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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大漠獵鷹盤旋在相府上頭,尖銳的啼叫聲不絕于耳,木亦堅跳上房頂,抬起穿戴厚實手套的手臂,一只漂亮雄糾糾的獵鷹俯沖下來停在木亦堅的手上,服從的啄起丟過來的飼料,他滿意的順著獵鷹光澤柔順的羽毛,蓬松白色的帶著棕邊。 南方人豢養(yǎng)畫眉綠繡眼賞玩啼叫聲,塞外民族個性彪悍多馴養(yǎng)獵鷹,木亦堅為官風(fēng)雅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唯獨在養(yǎng)鷹一事能瞥見他強(qiáng)勢的性格。 木亦堅動作好一會兒,蹲在旁邊的身影仿佛沒看到他一樣一動也不動,木亦堅搖搖頭,掏出一個白饅頭,“還沒用過膳吧?” 身影固執(zhí)的低著頭,也不想接。 嘆了一口氣,把饅頭收起,拿出水袋遞過去,身影同樣無動于衷。 “母親一天出來不到兩個時辰,你這樣盯著也見不到她的身影?!?/br> 蹲著的影子沒有回應(yīng),依舊定定的望著下面的屋子,里面來來去去沒有一個是自己最愛的身影,『沒關(guān)系!』哪怕只是一眼,等上一天也值得。 母親在永園養(yǎng)傷初期意識不清,向皓時時去探望,后期精神漸漸好轉(zhuǎn)之后,便離開了,他要信守自己的承諾。 “不想要知道你送來那些高麗老蔘跟安南血燕母親用得怎樣?”木亦堅故意找話。 沒有反應(yīng)的人,聞聲馬上皺眉轉(zhuǎn)頭看他,木亦堅看見三弟疲憊的眼神,底下充滿血絲的眼睛,把那些刺激的話又收了回去,“都用得很好。” 向皓聽完又放心的緊盯下面看。 這半年來一個月兩回蹲在屋頂,每每想到藍(lán)青遞過來的匕首,全身遍體鱗傷獨獨腳沒有拐著,只是為了騙自己先走,那些畫面不聽使喚出現(xiàn)在腦海中........總總一切都無法面對,自己的一意孤行傷了最愛的人兒,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旁人以為母親需要他的照護(hù),只有他最清楚情況完全顛倒,自己受她庇護(hù)最多,根本一天也離不開她。 現(xiàn)在,『不能再害她了!』這樣的距離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 木亦堅蹲在向皓旁許久,見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無可奈何,振臂一揮讓獵鷹飛走,自己也躍下房梁離開。 夜幕低垂,盯了許久的燈光終于滅了,跳進(jìn)內(nèi)室完全不敢接近床榻,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從半透的屏風(fēng)朝內(nèi)望,母親睡時都是落帳的,其實根本見不著她的模樣,向皓依舊癡癡的盯著那個模糊的身影,一動也不動的像尊雕像立著。 五更天即將破曉天色微光,向皓走到孛思特的書房,后者也是一夜未眠的cao勞著,“大哥,我走了。”他每次來除了蹲在母親的房頂上,也一定會來跟大哥告辭,說完轉(zhuǎn)頭就走。 “等等!”后頭傳來孛思特的阻止聲,向皓轉(zhuǎn)頭一包東西砸向他。 “你二哥準(zhǔn)備的?!?/br> 向皓惦了惦應(yīng)該是給他在路上用的吃食,『他做錯這么多事情,大哥二哥依然疼他........』低頭一會兒,“謝謝大哥二哥。” 孛思特看著向皓離開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每十五天來蒙古一回似乎已經(jīng)變成向皓的習(xí)慣,跟剛得到哥哥們的允許時一樣,如果當(dāng)初只停留在那一步,『冥頑不靈.......呵呵?!凰谛睦镒猿啊?/br> 今天他來的晚些,母親午間小憩后都會在院子里活動筋骨,有時候是跳索有時是丟球,蹲在房檐上細(xì)看,院子立了一根草人,母親好像在練刀,一下下使力的扎進(jìn)草人,位置跟力道雖然都不太正確,不過,很專注的練著。 『以前怎么不知道母親喜歡練刀?』 向皓正在疑惑之際,屋檐下走出一名俊朗高大五官深邃的男子,手上拿著一段黑色布料,“夫人,暫時尋不著,先用這個替代。”說完走到瑩瑩身旁,將布連同匕首纏上手,牽著她的手仔細(xì)的纏著,“這樣應(yīng)該會好使些?!闭f完對著瑩瑩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個人是誰?』向皓震驚不已,他怎么可以跟母親如此親近? 瑩瑩試著握緊匕首揮舞幾下,好像真的比較不滑手,容易控制方向,隨后又朝著草人刺了幾下。 “嗯......應(yīng)該要這樣?!蹦凶诱镜浆摤摵蠓缴斐鲇沂?在她的手側(cè)示范著。 向皓從屋頂上看過來的角度,只見到親親寶貝居然在別的男人懷里,爆了雷霆之怒,顧不了發(fā)過什么誓言,從天而降跳到他們兩人面前,“放開她!”,不發(fā)一語就出招。 一旁的侍女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著,驚呼聲不斷。 向皓氣極怒發(fā)沖冠,招招都下殺手,定澤不知來者何人,權(quán)當(dāng)對方是不肖之徒,全力對付,論武功深度,定澤是御前帶刀侍衛(wèi),向皓沒可能會勝出,沒想到今日竟是異常勇猛,打得定澤節(jié)節(jié)敗退。 瑩瑩看清來人是向皓之后在一旁心急如焚,趕緊讓侍女把纏手的布解開,到兩人旁大急聲叫道,“皓兒,別打了!” 定澤聽見夫人叫皓兒,『是三爺!』,一時閃神恰好被向皓抓個正著,一拳直擊胸前,氣息不穩(wěn)倒退好幾步。 擊退男子后,向皓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伸手將瑩瑩拉走,快步走回房,用力關(guān)上房門,氣勢之盛連梁上的灰都似乎被震下來,眾人噤聲面面相覷。 ===== “你為什么要讓他碰你?”向皓朝著母親大吼。 瑩瑩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向皓氣憤難平的神色,突然轉(zhuǎn)為痛苦,“為什么......要讓他碰你!”刻意壓低的聲線在顫抖,仿佛剛剛在庭院里架打的虎虎生風(fēng)的人不是他,瑩瑩見他紅了 眼眶一副難受的樣子,急于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只是在教我” 向皓二話不說沖過來緊緊抱著她,高大的他把頭悶在瑩瑩的頸窩,用低啞的聲線打斷她要的說話,“不要讓別的男人碰你........好不好?” 向皓使勁的抱著,把瑩瑩掐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靜靜的讓他抱著。 怕向皓難受,瑩瑩只得再補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抱著自己的人,沒有回應(y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向皓才甘愿將手放下退開一步。 “你瘦了?!币徊街b瑩瑩撫上向皓的臉龐,認(rèn)真的盯著他瞧。 被指尖觸碰到的向皓有些尷尬,說好不能見母親的,怎么.......假裝云淡風(fēng)輕的說,“最近很忙?!?/br> “我明白,不然怎么可能半年都見不著你?!爆摤摫犞笱劬λf。 向皓聽母親的語氣似乎有些掛念,心整個揪在一塊,臉上不動聲色,“那.....我走了。” “才剛到就走?”瑩瑩驚訝的說,“至少陪我用完晚膳?!?/br> 向皓根本沒辦法拒絕母親的任何要求,心里一直提醒自己要趕快逃離,卻又挪不開腳。 今日向皓特別安靜,用膳間很少說話,瑩瑩只好試著找話題,“除了政事之外,還在忙什么?許久不見你,有點過分削瘦了,待會兒叫玉成他們過來,叮嚀你記得吃飯?!?/br> “我要成親了!”這句話一出兩個人都沉默了。 向皓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沖出這一句,『當(dāng)斷則斷!』到底是該斷掉自己的想念,當(dāng)斷不斷害人害己.........。 瑩瑩雖然有點驚訝,又覺得合乎常理,皓兒已過十八,且早就復(fù)國有成,男子建功立業(yè)后成家,是該娶妻生子了。 『他對自己的執(zhí)念.......都消散了嗎?』應(yīng)該要松一口氣如釋重負(fù)的心,怎么反而有些煩悶? “不如.......明日再回吧?!?/br> 向皓才剛說出的話,旋即后悔了,現(xiàn)下心里亂糟糟的,只胡亂點頭,借口有事跟大哥商討,便離開了。 雖然說是借口,還真有事得向大哥討個說法,走去書房,叩門后直接推開,剛剛那名男子也在內(nèi)。 向皓防衛(wèi)心起,整個人跟刺猬一樣怒瞪男子。 孛思特?fù)]手讓男子先退下,向皓見到男子要走伸手要攔。 “有什么事找我!”既然大哥發(fā)話,再怎么氣也只能將拳頭握緊暫且忍下。 待男子一闔上門,向皓迫不及待問,“為什么找這個人在母親身邊?” 孛思特慢條斯理的回,“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不該嗎?”問得向皓啞口無言。 只得悶悶吐出一句,“你跟二哥不能教嗎?”咬牙切齒不甘心的說,“也不應(yīng)該找那樣的.......” “哦!怎樣的?”孛思特似乎又發(fā)現(xiàn)什么好玩的事情,挑眉問。 向皓氣呼呼的鼓著腮,隨即又癟嘴說,“那樣.....俊俏的.....” 孛思特聽完輕嘖了一聲,“伺候母親的人難道選模樣丑怪的?”瞟了向皓一眼,“只要能討母親喜歡,我不反對?!辈恢每煞竦恼f。 孛思特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劈在向皓頭上,『大哥在替母親選男寵......』鼻頭一酸好像受盡委屈的人是自己,眼眶通紅愣在當(dāng)場。 “你不是已經(jīng)決定不再出現(xiàn)?難道要讓母親孤獨終老嗎?” 『大哥說得對,我有什么資格干涉,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點罷了.......』向皓在心里自問自答,如同行尸走rou,呆愣愣的回房檐上蹲著去。 向皓離開后,木亦堅從后面走出來,“大哥,你這樣刺激他,萬一那小子想不開來殺定澤怎么辦?” “他有膽氣殺,表示心里有了決定。”孛思特下結(jié)論的說。 木亦堅在心里捏了把冷汗,『還好從來沒有得罪過大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作者的話 向皓:怎么可以安排一個比我?guī)浀氖司€小演員在這里,我才是主角 孛思特:不聽話,隨時能換角! 木亦堅:.........(大哥又在耍他......定澤明明喜歡男人。 定澤:我只是替人打工,有什么恩怨別拿我墊背! 從下一章開始,章章發(fā)rou直到完結(jié)!日更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