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訶梨帝母像三春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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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佩兒瞪大的眼,空洞而絕望地看著她,逐漸黯淡的眸子滿是不解,她對夫人素來是忠誠的。 不過是個卑賤的婢女,殺就殺了哪需要什么原因。 肖雩挑了下眉,面無表情的抽回手,掌心上握著顆鮮血淋淋的心臟,她看也沒再看佩兒一眼,轉(zhuǎn)身走向亂葬崗最高處廢墟般的木屋。 「鬼巫,我來了,這是你要的代價?!?/br> 她將那臟器隨手從窗戶拋入,室內(nèi)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虛掩的大門左右晃動,露出一張蒼老而憔悴的面容。 「你來早了,距離朔月還有九天?!构砦棕E著背,步履蹣跚的走出,身形消瘦的宛若枯骨,可雙眼卻明亮的近乎詭異,彷彿看穿人心最隱晦的秘密。 「我改變主意了,」肖雩眼底掠過一抹寒芒,陰鬱的嗓音中淬滿怨毒,「我現(xiàn)在就要他死,我要她們母子倆永世不得超生。」 鬼巫杰杰古怪地笑了兩聲,語氣中滿含興味,「無妨,反正代價你已經(jīng)支付了。我只是好奇,聽說那女人是你的姊姊吧!」 「所以她才更該死?!?/br> 明明不過是曾經(jīng)被她握在手中的玩意兒,也敢肖想屬于她的東西。山雞就是山雞,站上枝頭也成不了鳳凰。 鬼巫聳聳肩,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他并非當(dāng)真想知道原因,左右不過是一時好奇罷了。 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腳步后,鬼巫轉(zhuǎn)身重新走回屋內(nèi),只見不大的空間里堆滿了雜物,濃重的鐵銹味和潮濕腐朽的泥土味燻得人幾乎無法喘息,陳舊到看不清顏色的地板更是爬滿無數(shù)詭異叫不出名字的小蟲。 而那嬰兒,就被棄置墻角,慘白臉龐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若不是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乍看之下簡直像死了一樣,不過也僅僅是活著而已。 只見嬰兒的眼、耳、口、鼻等處,竟全都?xì)埲痰谋会斏狭酸斪?,釘子上清楚可見鐵銹的痕跡,黑色的紋路中仿佛流動腥紅如血般的色彩。 「鐵釘入顱,世世不得生;鐵釘入眼,世世不得觀;鐵釘入耳,世世不得聽,鐵釘入鼻,世世不得聞;鐵釘入口,世世不得言?!构磲t(yī)略帶沙啞的笑聲中透著不懷好意的戾氣,拿起一旁鐵槌和三寸長的鐵釘放到肖雩手上,「連續(xù)七日七釘封魂,今天是最后一日,你既然來了天靈的位置就由你動手吧!」 肖雩握著那冰涼的鐵器,感覺身子莫名地顫抖不已,竟不是恐懼而是涌上種近乎變態(tài)的激動。 這時,本來虛弱的孩子似是有所感應(yīng)般,細(xì)緻、白嫩的小手吃力的往肖雩的方向抬了抬,天真而無辜,又像最后無聲的哀求…… 她心頭閃過一絲掙扎,然而手上的釘子還是落了下去,因?yàn)槟菋雰簝深a的梨渦,和肖瑤一模一樣。 鐵釘釘入rou中的瞬間,嬰兒身體猛然一彈,從喉嚨中發(fā)出細(xì)弱的哀號,宛若受傷小獸垂死的悲鳴。 同一時間,遠(yuǎn)在寺廟的肖瑤突感到胸口一陣滯悶,隨即尖銳地刺痛襲來,接著耳邊隱隱響起了凄厲的哭聲,那聲音她并不陌生,是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