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3
他們交往的傳聞很快就像病毒擴散傳遍學(xué)校,原來是那個男生不滿柳川旭的做法所以大肆宣揚,導(dǎo)致他們走到哪,目光就跟到哪。 「淺淺學(xué)姊,原來那次社長是來真的???」本來對莫淺淺有敵意的社員在那次成果發(fā)表會結(jié)束后,都被她由心散發(fā)的光芒給震住了。原本向著柳川旭的心也馬上轉(zhuǎn)向她,偶爾看見莫淺淺走進來社團教室還會怦然心動。 所以當她們知道最欣賞的兩個人順理成章的在一起,都開心的跑去問當事人。 莫淺淺才剛踏進社團教室,就被好幾個社員團團圍住。 她詫異地望著她們驚喜的臉,那眼神好像一群豺狼在看獵物,讓她心底發(fā)毛。 「呃……」 「對耶,看你們常常進進出出,都不知道原來你們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那么親密了?!?/br> 「所以那個時候社長其實是假藉活動,真告白嗎?嘩,好浪漫喔!若雪喜歡,甜死人了,難怪淺淺學(xué)姊會答應(yīng)?!谷粞┌尊钠つw因為激動而泛紅,見莫淺淺沒有回應(yīng),還自行腦補。 「呃……」她退后,后背撞到一堵rou墻,他理所當然的包覆住她的身軀,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看眾人驚詫中夾帶驚喜的表情。 無聲勝有聲,這豈不是默認嗎? 「哇!傳言是真的耶,好感動?!?/br> 「我真是慶幸我是美術(shù)社的一員,可以每天看到社長跟學(xué)姊放閃,感動?!?/br> 「呃……」她想掙扎,他卻故意抱得更緊,她懷疑他有八隻腳,不然怎么會甩也甩不開,反而黏更緊。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他現(xiàn)在肯定露出欠揍的笑容。 望著面前雀躍的社員,她無奈地嘆氣,選擇不正面回應(yīng)。 刻意疏冷的說:「你們社團評鑑的東西都弄完了嗎?」雖然她的身份只是最低層的社員,但她說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威嚴在,因為她們馬上收拾笑容,各個忙碌去了。 莫淺淺松口氣的同時,后方的束縛也隨之松開,柳川旭略過她直直走到他的位置,她正疑惑他為何忽然那么冷淡,葉禹帆從走廊的一端跑過來,打斷她的思緒。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匆忙道:「淺淺學(xué)妹,你有空嗎?我有話想跟你說?!?/br> 其他社員也因為他的到來而暫時放下手邊工作,紛紛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他們。「咦,是禹帆學(xué)長?」 原本忙碌的柳川旭一聽到莫淺淺的驚呼聲,他抬起頭,那抹視線緊鎖他們交纏的手,眼神冷冽,卻僅是一瞥,就低頭不予理會。 她第一次看到葉禹帆這么緊張,她也被感染到,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 「哦,好啊,我沒事。」 寒冷的天氣讓他的手冰冰涼涼,他的步伐急躁,直到走到水池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握著她的手腕,趕緊松開,不好意思的搔頭?!副浮!?/br> 「?。繘]事沒事。」她揮揮手,意外一向少根筋的葉禹帆會有這種反應(yīng),「你找我有什么事嗎,還特地走到寧靜處,在社團無法談嗎?」 「嗯,很重要的事,在那邊我開不了口?!顾囊暰€游移不定,好像定不下來的球,四處亂跳。 他坐在水池邊,懊惱的不停抓頭,這焦慮的樣子逗笑了她。 「什么事?真是神秘?!?/br> 他忽然抬頭,純黑的瞳孔惶惶恐恐,不似往常那樣毫無雜質(zhì)?!肝蚁雴柲?,你們女生都在想什么?」 「我們女生……?」她定格,忽地瞭然的笑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她感受到一股冰涼,原來是他握住她的手。 正要開口,她的背脊忽然感受到一股涼意,但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她下意識地回頭,就看到柳川旭轉(zhuǎn)身離去的瞬間。 「小柴!」她驚訝地呼喊他的名字,但他不但沒停下來,反而跨開腳步,只差沒用跑的跑離他們。 那抹背影既決然又孤單,她心一驚,甩開葉禹帆的手,慌張地往他離去的方向狂奔,但他們的距離本來就不近,她幾乎是用盡全力要奔向他,但他似乎鐵了心不要讓她追到,他們之間始終無法縮短距離。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的眼角濕了,淚水不住地流下來,她忽然能體會他從前的種種感覺,于是她停下腳步,不再追了。緊緊的鎖住他逐漸淡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她還是動也不動的望著同樣的方向。 每次他都是看著她的背影。 看著她向著別的男人的背影。 ──她終于理解譚夢那席話的深意。 汪筱玫一語成讖。 青梅竹馬終究會走向分手一途。 她最顧慮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淺淺,吃飯了?!鼓獘尩穆曇籼貏e溫柔,自從莫淺淺失魂落魄的走回家,他一看見她的眼睛,到口的責罵化為一聲哀嘆,那天晚上雖然已過晚餐時刻,她仍然準備豐盛的晚餐,只不過她一口都沒吃,最后還是全數(shù)掃到廚馀桶里。 望著窗外發(fā)呆的莫淺淺慢慢地收回視線,她龜步走下樓,默默地吃著早餐,莫媽跟莫爸像往常一樣氣氛沒有因為她的沉默而改變,反而更加活絡(luò),就像刻意營造的那樣。 「對了,淺淺?!鼓獘尳凶蕚溟_門的莫淺淺,她聞聲回頭。 「怎么了?」 「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會有雨,你不打算帶傘嗎?」她指了指傘桶,已經(jīng)出門上班的莫爸將自己的大雨傘帶走了。 莫淺淺茫然地望著她,爾后搖搖頭,莫媽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看見她毫無生氣的眼神,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這幾天不用特地躲避他,因為柳川旭已經(jīng)一周沒有來學(xué)校上課了,從那天開始算起,原來他們已經(jīng)長達七天沒有見面。 每天起床準備上課的時候她都會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家門,卻沒有勇氣按下門鈴,而那道門背后的他,又是如何想呢? 排山倒海的思念向她襲來,像兇猛的海嘯,幾乎快將她淹沒。 如果他們不曾跨出青梅竹馬這個安全線,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那么她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他了? 她每天每天都在重復(fù)思考這個問題,但她始終找不到解答。 莫淺淺,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害怕失去他。 你只是在自欺欺人,你自己清楚知道他為什么要選擇離你而去。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汪筱玫沉痛地看著她,以為自己的手已經(jīng)夠冰涼了,沒想到她的手溫彷彿冰塊凍得嚇人?!改阕约褐涝撛趺醋?,再不做你真的會后悔?!?/br> 「可是他選擇離去……」 她終于看不下去,扯著她的耳朵在她耳邊嘶吼。 「你這個大白癡,你知道他傍晚就要離開臺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