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困殺(壹)
黃昏,西貝仁道小學(xué)的會議室,一群打著呵欠的老師,不情愿地留下。 學(xué)生已離開,cao場是寂靜的;越是寧靜,越是疲倦昏睡。 很想舒?zhèn)€懶腰,很想走個大圈,梁能靜按捺不住說:「不好意思,我想去洗手間?!?/br> 張愛美叫道:「我也要。」 *** 走出了校長室,生硬的肌rou一下子柔軟了!梁能靜穿過走廊,突然背部一陣「涼」,彷彿有人一下的拍打,下意識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同時,這一陣的「涼」,原來非簡單的拍打,背部濕透了,刺痛的感覺近乎麻痺,梁能靜永遠不能看到自己背部的傷口有多深,因為痛的感覺,很快!很快!隨著昏睡而消失。感覺消失了,意識也消失了。 *** 張愛美凝望洗手間內(nèi)的鏡子,整理衣裝。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在鏡子前,又補上妝;驀然!她面前的鏡,反射出一個人的容貌,目無表情的站在她身后! 驚愕的張愛美,立即保持鎮(zhèn)定,因為這個人是她認識而沒有好感的人。 她嚴肅地問:「畢笑囊!你為甚么會在這里?」 「我不是這里的學(xué)生了?!?/br> 「你知道就最好了!你還在這兒?而且這是女職員的洗手間,你有沒有禮貌的?」張愛美更一個一個字清楚地吐出:「有爺生無乸教!」 張愛美這番話說中了重點,畢笑囊早已失去了母親,亦沒有父愛,是一個不折不扣,被遺棄的小畜生。 目無表情的畢笑囊緩緩地拿出一把大鐮刀,張愛美被嚇得愣住了,笑囊的動作緩慢得像廣告片中的示范片段,示范如何利用鐮刀作教材,示范鐮刀在耕種以外的用途。 張愛美喉頭在顫抖,卻要猛力大喝:「你……你想干甚么?」 鐮刀在空氣中劃過,張愛美即時面部剌痛,本能反應(yīng)望向鏡子,看見面上劃上了一道刀痕由左額穿過鼻樑到右邊嘴角。女廁傳出了一聲尖叫! *** 「為甚么他們?nèi)チ四敲淳??」陳偉光不耐煩地問?/br> 唐景輝咆哮了:「喂!他們別嚇我??!去洗手間要這么久!」 「任心青!去找他們回來!」 任心青不感造次,急忙跑了出去。在教員室門外,即喃喃自語:「只懂哮的門口狗!」 他隨隨便便逛逛學(xué)校的每個角落。忽然,看見走廊一個血淋淋的男人臥在地上,背部一道刀痕,深得見骨,鮮血淋漓。一個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同事,以可怕的死狀在他眼前出現(xiàn),任心青希望面前的一切是一場夢,噩夢也好!倘若現(xiàn)在就是做夢,他只希望快醒,快醒!儼然腳踝一下撕裂的感覺,垂頭一看,腳踝不停有鮮血流出,劇痛的同時,他看見手持鐮刀的畢笑囊站在他背后,不用再分析眼前這個人的目的,恐怖的景象,已說明要他「逃」! 任心青一廂拐著逃跑,一廂哀求著:「不關(guān)我事的!是唐景輝!唐景輝要踢你出校!我是被逼讚成!我打份工吧,我被逼的!」 走,他拐著拐著走,走落下一層,回頭一看,不見了?不見了!幸好擺脫了!任心青才松了一口氣。 忽然,傳來電話鈴聲, 世上只有mama好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鈴聲越來越近,任心青從來沒有想象過,眼前一個十歲的男孩,一步一步逼近,會這么可怕,他已忘記自己腳踝的痛楚,因為此刻要面對的,是死亡。 「你放過我吧!我教書只是打工,沒有想過害人!」 畢笑囊依然是木無表情,沒有回話,一步一步的逼近。 任心青知道再解釋也無補于事,他已明白面前是餓了很久的初生野狼,等待到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沒有不殺人的理由。就是不相信自己打不過一個十歲的小孩,他二話不說,撲向畢笑囊,畢笑囊揮一揮衣袖,任心青的腹部被劏開了!他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內(nèi)臟,也是最后一次! *** 「呀﹏」蘇小清的一聲尖叫,更跑回教員室。 「校長!死人了!死人了!」 唐景輝對蘇小清那莫名其妙的話,有點不耐煩:「蘇小清,你說甚么?說清楚些吧!」 「死人了!尸體??!死尸??!」蘇小清也是叫出不清不楚的話。 *** 「殺人手法準繩而兇殘,誰人和這群教師有這么大仇口?」 劉家威與一眾警員到達了兇案現(xiàn)場。 劉家威沉思的時候,一名警員到來,更說:「阿頭,外面有一班記者要進來?!?/br> 「我不是說過要封鎖現(xiàn)場嗎?」 「他們不理勸阻?!?/br> 「我明了!」家威站起來,并喃喃自語道:「這群文化人,口口聲聲以自由為核心價值,是時候要教育他們,這里有皇法,不由他們主張。」 *** 「江松,我?guī)銇?,是要你知道,這個時候不由你不在意,出事的是你的同事,究竟發(fā)生了甚么事,你不應(yīng)置身事外?!?/br> 袁熾男這番話,一針刺醒了江松,雖然這群所謂的教師,自私自利,陽奉陰違,但他們共事多年,總建立了一定感情,而且他們罪不致死,每一個人也有朋友、有親人,江松又怎能冷漠至毫無惻隱之心? 「熾男!帶我進去!」 熾男感覺到,一個熟悉的冮松回來了!沸騰了的手拉著江松跑去校園。 *** 「警員執(zhí)勤,你們看不到嗎?」家威的威嚴壓著場面。 「香港真的已經(jīng)權(quán)力下放了嗎?區(qū)區(qū)一個督察可以那么大的官威。」徐溫柔不受他的威儀所懾服。 家威鷹眼瞄向溫柔:「我們做所有事,都是為了你們的安全!」 熾男輕挑說:「說到自己那么偉大,不要收政府薪酬了!」 「你們還是不明白!」家威急躁了! 侯大力罵道:「對著手無寸鐵的小市民就如斯有威勢,捉賊又不見你們那么捧!」 在旁的警員忍不住喝道:「夠了!」 記者亦不甘示弱:「干嗎?想打人?」 警員和記者對峙間,瞥眼間,家威眼尾掃到一個人影,竄去了校園鐵絲網(wǎng)欄則,如此敏捷的動作…… 又是一個麻煩人! 「伙計,幫我看守這里?!辜彝呐耐?,急步衝了去。 *** 家威瞪著眼,盯住那個男人;鷹眼雖然銳利,但面前亦是一頭沒有恐懼的「狼」! 「安東尼奧,我勸你最好做一個安份守己的好市民!」 安東尼奧沒有理會家威,他一躍!抓住鐵絲網(wǎng)向上爬行;家威衝前一跳,一手抓住鐵絲網(wǎng),另一手抓住了安東尼奧的左腳,猛把他扯下來;安東尼奧欲以交剪腳夾著他的手,但家威很快放了手,他以此借力的同時,減慢了安東尼奧爬行的速度;他們平排的一刻,家威一腳掃出,安東尼奧小腿一隔,二人兩腿重重砍在一起! 「怎么?我這賤骨頭夠硬嗎?」安東尼奧松容地問。 「還可以?!辜彝φf。 家威收腳,再踩向安東尼奧的腰間,安東尼奧翻過身,反手抓住了鐵絲網(wǎng),避開了腿攻,再側(cè)身一腳掃向家威的頭部;有足夠的柔軟度才能擊向那重點位置;家威反應(yīng)極快,手肘護住頭部,承受著這下子的重擊! 「柔軟度相當高,可惜……」劉家威一個冷笑:「腳力就欠奉了!」 家威趁安東尼奧收腳,爬上了兩級,欲要在高位壓著安東尼奧,使他不能向上爬行,竄入學(xué)校內(nèi)。 「安東尼奧,這種事情都是留給我們警方處理吧!強行插手只會害人害己!」 「自以為是的人,才會害人害己?!拱矕|尼奧反駁。 安東尼奧的體能不及家威,攀爬的速度追不上,只好一手抓住家威的衣服,欲拉他下來。 「自以為是的人,是你!」家威手肘鋤下,安東尼奧不得不松手,及時擋著攻擊。手肘力度極重,掌心劇痛。 突然,安東尼奧順勢躍下,跑去了! 他又想跑到哪? 家威咬牙道:「jian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