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瓶風(fēng)月字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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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唐朝時(shí),寺廟中有僧人日日抄寫佛經(jīng),突有一日一女子來到他面前,白衣勝雪,身形婀娜,卻始終用衣袖掩住面龐,僧人暗忖奇怪,但想這女子不愿以面見人,定有難處便不曾過問??膳尤杖諄泶耍诿娑?。終有一日,和尚按捺不住開詢口:你是何人,為何日日在此,又為何終日掩面?那女子聞言并未答話,兀自放下袖子,露出一張美麗而年輕的面龐,只是那臉上竟少了一張口。和尚大驚,話到嘴邊而無所出。正巧方丈經(jīng)過,見此情景,便上前查看和尚連日所抄經(jīng)文,卻見凡其寫到“如來”的“如”字時(shí),皆丟棄了右邊的一張“口”字,只寫了左半邊的“女”字,方丈見后笑曰:文有性情,筆有靈性,有女無口,如來轉(zhuǎn)身,女子自來。你日夜寫下的佛經(jīng)都是富有靈性的,“女”字得之靈氣自幻化成人。和尚聽后幡然悔悟,于佛經(jīng)上將缺少“口”字一一補(bǔ)齊,見那女子漸漸隱去,消失不見,從此便再無蹤跡。此為字靈最早之始。 幕色低垂,入夜后的青石板路分外的寂靜,似乎多了幾分白日沒有的陳舊氣息,彷彿有一道看不見的簾幕,將它與另一頭的喧囂區(qū)隔開來。 蘇菡托腮倚在案前,一襲的白色廣袖流仙裙逶迤拖地,腰間綴著五彩流蘇腰帶,長發(fā)用一根碧綠簪子簡單挽起,帶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新。偏生唇瓣上那抹瑰麗的紅嫵媚而張揚(yáng),又平添了魅惑誘人的妖艷。 她白皙的指尖在七弦琴上輕滑而過,下一秒清婉的琴音如流水般汩汩而出,然而她的眼卻看著窗外,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巷子口身著黑色風(fēng)衣的男子。 蘇菡自問并不是個(gè)多事的人,可這男子卻難得的勾起了她所有不多的好奇心,因?yàn)槟莻€(gè)人已經(jīng)在那徘徊了三個(gè)鐘頭,而且他周圍籠罩著一股揮之不散的晦暗,那是屬于亡者的陰鬱。 「你們說我是去打招呼好,還是不去好?!顾吐暢烈鳎圃儐栍炙谱匝宰哉Z,一旁的蠟燭忽地跳動(dòng)了兩下,宛若回應(yīng)。 蘇菡見狀懶懶地挑了下眉,起身往街道走去,沉浸在自身思緒中的男子感到身旁多了個(gè)人,明顯地楞了一下。 「抱歉,請(qǐng)問小姐有什么事嗎?」 出乎蘇菡預(yù)料,這男子的行為雖然有些奇怪,氣質(zhì)卻是溫文儒雅,看上去頗有些書香氣息。 「我是前面骨董店的老闆娘,」蘇菡微笑的自我介紹,「看您獨(dú)自一人在這站了許久,一時(shí)間不免有些好奇罷了。請(qǐng)問您是否有什么幫忙的地方呢?」 男子神態(tài)疲倦地?fù)u頭,但幾秒后卻突兀地問道:「你說你是骨董店的老闆娘,那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當(dāng)然,為什么不信。」蘇菡嘴角揚(yáng)起優(yōu)雅的弧度,「這世界上本來就有著許多rou眼無法解釋的存在,鬼魂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那……」男子嚥了嚥口水艱難地問,「如果,我告訴你我家里就有鬼呢?」 蘇菡一陣錯(cuò)愕,很快又恢復(fù)了笑容,「聽著倒是有趣,難道這就是你整晚待在此處的原因嗎?」 「因?yàn)槲覍?shí)在太害怕了,不知該怎么辦才好?!鼓凶勇曇纛澏吨?,在寒風(fēng)中聽起來無助而徬徨,竟有幾分可憐。 「既然如此,要不要到我店里聊聊,說不定我可以給你一點(diǎn)幫助。」蘇菡伸手往前一指,門前高懸的紅燈籠在黑暗中灼灼生輝,彷彿色彩淡漠的水墨畫中意外落下了一筆驚艷,柔和的暗紅色光芒投射著微弱的光暈,如看不見的手輕輕拂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