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剛開始的游戲(4)
「新東哥,不是說好要來找我嗎?為什么你不來找我?」 「若、若棠?」江新東的眼珠子猛然瞪大,那個與云融為一體的小若棠于此刻輕飄飄的將身子拔出云朵,從天空緩緩而降,猶如被天堂拋下的天使,給人神秘又墮落的氣息,踮著腳尖虛空站在江新東的頭上。 「新東哥,為什么不來找我?所以這樣就變成我當(dāng)鬼了嗎?那么我要抓的人──就是你喔!」 小若棠伸出食指來,蹲下身軀點點江新東的額頭,發(fā)出哼哼笑聲,瞬間讓江新東的雞皮疙瘩掉滿地。 「我抓到你了,新東哥,換你當(dāng)鬼!」 真實的溫?zé)嵊|感緩緩自江新東的額頭流下來,慢慢覆蓋住他的視線、流經(jīng)他的雙唇,舌頭下意識地伸出來舔舐這擦過嘴角的感覺,霎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血,滿腔的腥濃惡臭轟地自他口中炸開,江新東詫異的無法說話,眼睛就彷彿被人狠狠扎了一針,痛得他直冒冷汗。 用力晃晃腦袋,江新東做了幾次深呼吸,痛楚散去后再次睜開眼睛,方看清眼前的場景,沒有小若棠、沒有藍(lán)天白云,天空是一片烏云密布,隨時都可能下雨,恰巧老闆娘見游客早餐吃得差不多了前來收拾,意外撞見癱軟在地上的江新東,趕緊把他攙扶起來。 「你沒事吧?怎么了,從椅子上摔下來了嗎?」 江新東尷尬地搔搔后腦杓?!甘前?,想事情不曉得坐歪了,重心不穩(wěn)就跌倒了,別擔(dān)心,我沒事。」 「這樣??!要小心點??!」 「好的?!?/br> 走出中庭,江新東對于方才的可怕場面依然心有馀悸,不知不覺就回到了房間門口,他偏頭探了探隔壁房間,柯黎跟歐茗裳、宋書伶都到外頭散步了,依照童水晶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出去的,肯定在房內(nèi)。他轉(zhuǎn)移腳步至隔壁門口,敲了敲房門,里頭并無人回應(yīng)他,他只好無奈地嘆口氣,貼著門說話。「水晶,我們可以談?wù)剢???/br> 俄頃,童水晶喀地一聲將門打開,兩眼無神的看著江新東,或許是查覺到江新東可能要說些什么,所以眼神猛然變得冷酷且銳利,瞪著他,開口:「新東哥,你想談什么?」 江新東探探四周,確認(rèn)沒有其他人,方啟唇:「昨天我夢到若棠了。」 童水晶輕輕倒抽一口氣,雙拳不自覺地握緊,反問:「新東哥特地來告訴我,昨天夢到若棠要做什么?」 江新東抿緊唇,感覺到童水晶的眼神異常冰冷,不禁蹙起眉來低聲應(yīng)著:「水晶,雖然不曉得你這種眼神是什么意思,可是真的很討厭。」 童水晶聳肩,回道:「沒關(guān)係,反正我一直都是這種口氣、這樣的眼神。就像若棠小時候說過一樣,我就是個大小姐,天生公主病,難道新東哥是第一天認(rèn)識我的嗎?」 江新東赫地一聲嗤笑,手環(huán)抱雙臂,道:「現(xiàn)在才想要撇清責(zé)任嗎?」 童水晶一愣,明明知道江新東在說些什么,仍執(zhí)意裝傻到最后?!肝也欢阍谡f什么,新東哥,誰想要撇清責(zé)任了?請問……我們之間有什么責(zé)任需要好好釐清的嗎?千萬不要隨便這樣污衊我!」 兩人的眼睛相互瞪著彼此,似乎能從眼里找到什么端倪。 江新東欲開口再說話,附近傳來其他游客的愉快交談聲讓童水晶瞬間繃緊神經(jīng),一把將其拉進(jìn)房內(nèi),迅速地把門鎖上,環(huán)抱雙臂瞪著他。 「夠了,現(xiàn)在到底想要怎樣?」努力的平復(fù)略為激動的情緒,童水晶瞇著眼睛,一股無名火緩緩自體內(nèi)涌上。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該問你的吧?」江新東瞇著眼睛,看著童水晶,啟唇:「難道你一點都沒有愧疚感嗎?」 童水晶聞言,呵地一聲冷笑,反問:「我到底該有什么愧疚感?新東哥你所指的事情是什么?」 「關(guān)于,若棠的事情?!?/br> 語甫,童水晶的眼睛猝地瞪大,一股無法言喻的壓迫感襲擊著江新東的全身上下,像毒藥一樣深植入骨,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啃蝕著他。 江新東下意識地退了幾步,直覺告訴他……此刻的童水晶,十分可怕。 片刻,隔壁房的房門被推了開來,早已回到房內(nèi)的彭家行正在浴室邊泡澡邊看著電視,隱約聽見了有人進(jìn)到房內(nèi)的聲音,他按掉電視的開關(guān),豎起耳朵來確認(rèn),扯開嗓門朝著外頭問:「新東哥,是你嗎?」 浴室的門被敲了敲,似乎是江新東不想要多說話的感覺,彭家行覺得怪異,拿起浴巾來包裹著自己的身子,悄悄推開浴室門縫探了探,果真瞧見江新東背影疲憊的臉貼著床癱在上頭,一動也不動,他本以為兄弟只是累了,不疑有他的回到浴室繼續(xù)看著電視泡澡。 俄頃,彭家行覺得全身舒爽的踏出浴室,瞬間查覺到不對勁,有一股瀕臨死亡的氣息瀰漫在整間房間里,他下意識地看向癱在床上的江新東,床畔渲染著一層層近乎乾涸的暗紅色液體,彭家行腦中霍地浮現(xiàn)出昨日江新東做惡夢時碰見的事情,忍不住罵了臟話,趕緊自床上隨便拿了件褲子套上,吞了口唾沫,走近江新東,試探性地問了句:「新東哥,你睡著了嗎?」 后者并未回應(yīng)他,彭家行暗地做了最壞的打算,煩躁地搔搔后腦杓,做了幾次深呼吸后,鼓起勇氣一口氣將江新東給翻過來面向天花板。 「可惡!」彭家行咬緊下唇,映入眼簾的是江新東那雙彷彿空洞般深不見底的眼眸,他伸手探了江新東的鼻息,觸電般霍地彈回,確實是沒有了呼吸,有點不知所措的手插著腰,猛然發(fā)現(xiàn)江新東身上的致命傷口……似乎是腹部那個直到現(xiàn)在都不時滲出鮮紅的傷口。 明明就是一個不久前還活生生的好朋友,跟自己有說有笑的,轉(zhuǎn)眼間竟變成這副冰冷的模樣,彭家行反倒一點詫異、驚愕的感覺都沒有,甚至帶點早有覺悟的氣息,似乎……早就料到江新東會就這樣莫名地遭人毒手,一點都不慌張。 「這下該怎么辦才好?」江新東又一次手足無措的嘆著氣,遭到遺忘的江新東手機霍地響起,彭家行一愣,趕緊自他褲子口袋里掏出手機來準(zhǔn)備接聽,卻發(fā)現(xiàn)是個被隱藏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