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輪掛在夜空。 “公子先擦一下臉,奴家去鋪床?!?/br> “嗯。” 趁她鋪床迭被的功夫,池清修環(huán)顧了一下房內(nèi)。 房間不大,潔凈樸素,除了桌椅小床,能擺下的東西不多。唯一的亮處,便是窗口一盆開得正艷的花兒,給寡淡的房間添上幾分明媚。 原以為像她這種艷俗女子,房內(nèi)擺設(shè)就算不是鮮艷華麗,至少也該是大紅大紫,未成想她住的地方卻是這樣樸素。 孔妙不知他此刻的想法,若知道,定然要哭訴冤情一般,好好的賣一番慘。 將床衾一角掖了掖,孔妙曼聲道:“公子,床已經(jīng)鋪好,可以……歇息了。” 池清修站在那里,沒有動作。 “公子?”孔妙又叫了一聲。 “對不起,在下走神了。”池清修狠一狠心,還是決定明確拒絕,“姑娘,我……” “呀~~~” 孔妙原地蹦起,驚恐的指著角落,“有蟑螂?。 ?/br> 池清修眼明手快的拿過帕子,把蟑螂抓起來,扔出窗戶,最后電馳風掣的關(guān)好窗子。 一系列動作干脆利落。 “姑娘別害怕,蟑螂已經(jīng)被在下扔出去了。” “嚇死奴家了?!笨酌罘鲋~頭,暈暈乎乎的倒在他懷里。 池清修道:“我扶你到床上躺著?!?/br> 扶著孔妙躺下,又細心的為她蓋好被子,做完這一切之后,說道:“你好好休息,在下先走了?!?/br> “等等,”孔妙見狀連忙爬起來,抓住他的衣角,“我們還沒有……奴家還沒服侍過公子,公子怎么就要走了?” 池清修有些苦惱的微微蹙眉,不知該如何回答。 “公子是嫌棄奴家嗎?”孔妙含了幾分委屈,泫然欲泣道,“公子不知,你這一走,奴家怕是活不過今晚?!?/br> “為何這樣說?” 孔妙暗暗的掐了一下大腿,哽咽似的喘氣一聲,眼淚隨之流了下來,滔滔說起自己的苦命身世,又說起自己在怡蘭苑如何如何難過,如何如何備受欺凌。那話說的凄凄慘慘,簡直讓聞?wù)呗錅I。 “若是接不到客人,mama一定會打死我的?!?/br> 池清修露出幾分憐憫之意,微微沉吟道:“那我再待一會兒吧,你也好交代?!?/br> 孔妙抬起婆娑淚眼,笑著道:“天寒,公子還是到床上來吧?!?/br> 說著蹲下身就想替他脫去靴子。 “我自己來?!鳖D了頓,解釋道,“在下不習慣陌生人接觸。” 孔妙嬌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共床頭。公子到了這兒就別害羞啦?!?/br> 池清修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女人:“你一向如此嗎?” “一向什么?” 池清修仿佛是在措辭:“對剛認識不久的男人……談笑風生?!?/br> “公子這話問的,您以為奴家是干什么的,”孔妙把眼睛都笑成月牙兒樣,“若是奴家少言寡語,客人們豈不少了許多樂趣?!?/br> 池清修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紅著臉移開視線。從他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女人領(lǐng)口處一大片的白膩肌膚,胸前那一道深溝若隱若現(xiàn),引人遐想。 “奴家的功夫不比其他姐妹差,一定把您伺候舒服。給奴家一個機會吧。”孔妙對著他的耳垂幽幽吹了一口氣。 池清修頓時起了雞皮疙瘩,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就被一具柔軟身軀撲倒在了床榻上。 “你……” 孔妙低頭近乎乞求的道:“池公子,讓奴家伺候您一回吧?” 池清修凝噎,但又做不到推開她,問:“你一天要接幾個客人?” “您是奴家接的第一位客人哦?!?/br> 池清修雙眉微挑,不大相信的樣子。 “今年多大?” “十、十八?!?/br> “來怡蘭苑多久了?” “已有四五年,”都這時候了,這男人怎么還有閑心聊天?孔妙悶悶道,“之前在后院干活,mama看奴家有些潛質(zhì),便讓掛了牌?!?/br> 池清修笑笑,隨口道:“的確有些潛質(zhì)?!?/br> 隔著薄薄的衣衫,能感受到那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長長的脖子,細細的腰,乳豐臀圓,整個身架之美妙,相信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夠把持得住。 “春宵苦短,不要浪費。”孔妙大著膽子靠過去,緊緊貼附著他,吐氣如蘭。 池清修依舊紋絲不動:“你一個姑娘家,倒是比男人還急。” 這種時候換一般男人早就撲上來了,可池清修氣定神閑,仿佛真要跟她來一場聊星星聊月亮的促膝夜談。 “公子在床上有什么避諱嗎?”孔妙繼續(xù)挑逗著他,就不信這個男人不動心。 “沒有?!?/br> “有什么喜好嗎?” “沒有?!?/br> “要不要奴家去取些助興的東西來?” 池清修無奈道:“不用,本公子還沒到用那東西的地步?!?/br> 孔妙嘟噥,那怎么跟個坐化佛一樣,還不是不舉。 “公子要自己寬衣,還是奴家?guī)湍俊笨酌畈粴怵H,說著就要伸手碰他的衣襟。 池清修忍無可忍,抓住她的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高大的身影在頭頂籠罩下來,孔妙既期待又緊張,熱浪一波一波往臉上涌。大而明亮的眸子,滿懷希望地抬頭望向他。 只要能接到客人,她就不會被趕出怡蘭苑了吧? 池清修似是恍惚了一下,微微瞇起眼:“姑娘……你與在下的一位友人很像?!?/br> “友人?”孔妙笑道,“是心上人吧?” 池清修被她的話弄得呆愣了那么一刻,似乎想否認,又說不出口。 “既然長得像您的故人,那不妨把奴家當作她,稍稍慰藉一下吧?”孔妙伸出兩只手環(huán)上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好嗎,池公子?” 鼻端滿是女人溫暖馨香的氣息,池清修微微失神,攀上自己的那雙手皓白如玉,身下是柔軟無骨的身軀,而那張相像的面容,就如同一簇點燃了情欲的小火苗,讓他口中干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池清修閉了閉眼睛,強行推開懷中的女人。 身上的重量驟然輕了,孔妙黯然的垂下眼眸,還是不行嗎? “抱歉。”池清修舉手覆在太陽xue上揉了揉,似乎有些煩惱。 孔妙道:“公子不必內(nèi)疚,奴家自知樣貌簡陋,不得公子歡喜。” 池清修忙安慰:“并非你的錯,是我的問題,真的不怪你?!?/br> 起身正要走,忽然想到什么,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塞給孔妙:“今晚出來的急,錢帶的不多,這些你拿著。” 孔妙微微驚訝,緊緊攥著銀票:“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什么都沒有做呢,奴家可不能白白拿這錢?!?/br> 池清修輕咳兩聲,道:“這錢你先拿著,過幾日我再來找你?!?/br> 孔妙眨了眨眼睛:“真的?” 池清修點了點頭。 “過幾日,那到底是過幾日呀?” “你等著就是?!?/br> 說完像是后面有吸人精血的女鬼追趕似的,邁開步伐匆匆離開了。離去前還不忘幫她掩好房門。 留在房里的孔妙,捧著銀票笑得合不攏嘴,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一百兩,這等好事居然發(fā)生在她身上。 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好疼,不是做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