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難移》

    文/好晚了

    等到主持將訂婚宴的致辭宣讀完畢，姜珊被牧淮牽住手并肩走到眾人面前。她環(huán)視四下賓客，陡然在角落里瞥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姜珊神色微變，忽而感到身側(cè)的牧淮投向自己的目光，唇畔漾起溫柔的笑意，轉(zhuǎn)過頭和他對視。

    牧淮身穿白色西服，同姜珊一襲月白長裙相得益彰。

    在主持的口中，他們是一對璧人，佳偶天成?？蛇@場訂婚宴上的每一個參與者都知曉，兩人的結(jié)合只不過是掩飾姜家失勢的遮羞布。

    這沒什么不好的，起碼他們都能給出彼此所求。

    作為主家，牧淮率先講話。

    “感謝各位前來參加我與珊珊的訂婚宴。我和珊珊自幼相識，能夠走到今天，實(shí)屬不易……”

    不過是些客套的話，姜珊無意傾聽，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方才見到的那人身上。

    男人臉上并無太多表情，姜珊分辨不出他的情緒，只在與他對視時捕捉到那人一閃而過的笑意。

    顯然不是發(fā)自真心。

    同他糾纏八年，這點(diǎn)她還是看得清楚。

    他今天會來，實(shí)在出乎姜珊的意料。就在她告訴他自己準(zhǔn)備與牧淮訂婚的那晚，男人不知疲倦地纏住她的身體，侵犯的動作一次比一次激烈。

    她被弄得渾身酸軟，最后難得罕見地求饒幾聲，他卻充耳不聞，仿佛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jī)器，在她身體里無端沖撞。

    記憶里，柏檀很少在她面前失態(tài)——她的意思是，他不再聽她的話了，行事作風(fēng)如同換了個人。

    明明極不愿意，現(xiàn)下卻又準(zhǔn)時赴約。

    姜珊看不透他，也不愿費(fèi)心為此多加揣測。從她被一群人推搡著從家中逃離的那一刻，姜珊已經(jīng)顧不上任何人了。她丟掉所有，自然也包括他。

    待到牧淮話畢，便是兩人共同寫下訂婚書的環(huán)節(jié)。姜珊沒有參與訂婚宴的前期準(zhǔn)備，自然不知訂婚書上是何內(nèi)容。匆忙間，她望見最后一行寫了幾個字“白首永偕”，而后在牧淮的指引下寫了自己的名字。

    珊字的最后一筆還未完成，懸在頭頂?shù)钠聊恢型蝗怀霈F(xiàn)了畫面。那里原本是放映著訂婚宴的日期與新人姓名，這會兒卻變成了不知哪來的視頻。

    席間幾個孩子率先發(fā)覺屏幕的變化，還未指出，視頻里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不絕于耳。

    緊接著傳來了女人輕穩(wěn)中帶著點(diǎn)微顫的嗓音，“那么急做什么，沒見過女人？”

    姜珊對這句話再熟悉不過，猛然抬頭，隨著所有人的視線一齊看向屏幕。

    畫面色調(diào)昏暗，隱約可見覆在床上的兩個人影。男人身材壯碩，脊背寬厚，與女人纖細(xì)的腰肢對比強(qiáng)烈。視頻里傳來隱秘聲響，女人的聲音清甜稚嫩，口中隨著男人的挺身溢出些輕吟。

    似乎是第一次，兩人的動作生澀得很，只想著孤注一擲擁抱彼此，不知推拒地一次次潛入對方身體之中，企圖用淋漓的水液澆滅初燃的火。

    男人沒有說話，空氣中只余一聲聲沉悶而難耐的喘息。

    姜珊望著眼前的景象，驀然生出些恍若隔世的感覺。她臉上瞧不出喜怒，平靜站在原處。

    眼神懶散，宛如一位看戲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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