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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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仰頭灌了一大口,辛辣灼熱的酒液滑過喉管,一股熱意飛快充斥頭腦,熏紅了臉頰。 珠碧柔若無骨站起身來,貼在他耳邊吐出一口濃烈的酒香,低語誘惑:“喝啊?!?/br> 錦畫的鼻尖充斥著他身上花香和酒氣的混合味道,霎時便像中了魔咒,也仰頭灌了一大口。 錦畫真的不會喝酒,辛辣的酒液甫一入口,就被嗆得面紅耳赤直咳嗽,眼前瞬間模糊一片,也抱著酒壇,一屁股坐在地上,和珠碧歪七扭八地彼此依偎著。 此時只有酒液咕嚕咕嚕下肚的聲音。 喝得多了失了清明,兩人就肆無忌憚地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抱在一起哭,完全忘了彼此以前是怎么爭鋒相對,掐架互罵。 是了,他倆本就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不知過了多久,眼淚哭干后就改笑了,抱成一團滾來滾去,活脫脫就是兩個酒蒙子。 珠碧摟著錦畫的脖子不撒手,錦畫攬著珠碧的腰不放松,兩個人滾到桌子底下去。不甚撞翻了酒壇,酒水淅淅瀝瀝流淌出來浸透衣角,滿屋充斥著酒氣,珠碧壓在錦畫身上,抱著他的腦袋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錦畫身上的多羅香莫名讓珠碧感到心安,貪婪地吸了一大口,“怎么可能不會痛呢……” “可是在這種地方能怎么辦呢,我不想挨打,我要活著……”珠碧吸了口鼻涕,幾乎哽咽,“只有你,像個傻子……甚么情緒都寫在臉上,要不是你舞跳得好,姚天保暫時找不到人來替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錦畫一時無言,張開嘴無助地喘息。 兩個南館紅牌,純純的死對頭,在那個平常的下午抱在一團宣泄?jié)M心的恨,肆意痛哭。 “錦畫……忘了他吧,好好活著?!敝楸桃恢编貜?fù)著,忘了吧,忘了吧,“忘了趙景行,忘了吧……他會害死你的……” 既然已經(jīng)身處苦海,就一頭扎下去吧。 不要再奢求,不要回頭看。 “我們這樣的人,已經(jīng)回不去了。”珠碧說。 沉重的身軀壓得錦畫喘不過氣來,卻莫名心安。 可是當(dāng)局者迷,刻骨的執(zhí)念不是只言片語就能開解得了。 酒精上腦,頭疼得快要裂開。 錦畫借著酒勁撕扯嗓子,放聲大哭。他只是不甘心,只是太恨,恨人心丑惡,恨世道不公。 “噓,噓……”珠碧借著最后一絲清明,一只手抵在嘴唇上,一手捂住他的嘴,淚水滴落在他的臉上,低聲道,“別哭,不要哭,不能哭?!?/br> 哭聲會引來禍端,會讓人捏住把柄,一朝被人踩在腳底下,在這落井下石的歡場之內(nèi),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錦畫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毒,隨后聽見珠碧對他說:“我們要親眼看著蕭啟和姚天保下地獄,在這之前,錦畫……好好活著?!?/br> “不就是伺候男人嗎,伺候一個和伺候一群也沒什么差別,對不對?” 珠碧伸出手指替他擦淚,弄得整片臉頰都濕漉漉的。 錦畫從他指縫間,看到了他同樣哀傷的神情,眼里卻藏著一股微弱的傲氣,風(fēng)所不能催,雪所不能折。 這和平時的珠碧太不一樣了。 錦畫恍然明白,原來他并非真的墮落如此,只是藏得太深,太好。 原來他和他都是一樣的,不甘心,不屈服。只是自己寫在了臉上,他藏進了心里。 其實他要比自己堅強很多的。 “珠碧……”錦畫顫抖著握住他在自己臉頰邊的手,攥得緊緊地,“我們以后不吵了,好不好?” 他倆之間從來都沒有甚么深仇大恨,只是嘴上偏愛爭個高低,吵到了頭,誰也離不開誰。既然如此,多一個敵人又有甚么意思。 死了誰另一個都不好過,不如就此前嫌盡釋。 珠碧不住點頭,兩人再度滾在一起,難舍難分。 哭得累了就在桌子底下兩廂睡去,人事不知。 夕陽沉沉照進來,霽月軒傳來小九吵吵嚷嚷的罵聲:“讓我進去!你家黑鬼到底把我相公怎么了,天都黑了!”小九一路推搡小六往屋里走,他已經(jīng)一天都沒有看見自家相公了,一定是被那個黑鬼給綁在霽月軒里拳打腳踢,這樣這樣那樣那樣,要報上個月的仇呢! “不就是一月前搶了你家相公果子嗎?至于這么小肚雞腸嗎?我家相公要出了甚么好歹,你看我不打死你!” “你有病啊!放手!”小六費大勁也拉不住他,極極敗壞地罵,“這是我家相公的地盤,你再往里闖我要去告訴鴇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推推搡搡一屁股撞開房門,雙雙失了重心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一下把桌子底下的珠碧錦畫給驚醒了。 “……” 四個人八只眼睛,面面相覷,一時陷入極度尷尬的靜默。 “相公!”小六最先拍拍屁股爬起來,踹了小九一腳后連忙去拉錦畫,怒氣沖沖地朝小九吼,“好啊你惡人先告狀!你家相公都把我家相公摁在地上欺負了,你還污蔑我家相公!” 珠碧錦畫酒勁還未過去,兩臉茫然地看著他倆。 小六拽不動在珠碧身下的自家相公,他倆居然還……還抱在一團,不由得傻眼:“相公!你……你……他……” 珠碧迷蒙著半睜半閉的鳳目,下巴擱在錦畫肩頭,打了個長長的酒嗝。