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收到劍飛的信,得知瑩瑩因懷孕身體不適,居然已經(jīng)食不下咽半月有余,心疼不已,火速把明面上,臺面下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交待給下面的人去辦,趕緊回多倫,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路,日夜兼程,終于在三日內(nèi)趕回相府。

    風塵仆仆躍下馬,劍飛已經(jīng)在馬廄等我。

    “已經(jīng)換了五六個大夫跟產(chǎn)婆都沒有用,夫人還是天天噁心嘔吐。”劍飛對我說。

    腳下一頓,“以前王爺請的呢？”我轉(zhuǎn)頭問劍飛。

    “馬上讓人去請。”

    劍飛辦事我放心,停不下腳直奔主屋,只見三四名侍女進進出出端盆換水,好不忙碌,我眉頭深鎖急于見到瑩瑩,榻上一個纖細的身影,披散著沒有綁起的頭發(fā),正朝一個盆子嘔吐,侍女遞錦帕擦拭,另一名侍女端一個新盆過來,我眼眶灼熱,故意讓瑩瑩懷孕卻惹的她身子如此不舒服,侍女們忙進忙出,現(xiàn)在才注意到我,全部朝我行禮,我揮揮手,走到床邊坐下,瑩瑩的下巴已經(jīng)瘦成了尖錐,手腕見骨,我輕輕的抱著她,深怕一個用力,就會捏碎她,“你怎么回來了？”瑩瑩用細如蚊蚋沒有氣力的聲音問我。

    我明白她一定不知道劍飛把這事告訴我,“事情辦完便回了,你還難受嗎？”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用拇指摩挲她的側(cè)臉,『只半個月竟瘦成這樣.......』心里一陣疼。

    “沒有事情,已經(jīng)好多了,你不必擔心?！爆摤撚蒙n白的臉,勉強扯著嘴角露出微笑。

    我心疼不已,眼眶一直紅熱著,“要不要躺下？”

    “已經(jīng)躺很久了,想要坐著一會兒?！?/br>
    我從后面環(huán)抱她,輕輕用手掌撫摸她的額頭,吐得太嚴重,薄汗都出來了,跟侍女要了錦帕,一點一點替瑩瑩收拾,“舒服一點了嗎？”

    “嗯。”感覺瑩瑩精神不濟,胡亂答應,為了令我放心罷了。

    “大人,大夫來了?！笔膛船摤撻]眼,輕聲稟報,不敢驚動。

    “帶進來?！?/br>
    我依舊抱著瑩瑩,只命侍女放下薄帳,讓大夫看不清里面的人。

    “大人,小人宋平安?！?/br>
    “夫人已經(jīng)孕吐半月有余,快來看看?！毕旅娴氖膛f。

    我把瑩瑩的手腕放在小枕頭上,伸到帳外去。

    那宋大夫沉吟了半晌,說“中醫(yī)望聞問切,小人斗膽,可否觀夫人的臉色,會更加對癥下藥?！?/br>
    我只能同意,打開薄帳。

    宋大夫到底是個時常在王府行走的人,有幾分膽識,見到瑩瑩只瞬間驚訝,馬上恢復到面無表情,靠近過來,端看了下。

    “我先替夫人施針,再開些安神跟安胎的藥,供夫人調(diào)理?！?/br>
    宋平安替瑩瑩針灸,之后才刷刷的寫了一些方子,滿室只有瑣碎的紙聲,我一直對這些中醫(yī)半信半疑,書上讀得很多,倒沒有真的給中醫(yī)看診過,我們蒙人多半身體健壯,只有女氣的南人才時?？创蠓?不過現(xiàn)在我一概不管,只要瑩瑩能好,跟我說上天宮拿蟠桃,都是愿意去的。

    “除了這些方子,不知哪位是平常伺候夫人的人,有一些xue道按摩也很有幫助,小人一并將著手法交予?！彼未蠓蚬Ь吹卣f。

    一些想法閃過腦中,“宋大夫留步。”將瑩瑩安置好,叮囑侍女們之后,帶宋大夫到我的書房。

    “夫人當初頭一胎也是這樣的情形嗎？”宋平安是聰明人,相信他聽得懂我的問題。

    宋平安抬頭看我,似乎不太確定要不要說。

    “直言無妨?！?/br>
    宋平安點點頭,“夫人她頭一胎僅前期一個月稍有不適,接下來都沒有不妥,唯有生產(chǎn)時,或許是頭胎的原因用了比較多時間而已?！?/br>
    我皺緊眉頭語氣不善的問,“那為何這次如此難受？”

    宋平安想了一下,問“夫人有孕之后的平常的吃食是什么？”

    我不知道,喚人讓管家過來。

    等待管家期間,我開口,“你先說在王府是什么樣子？”

    宋平安陸陸續(xù)續(xù)說了,如何從早膳,午膳,下午的燉品,一直到晚上睡前。越聽心越?jīng)?雖然不清楚瑩瑩平時吃了什么,但是這樣的排場是沒有的,還有專門的菜單跟順序,一顆心沉到谷底。

    “這些都是你跟管家安排的？”我問。

    “是王爺主導,讓我配合中藥入菜跟燉補?！彼未蠓蛴脹]有起伏的聲線回答。

    我已無話可說,十分難受,“還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莫不是夫人有什么要求？”

    “沒有?！?/br>
    “若要再更詳細,請勃爾圖總管大人會清楚些?！?/br>
    我思緒早已亂了,原本只是想要知道瑩瑩頭胎難不難受,卻知悉這些令我難堪的事情。

    “等等,你說王爺主導......那他.....”頭一回對想問的問題感到窘迫,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宋平安不甚了解的抬頭看我,想了想說“大人可是要問,王爺以前是怎么照顧夫人的？”

    我僵硬的點頭。

    “據(jù)小人所知,王爺對夫人的每件事都是親力親為?！?/br>
    “......親..力..親..為.....”我琢磨這四個字。“那王爺也知道.....那些按摩手法?！?/br>
    “是的,手法有兩種,一個是孕期在用的,另一種是葵水來時治腰酸?！?/br>
    我的臉色應該黑得不能再黑了,詢問完這些事情,留在書房思考,一人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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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里克領(lǐng)宋大夫去書房已經(jīng)超過一個時辰,怎么還沒回來？現(xiàn)下夫人情況已經(jīng)稍微穩(wěn)定,去找必里克說一聲吧。

    走到書房,望向房里,燈光昏暗,只有桌上一盞小燈?！弘y道不在？』推門進入,發(fā)現(xiàn)必里克正在飲酒,他只有遇到心煩的事情,或是在運籌帷幄統(tǒng)整大局時,會喜歡這樣獨自思考。

    “在想什么？”我走到案前。

    他沒有表情也沒有回答,繼續(xù)飲酒。

    『事情辦得不順利？』我走到柜子上拿了個杯子,也倒了酒,坐到案邊,從側(cè)面看他?！罢f出來商量看看,我知道金夏最近內(nèi)部動蕩,是有點棘手。”

    “你可知道勃爾圖現(xiàn)在在哪？”必里克問。

    “王爺?shù)目偣埽俊蔽蚁肓讼?“聽說沒有離開多倫,隱身在天香苑。怎么？大汗不放過他？”

    “入夜隨我去找他。”必里克說。

    “夫人她已經(jīng)比較穩(wěn)定了?！?/br>
    “嗯,我先去看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