線閱讀 - CH3-4

CH3-4

    她走到那天看到柳川旭與譚夢的長椅邊,獨自坐下來,盯著芥末棒的視線也有些迷濛。刺眼的陽光曬在臉上,她畏光的閉上眼睛,輕靠在椅背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或許睡著了,又或者沒有睡著,但是她感受到一股涼意輕輕拂在臉上,她緩緩地張開眼。

    柳川旭就站在她面前,替她擋住刺目的陽光,將她壟罩在陰影下。

    他苦笑?!缸サ絻词至恕!?/br>
    「???」

    他視線朝下,聚集在她懷中的東西?!肝业慕婺┌舭。也畔胝f是哪個王八蛋把我的芥末棒給買光了,原來是你啊,小王八蛋?!?/br>
    莫淺淺呆呆地看著他,看見他眼里的笑容,她無意識的開口,說了一句不是她腦海里想的話:「因為小王八蛋要買給大王八蛋吃的啊,謝禮啊謝禮?!?/br>
    柳川旭不可置信的張嘴,然后笑出聲來,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自顧自地拆開她的芥末棒。

    「哇靠,你不可以再跟筱玫走太近了,她肯定教你怎么頂嘴?!?/br>
    莫淺淺側(cè)身,望著他,心中sao動。

    sao動中又帶著一份安定。

    最后,她低下頭,細(xì)語呢喃:「……我很抱歉。」

    他停止咀嚼,「你說什么?」

    「我說,」她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著逆光的他。「你去死啦,把我的芥末棒吐出來!」

    她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改變,還能如此直白的打鬧。

    但是她錯了。

    在他說出這句話一后。

    他們辛苦建立了十年的小世界,就這么崩毀。

    柳川旭放下芥末棒,濃眉緊鎖了片刻,忽然放松,然后轉(zhuǎn)向她。

    原本在地上啄食的麻雀扭頭看了他們一眼,振翅而飛。

    午休的學(xué)生在他們面前打打鬧鬧的經(jīng)過他們身邊。

    一陣風(fēng)掃來,吹亂了她的劉海,柳川旭的臉被幾條黑線所遮掩。

    莫淺淺聽不到任何外面的噪音。

    因為都被他這句話給吸收了。

    「小淺,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br>
    莫淺淺張開嘴,喉嚨像是卡了一顆酸梅,既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

    「為什么?我們可是青梅竹馬耶。」一出聲她就嚇到了,這不是她的聲音,她的聲音應(yīng)是充滿活力的,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沙啞乾澀的陌生聲音。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莫淺淺的心里越來越煩躁,感覺一股火氣在胸腔竄來,他的沉默讓她就快爆炸。

    她終于忍受不住,一起身懷中的芥末棒紛紛掉在地上。她面向低頭不語的他,語氣不自覺咄咄逼人起來?!改阏f話啊,你怎么不說話?」

    柳川旭默默抬起頭,一雙澄凈的雙眸沒有一絲灰,連語氣都是輕快的。

    「你喜歡學(xué)長不是嗎?」

    莫淺淺呆愣,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的思緒亂成一團(tuán)。

    他的笑容越發(fā)燦爛,語氣飛揚。「你不覺得我們太親密了嗎?」

    她被他疏離的口氣給逼急了,「可是,我們是青梅竹馬。」

    他的嘴角僵硬一秒,一點一點收合,最終抿直成一直線。

    「你應(yīng)該多尊重我一點的。」

    然后他起身離開了。

    「不會吧,你說什么?」汪筱玫驚呼,梅子棒棒糖從她大張的嘴掉落,扎實地插在她剛買的小說上頭,就這么剛好正中紅心,她心疼的撫摸封面?!赴?!我的學(xué)長……算了,下課再買一本,你說什么?你是認(rèn)真的嗎?」

    莫淺淺苦笑,聳了聳肩?!笇Π?,不然呢?」額頭感受到一陣冰涼,眼前是放大版的汪筱玫,她笑著拉下她的手?!盖д嫒f確?!?/br>
    「我才想說你們不是都一起上下課的,最近怎么都你孤單一人?!?/br>
    「什么孤單一人,傻眼?!?/br>
    「但是太夸張了啦,一兩天就算了,一個月欸,你怎么撐得下去?一個月可是足足有三十天欸?!?/br>
    莫淺淺的微笑僵在臉上,垂下眼睫?!肝乙擦?xí)慣這種模式了,挺好的。」

    「那美術(shù)社呢?學(xué)長怎么辦?」

    她搔了搔頰,發(fā)現(xiàn)原本豐滿的臉頰有些凹陷,她輕易就摸到了顴骨?!缸罱跀U(kuò)大整修,你應(yīng)該不知道吧,原本我們的社團(tuán)教室小到只能擠十個人……」

    汪筱玫打斷她的話?!概叮f到這個,我還記得。你可知道當(dāng)時我正在參觀小說社,大家一聽到譚夢出現(xiàn)在你們的破爛社團(tuán),我無意冒犯,那是他們說的,真的破舊到不行,就像瘋?cè)嗽旱娜艘桓C蜂的衝出去欸,我還以為在逃難,嚇?biāo)缹殞毩?。?/br>
    她忽然安靜下來,似乎發(fā)現(xiàn)她低落的情緒,汪筱玫很快地從激動中冷卻,輕輕蓋上她微微顫抖的手背,輕聲地問:「你說你們已經(jīng)一個月不見面了,這是真的嗎?」

    「嗯。」

    「但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莫淺淺空洞的眼睛從桌面轉(zhuǎn)向她,心微微一痛。不知為何,這無心的一句話沉重地壓在她的心上。

    青梅竹馬這四個字忽然變得很重很重。

    重到她承受不了。

    眼眶逐漸濕潤,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會不會是那個譚夢蓄意破壞你們的關(guān)係?」這句話突然冒出,止住了她接下來可能會擦臉的動作。莫淺淺眨掉眼角晶瑩,疑惑的轉(zhuǎn)向她。

    「什么意思?」

    「你想看看喔,那個?;敲聪矚g川旭,但他甩都不甩她,偏偏又跟你這個丑小鴨膩在一起,你看她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你說我是丑小鴨?!」

    「噓,閉嘴,這不是重點?!顾脙筛种篙p松夾住她的嘴唇,要她靜聲。見她沒有其他動作后才放心的放下手。

    她謹(jǐn)慎的四處張望,見四周的同學(xué)依然吵吵鬧鬧沒有絲毫的心思在她們這,才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她當(dāng)然會竭盡所能的拆散你們。」

    「如果真是這樣……」莫淺淺吸了吸鼻子,「那我該怎么做?」

    汪筱玫瞇起眼,狹長的眼縫露出兇狠的光芒,漂亮的唇瓣一開一闔,提供了一個驚人的方法給她?!敢匝肋€牙,以眼還眼,拆散他們!」

    要怎么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呢?真是太深奧了。

    莫淺淺趴在桌上,手握著素描鉛筆在紙上寫出這幾個字,還順便畫上陰影。她的素描已經(jīng)精進(jìn)不少,在柳川旭的教導(dǎo)之后對素描產(chǎn)生了nongnong的興趣,間暇時總會在紙上東畫西畫,不然就是在文字下方加上陰影,替死板的東西加上立體感。

    耳邊竄入汪筱玫冰寒的語調(diào)。

    『第一步,觀察。觀察他們都在做什么,然后趁隙而入。如果一次說太多你這個傻蛋肯定記不住,等你先把觀察做到了,再來找我跪求第二步吧?!?/br>
    「唔,觀察……」她咬著乾燥的嘴唇,不小心咬破了皮,鮮血汨汨流出,染紅了紙張,舔了舔唇瓣,感受到腥甜味。

    「小淺,該吃飯了??煜聵?!」莫媽不耐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似乎喊了好幾聲,她現(xiàn)在才聽到似的。莫淺淺這才回神,赫然發(fā)現(xiàn)紙張血腥斑斑,趕緊拿衛(wèi)生紙壓住雙唇,咚咚咚的跑下樓。

    「小淺,為什么小川現(xiàn)在都不來我們家吃飯了?」莫媽邊添飯邊開口,語氣有些擔(dān)憂,比起看見自己女兒下唇受傷,柳川旭不來吃飯反而更讓她心疼。

    「該不會你們吵架了吧?」莫爸幽幽地補(bǔ)上這句,莫媽添飯的手停頓,眼神轉(zhuǎn)為犀利之劍,插在莫淺淺身上。

    「一個月都沒來,肯定吵架了,你欺負(fù)人家是不是?」本身就大嗓門的她大叫起來不得了,他們都感受到一陣天搖地動,都快超越周星馳電影里的包租婆獅吼功了。

    「媽!你差別待遇!我才是你的女兒耶。」

    莫媽氣急敗壞地摔碗,打翻了一盤飯菜,眼神像女羅剎一般兇惡,青筋暴出,只差沒露出獠牙?!改氵@個公主病,給我想辦法去跟他和好!不然你就滾出去!」

    莫淺淺被她兇猛的氣勢嚇得跌坐在地。

    「媽,你這個孝欸……」她吶吶的回嘴。

    「你才孝欸!沒有小川,我看你以后該怎么辦!我限你三天的時間跟他和好,把他帶來我們家吃飯,不然你就死定了!你媽的?!顾谷粴獾綄ψ约号畠罕挚?,連莫爸都抬高眉毛看著老婆,似乎在確認(rèn)她是不是自己結(jié)縭的人,或者是厲鬼附身。

    一把搶走莫淺淺的碗,她委屈的扁嘴。「媽,我肚子餓了?!?/br>
    「去吃空氣果腹!」

    看來她勢必要做點什么,就算想不到方法也得擠出來去找柳川旭攀談,不然她會先餓死。

    但是,她卻步了。

    當(dāng)她站在他緊閉的門前,那隻按在門鈴上的手挫敗的放下來。明明之前把他家當(dāng)成自己廚房在走,但此時此刻,她不知道在躊躇什么。

    「你在怕什么?莫淺淺?!?/br>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