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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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好久,沒能等來一頓好飯。新人念完那段經(jīng)典的誓詞后推上來一個蛋糕,分到我手里的只有小小一塊。 我很失望,卻不想這么早就離開。天色逐漸變暗,失去了睡眠的夜晚愈加漫長,我不想花50塊錢在招待所定一個小小的房間,然后一整晚坐在窗戶邊胡思亂想。 煩躁,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夜晚我就覺得煩躁,教堂里持續(xù)不斷地禱告聲也讓我煩躁。 我一直沒有離開,婚禮結(jié)束了,連牧師的講道都結(jié)束了,最后人們?nèi)蓛傻仉x開,我依然停留在原地。積累的情緒好像要爆發(fā)一樣堵著我,我想是因為牧師剛剛那一套關(guān)于悔改與天堂的論調(diào)讓我格外不爽。 “我從沒在教堂里看到過你。”禮拜結(jié)束后,一個人站在我前面和我搭話。 我沒有理她,她依然自顧自說到:“是來悔改的嗎?” 悔改,又是這兩個字。我終于不耐地抬起頭來,她莫名來搭話的行為讓我覺得冒犯,可看到她本人的時候我又生不起來氣了。眼前這人長相很柔和,毫無攻擊性,自然讓人提不起心思來防備。 她坐在我身邊,合起雙手閉上眼睛,如同禱告一般,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說給我聽: “可是罪孽不會因為懲罰與悔改消失?!?/br> 我心虛似的猛然站起來,她身上有一種讓我覺得熟悉的味道,我想不起來,卻本能地覺得害怕。還有她這句話,這根本不像是教堂里的人說得出來的,就算我之前從沒信過教,在這呆的一下午也能聽出來他們向主悔改就能得寬恕的教義。她、她、她為什么說得出這樣的話? 我急匆匆轉(zhuǎn)身跑開了,生怕她追上來,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撞在別人身上也沒空管。她沒有追上來,我終于跑不動了,慢慢停下來,一路上不知道被罵了多少聲。 “你怎么了,大jiejie?” 一個小女孩站著我身邊好奇地問,等到她被她母親一臉擔憂地拉走,我才意識到自己正在街道中間蹲著哭。 好可怕。 身體上的疲勞牽扯著我的精神一起頹靡,我在路邊哭累了才準備走,站起來的時候感到眼前發(fā)黑,今天我只吃了一小口蛋糕,省錢是一方面,我實在是沒有食欲。 好累啊,我想。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找輛車離開嗎,該去哪,我沒有目的地,沒有去處。這世界上唯一能讓我稱得上是回去的地方就只有那間我交了50押金的小破房間。 我在公交車站等了很久,最后不得不相信已經(jīng)錯過了末班車。 我迷茫地在車站坐了好一會,遠遠看見一群喝得稀醉的混混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最終還是站起來往回走了。 我想那應(yīng)該只是我的錯覺,沒什么的,是我太敏感了。 招待所的樓下站著一個人,身上噴著劣質(zhì)香水,我知道這是等著顧客上門做皮rou生意的。 五十米開外的街道干凈整潔,商場、書店、小吃街,白天的時候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來這的都是有錢有閑的或者都市白領(lǐng)。相隔五十米的這條小巷子,臟水混著油污滿地流淌,白天空無一人,只有到了晚上才有人借著夜幕偷摸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所以我想我沒有必要這么敏感,我只能這么想,因為我無處可去。 樓梯間里有一股發(fā)霉的味道,連同煙味、香水味、酒精味,也許還有流浪動物或者人的排泄物的味道,混在一起十分難聞,幾乎要將我的嗅覺堵住。 我覺得自己像一只狗,在這復(fù)雜的味道里嗅來嗅去,總覺得有一種味道我是聞到過的。不能說是十分熟悉,就像是完全陌生的東西,你見到時卻莫名覺得熟悉,只是一種即視感。 我停下了腳步,心跳越來越快,我轉(zhuǎn)身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是看到了樓梯口有好幾個人站著。 “……” 腳步頓了頓,我還是走上了樓。 打開房間門,燈是亮著的,幾平米的小房間一眼望得到底,一個人側(cè)身坐在那張油乎乎的小桌子旁,手指間夾著一根煙。 我第一反應(yīng)是走錯房間里,或者這種地方的安全性就是差到什么人都能闖進來。 腦子沒有給眼前的狀況作出一個明確的判斷,身體的反應(yīng)卻十分迅速,我看到有人的瞬間便立馬轉(zhuǎn)身。我得離開這里,闖不出樓梯就往上跑,反正我不能留在這??晌也艅倓傓D(zhuǎn)身,耳邊就炸出一聲巨響。 煙灰缸碎在了門框上,離我腦袋只有幾厘米的位置。 “你進來,把門關(guān)上?!?/br>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也只能回頭面向她,我不敢再進一步,不敢關(guān)上門,更不敢跑出去。 我覺得我剛才差點就死了。 她見我沒有反應(yīng),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煙,再把它按在桌上捻滅??粗饾u靠近的身影,我終于明白了這熟悉又模糊的味道來自于什么,與此同時眼前人的容貌也在我的腦海里清晰起來。 是她啊,林逸清,剛才為什么沒能認出來呢。 她抓住了我的手臂,一瞬間我像被火燙了一樣跳起來,我拼盡全身力氣去擺脫她,可門還是被關(guān)上了。 關(guān)上的門猶如斷開的氧氣泵,我覺得窒息,無論再怎么呼吸都喘不上氣來的窒息。林逸清抓著我手臂的力道大得嚇人,好像要把骨頭擰斷。我掙扎著,竟然真的掙脫了她的手,可即便如此她堵在門前,我又能去哪。 “你別過來,別靠近我!” 我用我能拿到的一切砸向林逸清,床單、枕頭、因為連著插排所以沒能扔出去的臺燈,甚至是我自己的鞋。我想我腦袋大概是不清醒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一樣的害怕她靠近我。 這狹小的房間里沒有多少東西可扔,很快我還是被她鉗住雙手按在床上,林逸清牢牢壓制著我,沒有一絲反抗的空間。 “小滿,如果你離開我,那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 她掐住我的脖子,下了死手。我立馬失去了掙扎和思考的能力,除了雙腿還在機械性地踢蹬,連恐懼都多余到無法響應(yīng)。 林逸清最終還是松開了手。我劇烈地呼吸,重新獲得氧氣讓我恢復(fù)了神志,可我依然覺得窒息,我知道我的機體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但我就是擺脫不了這壓抑的痛苦。就算她松開了手,我也毫不懷疑她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殺了我。 她是怎么追過來的,她怎么可能追上來。我不信林逸清有這么大本事,一路上我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她怎么可能追過來。 也許是我的不解太過明顯,林逸清露出了嘲弄的微笑。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說。 我無話可說,如果林逸清這么閑,從一開始就一直派人盯著我,那我無論多么小心都會被發(fā)現(xiàn)的,我玩不過她。 “是溫予陽告訴我的。”她繼續(xù)補充到。 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怎么可能。 林逸清在我耳后舔吻,我猛地仰頭砸在她臉上,她嘶一聲松了勁,然后立馬再次壓著我,在我嘴唇上咬出了和她同樣的傷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班長告訴她的,是誰都可以啊,怎么可能是班長。 林逸清笑了,她在笑我的愚蠢。 你可真是浪漫,她說,竟然因為那么隨便的理由相信她。 我想捂住她的嘴,但兩只手都被壓著,怎么也動不了。 她說我從一開始就讓溫予陽看著你啊,不然衣柜里的飲料是誰倒的,不然小滿,你以為人人都是受虐狂嗎,她憑什么對你那么好? 她說不然,誰受得了你的脾氣。 她說溫予陽比她想象的要入戲,不過最后還是好好完成了任務(wù)。 她說因為一杯免費的奶茶這樣的理由也太可笑,也只有你會信。 “她給你的那些錢,只是我給她的工資的一部分?!?/br> “別說了,別說了……” 被孤立,被傳謠,被霸凌,我以為這是林逸清要同態(tài)復(fù)仇讓我償還的一切,但其實遠遠不止于此,表象就只是表象,我終于明白了她報復(fù)的核心是什么。 是背叛。 我用盡全力也只能在她身下可笑地扭動身體,林逸清一邊刺痛我,一邊舔著我嘴角剛被咬出的傷痕,像擁著愛人似的親吻我。 “我真的受夠了,”我崩潰地說,“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br> 她終于松開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教堂聳立的十字架。 她說出了那句經(jīng)典臺詞。 “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br> 她將目光重新放在我身上,表情平靜,但我知道這個人早就瘋了。 “所以小滿,你可以選擇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绷忠萸逶谖沂掷锶艘话训?,“或者殺了我,就像殺死你父親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