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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邪醫(yī)(女攻無納入)在線閱讀 - 30兄弟如手足

30兄弟如手足

    奶豆腐似的手在狗毛間捋,越捋越快,小狗不懂主人的焦慮,抬頭咧著它的嘴哈氣。

    連續(xù)十天,朱邪都沒來醫(yī)院上班,而翟星不得不離開了。

    這十天,他在病房里日日做著春夢,夢里看不清朱邪口罩下冷清的表情,越夢越困倦,頭頂?shù)臒粢詒ou眼不可見的頻率高速閃爍著。

    姜財務真能把她傷到這個地步?讓她不得不避開她,順帶著也避開了自己。

    代餐竟是我自己。

    樓下沒有其他患者時,翟星就牽著小狗在財務辦公室門口晃,一來二去,竟和可恨的姜思焰混熟了。

    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女人,無財無名,依附有錢人生活,卻可以自信地在他面前說:“朱醫(yī)生只談過一次戀愛,她喜歡的類型太難找。”

    姜思焰并不知道他偷窺了她們的jian情,茫然無知的炫耀反而更扎心。

    好在她印證了他的猜測,朱邪不懂男人,甚至不懂怎么和男人zuoai。

    只要他能治好病,只要他能再次硬起來……

    “喲,四號回來了?!?/br>
    化妝間里,男團的隊長和翟星打招呼。

    化妝鏡前的隊友們于是紛紛回頭來瞥一眼,體面地笑笑,繼續(xù)面向鏡子涂脂抹粉。

    翟星錯過了新專錄制,固定時長的歌舞,少一個人,他們每個就能多分到幾秒,從各種意義上,看見翟星都讓隊友們心情愉快。

    現(xiàn)在是歌曲分part,解散后是進整個娛樂圈的名利場分蛋糕,從來都是做蛋糕的人越多越好,握刀叉的人越少越好。

    今天是男團所屬娛樂公司總公司的年會,要走短短的紅毯,給領導們跳一遍主題曲就散,官方會拍視頻定向投放給粉絲。

    不是面向大眾的工作,才敢讓輿情漩渦的翟星出來露個面,試試市場反應。

    畢竟包裝他花了大錢,他的起落影響整個團體風評,公司不可能輕易放棄。

    三天前,公司放出一則媒體稿,以知情人士口吻,講述翟星母子如何被負心老賴拋棄,配圖全是翟星母親在歌舞場所打工的落魄模樣。

    給翟星巴結女老總的行為添了一層缺少母愛的感人解釋,很是賺了把眼淚。

    他剩下的粉絲全都信了。

    事實上,能堅持到現(xiàn)在不脫粉的,給什么樣的理由都會信,不如說她們急切盼著一個理由成全她們愛的合理性。

    這邊cao縱著輿情,那邊車曉辰仍不屑現(xiàn)身網(wǎng)絡,只是名下某品牌支線的官方賬戶,手滑點贊了幾條“成年男人尿床怎么治”的廣告,遙遙暗諷。

    路人的熱鬧,粉絲的誓師中,翟星被推回鏡頭下。

    “咔——”

    他下意識閉眼,嘴巴卻微微張開,想起朱邪的手套撫過舌根的觸感。

    “不習慣閃光燈了?”身旁二號隊友抬掌擋在他眼前,立刻引發(fā)了更急促的閃光連拍。

    嗑死我啦!翟星在心里模仿CP粉的語氣直犯惡心。

    賤人又來倒貼他賣腐了。

    滾啊,擋住小爺?shù)哪樖桥滦數(shù)哪槺⒛銈冞@群油膩男嗎?

    有這心思多撲幾層粉遮遮你臉上的褶子。

    翟星撐著標準的營業(yè)微笑,剛把二號的手摁下去,就感到另一側六號在擠他。

    哎呀,六號不會真以為自己的人氣比他高吧?還在做進高位圈的夢嗎?

    翟星借著對紅毯右前方媒體打招呼的動作,抬肘把他擋回了身側。

    他就像應試教育環(huán)境下,請假幾天后重返校園的高考生一樣,有點跟不上同學們?yōu)榱伺琶偁幓ゲ鹊墓?jié)奏,但依然能沉浸感知班級氛圍的壓抑惡心。

    罵罵咧咧走完紅毯,跳舞時跳錯了一個動作,幸好大家都有跳錯的地方,應付完敬酒環(huán)節(jié)趕緊回后臺喘息。

    想念小狗。

    想念送小狗的人。

    醫(yī)院的酒精味干凈,尿味都比這些人干凈。

    化妝間的燈突然暗下去,又亮起來,開始瘋狂閃爍。

    不習慣閃光燈了?翟星突然想起二號的問話。

    他跑到門口,擰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被從外面反鎖上了,往褲兜里摸手機,才想起時尚圈設計的傻rou衣褲沒有一個兜。

    “他好像害怕閃光……”門外傳來分不清誰的竊竊私語。

    中年男人的啤酒肚突然貼上后腰。

    “小星星,聽說你喜歡老的,缺母愛——缺不缺父愛?”

    翟星捂住腦袋,感到天旋地轉。

    如果是從前的他,一定會努力轉過身,對著老頭子的禿頂賠笑,虛與委蛇,直到經(jīng)紀人來幫他解圍。

    可他沒有經(jīng)紀人了,也不再是從前的翟星,他待在閃光燈下,蒼白的房間看起來那么像醫(yī)院的病房。

    對,他現(xiàn)在肯定是在病房,在醫(yī)院里,沒有比jiejie更可怕的人,有jiejie就沒有更可怕的人。

    他一拳砸在老頭位高權重的臉上,拍著門開始大罵。

    “是你們誰干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哪有什么兄弟如手足,從來都是煮豆燃豆萁。

    翟星開始像報菜名一樣沖著門怒吼:誰給誰賣屁股,誰給誰賣jiba,誰當過網(wǎng)黃,誰在背后編排女明星,誰一周約炮幾次,誰不帶套搞大別人肚子,誰三代還宗吃絕戶,誰迷戀蘿莉夢想做幼教,誰學歷造假,誰整容,誰身高比百科簡介寫的短了十厘米……

    沒有特別針對誰,單純是在掃射諸位。

    把隊友從第一名罵到末一名,門開了,門外站的卻不是隊友。

    是不知誰放進年會現(xiàn)場的媒體記者和搞直播的大網(wǎng)紅。

    翟星身后倒著一臉血的娛樂圈大導師,遠處是驚慌逃逸的隊友,他卻咧開嘴笑了,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氣度,笑得像沒心沒肺的柴犬。

    “大家一樣爛!”

    他的事業(yè)完了,他再也回不去了,但也許內(nèi)心深處,他根本不想回去。

    當晚,“翟姐slay”登上熱搜第一,他不滿地撇撇嘴,夸就夸唄,不把他夸成女人就不會夸人嗎?

    被鎖在男團宿舍關禁閉的翟星,只能從宣傳總監(jiān)的手里瞄一眼熱搜,往下看,不遠處有一條“金烏房地產(chǎn)總裁被追債致重傷”。

    父親受傷了???盡管不服他的管教,看見重傷二字,翟星絕望的心還是瘋得更徹底了。

    這條新聞正是翟星朝思夜想的jiejie搞出來的,一切,要倒回十天之前。

    扔掉姜思焰的紐扣,朱邪回家大睡一覺,第二天中午吃過飯才啟程。

    她向城市邊緣的爛尾樓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